天鹅舞

姜微微

手臂像天鹅雪白的翅膀，优雅地摆动；身子像天鹅一样，在水面上轻盈悠游，随着宛若和煦的春风一般拂过的旋律，一个优美的转动，又一个优美的转动；脚尖如滑过水面的柳叶一般，轻轻向前滑去……

可是——雪儿又停止了舞动，她叹了口气，再次感到懊恼——这个动作总是难以做到一气呵成。她又看了看电脑显示器上的白天鹅照片，不知道该如何完美地展现这个动作。

雪儿的学校组队参加市小学生舞蹈比赛，老师编了个舞蹈节目《天鹅舞》，由雪儿担任领舞。过几天就要比赛了，雪儿还是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得要领，心里暗暗焦急。前天，她看到报纸上说，自己住的城市边上的仙娥湖飞来了十多只美丽的白天鹅。刚好昨天周六，她特地来到仙娥湖，仔细观察白天鹅，并且用数码相机拍了50张白天鹅的照片，以便在电脑上端详白天鹅的优美姿态和动作。但是揣摩了半天，依旧找不到感觉，雪儿懊丧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你光在地板上跳，怎么能找到感觉呢？”

雪儿吃了一惊，谁在说话？爸爸妈妈外出还没有回来，家里没有别人啊。她发现声音是从电脑上传来的，可电脑并没播放音乐，只是显示器上有一张美丽的白天鹅照片——这是雪儿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这只白天鹅又白又美，动作非常优雅。虽然昨天不能接近天鹅群，但雪儿还是拍到了这只天鹅的特写。

此时，它水灵的眼睛正望着雪儿，似乎还眨了眨。雪儿连忙揉揉眼睛，嘿，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它只是照片，不可能眨眼，更不可能说话，雪儿在心里说。她正要把眼睛转向别处，却看见显示器上的白天鹅张开了嘴：“你光在地板上跳，怎么能找到感觉呢？”

天哪，真的是它在说话！雪儿又惊又喜。“可是，不在地板上跳，要在哪里跳啊？”雪儿脱口而出。

“在水面上跳呀。”白天鹅说。

“水面上？”雪儿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妈妈平时最怕我到水里玩了，连到游泳池里学游泳她都不让。”

“难怪你展现不出我们天鹅在水里的那样优美的动作。”

“我可不像你们白天鹅可以在水面上跳舞。”雪儿说。

“你也可以的，我可以教你。”白天鹅诚挚地说。

“你教我？真的吗？”雪儿感到不好意思了，“让你见笑了，我一直跳不出那种感觉。”

“你能跳出那种感觉的，来，到湖面上来吧。”白天鹅说。说话间，雪儿看见白天鹅周围的水荡漾起来，蓝莹莹的，还闪着点点的星光。

雪儿不由得向水面走去，她发现自己真的融进了温润、舒爽的湖水里……缤纷的光线从天空洒下，雪儿感觉四周如童话世界一般美丽迷人，耳际传来鸟儿清丽欢快的歌声，鼻子里呼吸的是青草与野花交融在一起的沁人心脾的芬芳……“来，脚尖滑过水面，轻轻跳跃，如蜻蜓一样轻盈地一点；手臂优雅地摆动，像被微风吹动的百合；身子舒展如一朵白云，轻快地飘啊飘啊……”白天鹅热情地指导起来。

按照白天鹅的指导，雪儿在湖水中流畅地做起每一个动作，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悠然游弋的白天鹅。

“找到感觉了吗？”白天鹅问。

“找到了。”雪儿兴奋得不得了，她不想停下舞步，依旧在湖面上舞蹈着。

在忘我的舞蹈中，雪儿听见白天鹅高兴地说：“跳得真好。你学会了，现在，我要到别的地方教其他小朋友跳天鹅舞去了。”

雪儿的舞蹈戛然而止，她定神一看，自己依旧站在房间的木地板上。雪儿迅速地望向电脑，却发现，显示器上那只最白、最美、最优雅的白天鹅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蓝莹莹的湖水。

雪儿怀疑自己做了个梦，可是，自己漂亮的白袜子是什么时候脱掉放在地板一角的？自己的脚上为什么会有湿湿的水渍？这，不像是做梦。

雪儿不由凝视起显示器上的湖水，她知道自己昨天根本就没有拍过这样只有湖水没有白天鹅的照片。她急忙在电脑上查看起来——咦，奇怪，照片只剩下了49张，那张自己最满意的白天鹅特写照不见了！

雪儿突然记起刚才白天鹅说的话：“你学会了，现在，我要到别的地方教其他小朋友跳天鹅舞去了。”

白天鹅飞走了！雪儿一下子回过神来。可是，自己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美丽的白天鹅，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教小朋友们跳天鹅舞呢？

（选自《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