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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22■凡

翠苑 2013年1期
关键词:衣橱日记丈夫

■凡 君

1

贾琴今天上班走得很早,连一声招呼都没来得及对丈夫打一声,就急急忙忙地出了家门。她忘了今天老公要出差,要把他的衬衣、领结、袜子之类的从衣橱里拣出来,搁在他的床前。

当甄欣在迷糊中被闹钟刺耳的铃声惊醒时,却发现床前枕边,都没有自己换洗的衣物。他有点慌,还有点生气。平时,妻子都是把他每次要换穿的衣物整齐地摆放在伸手可及之处的。今天,她怎么了?

甄欣穿着内衣裤,套上拖鞋,趿拉趿拉地来到衣橱前,伸手一拉,发现是锁着的。他开始慌张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开衣橱的钥匙会放在哪。他从来就没做过洗衣、叠被之类的事。他只能又回到床前,伸手从枕头底下抓起手机给贾琴打电话。

还好,电话一拨就通了。她告诉他,开衣橱的钥匙,就放在床头边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

甄欣很容易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串大大小小的钥匙,然后费了很长时间,才一把一把地试着打开了衣橱。

衣服码放得很整齐,可上面的,全是妻子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裙子。他不得不,迅速地把妻子的那些衣物狠劲地往床上摔着,终于翻到自己打算穿的那件,纯棉咖啡色的衬衫。他伸手一把捞了起来,可他同时感觉到,有根手指触到了一种硬邦邦的凉东西。难道,是一条冬眠的,蛇?他的心底倏忽就涌出一阵惊惧,他最怕的就是蛇。他昨晚就为了和妻子因看不看一部讲蛇岛的碟片而争执了很久,但自己最终还失败了。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喜欢看那些让人心里发凉、头皮发麻的东西?致使到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昨夜看到的蛇影。

甄欣跑到他放手套的地方,一边往手上套,一边向厨房放菜刀的地方跑去。他对厨房里的摆设可比衣橱里的环境要熟悉多了,至少妻子不在家的时候,他是做过几餐饭的。他捏着菜刀就折回衣橱,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悄悄地移到最后那层,覆盖着硬邦邦的东西前,迅速一挑:一本洁白封面的笔记本呈现在他的眼前。甄欣的目光在与那白色相接时,真以为是一条传说中的银环蛇,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甄欣的脑海在一瞬间是一片空白。这里怎么会藏有一本日记?这肯定不是我的,那么,一定是贾琴的。因为女儿还没有到足够写日记的年龄。

好奇心,加上这段时间妻子些许的变化,都促使着甄欣有一睹内详的欲望。他没有顾上穿戴整齐,也没有感觉到屋里的春寒料峭。

甄欣是多么不愿看到,眼前的笔记本上清楚地记载着,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的文字:浓浓的,仿佛都能挤出几滴泪水来。那一行行娟秀的字,是那么相似于他刚刚想到的,白色的银环蛇,看着,就能让人心冷、打颤!

很久,甄欣手里的笔记本“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因为他的手,与他的心,同样被乍暖还寒的气温冻得麻木了。

甄欣把双手伸到嘴巴上,使劲地哈了几口热气,把双掌合在一起快速地搓揉了几下,把日记又原本不动地放回去,然后开始穿戴。他在穿衣过程中,甚至都有了把那本日记,扯碎或烧毁的冲动,可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们就要见面了,他们会做些什么吗?甄欣从贾琴的日记里得知了那个男人,就要来这个城市出差。

工作是不能怠慢的,而且,今天出差的事务很紧,是个重要的商务洽谈会,马虎不得,他从来都是个兢兢业业的人。甄欣没有想到,在这次商务洽谈会议上,遇到了大学时代,他追求过的校花陆菲菲。而且,陆菲菲一眼就认出了甄欣。虽然都十几年了,可变化也不是太大,还是凭借着往日的记忆,一下子就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陆菲菲的豪爽与亲热的招呼,打消了十几年前的失落与忧伤。他们在散会之后去了酒吧,从十几年前说到现在。甄欣说自己一切还好,有个不错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说不上有多好,也没有什么不好。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脑际又闪现出那本,早晨还没有翻完的日记。

陆菲菲的境遇却跌宕起伏:虽然也结婚生子,虽然也曾幸福安康,可两年前,丈夫在一次车祸中没了,父母也约好似地相继离开了人世。现在自己拉扯着儿子,经营着不好不坏的生意,就这么过着日子。有时候,总感觉空落落的,老是打不起精神。曾经的朋友和同学都忙碌着失去了联系,意识里,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与儿子才是认识的,熟悉的。

甄欣从陆菲菲那张曾经迷倒过自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倦怠与落寞,还有一些不应有的沧桑。转念一想,像她现在这样的女人,又何止万千?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十几年时光,用几个小时就在交流中走完了。甄欣提出分手时,陆菲菲没忘把自己的名片和热烈的目光,一起递了过去。甄欣只好躲闪着回了自己的城市。后来,从名片上看出,他们相隔其实并不太远。

2

贾琴今天上班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就忘了,把老公的衣物,从衣柜里拿出来呢?她从老公打电话来的音腔里,听出了一丝埋怨。她更担心的是,放在衣橱里的那本日记。之所以放在那儿,是知道丈夫不会发现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事情可能就会败露。

她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连往日惯有的和同事们道别的礼节都没有顾上重复一次,就那样火烧火燎地赶了回来。

谢天谢地,日记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安静地躺着。只是衣橱里的衣服被翻得凌乱不堪。

丈夫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他一进门,贾琴一脸的惊讶。他咧嘴笑了,像个孩子一般“嘿嘿”傻笑着说,老婆,我回来了,在开会的时候,遇着了以前大学时的同学,还是校花哩,我还给她写过情书,可那时,人家瞅都没瞅过我。我们就在一起吃了顿饭,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没什么,没什么。说完就晃晃悠悠进了卧室,把门“咣”的一声撞上了。

在平时,这种关门的声音似乎习惯了,并没有什么能让人产生联想。可是,贾琴的心在今天却随着门“咣”的一声,狠狠地振荡了一下。仿佛,那扇门,一下就把自己与丈夫隔在了两个世界。

在贾琴的心里,丈夫很稳重,很本分,对自己和女儿都是很亲近的。除了很少做家务之外,哪儿都好:工作稳定,性格温和,善解人意,心胸坦荡。几乎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外面喝得连走路都不正规的记忆烙在她的脑海里。今天,他怎么了?

贾琴简单地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她知道,丈夫今晚不会再坐上饭桌,与自己共享晚餐了。她打开太阳能热水灶的开关,调好了水温,然后准备喊老公洗澡。卧室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她知道丈夫已经醉了,只能自己用钥匙打开卧室的门。她却发现甄欣慌忙把什么东西,往床头的抽屉里塞,然后把它锁上了。她看到了丈夫做贼心虚的神色。他不是歪歪倒倒地进去的吗?他在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呢?

贾琴对丈夫说,水好了,去冲个澡吧。

她看着丈夫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扫了一眼,说,我现在全身都已经凉了,心里都有些冷了。算了。你自己洗好了。

贾琴的心就似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是不是丈夫等得太久,生气了?她了解丈夫:只要出差回来,对自己就有欲望,而且很是急迫,像久别的新婚一样,会让彼此在床上,又要死要活一回。丈夫的肾功能也许是很多男人无法比拟的,隔不上两天,就能一展雄风,而且交战的时间都让她感到疲惫,也让她担忧,似乎担心他累坏了身体后再也不能冲锋陷阵了。

贾琴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亡羊补牢”那个寓言来。她赶紧转身进了卫生间,急匆匆地在自己身上,胡乱抓捞了几把,只用浴巾把自己简单地包裹了一下,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的床前。一阵清晰可闻的鼾声如雷贯耳。她没有看到丈夫以前那种“守株待兔”的姿态。窗外,刮进来一阵冷风,她所有的热情就随风而逝,泪水却如蚯蚓一般从眼睑里钻了出来,慢慢地爬到了脸上,酥痒痒的,很似丈夫曾经和她温存时在耳垂旁亲吻的那种感觉。浴巾什么时候脱落了也没有感觉到,她就那样赤裸裸的,玉体呈横,但却无人欣赏。

贾琴几乎是一夜无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直到天光微亮时才迷糊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厨房里传来碗碎的声音给惊醒了。丈夫一定是自己在做早饭了。

3

甄欣其实一点都没有醉,只是在回到自己城市的门前小饭馆歇了一会,一个人又要了两瓶啤酒,品尝着苦涩的味道。

按说,此时的自己应该高兴,因为妻子的红杏出墙,而自己又正好遇着了曾经追求过的校花陆菲菲。如果自己过分一点,旧情重叙,重圆旧梦,也未尝不可。就算妻子知道了,有那本日记摆着,可以说,一切都顺理成章,凿凿有据。可是,甄欣想:这算什么呢?每夜躺在一张床上,身体紧挨着过了几年的俩个人,却是同床异梦。这不仅是幽默,还是笑话、讽刺,也是一种悲——悲哀。

甄欣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在单位上,可以说,眼前身后,晃动着的,真称得上是美女如云。可甄欣真就没有对哪位动过心。这也许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说,都难以令人置信。曾经有同事合着伙来整他,看他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柳下惠。一段时间后,连同事中被大家叫成“心灵汤药”的小美女海燕,也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大喊没招了,只好鸣军收兵,败下阵来。王刚又开始发表议论:是不是甄欣那玩意有毛病?好事的女人就通过他的老婆贾琴,送补品,旁敲侧击着了解案情,结果却出乎意料。贾琴笑着对来人说,自己男人的身体好得比一般男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信?不信你可以把你姐或你妹拉去试试,亲自感受一下。在同事们没辙的时候,一个与甄欣关系挺铁的哥们把他约到酒吧,整了好几瓶啤酒,动用了真感情,才套出了甄欣的一些不太可信的心里话:谁不爱美女?连他妈太监都想。只是有时候掂量,天下美女如云,一个靠上班的男人,你有多少精力和金钱往那上面填?那么,就以点带面得了。现在的婚外恋,一夜情,就算没做,看都看够了,听都听腻了,有几个好收场的?还不都是搞得身败名裂、妻离子散、不了了之,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何必呢?甄欣最后还玩笑着对那铁哥们说,你如果有这方面的想法,自己小心点吧。不然,你还以为我说的是酒话。

甄欣其实也一夜无眠,他感受到了贾琴内心的不安。有几次,他都有些不忍,都有了伸出胳膊去紧紧搂抱她的欲望。可眼前老是晃动着那本日记,他的手就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了,感觉眼前的女人很是陌生。他想她现在的身体一定比藏在衣橱里那本日记还要冰凉吧?

今天是星期六,休息的日子,本该美美地睡上一阵。往常这种时候,他们总会再次缠绵在一起,很长的时间,然后一觉睡到大中午。今天,甄欣很早就起床了。或许是昨晚想得太多,肚子早已经呱呱叫了。他简单地洗刷了一下,去厨房煮了两袋泡面,刚把面条盛到碗里,手上一滑,连面带碗跌落在地砖上,“啪”的一声,全砸了。他默默地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间,在小区外的早点摊上买了几根油条、一杯豆浆,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吃喝着。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错了方向,不是往回去的路。

时间还早得很,连勤快的太阳都还没有起床,街道两边的店铺门都紧闭着。甄欣第一次这么悠闲地观赏着周围的景物,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花圃公园。

公园里,只有几名老人在做着自己喜欢的运动。新鲜的空气和着清脆的鸟鸣,使一个平常的清晨显得异常温煦。甄欣走到一个木条板凳上坐了下来,抽出烟,点燃,随着袅娜飘浮的烟尘,思绪飞得很远很远。

4

贾琴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窗外有阳光漫进来,使整个房间显得明亮而宽阔。丈夫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没有觉察到。她知道,他和丈夫都有了问题。这种感觉就像三月的阳光里夹杂着一丝丝拂荡的冷风一样,说不出的滋味。

正在忧伤之际,贾琴的手机响了起来。摁过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强烈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愣了老大一会儿,才问对方在什么地方。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贾琴喃喃自语着,还是被对方听了出来,那边再次传来急切的惊问。

贾琴的心事,像一团被扯乱了的麻,怎么也梳理不出头绪来。该怎么办?人家从老远的地方来看自己,不见?于理于情,都无法交代。丈夫已经有些变化,是否因为感觉到自己的思想背叛,暂时还说不准。见了,会有什么后果,更无法预料。

手机再一次急促地响起。贾琴匆匆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挂了电话。然后打开衣橱,换了一套连衣裙,顺便又看了一眼那本日记,还是出门而去。

幽会的结局,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们很快就做完了男人与女人之间该做和能做的事情。平静之后,一切又是如此的平淡,似乎没有期待中那样的心旷神怡,忘乎所以。难道,这就是爱情:爱老公之外的男人的感情?似乎,还没有丈夫来得激烈、惬意和淋漓尽致。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好吗?贾琴抛下这句话,给了身边赤裸的男人,急匆匆地逃离而去。

丈夫还没有回来。贾琴的心,慌乱而凄凉,她又情不自禁地翻出那本日记,记录了此时矛盾的心理。然后,一个人愣愣地坐在窗边出神,直到听见开门的声音,才慌张地把日记本塞进衣橱底下。

丈夫进来的时候,还是望着她咧开嘴巴,笑了一下,像昙花一现。即使这抹稍纵即逝的微笑,在贾琴此时的感觉,好像是无言的嘲讽。

似乎是为了表示歉疚,贾琴急匆匆往厨房里钻,不大工夫,丈夫喜欢的几个菜肴就摆到了桌子上。筷子放好,酒已倒满,可是,他没有看到丈夫那熟悉的微笑。贾琴的心凉如水。

一顿悄然无声的晚饭,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夜晚来得很快,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的夜空显得异常漆黑。

夜里,贾琴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很轻微。他以为是丈夫起夜,便没有太在意。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床头的台灯亮着,丈夫正伏着头,在写着什么。她没有起身,也不敢起身,她怕打搅丈夫的专注,他习惯在夜里做一些文字工作。她就那样躺着,默默地望着丈夫的背影,显得孤单,觉得戚然。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就到了天亮。

丈夫已经走了,她竟然意外地看到了留在床头上的纸条:琴,我今天有个约,是那个大学同学,可能回来晚。甄字。

贾琴的泪,一刹那间,就如决堤的洪水般顺流而下。她知道,丈夫今天就要去走自己昨天的路了。她的心宛如被蜜蜂扎了一般,久久地疼痛着。她终于坚持不住,趴在床上失声痛哭,然后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她在浑浑沉沉中,木然地起床、梳洗、关门、上锁,没有准确的方向在路上彷徨着。她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花圃公园门前,百无聊赖地跨了进去。公园里,异常的寂静,这里该是她现在最好的去处。可以安静地回忆从前,想象未来。还有未来吗?丈夫,此时也许正在和他曾经爱恋的女人重圆旧梦。也许,一切都将结束了!

贾琴懵懵懂懂地徘徊着,她无意中一抬头,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抬起手来使劲揉了几次眼睛。她悲哀地发现:是自己的丈夫!他不是有约吗?怎么会跑到这个清冷的地方?在等校花?她还没有来赴约?但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家门口约会?再愚昧的人都知道去宾馆,开房间,颠龙倒凤。

贾琴的泪水又开始模糊了眼睛。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撕扯着她的心:欣喜?失望?兴奋?还是内疚?

冥冥中,她真希望丈夫能背着自己出一次轨,这样彼此在心理和生理上算是扯平了。她自从背叛了丈夫以后,就期待着丈夫也能背叛一次自己,尽管这样的结局让她痛不欲生,但也是一份无奈的安慰!

一定要等到他的情人来了才走,她真地很想一睹校花的芳容。贾琴这样想着,就拣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透过公园里的假山和树木遮掩的缝隙,她能清楚地看着丈夫的身影。

丈夫一直没有动,时而仰望着天空,时而低头沉思,偶尔会抽出烟来默默地吸着。

一直挨到日正中天,贾琴才终于看到丈夫慢慢地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出了公园。他一定是等得不耐烦了。他会去找她的。贾琴一直在心里肯定着。她一直跟着丈夫,不知不觉中却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贾琴假装着一脸轻松的微笑,望着丈夫说,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没有见到校花?

丈夫挤出一抹笑脸说,见到了,在一起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在她住的房间里说了一会话就回来了。她有点不舒服,我就没有好多呆下去,以后吧,反正有的是时间。是不是吃醋了?

贾琴听着,心里就真的一酸,但她知道,那决不是因为嫉妒的原因,而是一种内疚的痛楚。

午饭过后,她接了一个丈夫单位打来的电话,是让他去单位,有个重要任务要安排。她告诉了他,他出门之前,对她说,把我明天的换洗衣服拿出来,可能要出差。不然,又会翻乱了你的嫁妆。

贾琴似乎听出了什么,但又好像很正常。在丈夫走了以后,她就去拿打开衣橱的钥匙,当拉开抽屉时,她发现,一本和自己一样的日记躺在了那里。

5

3月7日

那天,在要出差的时候,看到了妻子的日记。

从来都不知道女人能那么隐藏自己。也许,在感情上,女人比男人更善于伪装。看过了太多的悲剧,不想再去导演一出闹剧,不忍心的是女儿尚小,还没有能力看懂这出由自己的爸爸妈妈导演和主演的故事。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幼小的心灵也许经受不住这分伤害。

离婚,是每对离心夫妻最终的,也是最好的选择。解脱之后的心灵,是否真能再找到新的归宿?我们的方向在哪呢?

3月15日

她终于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了一张床上。看到了她的日记,心情很复杂。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偷偷地戴上了一顶绿帽子,无论走在什么地方,心理上都是不平衡的。真的只有离婚吗?再找一个女人?近四十岁的男人,还能否再找到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人?如果找不到,再次都是二婚,这算不算一顶变了型和变了色的帽子?

如果,妻子提出离婚,又该如何?有些时候,无奈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吧?我算不算一个男人?在刚到不惑之年,还没有站稳,就预示着永远地倒下了。可悲!

3月20日

只有让她提出离婚了,我将编个故事出来让她相信我的反击。

在公园里,我回忆了我们的从前,是不是因为我们不是青梅竹马?也不是一见钟情?更多的是平淡的岁月。我不明白:如果,原先彼此都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到头来,是否依然会各奔东西?爱情,到底是什么?婚姻又该是什么?

想想,还是爱着她的,但这种爱似乎过于浅显了些。女人的浪漫天性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把这份天性抹杀掉!

我的谎言,是否能实现,能否被戳穿?

贾琴读着丈夫的文字,泪如雨下。

她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感觉到身后有些异常,一扭头,她惊讶地发现:丈夫牵着女儿的小手,正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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