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世间最难的职业
2013-05-30阿珈沙
阿珈沙
男主人公英国诗人裘利安·贝尔,1935年带着欧洲国际自由主义精神,投身到红色革命的中国,认为自己即将会在世界最壮丽的国家经历最伟大的历史。
他受聘青岛大学,成为一名英国文学教授。还未来得及开始男人一生最亮丽的一笔,便与闵相遇,青岛大学系主任夫人,诗人闵。
没有相恋,直接相爱。用他们自己的话讲,注定要发生的事,想挡也挡不住。
《K》的故事很简单,一个27岁的英国青年诗人,与一个35岁的中国女诗人通奸的故事,或者讲这是一段外人习以为常的婚外恋。可是虹影却这样说:几人有过这样的幸福?那年,我们竟然丢了年龄。
裘利安成长于欧洲著名的布鲁姆斯勃里家族,一个远负盛名的推崇绝对自由主义精神的家族。母亲是画家,嫁了一个在全世界都有情人,并与自己的妹妹有私情的丈夫。母亲则与一个双性恋男人成为一生的情人。
当母亲发现自己的妹妹与丈夫有染时,她说:这两个人都是我最爱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仍然是。
父亲经常把情人带来,与母亲做朋友,母亲的男朋友也一直是父亲的好朋友。这是裘利安为之自豪的布鲁姆斯勃里精神。
这样的裘利安,喜欢但不依恋任何女人,除了他的母亲,在他的脑海里,女人便是情人,可以随时追求也可以随时放弃。可是闵的绝美,一个东方女人如细瓷般层层推展开的美,让裘利安在给母亲的信中写,她是我的第11个情人,K。
敏感又懦弱,害怕生命浪费,又无奈于自己的生活没有意义,这个对爱情如此胆怯的是谁呢?他就是裘利安,和所有与裘利安相似的男子。
闵成长于北京的深宅大院里,嫁给学者郑。如果她要说,她不幸福,人们就得以为她疯了。可是她爱上了裘利安,爱得有点没道理,见着了,就爱上了,不怀疑,不犹豫。
为了这样一个情人,她重新焕发成一个处女,一个中国最美的女子。
北京成为他们修行爱与欲的天堂,可是终要回到赖以为生的青岛。回到丈夫的眼皮底下,一切必须变得偷偷摸摸,无论他们以为他们的爱有多伟大。为了留住裘利安,闵规定佣人早上8点之前去买菜,9点以后才可以回来。
闵的丈夫在8点钟去办公室,这样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偷情。每天闵穿过湿滑的小道,为了节省时间,她真空穿一件旗袍,踩着露水来与裘利安约会。
可是,怀疑、猜测、背叛、肯定、否定,永远存在于情人之间。即使是如此有才华的两个人,也依然如此,甚至更是如此。前一秒钟还是难舍难分,下一秒钟便是嘲讽怒骂。
当然,做丈夫的最终是要知道的。裘利安于是说,郑先生,我非常抱歉,我会马上辞职,回英国。然后他绅士般逃出门外,把光着身子的闵和她的丈夫留在他的卧室里。
许久,他听到闵类似野兽被杀时的一啸,没有哭声。这样一个结局,闵拒绝用眼泪来表达哀伤,留住了最后的尊严。
离开后的裘利安上了西班牙的战场,当了一名自愿运输司机,并死在那里。他死的时候说:我一生的两个愿望:有个最美丽的情妇、上战场,都做到了,我很满足。
而闵,得知裘利安上了战场,就知道他一定会死在战场上。从此她的心既不孤独,也不感到绝望。
她只穿白色和黑色,那些鲜艳的衣服全堆在一个箱子里,不再放樟脑,让虫和时间来腐蚀它们。自杀,变成习以为常且平平静静的一件事。
因为他是裘利安,一个在爱情里依然找不到人生归属的孩子;一个全身是刺,一个冷酷地对情人说“你还活着”的“英国绅士”。
因为她是闵,一个不爱到尽头死不休,一个不解释不纠缠,仙风道骨的女子;一个悲哀地对情人说,我知道,我很贱,以死求你爱我。我母亲说过,贱的对面不是贵,贱到底那才是贵。
她就是不肯被他那么不公正地对待,偷偷摸摸,不敢理直气壮地爱她。她不能让他不把她当做平等的人对待。缘此,互相撕碎后,只有永生不见,才能给这样的情欲一个圆满的结果。
仅仅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故事,虹影却在简单中写尽了婉转、猜疑、弃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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