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荡漾（六）

七月流火

【上期提要】学校进行八百米长跑考试，女生四分钟及格，没达到要求的要重跑。顾一鸣主动要求帮体育老师计分，却在赵婵跑完后，给了她一个4分01秒的成绩……

周一上早自习之前，经过保安室，赵婵心虚地望了望里头。保安大叔面露笑意：“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赵婵赶紧摇摇头，走开了。

这个声音，就是昨晚的声音啊，虽然是虚惊一场，赵婵还是有点惊魂未定，心里又开始埋怨起李圳。昨晚他还说什么来着，两风流？他确定自己不是在说风流话吗？

赵婵来到教室时，顾一鸣正在剥白煮蛋，看见她进来的时候，抬眸看了两眼，然后继续剥鸡蛋。赵婵拿出英语书念单词的时候，顾一鸣突然转过脸问她：“这个周末怎么不回家啊？”

赵婵有模有样地念了两个单词，然后转过头来：“当然是为了学习。”

顾一鸣托着下巴继续打量她：“我怎么觉得你一脸心虚的样子啊？”

赵婵摆着脸：“你少信口雌黄！”

“不跟你闹了。”顾一鸣猛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好牙，然后心情好地指了指桌上的白煮蛋，“要不要来一个？”

赵婵瞧了两眼顾一鸣桌前的白煮蛋，好好的鸡蛋被他剥得七零八落，摇摇头。

顾一鸣硬是塞了一个给她：“想吃就直说，摆出一脸想吃却摇头摆手的样子，太虚伪了。”

赵婵：“……”

尚有温热的鸡蛋硬塞到赵婵手里，赵婵无语凝咽。她捧着鸡蛋望向顾一鸣：“我是真的不想吃。“

顾一鸣挑眉，一副你好虚伪的表情。

赵婵咬牙，开始剥起了鸡蛋，拿起鸡蛋敲了敲桌角，顾一鸣探着脑袋，凉凉地开口：“怎么有人笨得连鸡蛋也不会剥呢？要先敲大头啊。”

赵婵瞥了眼顾一鸣：“谢谢你的鸡蛋啊……”

顾一鸣耸肩：“不用。”

第二天，顾一鸣依旧带早餐来教室，不过不是鸡蛋，而是换成奶油包。赵婵无意又扫了一眼，然后顾一鸣便塞了一个给她：“同桌一场，想吃直接开口。”

第三天，顾一鸣又打包了一份海鲜粥过来，赵婵看到他桌前的海鲜粥，赶紧转回头，然后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转过头，免得又被顾一鸣说虚伪。

因为最近发生好几起不文明事件，学校打算组织高一年级的学生观看有关性知识的片子。片子还没有看，消息早早地就在学生们中传开了，就连赵婵，也以一种微妙的心情期待着观看这部片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想跟李圳讨论，不过忍住没开口，扒饭的时候有些心思荡漾了，不知道传说中的科教片是什么内容呢？往哪方面教育呢？

下午课结束，班主任终于来到教室说起了“教育片观看”这事的安排。她清清嗓子，义正词严地开口道：“我希望这一次教育对你们都有所帮助。对你们这些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在有些事情上要接受正道科学的教育，而不是从一些淫秽书籍得知一些不真实不健康的信息……”

说到这儿，教室里有人笑了起来。

班主任估计也觉得尴尬，又将话题转移到赵婵上次被偷窃的事情上，然后又从中学生行为准则开始教育，一套套下来，比宫里的嬷嬷还厉害。

期待已久的教育片终于要在晚自习通过班级电视的方式播放，为了看这个片子，赵婵早早地做好了作业，最后一节课，收拾桌上东西，准备认真观看。

顾一鸣忍不住开口：“你至于吗？”

赵婵转过头：“怎么了？”

顾一鸣：“上文化课不见你多认真，看这些无聊的内容倒是很积极啊。”

赵婵：“虽说是无聊的内容，但班主任说了这是正道的，科学的！”顿了下，又继续道，“难道你就像班主任说的那样，早已经从其他方式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了？”

顾一鸣闭上眼睛：“对，等会儿科学死你。”

片子开始播放，赵婵托着下巴，望向电视里头的大字幕——青少年性教育篇。

片子开始由两只一黑一白猫生小猫猫的故事引出，然后开始讲人类是如何进行繁殖，讲解的途中，配合图片和短视频的播放，倒也格外形象生动、栩栩如生。

教室里不少人都是“两眼不瞧教育片，低头苦做数理化”，不过仔细观察，他们时不时地还是会抬头瞄一眼。全班二十多个女生里面，赵婵算是看得最认真的一个，前面看到不懂的地方，还打算跟顾一鸣讨论下，不过看到他一脸猪肝色，便作罢了。

赵婵仰着头继续看片子，结果随着问题尺度越来越大，她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讲到“交媾”这一段，视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然后脑袋突然被人一拍，顾一鸣伸过手将她整个头往下按，冷冷地道：“赵婵，你看够了没有？”

赵婵：“我……”

顾一鸣的手按在赵婵的脑袋上，手心下面是柔软的发丝，他突然想到片子开头的那只白猫，柔软的、可爱的、有点任性、有点顽劣，还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让人心痒难耐。

赵婵开始跟班级里其他的女生一样，打开一本书搁在眼前，然后低着头看书，看书的时候时不时地抬头瞥两眼教育片又放什么了，这种微妙的矛盾感让她在羞愧的同时感受着别样的刺激。

耳边响起顾一鸣冷嘲热讽的声音：“装模作样。”

赵婵生气地望向顾一鸣：“你要么看片子，要么做作业，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看书？”

顾一鸣张张嘴，被赵婵一脸正气的模样堵住了嘴，撇了下嘴角，摊摊手，一字一顿地开口道：“行，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赵婵打量了一眼顾一鸣，抬抬下巴：“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顾一鸣斜了一眼赵婵：“我有必要吗？”还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赵婵已经转回头，“那就好。”

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顾一鸣心里火苗那个大啊，但是这火怎么也发不出来，真的是憋屈死他了。

高一年级的学生经历过教育片的洗礼，晚自习下课后那个沸腾啊，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赵婵拉着李圳的手，也很想和他讨论讨论晚上的热门话题，但是皇上不主动开口，她也不敢率先聊起这个话题。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口问李圳：“皇上，您晚自习都做了什么作业啊？”

李圳轻叹一口气，低头问她：“全看了？”

“什么？皇上说那个片子吗？”赵婵低下头，“那种东西臣妾怎么好意思看，真是羞死人了。”

李圳不经意地扫了赵婵一眼，又叹了口气：“有时候朕觉得你就如同一块顽石不开窍，不过看来朕错了。”

赵婵笑望着李圳，目光坦荡荡的：“臣妾肯定比石头聪明啊。”

李圳回望着她，扔了一句话：“正好相反，石头都比你聪明，比你有灵性。”

赵婵低下头：“皇上就不要再取笑臣妾了。”

李圳摇头，不再说话。

晚上熄灯后，赵婵躺在宿舍的小床上格外意难平。

石头都比她聪明？简直是无稽之谈啊，他倒是找一块比她聪明的石头去啊。

可惜这句话，赵婵只能憋在心里面不敢当场反问李圳，他才跟一块石头一样呢！他全家都是石头，又臭又硬！

想到这儿，赵婵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话如果在大祈被人听到是要掉脑袋的啊！她翻转了个身，看了外头清冷的月光，离乡之愁又袭上心头，不知道大祈的阿爹还好吗？

小月考来了，两门考完结束后，赵婵跑到教学楼下面的文具店买笔，挑选笔款式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不算熟悉的招呼声：“嘿！”

赵婵转过头，秦子琳亭亭玉立地站在跟前，然后一副特别熟的样子跟她聊天：“前面两门考得如何？这次题目很简单，应该会考得不错吧？”

赵婵继续挑笔，挑了两支浅蓝和浅粉的，然后又拿了一支黑色的。付钱的时候，秦子琳又开口了：“是不是考砸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月考而已，又不是高考，考不上大学就完蛋了，你说是不是……”

赵婵收好老板找回来的零钱，冷着一张脸看了秦子琳一眼：“请让一让。”

赵婵专门跑到李圳教室给他送笔的时候心想，秦子琳一定没有看过《对付大男人三十六计》这本书，只有笨女人才会找情敌下手。

赵婵在顾幼容面前没什么成就感，但在秦子琳跟前，优越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李圳接过她手中的笔时面无波澜，然后问了跟秦子琳一样的问题：“考得怎么样？”

赵婵对李圳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李圳沉下脸来：“到底怎么样？”

赵婵支支吾吾地开口：“反正能做的都做了，能写的也都写了。”

最后一门是物理，赵婵完全搞不懂的一门课，考试的时候，顾一鸣又抢走了她刚买来的笔，她要伸手抢回来的时候，顾一鸣冲她眨了下眼睛：“等会儿我给你选择题答案。”

赵婵慢慢收回手，不怎么相信地开口：“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

顾一鸣真诚地看着赵婵：“相信我。”

考试途中，顾一鸣果然扔了一个纸团给赵婵。赵婵看了看监考老师，趁她不注意将纸团打开，结果里面真的写上了ABCD，除了选择题答案，还有填空题的。

赵婵捂着字条，那个下笔如有神啊。

因为顾一鸣的答案，赵婵这次的物理成绩成为最接近及格线的一次——四十八分。

试卷发下来，赵婵对比了下顾一鸣的试卷，指着自己错了的题目：“为什么这里你是对的，而我错了？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顾一鸣受不了地看着她：“我是为你好，如果你全对，老师会相信你吗？”

赵婵笑了下：“谢谢啊。”

顾一鸣悠悠地开口：“是不是这次也要请我吃点东西？”

为了下一次的答案，这事的确要礼尚往来。赵婵问顾一鸣：“你要喝什么味的汽水啊？”

顾一鸣有点嫌弃：“就汽水啊？”

赵婵眨了下眼睛：“我零花钱不多的……”

顾一鸣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行，赶紧下去买一瓶，小爷我正渴着呢。”

此后，每次月考，顾一鸣都会稍稍照顾下她，所以赵婵每次成绩是越考越好看，这让多疑的李圳不得不对她展开了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婵装傻充愣的功夫也逐渐提高了不少，眨了下眼睛：“皇上，您这样子不相信臣妾，真的非常打击臣妾的上进之心。”

李圳揉了下眉心：“婵儿，作弊是不对的。”

赵婵转过脸直视李圳：“皇上，您不仅质疑臣妾的成绩，还质疑了臣妾的人品，这真的让臣妾很伤心。”

李圳：“……”

过了十一月份，S市的天气冷得很快，回学校的时候赵母塞了一件厚羽绒服到赵婵的背包里面：“天冷了，就穿上。”

赵婵点头。

赵母又问：“生活费够花吗？”

赵婵抱上赵母的腰：“妈妈要是多给我一点也没问题的。”

赵母一边戳赵婵，一边还是从皮夹里抽了三百递给她：“少买一些没营养的零食。”

赵婵点点头：“我好久没吃零食了呢。”

来这里三年多，赵婵心底真的把赵母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在大祈她从小丧母，姨娘们虽然对她不错，但是因为她嫡女的身份，都没有从心底将她当女儿对待。

赵婵又抱上赵母，腻歪腻歪地开口：“谢谢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赵婵的确好好学习了一阵子，顾一鸣好几次问她：“赵婵，你受刺激了啊？”

赵婵没好气地反问顾一鸣：“学习认真就是受刺激啊？那你呢？你学习那么好，是不是就是一个神经病啊？”

顾一鸣微笑道：“口齿还挺伶俐的，怎么脑子就不好使呢？”

赵婵突然想起李圳骂她石头的话，狠狠地瞪了一眼顾一鸣：“谁脑子不好使啊！我倒是觉得你笨得像一块石头，石头都比你有灵性。”

顾一鸣被赵婵骂得一愣一愣的，晚上回到宿舍洗脸的时候抓了一个男生，开口问他：“问你啊，你说如果女生骂你像一块石头，这代表什么？”

该男生急着上厕所，弯着腰随便扔了一个答案：“当然是骂你不解风情啊，意思跟死鬼死相死木头差不多……”

顾一鸣笑道：“怎么可能？”

男生：“谁这样骂你了？”

顾一鸣淡淡地转移了下视线：“随便问问而已。你先进去解决了再说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第二天顾一鸣看赵婵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课间操回来的时候还给她买了一包她最近爱吃的酸酸糖。

赵婵接过顾一鸣手中的酸酸糖时，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如果有事情有求于我，那我就不要了。”

顾一鸣受挫地看了眼赵婵：“还说我跟一块石头似的，我倒觉得你比石头还石头。”

顾一鸣不是李圳，打不得骂不得，赵婵立马还嘴：“你才石头呢！你全家都是石头！”

天气越来越冷，女生们都爱将头发披下来，高中学生唯一能烫的发是离子烫，慕青找赵婵也一起去弄个离子烫，赵婵看了眼班里同学直直的秀发，有点心动了。

赵婵去烫发之前，还是问了问李圳：“皇上，您说我去弄个离子烫怎么样？”

李圳蹙眉：“什么是离子烫？”

赵婵想到李圳的钱比她多，何况她是他的妃子，他本应该要养她的，赵婵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跟李圳开口：“班里女生都有弄，就我没有……”

李圳抬了下眼皮：“要多少？”

赵婵跟李圳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李圳掏出皮夹，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现金，无奈地开口道：“等会儿朕去机子里取两百给你。”

赵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皇上，臣妾是不是太败家了啊？”

这样子的赵婵，李圳也说不出责备的话，于是叹了口气：“只要别浪费就好。”

李圳到取款机前取钱的时候，赵婵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他转过头看她，赵婵对他露齿一笑，然后继续看着他。

李圳要输入密码的时候，又看了赵婵一眼，赵婵继续笑着看他，一点也没有要转过身去的觉悟。

李圳飞快地输入密码，过了一会儿，存款机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赵婵眨了两下眼睛：“皇上，您好富裕啊！”

李圳哼了下，多取了三百递给赵婵。赵婵捏着李圳给她的五百块钱，顿时生起一种吃皇粮好幸福的感觉。

慕青带赵婵来到一家比较有品的发型店，店内正在做宣传活动，发廊小弟热情地招呼她们俩进去。慕青明显比赵婵老道得多，开口就问起了价格，然后开始砍价，最后以“两百五两个头”的价格敲定。

洗完头吹好头发，理发师捧着赵婵的脑袋，真诚地建议道：“小妹妹，其实你可以烫一个我们店里最新推出的波波小卷。”

赵婵想到上次悲剧的方便面头，摇了摇头。

理发师还在游说她，然后拿了画册给她看样板。

赵婵盯着画册看了两眼，画册上的头发只是发梢微卷，加上女模特儿尖尖的下巴，的确好看。

赵婵转过脸问慕青：“你说我烫卷怎么样？”

慕青：“好看是好看，但是学校不允许啊，而且即使学校允许了，你家李圳会同意吗？”

的确没有李圳的恩准，赵婵是不敢擅自改变注意，于是叹了口气：“不要波波烫了，就离子烫吧。”

后宫嫔妃里，顾幼容的头发是公认的好看，因为乌黑又顺直。赵婵头发细软，加上不够黑亮，梳各种发髻的时候没有什么雾鬓云鬟的效果。

因为头发不够多不够黑，绿绾每次给她梳头时几乎都要话痨地说两句：“咱们娘娘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不输那位，就这头发，实为不够黑亮，咱们皇上是出了名地喜欢美人一头青丝，可惜奴婢每次熬的何首乌汤，娘娘您又不爱喝，如今皇帝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不来咱们宫里了，真是急煞奴婢了，您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做好离子烫的时候，赵婵伸手摸着自己一头顺滑光亮的头发，心里想着，何首乌哪有这里的离子烫那么厉害啊。

赵婵拿起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上闻一闻，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怎么会有一股焦味呢？

做好头发，慕青又带赵婵逛街。赵婵最喜欢逛的地方就是乐丫丫、好丫丫之类的饰品店，边上的慕青开始说她没品位，然后又拿秦子琳给她做比较：“你知道她都是用什么的吗？商场货，国际牌。”

赵婵哦了一声，将手上一盒胭脂放了回去，明明觉得这里的胭脂比大祈每年上供的云影还要细腻许多。

慕青不成器地将赵婵从饰品店拉出来，拉到对面一家内衣店。

“婵婵，改变从内开始。”慕青掐掐她的腰，将立在门口的赵婵扯进了门。

赵婵脸颊泛红，还是忍不住上下左右地瞧，她刚来这里第二年才开始穿这里的胸衣，之前一直不理解这里的女人为什么不穿兜肚。后来跑完体育课的八百米，她终于理解了这个不能问李圳的为什么。

赵婵这两年穿的胸衣是特别普通的那种，赵母给她买的，纯白纯棉无棉花，所以当赵婵看到里面花花绿绿各种蕾丝各种网纱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周六回到家，晚上赵婵洗过澡偷偷换上了新买的胸衣。胸衣里面有棉花，赵婵对着镜子照了好久还不敢走出房间，直至赵母过来敲门：“婵婵，你留下看家啊，我和你爸爸出去散步。”

赵婵贴在门上回应：“哦，知道了。”

赵父赵母不在家，赵婵又在镜子跟前盯着自己的上身看，正视，侧视，斜视……突然多了一个质的飞跃，赵婵捂着脸，心情是紧张又兴奋。

大祈的女人其实特别注重这一块，所以她们的腰束得是越来越高，衣领开得是越来越低。赵婵拉开自己的衣领往里面看，慕青说得真好，有些东西挤挤就有了。

客厅的电话响起来，赵婵跑出去接电话，听筒刚搁在耳边，里面就传来李圳不怎么开心的声音：“是不是做头发的时候把脑子丢了，今天作业都不做了？”

赵婵悻悻地放下电话，她不是丢了脑子，是长了胸啊！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的确也还早，她将外套穿上去，然后拎着书本往李家走去。

李圳出来给她开门，又是他一个人在家。她换下了校服校裤，上身穿一件黑色线衫，下身着一条灰色长裤，姿态挺拔地立在赵婵跟前。

赵婵特意给李圳看自己离子烫的效果，微微侧头，顺滑的秀发立马从肩膀滑落下来。赵婵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遍，视觉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

结果李圳不但蹙着眉头，还皱了下鼻子：“你是用火钳烫的吗？怎么一股焦味？”

赵婵撩撩头发：“不是焦味，发型师说是药水的味道。”

李圳抬抬眼，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指尖捏着一缕秀发顺着发丝往下，依旧摆着一张脸：“烫成这样，这钱花得也真冤枉。”

赵婵：“……”

赵婵待在李圳的房间完成了一张测试卷，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她又被龟毛的皇帝叫住了。李圳上上下下地瞧着她，然后指向她的胸前：“怎么回事？”

大祈后宫女子争宠手段越来越厉害，大祈开始流行丰腴之美的时候，的确有人在胸部上作假，但是因为各种技术不过关，所以作假效果也是十分拙劣，多看几眼就瞧出了真假。

来到这里后，赵婵真心觉得身为这里的女人好幸福，不仅有塞着厚海绵的胸衣，还有慕青跟她说的隆胸，可以直接从A罩杯变成你想要的各种罩杯。

赵婵也不好意思跟李圳说自己换了厚胸衣，于是装傻问他：“怎么了？”

李圳的视线的确在她的上身打转，不过估计觉得难以启齿，就没有继续问，只是在她离去的时候，交代了句：“婵儿，多把心思花在学习上。”

晚上赵婵想起李圳的话，难道他觉得自己花心思引诱她？如果在大祈还好说，可是在这里呢，就她一个嫔妃，根本无需争宠啊，她没有引诱的动机啊。

周末结束回去上课的时候，赵父向赵婵许诺：“如果这次期末考试，你能考出班级倒数十名外，老爸奖励你一部手机。”

“真的吗？”

赵父放下报纸：“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婵还对电视广告里的黄金霸王机不能忘怀，结果上一次赵父用一部小霸王学习机代替，在赵婵心里，赵父的信用值就比顾一鸣高一点。

赵父摆了摆脸：“只要你不再垫底了，一切好说。”

一切好说，赵父什么时候那么大方过了？居然想要给她买手机。

后来，赵婵和李圳坐公交车回学校的路上，她终于知道赵父为什么那么大方了，因为李父给李圳买了一部白色手机。

公交车上，李圳的手指头就没有离开手机屏幕过。赵婵羡慕地凑过脑袋，里面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已经掉了好多鸟毛了。她小声开口问道：“您在玩什么啊？”

李圳不说话，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才把手机摊在她眼前：“这是一款游戏，鸟类与蛙类的战斗。我方代表鸟类，游戏途中，鸟类的身体可以变成炮弹去攻击蛙类的堡垒。”

赵婵张着嘴感叹：“好神奇啊！”

李圳淡淡地道：“其实也就这样，朕玩了几个小时，就已经通关了。”

下了公交车，赵婵不死心地拉着李圳的衣角：“皇上，您就赐给臣妾玩一会儿吧。”

李圳不理她，迈着长腿继续往前走，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突然开口：“如果期末成绩有进步，一切好说。”

又是一切好说。

晚自习赵婵认真地趴在课桌上默写英语单词，为了这头过度柔顺的头发不遮住眼睛，特意在额头一侧别了一个发夹。

顾一鸣转过脸看她，只见赵婵长长的柔顺的秀发披落在胸前，头上别着一个水晶发夹，闪闪的，只觉得就快要闪到自己的心里面了。

真是个花哨的丫头啊，心思多么不干净啊！顾一鸣装作无意地开口：“赵婵，这个周末去玩滑冰吧？”

赵婵转过头：“啊？”

顾一鸣：“我有免费的门票。”

赵婵：“有几张啊？”

溜冰场就是他家的产业，顾一鸣烦躁地想了下：“挺多的。”

赵婵想了想：“可以带家属吗？”

《对付小女人三十六计》第四章里面的对待情敌策略里有写到：“对待情敌切记不能硬碰硬，要虚以委蛇，要避实就虚。”

顾一鸣转过头瞅了两眼赵婵，滑冰场是自己的地盘，滑冰又是自己擅长的，她要带李圳？可以啊，到时候他完全可以让李圳先上场，来一个抛砖引玉。

顾一鸣抱着抛砖引玉的想法对赵婵为难地开口道：“你要带几个家属啊？”

赵婵疑惑地望着顾一鸣：“你真要请啊？”

顾一鸣：“在你眼里我很穷吗？”

赵婵赶紧摇摇头，想到期末到了，自己的生日就不会远了。之前，她很痛苦是因为每次生日不在学校，收到同学们的礼物寥寥无几，除了慕青，就是李圳还会送她礼物，但是李圳送给她的是什么呢，《百科全书》《十万个为什么》，还有一个连游戏也没有的文曲星。

赵婵试着跟顾一鸣商量：“你可以把票直接送给我吗？”顿了下，又说，“就是以我名义请客的意思……”

顾一鸣不理解地看着赵婵：“为什么啊？”

赵婵有点难以开口：“就是给我做个人情。”

顾一鸣的视线在赵婵脸上打转，然后受不了地开口：“赵婵，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不光彩吗？”

“如果不送就算了。“赵婵为自己辩解道，“如果你把票送给我，就是我的票了，有什么不光彩的。”

第二天，顾一鸣扔给了赵婵一沓溜冰场的门票。赵婵拿到票便开始发给同学和好友，先是她宿舍的全部女生人手一张，然后是上次给她抄过作业的小胖，最后给不同班的慕青、张楠各送去一张。

最后还剩下两张，是她和李圳的。

李圳不知道会不会去。早自习结束后，赵婵和他一块吃早餐的时候，跟他说了生日溜冰的事情，李圳的反应和想象中一样，摆着一张脸责备她胡来。

赵婵纠结地开口：“每次生日慕青她们都会送我礼物啊，但是因为要过元宵节，我都没有请她们玩过一次。还有我的室友们，她们常常请我吃零食，我总要投桃报李啊。”

“投桃报李？”李圳咬咬牙说，“朕怎么没见你拿什么报答朕啊？”

“我不是也请皇上您了吗？”赵婵看了一眼李圳，突然发现这话说得不对，连忙改口，“臣妾整个人都是皇上的，您还要臣妾拿什么报答您呢？”

李圳正在吸着牛奶，赵婵话音未落，他便捂着嘴咳嗽起来。赵婵赶紧给李圳递上一张纸巾：“您喝慢点啊。”

李圳接过赵婵的纸巾，又是一阵咳嗽，然后估计是觉得丢脸，咳嗽完后，就不怎么理赵婵了，喝到一半的酸酸乳也不要了，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之后，赵婵又问了几次李圳：“皇上，您要去吗？”

直至最后一次，李圳扔给她一句：“朕不比你，闲工夫一大堆。”

有一种人，在抬高自己的时候总习惯性贬低他人，赵婵真觉得李圳就是此种人的典范，她真想扔给他一句“您爱去不去”。

不过李圳怎么说也是皇帝啊，在大祈，皇上赏脸是坟头冒青烟无上光荣的事情，所以李圳不去，赵婵心里头是有点失落的。

周五放学后，为了提醒他们不要忘了带礼物，赵婵特意说了句：“人来了就好，礼物千万不要买。”

因为这句话，周六在游戏城聚会的时候，连平时最爱挤对人的张楠都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赵婵把收到的礼物全部寄存在前台，然后对顾一鸣说：“咱们说好了啊，不准拆穿我。”

顾一鸣依靠在墙边懒散地开口问：“你家李圳呢，不来吗？”

赵婵摇摇头说：“他太忙了，不比咱们这么闲。”

顾一鸣托着下巴：“可惜了啊。”真的是太可惜了，没有李圳这块砖，怎么把自己这块玉抛出去呢？

顾家游戏城人来人往都是年轻人，虽然打着赵婵提前生日请客的幌子，基本上还是顾一鸣在招呼，带领着赵婵的客人们往溜冰场走去。

游乐城人山人海，慕青拉着赵婵的手：“今天让你破费了啊。”

赵婵抓抓自己柔顺的头发：“应该的。”

走在边上的顾一鸣哼了哼，然后拍拍手：“大家跟我来吧。”

赵婵在电视上观看过溜冰，对这项娱乐活动向往已久。她兴奋地换上溜冰场提供的溜冰鞋后，就杵在原地动不了了，慕青她们换上鞋便飞了出去，一起过来的同学，只剩下赵婵一个人还待在有扶手的新手通道上。

好灵活的轮子啊，赵婵抱着扶手，微微动了下，结果整个身子越来越往外滑去，幸好她的手还抓着扶手没放开，不至于脑袋砸地，但是此时她整个人以怪异的姿态往后仰去，脑袋距离地面三十厘米的时候，赵婵开始哇哇大叫。

就在这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顾一鸣停在赵婵身后，悠悠地开口：“你在做体操吗？”

赵婵整个人几乎仰了过来，吃力地开口：“顾一鸣，帮我一下。”

顾一鸣突然觉得李圳今天没有来，真的是太好了。他笑得越发灿烂了：“求我。”

赵婵因为整个人往后仰着，眼泪都仰出来了：“求求你了。”

顾一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把扯起赵婵，将她扶正。

赵婵惊魂未定：“谢谢你啊……”

顾一鸣不以为意地笑笑，然后倚靠在扶手看其他人滑冰。赵婵这一次安分了，对顾一鸣说：“你能不能扶着我回去，我不想玩了。”

顾一鸣挑眉：“不喜欢？”

赵婵：“我不怎么会……”

顾一鸣想了好一会儿，一副本少爷我是来倒贴的语气开口：“这样子吧，我带着你溜几圈，一般新手都需要老手带的。”

赵婵看向顾一鸣：“你是老手了？”

顾一鸣扯了下嘴角：“不，我是高手。”

《对付小女人三十六计》第六章——请在不经意间释放自己的魅力，身体接触往往是攻陷小女人们的致命一步，即使只是牵个小手。

顾一鸣装作不在意地抓起了赵婵的手，然后右脚一蹬，便带着她滑了出去。

“阿爹啊——”赵婵惊叫出声，灵活的轮子飞速地转动着。顾一鸣带着她一圈一圈地转动，一圈又一圈下来，赵婵呜呼出声：“这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顾一鸣终于停下来，赵婵与他面对面，只是没有他那么潇洒。顾一鸣立在溜冰场昂视群雄，而赵婵呢，半弯着身子双手揪住顾一鸣的衣服寻找平衡点，结果脚下的轮子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后滑去。

“嘿！李圳，我们在这里！”不远处传来张楠的声音。赵婵一边揪着顾一鸣，一边往入口看过去，只见李圳挺直着后背，踏着轮子往她这里驶来。赵婵盯着李圳看，他什么时候又学会滑冰了？

结果一失神，加上顾一鸣也转过身去看李圳，赵婵因为抓不住顾一鸣，整个人扑在地上。

顾一鸣转过身，赵婵正趴在自己的脚下，抬着下巴，一双乌黑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当顾一鸣要伸手将赵婵扯起来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将她一把抓起来，然后拎着她往边上滑去。

顾一鸣望着被带走的赵婵，发现他还没有抛砖引玉，便已经把赵婵给抛出去了。

刚刚摔得并不轻，赵婵抓着李圳的手，委屈地诉苦：“疼死我了。”

李圳冷眼望着她：“活该。”

不会溜冰就活该吗？赵婵低下头去，看到李圳的溜冰鞋时，又好奇地问：“您什么时候学会的？”

李圳冷着一张脸没回答。

赵婵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您没有票是怎么进来的？”因为周五李圳说自己不会去，赵婵就把他的票给了另一个女生。

李圳瞟了她一眼，口气清清淡淡，仔细听，还有一丝不屑：“朕不会买一张吗？”

“对哦。”赵婵笑了起来。

结果李圳并不打算放过她，又酸了她一句：“我就那么穷吗？”

赵婵赶紧抓着李圳转移话题：“您快告诉我，您是什么时候学会溜冰的？”

李圳摆着一副脸，一点都不想回答赵婵这个问题。就在这时，赵婵眼尖地看到李圳手心上一块乌青，一把扯起的他的手，关切地开口问道：“怎么了，皇上？”顿了下，又继续道，“皇上，您要注意龙体啊！”

话刚说完，赵婵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您不会是学溜冰的时候摔的吧？”

李圳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做了一个蹬腿动作，往前面滑去，动作帅得人神共愤。

赵婵抱着扶手在后头喊：“李圳，带带我啊！”

过了一会儿，李圳还是停了下来，滑动几步，重新来到赵婵跟前，牵起她的手，慢慢地在溜冰场滑动。

几圈下来，赵婵慢慢找到了感觉，拉着李圳的手主动滑在了前面，黑着脸的李圳心情也好了那么一点。

从溜冰场出来后，他对一帮子人开口：“今天算是给婵儿提前过生日，晚饭我请，地点就在对面的老何鱼庄吧。”说完，扫了大伙几眼，挺着背霸气地发问，“大家有异议吗？如果没有，就这样定了。”

全场人除了顾一鸣，齐齐地点头。

顾一鸣双手抱胸，开口问李圳：“你跟赵婵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她生日要你请客？”

李圳将手放在赵婵肩膀上，难得表情柔和地开口：“我们关系复杂着呢。”

边上的张楠打岔：“赵婵是李圳家的小媳妇呢！”

顾一鸣哦了一声，扯扯嘴角道：“难怪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下期预告】李圳为赵婵请客吃饭，却故意让赵婵还钱，还煞有其事地让她写下欠条。赵婵顿时觉得私房钱紧张，心生一计，趁着深夜抱着蛋糕溜进了李圳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