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恨少年意绵绵

2013-05-14河马阿姨

花火B 2013年5期

关键词：秋裤联谊男朋友

宁为玉推荐：河马阿姨又回来了！不过这次，男主角从深情款款的文艺少年变成了傻傻的那啥少年！为玉我这个人吧，自诩为文艺少年，但是大家说我有时候也挺傻的……好吧，说不定傻人有傻福呢？对吧？

作者有话说：

一直想写一个比较真实的女主角，有小脾气，小心眼，一个像生活在我们身边的女孩，于是便有了这个故事。我想每个女孩身边都有像海苏一样的朋友，她简直可以将你甩出一条街，或者你也曾经被她拦路抢劫过爱情，但我想告诉你，那只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你不需要改变什么，你只要做快乐勇敢的自己，肯定会得到美好的爱情。

我真是恨你呀，十年前毁了我的形象，十年后毁了我幻想中的爱情。

恨往往比爱更让人铭记于心。

01. 新仇加旧恨

一个人的恨能延续多长时间？

如果一个人在你出水痘时对你吼着“鬼啊”接着跌进河里，而在你小心翼翼帮助他爬上来之后扯下你的校服裤露出穿在里面的花秋裤，让你在大笑声中接受瞻仰。我想你可以和我一样恨他十年。

即使当时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但他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后果：在此之后的日子，无论你走到哪儿，所有的同龄人都捂着口鼻对你避而不及，他们喊着“鬼啊”、“鬼来了”四处流窜，留下几个脏兮兮的脚印和满地的沙尘，还有你不知所措的落寞。

后来，我试想过无数种报仇的方法：在他的杯子里放蚯蚓，将他的书包丢进淤泥里，或者扯下他的红领巾和校章挂在女厕所的门口。但是这一切还未实施，他便随着父母迁居异地，留下我无法舒缓的哀愁。

这十年，我总梦见那张流着鼻涕的小花脸，他的蓝色校服穿得松松垮垮，上面还有大片不知名的泛黄的污渍，他因惊恐而扩大的瞳孔，他参差不齐豁口的牙，以及那尖锐刺耳如魔音一般的嘶吼。

而一眨眼，十年过去，我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唯独不曾想过他牵着闺密的手，对着我笑：“嗨，你好，我叫拾贰。”

多么古怪的名字。

他豁了口子的牙已变得洁白整齐，以前与我齐肩的身高已簌簌地将我甩在几条街后，脸上没有了鼻涕，只有阳光的笑容。他变得帅气且面目全非，已不是以前流着鼻涕的小鬼。

可我还是记得他。不管你信不信，恨有时能让人拥有特异功能，十年不见，变化万千，你仍旧能凭着骨子里的恨意对焦眼前的人与十年前的灵魂。

他却不记得我和我的花秋裤，这狠狠地加重了他的罪行。

海苏牵着他的手，连吃饭都不肯放下：“嘿，陈星，别这个表情，他是我男朋友。”

我看了她一眼，越发哀愁。

每个人生命里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人，她比你漂亮，比你高比你白比你瘦，成绩比你好，经济基础还比你扎实，无论你多少次埋怨老天的不公，老天还是不肯睁开眼睛。

海苏于我便是如此的存在。

都说丑人多作怪，有时候漂亮的女孩子也不可小觑。海苏的生日宴会不在KTV和酒吧举行，一行人在她的怂恿下奔向了海底捞，浩浩荡荡，如蝗虫过境，得到了不少白眼和冷言冷语。

拾贰一只手被海苏握在手心，另一只手表演独臂捞牛肉，我喝了一口饮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得到了一块牛肉的奖赏，它缓缓从我脸颊往下滑，留下一道泥泞的油渍。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又对我露出一口白牙。

新仇加旧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02. 不怕，我也可以保护他

聚会不欢而散。

说是不欢，其实除了我，大家都还挺欢乐，那块挂在我脸上的牛肉给这枯燥的聚餐增加了不少笑料。

蝗虫四散，最终仅剩下我与海苏，还有她的新男友拾贰。我和海苏回学校，仅有两公里的路程，拾贰还要送。

我百般无聊地走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牵手，拥抱，打闹。我用脚踢着易拉罐，细碎的沙石趁我不备溜进了鞋子。我蹲下身掏鞋，却不小心跌坐在地，当我仰起头时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是的，海苏与拾贰在拥抱。

他们像从水中爬出来的海参，柔腻的身体紧紧地吸附在一起，没有一丝间隙。上半部分像一部唯美的电影，下半部却让人忍不住发笑：海苏穿着高跟鞋，想要将头靠在拾贰的肩膀上必须劈叉，远远望去，像扎马步一般。

这个艰难的拥抱持续了三分十一秒，我在地上捡了一块鹅卵石，它像挂在夜空里那软和松软的月亮。

在海苏生日会结束的两天后，我去联谊，和海苏一起。

忘了说，我们的学校是护校，那些不会读书的不喜欢读书的还有父母希望成为护士的女孩无论胖瘦高矮都被塞进这里，像满满的一锅汤圆，沉浮在甜腻的糖水里。有时候，我们会和附近的学校联谊，大多都是一些即将成为医生或飞行员的男孩，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有时候是烧烤摊，我也觉得挺猎奇的。

我们是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大家三三两两分坐在几张桌子，海苏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虽然我挺不愿意和她在一块，但没人愿意和她一起。你肯定觉得我极品，她与我从幼儿园相识至今，我却总想着法子摆脱她。

你问我为什么？

如果你被一个帅气的飞行员搭讪，然后因为海苏走过来给你递了一杯饮料，接下来他的目光全都投注在她身上所有话题都离不开她，你会恼火吗？再或者，有个未来医生和你约了三天的会，最后被发现接近你是因为看上了你的朋友，你难道不会产生阴影吗？

这次联谊依旧像往常一样，我百般无聊地坐在海苏身边，手被她握着，听她和别人谈笑风生。我十分挫败且阴暗地想：聊吧聊吧，最后找到新男友，然后把拾贰踹了！

当天的联谊依旧过早夭折，在被三四个医生搭讪的海苏明明和别人聊得风生水起，当他们要电话时却突然哑了一般，略为惆怅地拉着我提前退场。

“你不是和人聊得好好的吗？”我问她，“怎么突然要走了？”

“不行。我有男朋友了。”

“关你屁事”在嘴中咀嚼了几下，最终化成了“皮蛋瘦肉粥”。

后来我想，若不是我太专注与拾贰拌嘴，或许早就发现了大齐与海苏之间的微妙关系。

海苏出院后一个星期，我接到了大齐单方面的分手讯息，而另我更吃惊的是海苏也与拾贰分手了。

你们猜对了，他俩在一起了，我与拾贰都失恋了。

05. 你现在还穿花秋裤吗

很多时候，美丽是无往不利的神器，海苏对大齐说了一句“我挺喜欢你的”，他便沦陷。

我说过，我讨厌海苏，即便她是我的闺密。

与大齐分手后，那个被我夸得天花乱坠胡里花俏的胖子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倒是海苏，天天像个女壮士一样堵在我面前跪求原谅。我避而不及，索性换了寝室，和她分道扬镳。

可她的毅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她在我和联谊对象吃麻辣烫时贸然出现，泪流满面惨惨戚戚地问我为什么躲着她，是不是不认她这个朋友时，我真想仰天长啸。联谊对象看着我表情凶狠的脸，畏畏缩缩地走了，意味着我要为那一大锅麻辣烫买单。

“你自己有男朋友还抢我男朋友我怎么能原谅你！”

“是你同意和我换男朋友的！”

当时我便震惊了：“你火星来的吗？你不懂什么是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不愿原谅我，要不你打我，打完我你就原谅我好不好！”说着，海苏拉起我的手往自己脸上袭击，我还没来得及碰到她的脸，便被一只大手拦下。

“你怎么打人！不要这样！”

拾贰站在我面前，圣母的光圈熠熠生辉。我看着那张帅气的脸，愤愤道：“你看看是谁抓着谁的手，眼神这么差活该你被甩！”说完，我拂袖而去。

说实话，虽然我没有很喜欢胖子大齐，但失去一个男友还是挺难过的，因为再也没人陪我去吃自助餐，可以在毫无压力地在服务生的怨念下大快朵颐。

我挺难过的。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用一个不那么喜欢的男友换失去一个恩怨颇深的闺密，我不可惜。

我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走了好远才发现圣母拾贰像个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瞠目怒视，他可怜兮兮地与我对视，却不撤退。

“你干吗跟着我！”

“生活挺好的，失恋没什么了不起，你别不开心。”他或许以为我要自杀，这样安慰我，“要不，我陪你喝酒吧！”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不是每个失恋的女孩都会喝酒，我更喜欢吃东西来发泄悲伤，但看着他像小兔子一样的眼，我终究没拒绝：“走吧，不过你要付酒钱。”

我们去了护城河边，大晚上的除了我们还有指甲片那么大的蚊子，它们环绕在我们身边，时不时轻吻我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六罐一提的啤酒最终只开了两罐，并非我们不想喝，而是蚊子太多，我们都在“啪啪啪”地捍卫自己的皮肤。

我们坐了两个小时，各自带了几十个小包子。回去的路上，我看着满脸红包的拾贰，终于有些开心，坦诚地承认：“其实我挺讨厌你的！”

“我知道，你从十年前就讨厌我！”

“你记得我？”

他慢慢地涨红了脸，连耳根子都是红的，过了许久，我才听见他小声道：“我一直记得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他搔着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你小时候不小心被我脱掉校服裤，不好吧，让你难堪。”

我挺感动的，可他下一句立马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拾贰问我：“你现在还穿花秋裤吗？”

06. 我给你买盒面吧

那场闹剧后，我依旧对海苏避而不及，她却像没感觉一般，时不时来找我，为我安排那些可笑的联谊。为什么说可笑呢？因为对方都是曾经追求过她的甲乙丙丁。我终究忍不住，将她围堵在大学城知名的咖啡厅，胖子大齐在我出现后的下一秒狼狈逃窜，丢她一人在这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想怎么样？”海苏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委屈。

“你给我安排那些联谊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给你找个男朋友！”

“不需要，我的男友被你抢走了！”

我们在咖啡厅里翻来覆去地吵，曾经的姐妹众目睽睽撕破脸皮，最后海苏泪眼盈眶，我准备拂袖而去，而一转身，就看到拾贰。大学城是什么地方，到处都布满了八卦的眼睛，早在我们开始争吵之际，有人便去通知拾贰。

我与拾贰面面相觑，莫名地，我觉得挺委屈：我什么也没做，我男朋友成了曾经的姐妹的，现在她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不愿意了，倒还成了千夫所指，我做错什么了我。

我越想越愤怒，最后这火无处可泄，临走时狠狠地在拾贰脚上碾了一脚。

我估计踩疼了，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我笑。

那个时候，我便知道，这个人其实有点傻。

前面说了，我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吃东西，于是我对他说：“你请我吃东西吧！”

他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女朋友抢走了我男朋友。”

我又一次踩了他的痛脚，看着他和我一样悲戚，我挺开心的，而他竟然也不生气，反而问我：“你想吃什么，走吧！”

“你决定。”

拾贰带着我走了很长的路，去吃他说很好吃的蛋烘糕，可惜走到半路下起大雨，雷声轰隆，便利店人满为患，我们只能在门口躲雨，我饿得肚子直叫，他说：“我给你买盒面吧！”过了一会，拾贰小心翼翼托着一碗冲泡好的泡面出来，连同叉子递给我：“吃吧！”

“你呢？”

“我不饿。”

在所有的方便面里，我最喜欢是老坛酸菜，而最讨厌则是海鲜，拾贰选的很中庸：红烧牛肉。

我饿了，像个流浪汉蹲在便利店门口狼吞虎咽，大雨中整个城市都模糊一片，我却清晰地看见拾贰在吞咽口水，我把碗递给他，他伸出手又缩回去，又伸出了手。

“你不是说不饿吗？”

他有些窘迫：“其实我骗你，我忘记带钱了！”

“那怎么有这碗面？”

“我把手上的佛珠当在那儿了，说明天来赎！”

“那为什么不多当一碗！”

“店员不肯，说它不值钱！”

拾贰的嘴巴上有油，看起来挺可笑。

07. 你为什么喜欢海苏

无论是课本还是电视剧，它们都说失恋的人最容易接受一段新感情。

那么，两个失恋的人凑到一起呢？

我和拾贰开始有了交集。

有时是我主动拉他去吃自助餐，可最后只有我吃得内伤；有时是他约我去动物园看那头熊猫色的梅花鹿，他说那是他见过的最奇葩的动物。动物园里有人照相，抱着梅花鹿一百块钱一张，我不舍得花钱，拾贰却不肯放弃，最后他提议：“我们站在外面，你假装抱着梅花鹿，我给你找好角度。”可拾贰的照相技术有待提高，我拥抱的不是梅花鹿，而是它面前的那个食槽，且我笑得狰狞，就像在与它抢食。

我踮着脚想要抢过他手中的相机，他不让，左右躲闪，最后在拥挤的人群里我们被撞到了一起，他的嘴唇亲着我的鼻子，或者说是咬。

微风习习，拾贰对我说：“我好像咬破了你鼻子上的痘痘。”他的脸很红，耳朵也是红的，他的手按着相机的删除键，一张张地删了原先拍的照片都没有察觉。

我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海苏？”

“她漂亮。”

“那我漂亮吗？”

他又红了脸，一颗颗数着我脸上的青春痘：“如果这些没有的话，挺好看的。”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在那之后，我们关系开始变得微妙，最先发现的并不是当事人，而是旁观者。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坊间开始流传我与拾贰的绯闻。他们颠倒是非黑白，说勾引了姐妹的男友，令他与海苏分手。还有另一个版本的传言是，我给了大齐很大一笔钱，让他去勾引海苏，顺便玩弄她的感情。他们还说，若不是大齐别有用心费尽心思，海苏怎么可能放弃拾贰这个帅哥，而去选择了一个胖子。

原本我可以完全忽略这些神逻辑与阴谋论，可似乎为了让传言更加真实，大齐在与海苏交往半年之后，突然甩了她。

谁说胖子都是憨厚深情，大齐便是活生生的一个反转例，谁都没想到，他还有当人渣的潜质。

在大齐与海苏分手后，传言愈演愈烈，在大学城这狭隘的空间里，这段四角恋曲如同热播电视剧，茶余饭后总有人提起，即便他们根本不认识主人公。

就连海苏也来找我，原先总在我面前表演眼泪攻势的女孩第一次硬气，像琼瑶剧扯着我的领口摇晃着问我为什么要买通大齐勾引她，让她失去拾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