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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飞燕”有新说

2013-04-29任玉贵

群文天地 2013年5期
关键词:大宛良马汗血

任玉贵

万物多彩,变化无穷,以有限之词难摩万物之质,宜求其神而脱其形,重意致而脱略其词。用这段话笔者联系出土于东汉时代的铜马俑。

1969年10月,在甘肃武威县雷台,发掘一座东汉的张姓将军墓,出土了一具高34.5厘米的铜马俑,轰动于世,引起各方极大关注。铜马俑昂首阔步作疾速奔驰状,右后蹄踏着一只飞鸟,既表现出高度的浪漫主义意境,又稳定了铜马俑本身的重心,堪称古代青铜艺术中无与伦比的珍品。但铜马俑究意象征的是什么?马是什么马,踏的是什么鸟,历来聚讼纷纭,莫知所为,所以,这是一个亟待解开的谜团。

从史书上看,中国过去最有名的马有三种说法,一曰天马,二曰龙马,三曰汗血马。传说“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据《天马歌》说,“天马来兮从西极”,出自乌孙国(今新疆伊犁地区);龙马则“八尺以上为龙”,似乎是古代的欧洲马种,现在已经罕见;汗血马出自大宛,也就是今天中亚乌兹别克和土库曼共和国一带,亦称大宛马。据史记载:这些名马神驹著称于世,但都是自张骞出使西域后为中国人发现的。汉代西部边陲受到匈奴的侵犯,为了抵御匈奴骑兵甚嚣尘上,有恃无恐长途奔袭,对西陲边境的烧杀抢掠。汉武帝当时不惜重金,购回这些名马,甚至派兵远征西域,攻城夺地,强行掠回。西域良马因此来到中国,俗语说:“天马行空由来久,神话传说有名留,良马经从何处求?汗血骏马西域来。”汗血马加入中国国籍,这在历史上是一件大事,一方面说明汉武帝对良马的弥足珍爱和渴望追求,另一方面反映了良马对国家边防之重要。

在东汉张衡的《东京赋》中,尽管有“铜雀蟠蜿,天马半汉”之句,但天马在《山海经·北次三经》中记载:“有兽,其状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天马。其鸣自叫,有鸟焉,其状如鸟,首白而身青,足黄,食之不,可以巳宴。”《图解申》中又记载:“马成山生活中有名的天马,形状似狗,黑色脑袋,长着翅膀,见人就腾空起飞,它是古人喜欢的一种神兽,其形象经常出现在各种饰物中,文人墨客称谓:天马行空”。这里天马形象与出土铜马佣比较却是相形见绌,观而见疑,无以伦比。其实所谓“天马”,在汉代专指宫内陈列品,视为国之重器。汉明帝为置飞廉(铜制龙雀)、铜马(铜制“天马”)于洛阳,亲自出行到西安迎取。可见,“天马”是指铜马,它只是皇家威仪的象征,臣民不可能享用,墓主张姓将军也不能例外?笔者以为,天马不可考,龙马则罕见,故张姓将军乘骑是出自大宛的汗血马。从出土或宗物中看,大宛汗血马突出的标志是西耳中间有一个肉角,从电影、电视中观察,东汉将士们所乘的马头都有肉角,故大宛汗血马也许一脉相承,尘埃落定。不过据有关专家研究,与青海祁连山南北、青海湖周围所产的浩门马在“体重、外貌、体质、体尺等方面都表现出很大的一致性。”说明铜奔马的生物原型与青海的浩门马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自汉代以来,河西、青海等地的汉羌民族用本地的良种马与中亚的汗血马交配,培育出了像出土的铜奔马那样的良马。至迟在东汉前后,这种俊逸无比青海马即“青海骢”早就名誉中外。

铜马俑的造型独特,它昂首嘶鸣,马蹄腾空,风驰电掣般地奔驰,由郭沫若命名为“铜奔马”。铜奔马最精妙之处,在于右后蹄下踏一飞鸟,仅以“奔马”名之,好像还不足表现全部的意境。所以,有人又称之为“马踏飞燕”。关于“踏”字,《新华字典》解释,“踏”字时说“用脚踩”,在“踩”字解释为“用脚压在下面”,在“压”字解释为:“从上面加重力,用威力制服”。权威著称的《辞源》上说“踩”本作“踏”。汉代刘歆的《西京杂志》记载:“既而相遇,连臂踏地为节”。《晋书王述传》记载:“鸡子圆转不止,便下床以履踏之”。唐代段成式在《西酉杂俎》中记载:“刘沔为小将,军头颇易之,每捉生踏伏,沔必在数。”新五代史《安全金传》记载:“为人骁果,工骑射,号能擒生踏之。”宋吴曾《改齐漫录二事》称:“俗语以来不振者为之踏极。”用在鸟类上,一般意义上说踏、踩、压的都不是好种,是害鸟毒鸟也无可非议。

然而有人认为,铜奔马所踏飞鸟,从造型看不像是燕子,而是龙雀,应该称之为“马踏龙雀”。可问题在于龙雀是风神,龙翔凤煮,这种神鸟,非常神圣,崇高无上,岂能是奔马所踏之物?

作家井石认为“铜奔马不是踏的飞燕,也不是风神龙雀,而是‘鸠鸟鸟,意为‘神鸠助天马。笔者以为“鸠鸟”,当居涉禽,喜在江边吃鱼,《诗经·周南·关雎》中记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雎鸠求鱼,象征男子向女子求爱,后汉文学家又将其视为贞鸟,并把“关关雎鸠”诠释为雌雄和鸣,以喻夫妻互敬互爱,长命百岁,白头偕老,故清代乾隆皇帝弘历对七十岁以上的长寿老人钦赐“鸠首仗”祝贺老人健康长寿,颐养天年。1982年在青海省湟源县大华中庄村出土一具卡约文化时期的弥足珍贵的文物“鸠首仗”,许多专家学者认为,这是羌族部落首领权杖,把鸠鸟放在首仗上当作部落的图腾,千古独见,万世不易,尊之而上。从中国传统伦理及民俗角度看,燕子是益鸟,是春天使者,精心呵护;鸠鸟是和善寿鸟,厚德人心,恕我直言笔者以为这只神奇的铜奔马不是“马踏飞燕”、“马踏龙雀”、“马踏神鸠”,那么铜奔马所踏的是何物?而是马踏“鸩鸟”,有诗称道:“燕子飞来报春天,龙雀常居灵霄殿。鸠鸟吉祥人间爱,马踏鸩鸟理当然。”

“鸠”与“鸩”字形相似,但字义不同。据《辞源》记载“鸩鸟”是一种日运的毒鸟。雄为日运,雌为阴谐,传说羽有剧毒,欲之立死的毒鸟。《山海经·中次八经》“鸩”图解中记载:“鸩”是一种毒鸟,专吃蛇,相传以鸩毛或鸩粪置于酒中剧毒。《国语》:“使医鸩之,不死。”《晋书》中记载:“遂饮鸩而卒,以鸩杀人”。《汉书齐悼惠王刘肥传》记载:“太后怒,乃令人酌雨后,扈鸩酒置前,齐王为寿”。《辨證录·中毒》中有“人如饮鸩酒,白眼朝天,身发寒颤,忽忽不知大醉之状,至眼闭即死。”制酒方法简单,即鸩羽放在酒中,酒色香味不变,而鸩毒尽入,喝之顷刻五脏俱裂,神经麻木,无痛而死。鸩酒是历代皇帝谋杀赐死的上品。据《新华字典》有关“鸩”的解释:“传说中的一种毒鸟,把它的羽毛放在酒里,可以毒杀人。”成语“饮鸩止渴”是说鸩,传说中毒鸟,用它的羽毛泡的酒有剧毒,喝毒酒解酒,比喻用有害的办法应急反而有更严重的后果。《后汉书·霍谞传》记载:“臂犹疗几于附子,止渴于鸩毒,未入肠胃,已绝咽喉”。成语“晏安鸩毒”中又说“宋朱熹在《魏国公张公行状下》有今不幸健康则宿弊不可革,人心不可回,王业不可成,旦秦桧二十七年在临安为晏安鸩毒之计,岂可不舍去之而是。”《元史·张桢传》中又说“凡土木之劳,声色之好,晏安鸩毒之戒,皆宜痛撤勇改”。由此而叫人揪心,毛骨悚然。

有位哲人说过:“看事物一是可能性,二是合理性”,有无可能,有无合理,这与马踏什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燕子、鸠鸟是益鸟、寿鸟。风神龙雀是神鸟,马不可能更不允许踏之,踏之毫无道理,故马踏毒鸟鸩鸟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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