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工业遗产改造的功能置换与定位

丁华

摘要：为了保护工业遗产，使其在旧城改造中发挥新的作用，通过对工业遗产改造再利用过程中功能置换与定位的影响因素进行综合分析，得出在各种情况下产业建筑适合改造的功能模式和类型，从而对工业遗产保护和再利用中功能的置换、空问的定位提供种参考模式，给予闲置的产业建筑以第二次生命，并通过功能置换、定位和改造使旧产业建筑得到更多的重视。

关键词：工业遗产；产业建筑；功篚置换；改造；再利用

中图分类号：TU-8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422（2013）05-0051-04

1 前言

今天在旧城改造如火如茶的中国城市，产业建筑作为20世纪数量最大的建筑遗产，正带着城市发展的记忆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赋予产业建筑遗产新的生命，使其在社会生活中发挥新的作用，唯一的方法就是对那些旧建筑进行功能的重新定位，产业建筑改造再利用涉及到政府、开发商、企业三方的利益，因此选择什么新功能置换原来产业建筑的旧功能是产业建筑再利用工作中的核心问题。在旧工业建筑改造利用中如何选择新的功能，需要考虑诸多因素，下面就从几个主要因素出发来探讨关于工业遗产保护的功能置换与定位的问题。

2 产业建筑的功能适应性因素

2.1区位因素

从地段来看，可达性好的地段适应大部分功能，临街适合于商业、娱乐、餐饮功能，不适于办公；景观良好适合于公共休闲空间，不宜用于仓储。具体来说，产业建筑一般改造为下面几种功能：

2.1.1博览与商务旅游开发功能

工业博物馆功能对工业遗产的要求较高，需要尽可能地保持其原貌。通常工业遗产的占地面积非常可观，由于城市土地资源稀缺且昂贵，可考虑将范围在城郊及两个大城市之间的交通枢纽处的工业遗产改造为工业博物馆。在工业博物馆中最大以及最重要的展品便是博物馆本身、工业建筑以及进行工业活动的空间及场所。所以，要求工业遗产不仅在建筑和建筑场所方面保存完好，而且在可移动工业遗产（机器设备，标语等）和非物质工业遗产方面具有丰富的内容。因此在工业发展历史上具有典型性和重要地位的工业遗产非常适合作工业博物馆。著名案例有：英国的艾思布里奇峡博物馆、德国萨尔州的弗尔克林根炼铁厂等等。

商务旅游功能模式则是通过建设工业博览馆或工业博物馆，或利用其空间举办有主题的工业博览会，并与招商活动、商务交流和交易、旅游等融合。通常，采用这种模式的工业遗产都具有悠久的历史和较高的知名度，在本行业有着特殊的地位，其深厚而独特的文化底蕴使得其相关产品至今沿用，并对本行业有着特殊的贡献或意义。在这方面国外已有很多成功案例值得借鉴，例如德国的鲁尔工业区就是针对工业遗产进行旅游开发的一个著名例子；国内比较成功的例子是西部地区的成都工业博物馆（图1），它由原国营宏明电子厂的一幢老厂房改建而成，以场景图片、文字、实物、雕塑等手法，记录了成都工业和经济发展的不平凡历程，是国内首座集工业文明历史展示和文化产业为一体的利用旧厂房改造的主题公园式新型博物馆。

2.1.2住宅、办公功能

适合被改造为住宅建筑的厂房本身应是楼房结构，因为单层工业建筑由于层高等各方面结构特点不适合被改造为住房建筑；其次建筑密度相对较高而且成本低。例如杭州汽车发电机厂被改造为小型公寓和廉租房，南京长虹无线电厂改造为学生公寓。

对于适合被改造为办公用房的工业遗产没有特殊要求，主要是如何最好的满足某地区或社区的需要，以最少的投资达到最好的发展经济的目的，使人们从中受益。这类实例有上海青平路1000号的旧仓库被改造为办公楼。

2.1.3公共休憩空间或景观公园功能

这种功能一般是针对那些处于市中心或住宅区、占地面积较大、不容许有高强度的利用，而其厂房、设备等具有较大保留价值的工业遗产。在工业区旧址上建造一些公众可以参与的游乐设施，作为人们休闲和娱乐的地方，为群众提供具有独特工业景观的户外活动场所。对距离城市中心区较近的大型企业厂区，可以将其改造为以原来的产业为主题的城市景观公园，或保留产业遗迹及片段，作为具有文化氛围的城市公共开放空间。国外案例如美国西雅图煤气厂改造的工业景观公园就是用景观设计的方法，它的成功不仅体现在公园的形式、工业景观的美学及文化价值等方面，还开创了生态净化工业废弃地的先例。国内的案例如广东中山市岐江公园（图2），就是将工业用地改造成城市开放空间的经典案例。

2.1.4创意产业园区功能

对旧工业建筑遗产最普遍的利用模式是将其改造为创意产业园和现代艺术区，用以展示现代艺术、大型雕塑、装置艺术作品等。艺术家们首先发现了废旧厂房对于艺术创作和展示的先天契合性。于是，越来越多的画廊、工作室等创意产业进驻曾经萧瑟的宽敞的废旧厂房，近代老工业建筑租金较便宜，又地处市中心，更重要的是这些老厂房、旧仓库背后所积淀的工业文明和场所记忆，能够激发创作的灵感；加上厂房开阔宽敞的结构，可随意分隔组合，重新布局，具有自然光线，还有不错的自然景观和工业元素，因此受到艺术家等创意产业从业者的青睐。

该类型的改造案例很多，如英国伦敦著名的泰特现代艺术馆，就是由原定被拆除的火力发电厂改建而成；还有美国纽约受哈顿苏荷艺术区、北京“798”艺术区、上海卢湾区8号桥（图3）等都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还有重庆的坦克仓库艺术中心等。

2.1.5旅游购物、休闲娱乐等相结合的综合开发功能

这种功能模式是在原来的工业中心区建立一个购物中心，并配有咖啡馆、酒吧、健身及儿童娱乐场所等，集旅游购物、娱乐休闲于一体的综合性多元化功能。一般要求工业遗产地理位置优越，具有便利的交通设施和博大精深的工业文化以及独具特色的工业景观，且工业遗产的厂房面积广阔，建筑坚固，满足建造大型购物中心或其它功能场所的硬件要求。另外，这种工业遗产所在的地区一般都具有对外开放的优秀历史传统，知名度较高。

这类案例如奥地利维也纳煤气厂有四个硕大的储气罐（图4），第一个被改成了300间总统套房，第二个被改成了SA级智能商务楼，第三个被改成了大卖场，第四个被改成了娱乐中心，这四个煤气罐由此成为当地的旅游名胜。

2.2自身结构体系

2.2.1大跨型厂房的功能改造

大跨度厂房功能适应性强，空间跨度大，采光和通风良好，可对其内部空间进行重新利用和再创造，适于改建成汽车销售中心、建筑材料超市、体育馆、剧院等大型的公共建筑；大型仓库可设计为酒吧、艺术中心等功能。

2.2.2常规型厂房功能改造

旧工业建筑遗产中多层厂房也非常普遍，其内部空间结构与现在多种类型的民用建筑都有相似之处，可以改造成公寓、旅馆和办公楼等再次使用；也可设计为当代艺术家画廊和商业中心等；不适于高大空间的功能改造。

2.2.3特殊形态的构筑物功能改造

贮气罐，贮粮罐，冷却塔，烟囱等适合特殊类型的空间和功能。例如贮气罐、冷却塔等可改造成公园游乐设施和城市标志物，一些建筑构件或工业符号等则可重新组合形成新的城市雕塑或景观，构筑物和机械设施可应用为创作材料和主题语言。高炉可改造设计为旅游观光项目，游客可以通过观光电梯近距离接近它们；冷却池可设计为潜水训练基地；鼓风炉上面可建观景台；烟囱可设计为极限运动场地，设置攀爬、蹦极等极限运动。在上海八号桥景观公园中废弃的旧贮气罐就被改造为潜水俱乐部的训练池。

具有特殊形态的构筑物具有地标性特征，对改造形成很大的制约，但同时也为再利用提供了想象的空间。比如由黄浦江畔具有110年历史的南市发电厂烟囱改造为世博会未来探索馆的“世博和谐塔”（图5），具有观光功能，塔高201m，完整保留了烟囱原貌，用25个太空舱沿螺旋轨道进行人员运输，在夜幕中宛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而白玉兰正是上海市花；缓缓升降的太空舱，犹如半空中的点点星光，显示出上海的城市活力。

2.3空间因素

2.3.1单层大跨型工业建筑遗产

单层跨度大的建筑，其支撑结构大都为巨型钢架、桁架和拱架等，其内部形成无柱的开敞高大空间。可通过细分空间改造为小尺度的办公和生活服务综合楼，如达利中国有限公司；也可改造为中尺度的展示空间、画廊、艺术家工作室，如上海域市雕塑艺术中心（图6）。

2.3.2多层多跨型工业建筑遗产

多层且层高较大的“中跨型”建筑，常见于轻工业的多层厂房、多层仓库等。多层多跨的产业建筑则可通过改造合并原有小空间形成大空间功能或中庭。比如上海长宁区番禺路58号的中泰照明公司办公楼的入口中庭（图7）。

2.3.3工业设施设备

工业设施设备是工业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体现了工业的产业特征，有着令人震撼的体量、精美的造型、体现着工业美学，不少高炉、煤炭采掘设施、铁轨以及传送带和吊车，甚至仪表和工具箱都可以被保留下来，形成令人耳目一新的后现代工业景观。

3 社会需求因素

满足城市新功能要求的再利用就是根据工业建筑所处地区的城市功能要求将其改造为公园、博物馆、学校，图书馆、住宅或其它各种文化、行政机构的办公用房、旅馆、餐厅、购物中心等，与日常生活工作需要相关的功能需求量较大，比如闲置厂房改造为学生公寓、食堂、办公用房；工作室，画室的需求催生了创意产业园的热潮。

4 价值评估因素

4.1实用价值

即考虑区位、外部空间、建筑本体，综合确定改造后的新功能。

4.2历史文化价值

对城市发展来说，将那些具有相当文化价值的工业遗址作为展现工业文明、保留历史记忆及该地区历史和文化物质的载体，可把有历史价值的机器和设备原封不动保存下来，利用原厂房建立工业博物馆，将珍贵工业物质遗产收藏于此供人参观。比如无锡北仓门的蚕丝仓库改造为生活艺术中心（图8），成为规模最大的民族丝绸业仓库，是无锡近代丝绸业发展状况的重要历史见证。

4.3科学研究价值

产业的工艺设备是工业发展水平的见证，有些产业建筑因为携带了这些信息会具有科学研究价值。如沈阳铸造厂（图9）改造为反映老工业基地文脉的铸造博物馆，向公众展示了铸造技术和生产工艺，有利于历史研究。

4.4情感价值

工业遗产往往承载着城市记忆和场所精神，市民对于产业建筑遗存有着强烈而特殊的情感，产业建筑遗存对城市的营造和市民的行为起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在我国的许多重工业城市，人们的这种情感尤为强烈，应赋予产业建筑遗存新的生命，使其在社会生活中发挥新的作用。沈阳铁西新区在企业搬迁改造过程中，对工人村等具有代表性的工业遗存进行保护，改造为工人村生活馆、铁西人物馆、蒸汽机车博物馆，这是一种工业记忆的延续，安慰了对铁西有深厚情感的职工。

5 结语

综上所述，对旧工业建筑进行改造，功能置换与定位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以上提到的只是一些主要的考虑因素，这些因素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往往是相互联系与渗透的，必须要同时考虑才能对产业建筑给予最适当的功能定位。

工业遗产作为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越来越受到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在城市更新和旧建筑再利用实践中，产业建筑的适应性改造与再利用已成为学界的研究热点，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我国城市空间也面临不断增长需求的压力，对闲置的产业建筑进行新的功能置换、定位和改造将得到更多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