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一起吃饭

的饭局开春继续。本着硬肉吃多了也腻歪的原则，Q这回准备吃点生肉、喝点清酒，顺顺大过年后的油腻。阜外的“青柚子”日本料理离Q上班的地方挺近，于是跟前唐朝吉他手老五（刘义军）约在那儿见。

步行途中，Q的心里还有点犯嘀咕—毕竟男的吃了，女的吃了，闹腾的吃了，文静的也吃了，但“老炮儿”如老五还没吃过，上次一“见”还是在遥远的“唐朝”，这么多年没有关注，不知老五是胖了、“沉”了，还是烦了？

穿过穿着假模假式和服的服务员们，走进装着假模假式日式推拉门的小包间，老五已经坐在那里。Q松了两口气：一、这包间里不是榻榻米；二、老五基本一点没胖。

Q递上杂志，解释了此栏目性质，老五赞不绝口，连称Q的这份工作堪称世界最佳，吃喝挣钱；Q赶紧澄清这纯属光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老五掏出眼镜，Q发现眼镜缺了条腿，还以为是定制款，暗自思忖：不愧是老炮儿啊！没想到老五漫不经心地说：“喝他妈多了摔坏的……”还这么躁？“现在其实不怎么喝了。”老五翻着杂志说道。“那您现在挺注重养生了吧？”Q追问。老五合上杂志，“我什么都不注重，因为我朋友多，他们往那儿一待，都有自己的强项，我就不在那些方面努力了，我有我的强项，俩人一沟通就全有了。”

既然如此，点两壶清酒，Q觉得差不多够了。等菜的间隙，老五说现在最理想的状态是能用新媒体手段把自己的画和音乐结合起来，边说边掏出手机给Q看画，一幅幅钢笔画虽然在手机上看尺寸略小，但也能看出其画风独特，中西合璧；得知老五一天画画都没学过，Q更是惊为天人，赶紧在心中把“沉了”和“烦了”的疑问打消，沉了烦了的人不会从蛇年正月初一开始，花3天时间去画一幅蛇主题的钢笔画。

清酒端上，Q突然发现自己对摇滚老炮儿“隐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陈辞滥调其实没啥兴趣—喝几杯聊聊天把活儿干了才是正事儿。所以当年纪与Q的父辈相仿的老五举起酒盅，口口声声“兄弟，来喝一个！”招呼Q的时候，Q觉得这活儿其实不错，并把Q编辑部常年备有啤酒的小秘密告诉了老五。他表示喜欢摇滚乐的人就得这样，总结道：“这摇滚啊，是性格里边缘的东西，废料变成主料，这是玩摇滚的人！”干杯！

老五说自己也迷失过：“刚听到Steve Vai的音乐，直接废了，半年没摸琴。人家已经干到头儿了……所以我就天天躁去，说难听点就是堕落。”那后来呢，怎么走出来的？“后来我们去录音，说是录音，其实是悟道去了。结果到那儿，几个人还真就我悟出来了，就在30岁生日的前几天，那感觉……小学同班同学40多个的名字全记起来了！”老五咂口酒说道，“现在我都五张儿的人了，没什么不明白的，你说让我去混个演出压个轴，混混生活，真没什么意思。以前高高在那挂着，总有一天得下来，回归人性，然后再上去，这就是“波”的文化。”

酒过三巡，桌上的清酒壶早就增加到了6个，聊起即将赴美与刘索拉一同表演的事情，老五显得非常自信：“欧美也不能再全说了算了，现在是全球文化时代，中国人撒起野来也厉害着呢。我现在玩咱们自己的东西，表达自己。别的都不重要。”

生鱼片填饱了Q的肚子，老五也给Q补了脑。几壶清酒，一番真言，Q的肚里和心里都不犯嘀咕了。

文>席梦思 插画>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