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应当忠于谁？”

乔梁

【摘 要】女性主义由关注语言到关注翻译，形成并发展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在此基础上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们进一步深入挖掘了传统翻译领域中的性别歧视现象，并且通过翻译实践重新定义了翻译的标准，提高了译者和译作的地位，进行女性主义的翻译重写，对传统的翻译理论进行解构和颠覆。

【关键词】女性主义翻译理论；解构；重写

一、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于传统翻译理论的解构

法国人内尔特朗（Aloysius Bertrand ） 曾经把翻译比作女人，美丽的女人不忠实，忠实的女人并不美丽。这种说话一经流出，立刻引起了巨大反响。长久以来人们衡量译文好坏的重要标准就是是否忠实于原作，译作要求与原作达到相同的水准，完全忠实于原作，而“不忠的美人”则是指那些雅而不信的翻译，换句话说，也就是译者想保留原作的精神，在字句上并没有时时刻刻忠实于原作，有时候甚至会译得天马行空，结果却保留了原作的灵魂。但是“美人”究竟应当忠于谁？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兴盛为这个翻译界历来争论不休的问题提供了新的答案。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们设法重新界定了翻译标准的忠实性，她们否认忠实性是衡量翻译好坏的标准，在女性主义翻译家眼中，“忠实”既不是对原作者而言，也不是对读者而言，而是对写作方案（writing project）或翻译方案（translation project）——一项作者和译者都参与的写作方案而言的。女性主义提出了在女性主义上网名义下进行“重写”（rewriting）， 这种理论实际上极大地扩充和发展了原文文本的意旨，而并非像传统翻译理论家危言耸听认为女性翻译理论损害了原文文本那样。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笔下的译文延伸了原文文本的后续生命，为原文文本创造了一个更加开阔的生存空间，因而译文本身有着独特的存在价值。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女性主义者在重新解读“忠实”这一概念的时候提出了“写作方案”和“重写”这些新名词，从名称上看这就体现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传统观念的反抗，在“重写”的过程中，译者就不可避免得会改变原文作者的初衷，会在译作中或多或少加入自己的观点，并且对原文文本进行重构。另外，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们还认为“写作方案”代替原文文本成为译作者的最高指示，这种写作方案意味着译者需要根据自己的性别身份和对原文文本所处的具体环境具体语境做出不断的调整。在这种观点下，原作不再是权威，也不是不能修订的，作家的作品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作者的“思想载体”，在具体的写作过程中，写作计划是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变化的。所以，女性主义译者对原作的“重写”变成了一种忠于自己身份认同追求而必不可少的“正义”行为，译者可以根据整个写作方案的要求修改原文文本的意思，直到译作能够符合整个语境。简而言之，“忠实”这个古老的问题在性别政治的历史上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在这里却遭到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们的步步解构。

大体上说，女性主义译者所说的忠实，指的是忠实于自己阅读原文后作为女性主义者的真实感受，从而在翻译或者重写中妇占（womanhandle）原文，取代传统翻译理论中那个谦恭卑微的译者。这一切都反映在女性主义译者对其翻译文本的选择以及对翻译的文化目的、翻译策略的操纵上。

二、女性主义重写的方法策略

女性主义翻译的重写主要通过增补（supplementing）、加前言和脚注（prefacing and footnoting）以及劫持（hijacking）这三种方法实现的。①增补。增补是译者为弥补不同语言文化之间的差异而进行的一种干预性活动，这实际上也是一种一般的翻译策略。但是女性主义的译者仅仅补偿原文文本在表述性别意义中省略的那一部分，其中最常见的就是使用两性兼顾的语言，反对用男性词汇来统一指代男性和女性，在性别不清楚的情况下女性主义译者采用中性词汇和两性兼顾的词汇来描述。例如，在性别指示不明的情况下，用parent代替father。②前言和脚注。前言和脚注也属于一般的翻译策略，但是女性主义译者利用前言和脚注来解释原文文本的背景，主题思想以及自己的翻译策略和翻译过程，她们通常在译作前加上属于自己的“译者前言”，详细介绍自己为女性主义服务的翻译立场，并罗列出自己所采用的翻译策略。著名加拿大女翻译家哈伍德在她的译者前言中写到：“我的翻译实践是一项政治活动，旨在使语言替女人说话，因此，我若在一个译本上署名，那么，这意味着我在该译本中尽量使用了女性主义的翻译策略，让女性身影在译本的字里行间里清晰可见”。③劫持。劫持是指女性主义者对原作中一些本身并不具有女性主义特征的文本进行挪用或是重写。比如说，女性主义者认为history（history=his+story）一词清楚地表明了人类历史就是男人征服世界的历史，这一个单词把历史上的女性，其中包括很多为世界历史做出过非凡成绩的女性全部忽略掉了。因此，女性主义者在history这一单词的基础上创造了herstory。

女性主义翻译家们使用这些新奇的翻译手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语言中存在的性别歧视问题。实际上，语言中的性别歧视只是社会中性别不平等现象在语言层面中的一个反映。只是通过单纯的文学创造和翻译并不能解决这种性别歧视。女性主义的译者希望借助于这些不同常规的翻译策略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放大翻译领域甚至文化层面上各种显性和隐性的性别歧视，以此引起他们的觉醒、思考、理解甚至共鸣。而我们对于女性主义的翻译理论也要批判性接收，取其精华，弃其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