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童年

冯浩

几天前，到一所村小进行课堂交流活动。

下课了，只见一院子的孩子：打羽毛球的，追逐打闹的，三三两两躺在地上打滚的……

“这么冷的冬天，露着肚皮和腰，在冰冷的地上滚过来滚过去，还不冻坏了啊！”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好不容易绕过挨挨挤挤的孩子穿过操场，同行的一位同事感慨地说。

回头望去，整个操场上没有丝毫的寒意，倒是沸腾着一股生动的气息，很像我们的童年。小时候去上学，没有“走”过，都是“跑”着去的。要么颠颠地一溜小跑，要么侧着身子，两只脚横着跑，要么踢着小石子，一路踢回家。午饭后，趁着没有上课的空当儿，一群一伙地围着学校疯跑，在追逐里找到了无尽的快乐。

很欣慰，在这个偏僻的村小，在一个还没有被应试教育彻底征服的学校，还有这么一块留给童年的地方。

再看现在的很多学校，学生多，校园小，学生活动的空间极少。为了安全，也为了所谓的整齐划一，教孩子学会走路成了学校教育的主要内容：不乱走，进校园就得沿笔直的标线走，即使拐弯也要有严格的动作规范；不准跑，如果步子稍大了一些，一不小心就成了“追逐打闹”。为了保证学生“会走”，有的学校甚至制订了几近苛刻的制度，派出诸多值勤教师和学生，像警察抓小偷一样抓那些跑的、跳的，走得不规范的。然后就是给个人扣分，给班级扣分，扣上几次，优秀班级便没了，班主任老师自然会横眉立目，严格要求。一时间，孩子们在学校每迈出一步，自是需要小心翼翼，唯恐祸从脚出。

这样一来，孩子们看上去确是都走得规范了，但奔跑的童年同时也被规范掉了。

也许，当每一所学校的场地大得足够学生自由活动的时候，当每一个班级的人数再也不超出规定班额的时候；当“安全”的尚方宝剑不再高高悬挂在学校的额头、领导的心头的时候；当每个父母都意识到增强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提高孩子独立自主重要性的时候；当每一个教育者都把孩子的奔跑当成一种幸福的时候……孩子们就可以自由地奔跑起来了。

而这样可以奔跑的童年，离我们的孩子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