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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学生很“忐忑”

2013-04-29

中学生百科·悦青春 2013年6期
关键词:上帝教室教育

近日,重庆大学美视电影学院举行广播电视编导专业毕业生作品展映,一部反映高三生活的纪录片引来众人关注。纪录片中一些镜头真实地讲述了种种令人揪心的现实。这其中,我们相信有学生自己的原因,但更多一定是当下的教育制度以及学校、老师、家长在学生身上堆起了沉重的石块,让他们压力山大,只能学习。

早上,房外一片漆黑,山东省聊城市茌平县一高三学生李小林起床,洗漱,跑步下楼,骑自行车到学校。5时半,教室空无一人,她又是第一个,欣慰地笑了。

国庆长假,很多学生依旧不离开教室。10月2日,有同学来看李小林,但她没有半点笑容。双方聊了不到5分钟,李小林回到座位上,继续学习。

“叮叮叮”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走出教室。除了三两个去厕所的学生,教室安静极了。几十个学生齐刷刷低着头,淹没于堆放在桌上的学习资料中。

中午,放学,同学们挨个走出教室,快步赶到食堂,5分钟吃完饭,又回到教室。“你去吃饭吗”有同学打招呼。可是,低头思考的女生有些不可名状:“我们认识吗?”

教育也需要留白

文/李节仁

“留白”是中国书法、绘画艺术的重要节表现手法,讲究在画面上要适当留有空白,不能太挤太紧。在留出的空白中让人腾挪想象,品味无穷之趣,为读者的审美思维提供想象、品味、鉴赏的空间,以此增加作品的整体美感和意境。

在中国国画中,将“留白”运用到极致的,当推宋代马远的《寒江独钓图》,画家用寥寥几笔,只画了一叶扁舟浮于水面,一个渔翁独自坐在小船的一端,全神贯注于垂钓。除此以外,空无一物,几乎全是空白。然观者无不感觉江水浩渺,寒气逼人,那空疏寂静、萧条淡泊等意境,令人思之不尽。

音乐也讲究“留白”。贝多芬的《悲怆》,有相当多空白,静静的休止使人感受到的不是静默,而是无边的沉重,是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的沉默,也许这就是所谓“不能承受之轻”吧。如果忽视了沉默的力量,音乐则不会变得生动感人。这是“留白”在音乐中的妙用。“此时无声胜有声”,适当地选择无声,便是音乐“留白”的最高境界。

《圣经》创世记第一章整章记载了上帝创造世界的过程,上帝用了六天,把天地万物都造齐了,到了第七天,就安息了。连上帝在第七天都要休息,什么事都不干。犹太人把安息日定为节日,据说是以色列人与上帝订立的约定,是神圣不可更改的。也许我们会质疑上帝是不是小题大做,但看看今天有多少人废寝忘食、过劳死,应该能体会到上帝这样安排的大爱情怀吧。

今天,世界上多数国家都实行一周双休,欧美国家的双休日贯彻得最彻底,这些国家人民的生活质量也更高。为什么有些国家的人民更勤奋,国家却反而落后了呢?我们老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也许有太多的理由,但有一点却是非常关键,那就是他们遵从并理解了上帝关于安息日的安排,一周之内,毫不客气地休息了两天,休养生息才能生生不息。

現代教育制度的设计者一定深谙“留白”的哲学道理,有艺术的境界和宗教的情怀,所以设计了寒暑假、双休日和八小时外自主安排的学制。许多国家还更甚,有更多的休息、更少的“学习”。中国人看到老外如此“浪费时间”,免不了要摇头、担忧,民族自豪感亦“油然而生”。而我,为此深感可悲、可怜、可叹!

我国教育,特别是基础教育领域,是如此的背道而驰,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空白。学校和家长唯恐学生“浪费”一丁点时间,放假竟然让他们如此地纠结,因而千方百计地要利用起来,不惜突破国家的法律和政策。想到此,我暗自祷告:“上帝啊,惩罚他们吧!”

由于在时间上没有给学生“留白”,学生成为唯一的教学流水线上的产品,少数符合这条流水线的学生成为“精英”,多数学生成为残次品。在这条流水线上的学生,学着“厌学”的课程,而“想学”的都被禁止学习,许多学生都不免素质单一、心智不全。

由于应试教育的压迫,教师在教学中很难施行素质教育,把课堂交给学生、启发式教学、自主学习,以及传说中的“不教而教”,都只能是“痴人说梦”,老师无法“留白”,学生怕老师“留白”,培养出来的是知识的容器而不是富有创造能力的人。

留白,是一种境界。教育能不能达到这种境界,取决于教育者有没有这种境界。可惜当今中国的教育,被一群自称“教育家”的人操控着。他们从事着教育行业,心中装着的却是名和利,各种贪婪、欲望充斥着他们的内心,他们需要的是“填满”而不是“留白”。

好了,如果你觉得“填满”比“留白”就是好的话,我最后要请您欣赏龚琳娜演唱的经典歌曲《忐忑》,紧迫的节奏、没有停顿……

学生也需要喘气

文/王栋生

有家报纸请我描述一下“理想的教育”,我的回答是:“所有的学生在学习中得到人的待遇。在早晨的阳光中,他们哼着歌向学校走去,有时能停下来看看太阳;学生能经常地向教师提出有意思的问题,课堂上经常能有愉快的笑声;中午,他能吃到一份由政府提供的,全国城乡同一标准的营养餐;学生能保有自己的爱好,下午4点起,他们在球场上奔跑叫喊,或者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在实验室研究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晚上,做完作业后,捧起一本诗集,轻声地读给父母听……”

有青年同行看到这段话,对我的描述颇有疑惑:“已经‘奔六了,还这样理想化?”老实讲,我的年纪在学校的确不算小。照说,做梦本是青年的事,可是青年们竟然反过来认为我浪漫,这就不免令我有些伤感了。

在上面那段描述中,除了“由政府提供的,全国城乡同一标准的营养餐”有画饼充饥之嫌,其余情景在我国普通教育中都是“过去时”,在我们学校百年历史上,就曾长时间存在过。也就是说,这未必是一件很难的事;实话实说,现在的教育在某种程度上还不如从前。

有些人处心积虑诋毁素质教育,认为无法实现的乌托邦,实在是对中外教育了解过少。

怎么就实现不了呢?我看连那个“免费营养餐”也是可能的。据说,光每年公款吃喝掉的那些钱,就足以为全国中小学生每人提供一份价值5元的午餐。也就是说,中国其实不缺钱。况且全国人民都同意“再苦也不能苦孩子”。

再说作业负担。国庆等法定节假日,对学生可是灾难。曾看到某校高二年级“国庆长假作业”,一共60大张纸,不停地做,也要做满7天。有个特级教师,寒假放假20天,他布置给学生的化学作业是80张讲义;有个数学“把关教师”,每天给学生的作业是两个小时的量;有个“学科带头人”,每周要学生写两篇大作文,写完了批个“阅”,推说“没有时间细看”。就这样的脑袋,还配谈教育改革?

对一味增加学生学习负担的教师,没有未必要同他谈教育观念,他就是教学水平差,就是业务功底差,故而只能靠增加学生作业量来补自己教学之不足,或者替自己遮羞。超量作业的处理又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学生拼命做,教师苦苦地批改;还有一种是逼学生拼命做,教师逍遥。在一些重点学校,学生基础好,多做做,也没什么难度,只是牺牲了学生的发展空间。

有十多年了,学生学习负担逐年上升,“减负”成了笑话。看来,我们非得有一种统计测量方式:GDP要上去,学生课业负担要下降,否则教育局长和分管市长必须下台。除此别无他法。有些人口口声声“要办群众满意的教育”,当然,不会有谁反对这样的口号;只是教育弄成了现在这个样,是不是对民族负责的教育?很值得思考。

不过,反思生存价值,却成为教师自己的事。请问:你一生从事教学,你以后将被学生如何回忆?如果他只记得你“狠”,能“狠抓死揪”,连课间都利用好,甚至不让学生去解手,当时家长一片叫好声,后来有人自杀了,有人拖垮了,有人到了成年一无所长,那就得回忆你的种种不是了。有位同事说,他在某校听课,发现高三教室墙上贴着一条大字标语:“我们的精神要对得起我们承受的苦难。”看到这样的话,谁还会把教育当作诗吗?

让你的学生喘口气,好么?

编辑/梁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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