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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博背景下展览建筑的特征

2013-04-29朱亮

中外建筑 2013年6期
关键词:世博会意识形态

朱亮

摘要:意识形态作为种观念,需要更加具体的形象进行表现,而建筑由于其巨大的体量,持久的生命力在历史长河中常被选作政治意识形态的具象表现。通过建筑形态表现出的意识形态往往是社会权利关系的生动体现,在世博会历史上,这些表现有着生动的案例,文章对这一特征进行了论述。

关键词:世博会;展览建筑;政治特征;意识形态

中图分类号:TU24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422(2013)06-0033-03

1 前言

政治意识形态往往是社会统治阶级设定的社会运行的公共心理的基础,用来维护和延续其统治地位政治合理性的基础,它往往界定了社会运作的观念和机制,制订了社会持续发展的路线,以此来凝聚社会。对于统治阶级来说,在任何时候树立自身意识形态的正统性,压制其他不同的意识形态成为宣传的重点。意识形态作为一种观念,需要更加具体的形象进行表现,而建筑由于其巨大的体量,持久的生命力在历史长河中常被选作政治意识形态的具象表现。通过建筑形态表现出的意识形态往往是社会权利关系的生动体现,在世博会历史上,这些表现有着生动的案例。

2 典型案例

2.1 激烈碰撞期

1937年的苏联距离1917年的十月革命已有20年,苏联社会政治经济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国民的社会主义理想伴随着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发展而日益高涨,人们希望能有一种建筑形态能够表现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反映这个时代成就与内涵的建筑形象。从历史盛期的建筑风格中寻求答案是处于发展阶段,渴望重塑辉煌的人民的通常选择,正如约瑟夫·格威尔特所说:“不管什么阶级,国家或时代的古代建筑,在对其价值做出恰当估计时,都不能与它兴盛时期的国家历史分开来。对于此时的苏联人民来说,俄国盛期彼得大帝时期的建筑风格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彼得大帝时期的建筑风貌被应用于一系列建筑和城市规划的原则之中,兴建的公共建筑通常采用宏大的尺度,具有古典风格和俄罗斯民族风格的细节装饰,加上复杂的雕塑等来体现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无比优越性,体现斯大林提出的“社会主义的内容,民族的形式”。而此时的德国正由酷爱利用建筑表现帝国形象的希特勒领导。“20世纪20年代,在慕尼黑的啤酒馆里希特勒慷慨陈词:‘建筑是一个国家权利和实力的重要象征,伟大的德国必须要有伟大的建筑与之相应。‘我们拥有新的意识形态和对政治权利的不懈追求,我们必将创造我们自己的建筑史书。”建筑不仅是希特勒心中极权主义国家定义的一种现实表达,更是他实现这个目标的工具。虽然在纳粹空军的建筑设计中可以看到现代主义的钢一玻璃结构,但作为国家极权的象征,希特勒更愿意选择新古典主义来表现国家形象。对希特勒来说建筑是一种宣传手段,是意识形态的外在表现,是消除德意志民族自卑的一剂良药。宏大的新古典主义建筑是希特勒国家社会主义所追求的一体化统治的绝佳代表。

回到1937年的巴黎世博会,笼罩在战争阴云下的世博会成为国家“文明”对抗的舞台。而世博会苏德两场地相对设置也为苏德的对抗(见图1)营造了条件。此时,建筑走到前台,通过高大的形体,不怒而威的形象成为了国与国之间激烈对抗的一种武器。纳粹德国首席设计师阿尔贝特-施佩尔(Albert Speer)设计的德国馆(见图2)采用了新古典主义的造型,水平向的长方体短边前耸立着高大的矩形立柱,长长的走廊和高塔使人联想到基督教会的建筑,调整过的比例和无窗的外墙则给人要塞的印象,专制的宗教建筑和世俗的意向强化了帝国意识的传递。整个建筑“采用的是最典型的力量的视觉隐喻:高、大以及阴影。我们都不用看那届德国政府的徽章,就差不多肯定能感受到这个高达五百英尺的新古典主义具象传达出来的某种威胁、好斗和挑衅的感觉,咄咄逼人。对面鲍里斯·洛凡(Botis Iofan)设计的苏联馆(见图3),和高耸的基座上架在纳粹标志上的鹰相对应,是架在超尺寸基座上苏联雕塑家穆希娜(Mukhina)创作的群体塑像一高举锤子和镰刀向前迈进的“工人和集体农庄女庄员”。楔形的体块向前上方收缩,加强塑像的动感,似乎塑像吹起的衣襟来自于结构本身。十月革命20周年的巨大社会主义成就在室内展示。而由布林克曼(Waldemar Brinkman)设计的德国馆室内通过特殊的灯光效果和教会般庄重的装饰渲染气氛,参观者通过室外开敞的楼梯来到装有高达5米,宽2米的入口。然后进入装饰华丽的前厅。展厅由一个华丽的枝形吊灯照明,房间的端头是帝国鹰和纳粹标志装饰的墙帏,前面展示着德国国家社会主义的建设成就。

除了宣扬国家形象,以压迫性的造型隐喻国家权利的苏联馆和德国馆,我们不得不提西班牙建筑师何塞普·路易-塞特(Jose-Luis Sert)和路易斯·拉卡萨(Luis Lacasa)设计的1937年巴黎世博会西班牙共和国馆(见图4),以及馆内重要的展品毕加索(Pablo Picasso)的《格尔尼卡》(Guernica)。西班牙馆之所以有重要影响,一方面是展览建筑本身对现代主义的探索,另一方面西班牙馆和《格尔尼卡》所表现的西班牙人民对法西斯罪行的谴责。此时的西班牙共和国正处于内战的硝烟中,共和国政府起初无暇顾及世博会,直到驻巴黎大使意识到世博会是一个宣传西班牙,影响舆论的良好机遇,才开始全面建设西班牙馆。展览一方面通过展现国家成就宣传共和政府的形象,一方面引起国际对于西班牙内战的关注,使人们意识到由于德意的参与,西班牙内战已经演变成整个欧洲的冲突,世界已经处在法西斯肆虐的危险之中。穿过一个塑像装饰的花园小径,进入房间,就是毕加索(Pablo Picasso)创作的《格尔尼卡》(Guernica)和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s)的水银喷泉,《格尔尼卡》(Guernica)是应西班牙共和国政府之邀,用象征性的艺术手法对1937年4月26日,西班牙巴斯克地区的小镇格尔尼卡遭到了德国法西斯空军的狂轰滥炸,整个小镇几乎被夷为平地,死伤的平民更是不计其数,这一人间暴行的创作的立体主义绘画,表达了对战争的控诉和谴责。房间边上是一个有屋顶覆盖的四方院子,里面有吧台和舞台,屏幕放映着路易斯·布努艾尔(Luis Bunuel)的电影。二层和一层通过马蹄形的坡道相连接。上层展示着西班牙民俗和来源于战争的现代艺术,到达一层经过同样反映内战的米罗(Miro)创作的《收割人》(The Reaper),一层展示反映西班牙政治、社会和经济的照片。展馆建筑本身一座简单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建筑,部分墙体是透明的,部分墙体表面被图片或文字覆盖。在一定距离看去,整个展馆室内部分映射在透明的立面,如同杂志多彩的头版。西班牙馆没有采用激动人心的古典建筑形式来表现意识形态和精英阶层的力量,它反映的是由艺术家、电影人、作家、政治家和建筑师共同绘制的广阔的西班牙文化画卷。透明的墙体消减了室内外空间的界限,使内外自由流动,从某种意义上也反映了西班牙共和国所要传递给参观者开放民主的国家形象。

1939年纽约世博会是苏联首次参加在美国举办的世博会,期间的苏联馆(见图5)仍是由鲍里斯·洛凡(Boris Iofan)设计,设计的风格依旧延续1937年苏联馆的古典主义风格,高耸的纪念碑式的巨大体量,来表现极权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形象。而由于美国反法西斯主义的运动日益高涨,德国没有参加这届世博会。

2.2 柔性对抗期

随着1945年9月2日,日本正式签署投降书,二战正式结束。持续多年的战争使世界经济遭受重创,国际政治格局发生巨变。1947年3月,杜鲁门主义的提出,既是美国在全世界扩张势力的宣言书,也是对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发动全面冷战的宣言书,冷战全面开始。美苏冷战,使美苏由盟友变成了敌人。美苏冷战,在意识形态上尖锐对立;在经济上互相封锁;在军事上,1949年以美国为首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建立,1955年以苏联为首的华沙条约组织的建立,使美苏在冷战中形成两大军事政治集团的对峙局面,美苏两极格局形成。

在二战后召开的第一届世界博览会——布鲁塞尔世界博览会上,正如传统的世博会一样,世博会仍是各个国家展示经济和技术的竞技舞台,文化交流的舞台。但对于美苏来说,这届世博会更是宣传国家意识形态的最好舞台。和1937年巴黎世博会巧合的是,对抗的美苏两国和当年的苏德一样,展览场地相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苏联需要展示给西方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美国则希望展示资本主义世界的繁荣、民主和自由。但这一时期的对峙不同于战前,不再通过建筑体现咄咄逼人之势,更多的是通过建筑柔性表现科技的进步和伟大成就。爱德华·斯东(Edward Durell Stone)设计的美国馆(见图6)采用精心设计的双层悬索结构作为屋顶覆盖原型的展馆空间,立面是修长的柱廊结合现代材料制成的传统样式的窗格。苏联馆(见图7)采用玻璃和铝这些现代元素建造,但入口巨大的台阶,室内对称设计形成的序列感仍然显示了这个东方阵营领导者的国家权威。伊冈·艾尔曼(EgonEiermann)和塞普·路佛(Sep Ruf)设计的德国馆(见图8)没有采用传统的宏大体量,而是把体量分解为8个不同大小的展馆,在二层通过架高的人行通道联系场馆,建筑与所环绕花园里的大树相映成趣。支撑体距离外墙3米,外立面的表皮由于不承重,由纤细的钢柱和玻璃构成。艾尔曼的设计理念属于日耳曼式的直觉以及对于结构框架的逻辑性表现,作品呈现出严谨的组织机能与清晰的架构。相对二十一年前阿尔贝特·施佩尔(Albert Speer)设计的德国馆,这届世博会德国馆在设计上“采用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三位一体的隐喻:水平暗示平静,轻盈隐喻亲切,而透明则唤起民主。”

伴随着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东西德统一,往日以意识形态斗争为主的国家关系,逐渐在全球化进程中重新缔结,形成新型的政经关系。虽然建筑仍然是其他事物不可替代的政治权力象征,但世博会上的建筑逐渐脱离了纯粹的意识形态,更多聚焦于经济和文化的表达,其表达形式也更加多样、民主和开放。

3 结语

150多年历史,无论时代如何改变,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依然是世博会永远的主题,也是世博会不可替代的核心要素。时至今日,意识形态的强烈冲突已在全球化浪潮中隐身于经济文化冲突背后,后期的世博会逐渐转向对于人类生存关切问题的回应,着意表达人类在面对同一问题的全球智慧,展示了人们对于重振世博会文化精神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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