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学角度浅谈筝曲《临安遗恨》中的言象意

赵国华

摘 要：岳飞是南宋史上著名的军事家、战略家、抗金名将、民族英雄。《临安遗恨》就是以岳飞的事迹为创作背景，以著名的《满江红》为素材创作的一首大型古筝协奏曲。本文将从它的言、象、意等方面来论述其艺术性。

关键词：岳飞 《满江红》 言 象 意

古筝是中国传统的民族乐器，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其音色清丽优美、雅致脱俗，一直受到大众的喜爱。近年来，学习古筝的人越来越多，新创作的古筝曲目也越来越丰富，其中《临安遗恨》{1}是众多曲目当中比较出众、流传性较广的一首。著名作曲家何占豪于1990年创作了中阮协奏曲《临安遗恨》，1992年，作者又将此曲改编成古筝协奏曲，并由此拍摄了反映南宋岳飞英雄精神的我国第一部古筝大型MTV《临安遗恨》。该曲旋律优美、意境深远。乐曲时长达15分钟，作曲家从传统乐曲《满江红》{2}和郭沫若的著名话剧《岳飞》中汲取了灵感，力图突破传统表现手法，赋予中国民族音乐以新的视觉冲击力。

乐曲共分为七段。在钢琴悲壮的前奏之后，古筝一进入即采用强有力的和弦与左手大幅度刮奏相结合，继续渲染悲愤的情绪，确定了音乐内容表现的基调。第十六至十九小节，用长摇技法奏出的哀伤的旋律。第二十五小节起，连续十几小节相同节奏型的旋律，由慢逐次渐快，由弱逐渐加强，使我们仿佛看到身处牢狱之中的岳飞肩扛枷锁、脚戴铁镣，仍然忧国忧民、坐卧不安的焦虑之态。

一、从《临安遗恨》中显现出的“言”

在音乐表演艺术中，“言”、“象”、“意”三者也可以充分说明音乐艺术之美，这里“言”可以更具体地理解为古筝表演艺术中的技术层面，比如节奏、速度、力度、和声，等等。“象”可理解为表情、术语、音乐形象和表演的形式。“意”可理解为音乐中的思想情感。“象”是展现“意”的，“言”是明示“象”的。尽“意”的，没有比“象”更好；尽“象”的，没有比“言”更合适。“言”由“象”所生，因此就可以循着“言”来体察“象”；“象”是由“意”所生，因此就可以循着“象”来体悟“意”。“意”因“象”而得以展现，“象”因“言”而得以明示。“言”在古筝表演中可以理解为技术，它是一种工具或是桥梁。古筝的技法繁多，在不同曲目中又有不同的要求，比如摇指。摇指是古筝最基本也是它区别于其他弹拨乐器的新奇独到、别具特色的指法。“象”是说音乐表演的表象，也就是形式。音乐作品的音乐形象是艺术家饱含感情创造出来的，因而它给人以精神感染力。“意”是指作曲家要表达的思想情感。《二泉映月》借景抒情，撼人心弦，感人肺腑。曲中阿炳用委婉而深沉的音乐语言描写月映惠山“天下第二泉”，却句句深刻地抒发了作者反抗旧社会的黑暗统治，流露出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

《临安遗恨》中，曲作者采用协奏曲常用的华彩段演奏方式，给听者以更广阔的想象空间，也更充分地表达了主人公就义前对自己不能再精忠报国的伤感以及对奸臣当道的愤恨之情。最后一段是主题再现，旋律在转换的调性上奏出，哀婉平缓的曲调寄托着我们对英雄的追思。作曲家何占豪于1990年曾创作了中阮协奏曲《临安遗恨》，1992年作者又将此曲改编成古筝协奏曲。这首古筝协奏曲取材于传统乐曲《满江红》，表现了南宋民族英雄岳飞被奸臣陷害，囚禁在临安（今杭州）狱中。在赴刑场的前夕，他充满了对社稷面临危难的焦虑，对家人处境的挂念，对奸臣当道的愤恨，以及对自己精忠报国却无门可投的无奈。

二、从《临安遗恨》中体现出的“象”

“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犹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也。然则，言者，象之蹄也；象者，意之筌也。是故，存言者，非得象者也；存象者，非得意者也。”因此，“言”就是在于明示“象”的，得到“象”就不能执著于“言”；“象”就是在于展现“意”的，得到“意”就不能执著于“象”。这就像“蹄”是用来猎捕兔子的，得到兔子就不能仅仅执著于“蹄”；“筌”是用来捕捞鱼的，得到鱼就不能仅仅执著于“筌”。这样，“言”就是“象”的“蹄”；“象”就是“意”的“筌”。因此，“言”存，就是没有得“象”；“象”存就是没有达“意”。

在音乐中，音乐表演中的技术就是为了塑造音乐形象的，塑造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时不能太执著于技术；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都是为了表达思想情感，有了思想情感就不能执著于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过分关注于表演技术，就是音乐形象还没很好地被塑造，过分执著于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就是音乐要表达的思想情感还不能很好地被表达。所以，在表演《临安遗恨》时，对岳飞复杂情感的揣摩和准确呈现才是音乐表现的重点，而非只沉溺于对音乐技巧的过分追求上。

三、从《监安遗恨》中透露出的“意”

“象生于意而存象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象也；言生于象而存言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言也。然则，忘象者，乃得意者也；忘言者，乃得象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故立象以尽意，而象可忘也；重画以尽情伪，而画可忘也。”“象”是由“意”所生，并因“意”而存，但所存之“象”并非是“象”之本身；“言”是由“象”所生，并因“象”而存，但所存之“言”并非是“言”之本身。然而，不执著于“象”就是达“意”，不执著于“言”就是得“象”。达“意”就在于不执著于“象”，得“象”就在于不执著于“言”。因此，通过明示“象”来展现“意”，“意”展现就可以不执著于“象”。以画为例，要想画出情感，就应忘却画的形式。

在音乐中，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是因音乐的思想情感而存在，音乐中的技术、速度、力度等是因塑造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的需要而产生的，并且是因为塑造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的需要而存在的。成功塑造音乐形象和准确体现表演形式就在于不执著于技法。通过明示音乐形象和展现表演形式来表达思想情感，思想情感的表达就可以不执著于音乐形象和表演形式。

《临安遗恨》主题段是以传统乐曲《满江红》为旋律题材发展、变化而成，并在全曲中贯穿。淳厚的曲调，展现了英雄豪放的性格特征。{3}结束句好似一声长叹，那是由无奈引发出的感慨。接下来音乐情绪一转，古筝奏出的战马奔驰的节奏好像把我们带到了古代疆场，快速、激昂的音乐描绘了岳飞大元帅率领三军将士，为保卫江山社稷浴血奋战、奋勇杀敌的壮烈场面。当情绪达到高潮时，音乐戛然而止，钢琴以极弱的音响引出古筝的一段柔板，这段音乐表现了英雄另一面的情感，如诉的旋律也说明岳飞倾向于对家人的思念，对勉励自己“精忠报国”的慈母的眷恋{4}；转而轻快的曲调说明主人公又倾向于对昔时与家人欢聚情景的回忆。突然，刑场一阵擂鼓的巨响，将主人公从美好的思绪中拉回现实，这种种的感情变化都无疑不体现出《临安遗恨》完美的艺术性。

{1} 李萌：《中国现代筝曲集》，人民音乐出版社2008年，第79页。

{2} 张前：《音乐表演艺术论稿》，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6页。

{3} 王中山：《全国古筝演奏考级作品集》，安徽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第5页。

{4} 吴莉：《让技术在音乐中飞驰——王中山古筝艺术特征研究》，《中国古筝》2002年第1期。

参考文献：

[1] 周耘.古筝音乐[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0.

[2] 李萌.中国民族器乐曲博览[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3] 张珊.当代古筝名作教学与演奏详解[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0.

[4] 中央音乐学院学报编辑部，华乐出版社编辑部.怎样提高古筝演奏水平[M].北京：华东出版社，2003.

[5] 赵曼琴.古筝快速指序技法概论（上、下册）[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1.

[6] 周耘.古筝音乐[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