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am同学兴致生活录
2013-04-29
“我一直在想,人总是有两种活法:要么好,要么差。一直活到快30岁才明白,好与坏都不过在一念之间。30岁如同一场离开学校的测验,成绩有好有坏,结果就体现在接下来的10年。”阿Sam说。
跟家乡的同学、发小相比,阿Sam好像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和他们不同的路,一直到几年前他才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不是一场冒险。
很多年前,当老师问阿Sam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我要当一个画家!”虽然是信口开河,可这个想法却一发不可收拾。1990年代初,日本漫画风靡全国,除了电视动漫外,一些杂志和书籍也慢慢进入视野。那是一个连漫画笔和网眼纸都买不到的年代,更别说画画了。高二时,阿Sam真正想画画,因为那一年他面临着报文理班还是艺术班的选择。他偷偷报了艺术班,笨手笨脚地画了张素描,老师看过后居然说,还行!想读的话要和家人商量。阿Sam满心期待又十分忐忑地回家,家里人的反应是一百个反对,就像当时不允许他写作一样,画画的梦想就此断送。心有不甘,他和几个同学到乡下租了个房子,要成立个工作室,连画什么主题都想好了,可是不到一个星期,他们便对现实低下了头。
高中即将毕业那年,阿Sam时常到武汉,网络为他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于是逃学,通宵上网在所难免。好几次,他在武汉的江汉路上走啊走,身上大概只有20块钱。
上了大学,阿Sam就想着摆脱高三时借钱度日的惨状,打工赚很多钱,去更远的地方成了他在大学的目标。有阵子,阿Sam在万松园路的影音堂唱片行打工,每天除了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曲外偶尔也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专题,比如法国新浪潮电影、韩国新锐导演,等等。店里来往的客人不少,但他从来只记得他们的面孔不询问名字。有时候加班晚了,阿Sam就在店里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待一晚。他很喜欢这段时光,可以关上门播着喜欢的唱片,边吃烧烤边喝啤酒,相比没有冷气的宿舍这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去处。那时候,阿Sam已经在网络上写字,很多读者给他写信。
24岁时,阿Sam带了几千块钱从武汉来到上海,最苦的日子也不过是吃着速冻饺子,取走银行里最后的84块钱。阿Sam 说:“我一直很庆幸自己有过这样的经历,如果没有那种日子,我可能没有现在的清醒。”
30岁应该是怎么样呢?这个问题在26岁前阿Sam从来没有考虑过,觉得那始终是一个很遥远的数字。他欠银行信用卡,用最低还款,要买最新款的手机。直到过了26岁,事业跌入低谷,失业紧接着的是失恋,他曾经想要放弃一个城市,迷茫过也失落过。阿Sam说,翻了翻那一年的博客记录,几乎觉得人生好像已经走进绝境。“没错,26岁的时候我们经常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快要结束了,很着急。追一个人巴不得明天就得到,想买一件东西不能超过3天,去一个地方必须要在今年完成,就是这么任性。然后,时间将我磨啊磨,磨得没有了脾气没有了坚持,固执偶尔还会有,但也懂得了平衡和妥协。”
阿Sam形容30岁像是一棵树,大概长成了形状,等待着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向走。这些年有朋友说阿Sam成功,他都觉得不以为然,他一直记得初来现在工作的杂志社时,第一次和老板Tony出差去香港,老板告诉阿Sam,他在30岁的时候已经赚了好几百万,但是他觉得还不是享受的时候,于是依然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直到他住到觉得可以了,可以开始享受生活,但也不忘继续努力工作。
30岁了,阿Sam有了多一点耐心的想法,他一直觉得,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也不一定更好,只有保持这样的心态才能够见证人生的起起落落。
生活里的阿Sam并不健谈,同时也有着他固执的坚持,比如行走,一直在出发和到达;比如喜欢写字,一直写一直拍。天秤座的阿Sam朋友很多,几乎大部分人知道他都是通过博客“阿SAM的午夜场”开始的,阿Sam形容博客是一面镜子,记载了我们的青春、快乐和悲伤,很多时候我们在不经意间写了很多字,等你回头再来看时会发现,原来这么近,那么远。
从第一次写博客至今有10年的时间了,阿Sam从每天的记录慢慢变成了一种习惯,最后变成了职业。坚持的回报是他出了书与更多的人分享,结交了更多朋友。“总有朋友问我要怎么样才能拍出好看的照片,我说就是多拍吧,你看我拍了都快10年了,在没有被人肯定前就先别享受肯定带来的喜悦。”阿Sam淡淡地说,“趁此身未老,去坚持做你可以相信的事情。”
责任编辑:张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