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峤青 在水墨丹青中修炼人生
2013-04-29
古人云:“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身处喧嚣的闹市,还能做到清幽自得,是因为心境离闹市很远,心远地自偏。在上海长宁闹市区,就有一位“隐于市”的画者——范峤青。她家学渊源颇深,从小学画,成名于平面设计,最终于水墨丹青中找到精神归宿。她说:画匠技法娴熟,专事临摹;画师以图画为职业;画家以画扬名得益;而画者则用生命拥抱艺术,已将画画内化为生活方式与内容。
几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真是病来如山倒,迫使她停掉手上所有的工作。在那之前,她是出版社资深美编,手上的设计稿件很多要限时限刻,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一两点钟。 结果病魔来袭,索性就休养在家。
范峤青的祖父是中医,但艺术修养颇深厚,尤擅画兰竹。父亲原在私塾里教书,写得一手好字,画兰竹也是一绝。抗战爆发后,父亲弃文从军,在新四军罗炳辉将军麾下任职。虽一生戎马生涯,但一直钟情于古典文学和艺术。范峤青说,小时候她随父去公园,看到好看的花想摘下来,父亲就制止她,说不要摘,爸爸回家画给你。
6岁时,她开始学画。父亲曾历任上海水上公安局局长、建工局局长等,艺术圈子里不少朋友,就常带她拜访画家,还时常去逛古董店。他们家当时住在复兴路上的“文艺大楼”卫乐公寓,是当时的文化大家聚居地,包括美协副主席吕蒙、作曲家黄准夫妇、瞿维、寄明夫妇、吴应炬、作家王若望、孙峻青、吴强、翻译家罗稷南、导演陈鲤庭等。
范峤青回忆说,那时的邻里关系都很亲密,小孩子就在各家中串来串去,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她就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氛围中长大。十一二岁时,父亲先帮她找了美术设计公司的设计部主任杨先生教素描,后又随孟光、俞云阶先生学素描。“文革”尚未结束时,她考上上海工艺美校,跟着申石伽学山水,随孙悟音学工笔画,还有国画老师曹简楼等,都是名家。
美校毕业后,政治运动高潮迭起,她索性先留校任教,后恰逢李俊民先生组建古籍出版社,她就去了古籍社,专职美术编辑。其间,她去北京中央工艺美院进修,师从余秉楠先生主攻平面设计,但是对于画画而言,当时并未全心投入,就那么一直断断续续地画。
文化的品性和品质对中国画非常重要。它注重品性、注重人格体验、注重一种境界。要画好中国画,除了技法基础之外,还需要对传统文化的浸淫和参透。反过来,中国画也会在潜移默化中纯净心灵、磨练品性、颐养生息。范峤青说,她以前看古文往往读不进去,在家画画后才慢慢看进去,再加上老伴章先生国学基础很扎实,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和启发。
每次画画之前,范峤青都会跟老伴谈谈自己的想法,章先生就会拟出一段题记,给她一些启发和提示。一幅画,往往要耗费几个月甚至一年时间,她就那么磨啊磨,不温不火地,试图在现代都市环境中画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意蕴和意境。
她说,自己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包括水墨山水、佛像、水墨小品等,有时候精通古文的章先生也给她出“难题”,比如最近又出了四个水墨题目,画四幅动物条屏:鹿、玄武、鹤、猿——都是带有仙气的动物。
“生病后画画其实也是一种修炼。”范峤青说,画画成了他和老伴日常精神交流的手段,一方面释放自己,另一方面也从中找到精神上的满足和幸福。绘画让她如获新生,也促使她在水墨丹青中探寻生命的意义。
除了画画,范峤青还治印章,写书法,研习古典文学。她说,现在自己最大的财富就是书,很多以前自己设计装帧的书没时间看,现在可以静心研读了。她说,现在每晚睡前都会抄一会儿佛经,精神也逐渐向往悲悯和宽广。“泰戈尔曾说过: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夜之静美。这就是我向往的人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