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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论《心武残篇》“韩应陛稿本”

2013-04-29伍强胜

棋艺 2013年7期

伍强胜

【摘要】《心武残编》是清四大象棋残局名谱之一。现收藏于上海图书馆的《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保留了《心武残编》原作者薛丙老前辈对其所收集“残局”的最新也是最后30余年的研究成果,国内目前尚未有人涉足该领域的研究。另外,“韩应陛稿本”较之《心武残编》其它版本多两篇序,分别为韩应陛、薛丙二位先生所作,有较高的文献价值。

【关键词】《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 薛丙 卞载华

目前的《心武残编》诠注本均是建立在嘉庆庚申年刊行本即1800年版本基础上的,挖掘《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其深层意义可想而知。“韩应陛稿本”较之保留下来的《心武残编》古刻本,多两篇序,分别为韩应陛、薛丙二位先生所作,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

本文着重研究这两篇珍贵的文献。

一、关于《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的来源

根据《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韩应陛序,“韩应陛稿本”的来源有三个部分。一个是嘉庆庚申年刊行本,即1800年初版本。一个是“心武残编修稿”;“上下方暨行间、卷末又有墨笔增变若干;有复行改抹者,其原刊诸变不复有所增删”。一个是“心武残编草稿”二部;“俱如刊本,内更有不等式小长方纸数十录,有各种变法散存册间。取校本,增本所增各变则有已录者、有未录者。有已录而复抹者,盖或为续得或为所汰余也”。

三部分内容,尤其后两部分,颇有创新,“韩应陛稿本”合三为一,抄成一本。“应陛编取而并录之者也,便各有识所以使阅者犹得原编之真于重编之后也”。因此,“韩应陛稿本”是一更为完备、完善的版本,值得各路棋家探赜索隐。

二、关于《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的收藏流传情况

笔者根据所掌握的材料。认为“韩应陛稿本”的收藏与韩应陛家庭、余姚泗门谢光甫等有直接相关。

韩应陛(1813或1815-1860)清松江人。字对虞,又号绿卿。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举人,官内阁中书舍人。居南棣,为姚春木(椿)弟子。根据相关资料,韩勤于学,终日手不释卷。收藏图籍及古器物甚富,先后得宋元古本、旧钞400余部,计经部26,史部80,子部91,集部206,皆为清代名家黄丕烈、顾广圻、汪阆源诸家散出之物。经黄丕烈批校题跋之书达60余部,确实令人咋舌!苏州曹元忠曾馆其家,为编旧日《读有用书斋书日》一册。其同邑封文权又重加编订,并附列各家跋语数则,惜印行时未能详录。据传,太平天国时期,韩藏书损失大半。劫余图籍由其后人深藏秘守达半个多世纪,直至抗日战争时才标价以售,学术界极为重视。其书目另有《松江韩氏藏书目录》钞本及《云间韩氏所藏书目》刻本两种。遗稿多散佚,有《云间韩氏藏书题识汇录》稿本4卷及《读有用-书斋藏书记》稿本5册存世。张文虎为之辑《读有用书斋杂著》2卷。室名“读有用书斋”、“读未见书斋”。藏印有“韩应陛鉴藏宋元名钞名校各善本于读有用书斋印记”、“读有用书斋藏善校本”、“应陛”、“应陛手校”、“应陛手记印”等。

读有用书斋藏书自韩应陛以后,一传至韩载阳,再传至韩德均,三传至韩绳夫,历经四代。其问历经太平天国运动、江浙战争及北伐战争等,一线单传,约八十余载,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聚而必散”的宿命。

谢光甫(?-1939)上海大藏书家,祖籍余姚泗门,平生嗜好收藏历代古籍善本。藏书楼有“谢氏永耀楼”,藏书印有“余姚谢氏永耀楼”。现藏上海图书馆“韩应陛稿本”有“余姚谢氏永耀楼”印,可见该本曾为谢收藏。

综合以上情况,可以推测,《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历经韩门四代,上世纪30年代由谢光甫买下并收藏,之后归上海图书馆。因为谢光甫于1939年去世,从谢光甫到上海图书馆之间还缺一个环节,有关情况有待进一步调查并深入研究考证。

三、关于《心武残编》的出版诠订工作

一览《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韩序、薛序,人们对《心武残编》会有一番新的感受。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记录了薛丙前辈的最新也是最后30余年的研究成果。因此,具有更高的研究价值。薛序记载了他本人出版诠订《心武残编》的大致经过,表明哪些高手参与了诠定工作。“嘉庆元年八月望日始参改辑著,四年七月七日编成付梓,五年六月吴绍龙先生过舍一局并参此谱,十二月吴绍龙先生二次过舍观谱,予在乡不遇而去,六年三月锓毕校阅,七年二月修板,九年四月修刻告竣,五月印刷,八月朔始参阅补著辩讹重订。十二年孟冬月与苏州卞师坤先生同参并下全局四局,十三年重加参订增著”。“是以造吾翁而就教焉,予因亦出《心武残编》而求正也。于是究谈数夜而相互问难,重订令古变化缺”。如此云云。

可见,出版、诠定工作始于1796年,至1808年基本完成。除去薛丙外,尚有吴绍龙、卞载华、张乔栋(竹香张公)?等名手先后参与诠定。而从1808年到1840年薛去世,薛又做了哪些工作,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是“棋谱着法部分”信息很多,如前已引用。有待对“韩应陛稿本”做深入研究,方作定论。

四、关于名手卞载华

《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薛丙序中提到象棋高手卞载华,这在以前所能见到的棋书资料中是没有的,如果不是薛前辈的记录,恐怕卞老先生只能永远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不为后人所知。

关于名手卞载华,薛丙序提到两条:

1、十二年孟冬月与苏州卞师坤先生同参并下全局四局,十三年重加参订增著,正月初六卞先生又来松过舍约期下棋,缘予下乡不值,至二月中去。

2、卞先生,名载华,苏州府葑门人,精象棋尤胜于吴绍龙先生,更善于局势,固当世之奇才也。年三十六岁,自上年冬十月三日始来松访余一日,而亦不遇,至夜又来,方得会云。卞云订有局势百局久欲付梓。

由此可见,卞载华先生年岁不高,却棋艺精湛,擅全盘,水平当在吴绍龙之上,更长于残局,是当世不可多得的象棋奇才。卞有百局残局,不知卞即为“三乐居士”否?根据薛序,卞当生于1773年,卒年不详。

五、关于薛丙的生卒年

关于薛丙先生的生卒年,因为没有准确记载,以前的出版物,均称不详。结合《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两篇序文,笔者略作考证。薛丙先生以“翁”自称,而又对卞前辈表示爱抚之情,故作本序时,薛前辈当在50岁左右,这比较符合当时的情况;而《心武残编》韩应陛序明确薛丙卒于1840年。故笔者认为,薛丙先生的生卒年当为(17587—1840),享年八十三岁。生年尚有猜测因素于内,有待收集资料深入研究。

六、关于薛丙与张乔栋的交游

《心武残编》薛序明确提到崑山竹香张公,笔者认为,张公就是《竹香斋象戏谱》的作者张乔栋,那么《心武残编》“韩应陛稿本”薛序为世人提供了两大棋家交游的一则珍贵的历史资料。“前日昆山竹香张公参集局势一帙。邀予校正,予见其书皆执一己之私而多增改,谬误不堪,足以造吾翁而就教焉,予因亦出《心武残编》而求正也。于是究淡数夜而相互问难,重订令古变化缺”等等。

张乔栋请薛丙校正“参集局势”,薛丙则出示《心武残编》以求证,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张乔栋在《竹香斋》序文中却没有提及薛丙。这个问题亦有待深入研究。

附录1:

重订《心武残编》序(韩应陛)

《心武残编》松江薛橘隐丙著象谱,既于嘉庆庚申年刊行。道光二十年庚子薛去世,余又得其晚年增本于其家属,曰“心武残编修稿”。其书原系庚申年刊印本,上下方暨行间、卷末又有墨笔增变若干:有复行改抹者,其原刊诸变不复有所增删;又同时得“心武残编草稿”二部,俱如刊本,内更有不等式小长方纸数十录。有各种变法散存册间。取校本,增本所增各变则有已录者、有未录者。有已录而复抹者,盖或为续得或为所汰余也。顾余则莫之能辨而存其所宜,去其所欲去矣。且立非所以明是也,非不立是不明。则其续得者固必取而所汰余者亦当存也。兹编取而并录之无敢失坠,姑以俟明眼者鉴别焉尔已。至所增各变其将并入补遗与另为一书。薛未尝自言亦不可得而知矣。原补遗总附卷末,兹分附各局后。俾各以类从也。补遗者日原补原增本,削增各变日原增,其日增者草稿内小长方纸所录各种变法,应陛编取而并录之者也,便各有识所以使阅者犹得原编之真于重编之后也。

是为序。咸丰癸丑十二月韩应陛书。

原增本自记语节录如左。

附录2:

薛丙识为《心武残编》作

嘉庆元年八月望日始参改辑著,四年七月七日编成付梓,五年六月吴绍龙先生过舍一局并参此谱,十二月吴绍龙先生二次过舍观谱。予在乡不遇而去。六年三月锓毕校阅,七年二月修板,九年四月修刻告竣,五月印刷,八月朔始参阅补著辩讹重订。十二年孟冬月与苏州卞师坤先生同参并下全局四局,十三年重加参订增著,正月初六卞先生又来松过舍约期下棋,缘予下乡不值,至二月中去。卞先生,名载华,苏州府葑门人,精象棋尤胜于吴绍龙先生。更善于局势,固当世之奇才也。年三十六岁,自上年冬十月三日始来松访余一日,而亦不遇,至夜又来,方得会云。卞云订有局势百局久欲付梓。前日口山竹香张公参集局势一帙。邀予校正,予见其书皆执一己之私而多增改,谬误不堪,是以造吾翁而就教焉,予因亦出《心武残编》而求正也。于是究谈数夜而相互问难,重订令古变化缺。

戊辰五月橘隐识

编辑/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