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联合爱尔兰银行事件

傅蕾

摘要：近年来，中国工商银行的海外分支机构逐年增加。渐渐走出国门的商业银行给人们带来了欣喜和忧虑：对海外分支机构的管理应如何进行？这不由令人想起2002年联合爱尔兰银行曝出交易丑闻——ALLFIRST银行的外汇交易员利用银行管理各方面的漏洞假冒银行文件，弥补亏空。

关键词：联合爱尔兰银行；外汇交易作假；伪造期权合约

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在新加坡的交易员利森在外汇交易中进行诈骗，该行因之损失8.6亿英镑，并最终走上倒闭之路。同年，鲁斯纳克加入联合爱尔兰银行（以下简称联爱银行）在美国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全资附属机构——ALLFIRST银行，成为一名外汇交易员，操作即期和远期外汇交易。

2001年，国际金融市场受全球经济放缓、美国经济衰退及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冲击，出现剧烈波动。当年日元对美元汇率连续走低，而在日元对美元的交易上已经亏了一笔的鲁斯纳克却认为日元会依旧坚挺，并相信日元对美元的汇率不久将会升高。基于这一判断，鲁斯纳克持续投资日元；为了获取更大的投资回报，他并没有按照联爱银行的规定以相反方向的货币期权交易来冲销风险，也没有把他的交易上限（250万美元）放在心上。该年1-3月，日元贬值幅度超过15%，在经过4-9月技术及市场性调整后，自9月起，日元再度大幅下挫，对美元汇率由116日元下降到122日元，直至130以上。到2001年12月25日，日元对美元汇率收盘价为130.80，为三年半以来的最低水平。在这一年中，因为这些未经授权及未进行风险抵补的外汇交易合同，鲁斯纳克的亏损漏洞越来越大，为了掩盖损失，他便伪造期权合约欺骗管理层，做出交易已套期保值的假象。鲁斯纳克伪造期权合约的行为始于2001年初。资料表明，鲁斯纳克在2001年整个年度内，伪造大量的外汇交易单据制造虚假记录，涉案金额累积5亿英镑，折合美元7.5亿。反观ALLFIRST银行的监管部门，他们从不审查还剩一天到期的权证的交易情况。鲁斯纳克因此得以虚假地购入这些还剩一天到期的权证，以抵消他在其他操作中损失的现金。而这些权证“到期后”成为一堆废纸，也不再有人过问。

直到2002年初，联爱银行的管理层才对鲁斯纳克的所作所为有所怀疑。2002年1月，该行正在对资产部的管理进行例行审核。恰在此时，鲁斯纳克要求提供巨额现金以维持他的交易活动，该行高层行政人员认为他要求的钱款数额庞大，从而产生怀疑并开始着手调查。难以置信的是，当时的联爱银行对整件事情一头雾水。

2002年6月5日，美国巴尔的摩地区法庭正式接受了马里兰州检察官的起诉状，指控联合鲁斯纳克在从事交易时犯有欺诈行为。同年3月，一名股东将联爱银行和ALLFIRST分行送上了法庭，指控银行没能及时发现鲁斯纳克的罪行。

这一欺诈案虽然没有让联爱银行步上巴林银行的后尘，却也令联爱银行元气大伤。联爱银行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1. 鲁斯纳克本人是这一事件的主观因素。在案发前，鲁斯纳克是出了名的模范公民，加上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至少7年，颇受同事的尊重和上司的信赖。即使在此次事件中，联爱银行7.5亿美元的资金也并不是他私吞了“在加勒比海上买一座小岛”。在整件事情上，他错在违反了政府和银行的各种规定，在发生亏损时拒不上报，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挽回损失，保住饭碗。

2. 联爱银行的职位权限设置和监管体系的缺陷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作为外汇交易员的鲁斯纳克却同时承担交易、交割和账目记录的职责，这就使他借此提供虚假账目成为了可能，以至于他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做出各种交易指令并伪造银行文件。同时，产生的大量敞口头寸未被清算部门发现，也实在令人怀疑鲁斯纳克是否有在清算部门的同伙。如果交易角色与清算角色之间有严格的划分，这些事件可能没有发生的机会。无论如何，在联爱银行事件中清算部门也承担着不可避免的责任。至于联爱银行的监管部门，主要原因不在于其监管体系有多大的漏洞，在于管理层对造假和风险的忽视。巴林银行事件之后，联爱银行规定，在外汇市场进行有关外汇交易时，必须同时以另一家对口的期权交易冲销风险，并且对这类交易约定了风险限度。这种内控制度可以说是相对完善的。当年鲁斯纳克在ALLFIRST银行的造假行为甚至已被花旗银行发现问题，而联爱银行总部却依旧无动于衷。这样的忽视其一来源于管理者并未严格按照制度进行严密的监督控制，其二在于管理者对金融衍生工具的认识不足。虽然说期权合约是冲销风险的好办法，但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期权作为有价证券单独使用时，本身是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投机工具，可能大量获利也可能造成巨大损失。金融衍生品的这些性质并未被管理层充分认识与重视，他们对货币期权规避货币投资风险的作用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没有详细审查鲁斯纳克的虚假期权买入记录，令他成功地蒙混过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总部对海外分支机构的管理和风险监测不力。时空的距离这一客观条件的确限制了总部的监管，但分支机构自身的监管却不能因此而放松。在信息时代，时空的界限早已被打破，运用各种先进的管理技术和软件，可以很容易的实现实时监控。在这次的事件后，联爱银行管理层做出决定，今后将所有海外分行的监管集中于爱尔兰都柏林总行。类似的例子不断地警示我们加强对海外机构运作的监控和管理，有效的控制海内外经营风险。

3. 美国政府相关部门监管不力也是事态如此严重的原因之一。在美国，主要的银行监管机构有联邦储备系统、货币监理署、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司法部、证券交易委员会州委员会等。而美国50大银行之一的ALLFIRST的巨额亏损居然能逃过美联储和相关联邦监管部门的监督，这说明政府部门的监管的确不到位。同时也说明银行自身内控制度的重要性，毕竟这样才是审查问题快速便捷的途径。

10年过去了，联爱银行现在的业务已覆盖到爱尔兰，美国、英国、波兰等多个国家和地区，是爱尔兰最大的金融公司。当年联爱银行一系列免职、问责、整改的措施让它幸运地挺了过来。联合爱尔兰银行的欺诈案，其实同时可被视作是银行在全球化过程中的一个典型教训。作为银行的管理层，首先要制定并遵守严格的管理和监控制度，严格审查员工的信誉和人格，并对衍生工具予以足够的重视，对海外分支机构也不能放松管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案对于已经渐渐走出国门的商业银行也颇具借鉴意义。（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经贸外语学院）

参考文献：

[1]鄂志寰. 爱尔兰联合银行集团巨额诈骗案探析[J]. 中国国情国力，2002，（4）：29-30

[2]鄂志寰. 2001年国际金融发展态势与2002年前景[J]. 港口经济，2001，（2）

[3]丁俊峰，蓝美静. 中国商业银行国际化：机遇、挑战与战略[J]. 农村金融研究，20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