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见闻系列之二
2013-04-29张冷宜
(一)
每当我想起现在正在苦读的国内同学们,整整一天都在美食与商场之间往返的我除了满满的幸福感,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罪恶感”。我不断安慰我自己“现在是商场的打折季,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不过放眼望去,墨尔本的周末的确是绝对休闲的,上班族早已忘记工作为何物,带着全家大大小小涌入大街小巷休息放松。澳洲没有诸如打牌搓麻将这般的益智活动,所以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外出吃饭、他亲野餐、逛街购物、朋友聚会可能就是每一个周末的活动首选,即使无所事事地躺在公园的草坪上,何尝不算是慵懒幸福的时光呢?而此时恰逢澳式足球的赛季,周末的体育场就会具有惊人的号召力,成千上万的墨尔本家庭带上支持队伍的应援帽子围巾,纷纷赶来观看球赛。墨尔本也是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举办地,不知道澳网举办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番盛景?
上学族最大的功课自然就是“好好休息”,除了亚洲学生,因为他们(或他们的家长)将“唯有读书高”的精神从大洋彼岸原原本本地带了过来,传说中的中文补习学校便如雨后春笋般遍地而起,亚洲孩子的周末,多多少少会有半天一天贡献给补习生活。幸好,工作日发生的趣事足够让大家在周末回味并轻松一笑,这里就与各位分享其中一件。
本班有一位中国男生,名唤Chris。这位Chris同学,抽烟游戏无一不精,网吧游戏厅熟门熟路,上课睡觉也是一把好手。某日上课时,他问老师能否去一趟洗手间,老师自然允许。可是过了很久,这位Chris同学依旧没有回来。这时老师便邀请同学们猜测Chris同学的下落并把自己的猜想告诉老师。有人说死在厕所里了,有人说被警察叔叔抓走了,总之各种猜想应有尽有。老师一拍脑门意识到上当了,便请同学去厕所看一看,果不其然,这小子逃学了。老师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于是赐名“Mr. Toilet”的雅号,聊以自慰。此后每当有同学去洗手间,老师便嘱咐“Can you please help me to look for Mr. Toilet?”,而同学们要上厕所的自然也会说“May I go to look for Mr. Toilet?”
尽管这样的学生并不算是主流,可也不在少数。这或多或少折射出了一部分留学生的心态。他们并没有正确的自我认识,更不必说梦想与目标。他们更像从父母监管的“牢笼”下放出的野兽,一下子失去了自我控制,放任自流。有时我也会扪心自问,警戒自己的放任,但是我相信,心怀梦想的人,会随着人生的明灯,一步一步踏实地走着。
(二)
在墨尔本的上学路上,坐在吱吱嘎嘎的电车里,从窗外斜斜射入的一缕晨光总让我觉得有些恍惚。
我一定会在到达学校前做完的一件事就是用手机浏览空间里所有最新的资讯,空间大多都是以前在国内的同学使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觉得只要频繁地联系国内的同学们,当我再度回家的时候,我们依然是可以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的。
在电车上口袋里的MP3播放器总是单曲循环那首苏打绿的?相信?,只因为里面的一句歌词:不论是什么时间,距离不是距离。最终我发现,距离永远都是距离。
在我刚去语言学校以学习狂的自闭行为打发课件的孤独时,是朱欢颜每天活蹦乱跳地来找我描述她的泰国偶像顺便蹭个饭改善一下伙食;
很疲惫烦躁的回家路,是死包子陪我走过的;
躺在公园湿漉漉的草地上怀念香樟树下的情景,是小阿潇嬉皮笑脸地把我拉起来陪她去玩滑滑梯;
在我永远忘记带钱就冲到便利店买零食或者中午忘记带冰箱里的午饭时,台妹永远很无语地站在我身后把钱借给我;
在我发呆的时候,是孟小渝在我旁边没脸没皮地一边笑一边说冷宜你怎么了你亲我一个呗;
上课的时候肚子疼,是秦嘉赛跑去给我接热水还一边说张冷宜看你姐对你多好。
在那些怀念国内同学的日子里,是她们陪我走过;回九江以后我又在怀念她们。
我们永远都在回忆里珍惜别人。很多事情一旦进入了回忆就会变成隽永的美丽,但是再也回不去了。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看世界的眼光。我们有不同的人生要走下去。对于我来说,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的可贵之处不在于我能否记得住你的名字与样貌,而在于在人生这班不断向前的列车中我们曾一同欣赏过某一处最动人的风景。林间多歧路,而殊途同归。
我赞叹于唐人最豪迈的风采。送别之时没有眼泪,却有美酒与柳枝和高唱骊歌的友人。他们拥有绝对的勇气和信心去面对日后的旅程;而久别重逢之时竟还能吐露内心最真挚的感受,仿佛多年的分别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我想他们必定都理解同一个道理。若干年后我竟在宋代的一首伤春之作中读出这样的情怀: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