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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生活的土壤

2013-04-29方雪松

安徽文学 2013年8期
关键词:石门文字作家

方雪松

年初,春明先生告诉我说,他要将近年来在报刊发表的文章,结集出版,嘱我为他的新书写点文字。春明是我的乡党兼文友,他的新作面世,我自当为他高兴;因此,忝列“作家、评论家”之列的我,也便毫不推辞地慨然允诺。大概是今年的三四月份吧,他把自己已经选定的作品集文稿给了我,在认真拜读之后,我深为陈春明的文学热忱所感动,更以陈春明在文学创作上的如此精进而欣喜不已。

《心岸踏歌》是陈春明面世的第三本作品集、第二本散文集(他的前两本作品集中,我个人只把《阅读人生》称为文学集,而《与时俱进》在内容和形式上,“文学性”并不那么鲜明,故而我称之为“作品集”)。

《心岸踏歌》给我留下的第一个印象,是作家对现实生活所怀抱的真诚、强烈的美好情怀。

这种情怀,在《秋浦流韵》和《月影心声》里,表现得尤为酣畅。

《秋浦行吟》里,陈春明写的是贵池山山水水,田园村庄。我特别注意到,在这十一篇写贵池风土人情的作品里,有四篇是写“石门高”的“专辑”。在老贵池人眼里,“石门高”是贵池的一块金字招牌;可如今在商品化的物质社会里,交通落后的“石门高”,虽然历史文化资源、物产资源都很丰富,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养在深闺人未识”。因此,从四写“石门高”及杏花村情结的写作过程中,我不仅掂出了贵池在陈春明心中的地位和重量,还感受到了作者直面现实、服务现实的勇气和信心。

看着如今到处都在轰轰烈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时,石门高的“门前冷落车马稀”,让作家陈春明焦灼不安。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强烈事业心和责任感,驱使陈春明竭尽全力地为贵池第二故乡的发展鼓与呼;在陈春明看来,这既是一个作家坚守文学为社会现实服务宗旨的一种表达,也是自己作为一名基层文联主席热爱、忠诚于党的文艺事业的一种自觉行为。

对生活怀抱的真诚、强烈的热爱之情,在《月影心声》里表现得似乎更让人感动。这是一辑专注作家心灵情感的作品,叙事简洁、文字朴实、真实、真情,是它们的写作风格。《我念大学》里,作者直笔当下敏感的孩子读书、升学问题,不加掩饰地写出了今天的孩子和家长们遭遇到的许多艰辛和无奈,而这诸多“非正常的正常”,除了让我们在进一步理解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之外,也让每一个读过本辑的人,面对改革的“路漫漫其修远兮”,而禁不住多少有些“心有戚戚焉”。于是,我们便从这充满率真的字里行间,真实地触摸到了作为父亲的陈春明,心中纠结盘桓的那缕扯不断的儿女情丝;而正是纠结盘桓的儿女情丝,才使他的笔下不论是写母子、舅甥还是夫妻的文字,都能那么寓悠远于平实,涵隽永于浅淡。

《心岸踏歌》中的不少散文,写得清新、灵动、流畅,好读、耐读,如《万种风情万罗山》、《鸟瞰古石城》、《夜宿石门》、《拐杖与日子》、《功到自然成》等。比如《万种风情万罗山》中的《万罗山的水》,我以为应该当作散文诗来读:文字清丽洒脱,以水彰显山之玲珑剔透,以山衬托水之清悠澄澈,如诗如画,非常精致;相比之下,《世外桃源渚湖姜》更像一幅精细的绢绣:陈春明在绢绣的一边用文字绣上青山古木、白墙黛瓦的历史文化名村“渚湖姜”,另一边绣上金碧辉煌的中南海大厅,从“渚湖姜”走出来的姜秀珍,正在为开国领袖们唱着罗城的民歌……

《心岸踏歌》留给我的第二个深刻印象,是陈春明对理想的那种执着追求。

陈春明是一个认真的人,就像他自己所写的那样:为了“改变自己”,他考上了中师,当上了教师(这在当时很为人羡慕);为了挑战自己,他通过努力,又走上了讲师团的岗位,并一步步成长为区委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

在写作上,他也是这样一步步认真地把自己“逼成”了安徽省的作家。

我印象中他的第一本散文集《阅读人生》(2002年9月),里面虽然有一些不乏精彩的随感类短文,但总体上说,从文字的使用、形象的营构、意蕴的创造、思想的深度等方面来看,都还显得不很成熟。可是,当我通读过陈春明交给我的《心岸踏歌》的打印稿后,我心里不能不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慨。

《心岸踏歌》里,自然风光已经成为陈春明的具有灵性的知觉的对象:“桥是凝固的生命,河水是生命的流淌”(《河与桥的风景》),在陈春明眼里,桥不再是冷冰冰的物体,而是充满了灵动和感情的存在;这种富有生命哲理的诗句,正是陈春明思想激情一种外在投射(即主观情感的外化)的结果。散文中作家注重对自然景物所包蕴的生命激情的揭示,其实也是一个作家应该具有的人文情怀的体现。当然,现在陈春明的散文写作,或许还不能说已臻上乘,毕竟他的“写龄”还只是个“少年”,只要他坚持写下去,那么,他的第四本散文集将会让我们大快朵颐!

最后,我还想就《心岸踏歌》中的纪游之作(纪游作品在本书中占的比重最大),谈点自己的感觉。应该说,这一次作家是写出了池州,写到了天南地北。纪游之作,如果只是“记游”,那么,充其量只能当作“实录”或“笔记”来看,谈不上文学的创造;因此纪游散文的成功之处,就是游者能“游”出并写出所游客体的内在和外在的“美”来,使读过游记作品的我们能耳听之成声,目遇之成色,达到身娱、心娱、神娱的物我两忘的痴迷境界。而我认为,这样的“三娱”境界,关键就在于作家在“记游”中必须能发现对象身上所包蕴的美,并用自己的文字把它记录下来。

陈春明是很注重对记游对象的审美发现的。《嘉峪关落日情思》里,作者没有把笔墨放在对“嘉峪关”雄奇巍峨的描写上,只是在结尾时,用寥寥数语,言及兴衰废替、民族团结,于是作者将更多的想象空间留给了读者,收到了语短情长、言近旨远之效。而且,令我很欣赏的一点,是性情中人的陈春明,即使人在旅途,也断不会因此而言不由衷、虚与委蛇,依然是快人快语:在《走马四川》里,面对途中各种不正当的旅游“促销”、“宰客”的行为,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奋笔直书。从文学的角度来说,对假丑恶的揭露和鞭挞,正是一种审美的表达;至于那篇写得哀婉凄艳的《虞美人》,自然我们也应该当作性情中人陈春明对历史的一种审美拷问来读。

总而言之,我读过春明的《心岸踏歌》之后,心里很舒服、很熨帖。这不独因为陈春明作品中洋溢着那种饱满的对生活的热情、真诚和执着,还因为《心岸踏歌》的艺术魅力,总让我们读过作品后,有一种口角留香的感觉。当然,即便如此,对陈春明来说,他仍是文学创作漫漫征途上的一个行者,他还不能懈怠,前方还有更美丽的文学风景在等着他的发现和欣赏。

我相信自己的期待是值得的。

责任编辑 何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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