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界说教育
2013-04-29张荣伟
张荣伟
什么是教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中外教育史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定义。基于20多年的教师生涯和理论研习,我认为,教育是一种通过听、说、读、写、行、思,提高听、说、读、写、行、思等方面能力的交往活动。
首先,教育是一种通过“听”提高倾听能力的交往活动。倾听不仅是对话和理解的前提,也是一种修养和智慧。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一定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从胎教到家教,从学校到社会,从整个生命历程来看,个体接受教育的最初形式就是“听”。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对于学生而言,只有自觉敞开心灵,养成“聆听窗外声音”的习惯,才可能不断进步。对于教师而言,只有精心设计“听”的形式和内容,呈现不同声音,提供更多更好的声音,才可能让学生听得真切、听得明白,感受到“听”的无限乐趣,从而学会倾听。
其次,教育是一种通过“说”提高说话能力的交往活动。说话是一个人日常交际、展示自我的重要手段。会说话有利于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能够让事业插上腾飞的翅膀。俗话说:一句话让人笑,一句话让人跳。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一定是一个讲究说话艺术的人。说话能力不是天生的,需要长期练习才能形成。教师的职责在于,通过对话、诵读、研讨、辩论、演讲、讲故事等形式,使学生敢说、爱说、会说,形成终身受益的表达和沟通能力。就现行的学校教育而言,无论是母语课还是外语课,难得的是让学生主动说话、放声说话、说自己的话、说自信的话、说流利的话。
其三,教育是一种通过“读”提高阅读能力的交往活动。阅读既是个体经由视觉获取意义的认知活动,也是读者与作者之间的精神交流活动。阅读的根本意义在于滋养心灵、丰富人生。对于学生而言,阅读就是读书,读书就是教育。苏霍姆林斯基说过:“一个学校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为学生的精神成长而准备的书,那就是教育。”对于教师而言,所谓“教书”,其实就是筛选阅读材料,创设阅读情境,与学生分享阅读。朱永新先生说过,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一个人的阅读史,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取决于这个民族的阅读水平。可以断言,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一定是一个具有良好阅读习惯的人,一定是一个好读书、读好书、会读书的人。
其四,教育是一种通过“写”提高写作能力的交往活动。写作是一种利用语言文字符号反映客观世界、表达思想情感、传递知识信息的创造性活动。写作能力是个人素质的综合体现,也是个人心智水平最雄辩的说明。在选拔人才时,中国自古重视写作能力,不管是汉代的贤良方正,还是隋朝开始的科举制度,大都“一篇文章定终身”。事实上,文章不仅是外在的一纸笔墨,更是一个人的思想和胸襟,其中蕴含着作者的才情、志向、人格乃至命运,所谓“言为心声,文如其人”。但需要警醒的是,写作能力非一日之功,由于教学方法不当,中小学生不会写作、不肯写作、害怕写作乃至拒斥写作的现象时有发生。如何在听、说、读的基础上培养学生勤于动笔的习惯,成为非常现实而紧迫的问题。
其五,教育是一种通过“行”提高行动能力的交往活动。“行”是人存在和发展的前提,人的价值和意义只有通过“行”才能充分展现出来。荀子曰:“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而止矣。”中国文化向来务实重行,主张学以致用。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反观当下的教育教学,往往没能处理好“知”和“行”的辩证关系,书本知识与个体经验脱节,学校生活与社会生活分离,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明显不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是目的也是手段,是最好的老师。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这是陶行知“教学做合一”教育思想的内在逻辑,也是“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的价值追求。
最后,教育是一种通过“思”提高思考能力的交往活动。听、说、读、写、行离不开思,思也离不开听、说、读、写、行。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无论是孔子的“启发式”,还是苏格拉底的“产婆术”,抑或杜威的“反省思维”,推崇的都是教育的“致思”境界。会思考成就了人的伟大,人的全部尊严在于会思考。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中强调:“全部教育的关键在于选择完美的教育内容和尽可能使学生之‘思不误入歧途,而是导向事物的本源。”教育的核心价值在于锤炼思维品质,而不是收集信息或堆积知识。正如爱因斯坦所言:“发展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的一般能力,应当始终放在首位,而不应当把获得专业知识放在首位。”
总之,听、说、读、写、行、思,作为建构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社会、人与自我诸多关系的基本方式,具有存在论、认识论和发展论等多重意义。基于该认知框架的教育界说,不但连贯一致地回答了“培养什么人”和“怎么培养人”这两个基本问题,而且比较系统地阐释了当前教育中存在的突出问题。
(责任编辑:朱蕴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