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位研究员谈深化中共党史研究
2013-04-29王国梁陈雷刚
王国梁?陈雷刚
【编者按】2013年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新进中央委员会的委员、候补委员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要坚持不懈把深化党史研究这个第一位任务抓紧抓好。今年初,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把深化中共党史研究工作列为今年的首要任务。为此,近日我们《红广角》编辑部采访了广东省社科院研究员、广东中共党史学会副会长、《广东社会科学》原主编黄振位同志,请他就深化中共党史研究的若干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下面,我们将采访稿予以刊发,以飨读者。
编辑部:黄教授,您是广东党史研究界的著名学者,党史研究成果丰硕,提出了许多真知灼见。我们想就深化中共党史研究问题,对您作一学术访谈。首先,请您对新中国诞生后的党史研究作一回顾,并在此基础上,谈谈您的体会。
黄振位:如何深化党史研究呢?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像我这等浅学是难以为之的。不过,既然把问题提出来了,我只能从互相探讨的角度谈一些粗浅的看法。新中国诞生后,中共党史研究经过了两个“黄金时代”,经受了两次大的挫折。
第一个“黄金时代”。大致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到60年代初期。1953年,党中央组织派出老革命根据地访问团分赴全国各革命老区进行访问,收集革命历史文物、资料、照片。中央和各省市县档案部门以及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今国家博物馆)、各省市县博物馆、革命纪念馆等收存的相当部分革命历史文物、资料、照片,就是在这一期间征集的。1957年,中共广东省委及至全国各省(市、区)委先后发文征集文物资料,组织班子,编写革命史资料。这一工作一直延至60年代中前期。这一期间,确实征集到大量的革命文物、资料、照片,有的已编辑成册。中共广东省党史研究委员会办公室于60年代前期就收集打印了“中共广东党史访问资料”100多份。这些资料(包括文物、照片)无论是当时、现在及至将来都是非常宝贵的。在广泛搜集资料的基础上,先后出版了大量革命史、党史著作。诸如:何干之主编:《中国现代革命史》(上、下册,高等教育出版社1957年、1958年先后出版);李新、彭明、孙思白、蔡尚思、陈旭麓主编 :《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通史》(共四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59年至1962年先后出版);叶蠖生、罗仰申:《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简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等等。因没空详加查阅,仅简列几本。
第一次大挫折。大致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至60年代初。第一次大挫折与第一个“黄金时代”在时间上是有交叉的,看似矛盾,但从实际内容看并不矛盾。为什么说是大挫折呢?本来,从20世纪50年代中央派出革命老区访问团、成立党史研究部门起,党史研究工作就进入“黄金时代”,但是,其间却开展了“反右派”斗争、反“地方主义”、“反右倾”,这些运动就严重地影响了党史工作的正常开展,造成党史研究的大挫折。以广东为例,中共广东省党史研究委员会成立后,就全面开展搜集广东革命历史资料文物、照片以及访问革命老人等工作,并着手编辑革命史料、撰写地方革命史。但是,广东却把“反右”斗争与反“地方主义”结合起来,还开展了一场“广东历史问题大辩论”。至1957年底,把广东省委书记、省委常委冯白驹和广东省委书记、副省长古大存错误地打成“地方主义分子”、“古冯反党联盟”,撤销其职务,制造一桩大冤案。此后,党史工作大受影响,党史研究工作人员顾虑重重,缩手缩脚,担心写地方党史会犯“地方主义”错误,致使应该编撰出更多党史资料、著作的“黄金时期”遭受重大损失,出现一次大挫折。
第二次大挫折。虽然从50年代后期起,党史研究工作出现第一次大挫折,但这次挫折并没有使党史研究工作完全停顿下来。许多党史研究人员仍在继续调查、编辑党史资料和撰写党史著作,只不过是小心翼翼,心存顾虑,大大影响了党史研究工作的开展和深入。但是,1966年爆发的“文化大革命”直至1976年长达10年之久,出现了第二次大挫折。这次挫折实际上是一场大破坏。
这次破坏主要表现在:一,党史工作以“阶级斗争为纲”,以“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论”为指导,出现了“左”的方向性错误,使真正意义的党史研究工作完全停顿下来;二,销毁了一大批党史文物、资料、照片;三,大批革命老前辈——党史当事人遭到严重摧残;四,严肃的党史研究成果几乎成为空白;五,党史研究队伍遭受打击,严重流失,致使青黄不接,等等。这是建国以来党史研究工作遭受最大的一次大挫折、大破坏。
第二个“黄金时代”。从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帮”后至现在。“文革”后至今的30多年,是建国以来党史研究工作得到空前发展的时期。其主要表现为:一,各级党组织重视党史工作,党史研究部门坚持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指导党史研究,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以“求实存真”的精神探究党史问题。二,挖掘、搜集、整理、编辑、出版了一大批党史文物、资料、照片、回忆录;整理出版了一批珍贵档案文献资料。如: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一套),黄修荣主编:《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一套),中央档案馆、广东省档案馆编:《广东革命历史文件汇集》(一套),等等。三,编著出版了大批研究成果(包括专著、论文、大事记等)。如: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上、下册)、第二卷(上、下册),胡绳主编:《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广东地方史》第一卷,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共党史大事年表》,等等。四,编导、录制、发行一批影视作品(具体从略)。五,建立了一批党史传播网站(具体从略)。六,修复了一批党史纪念地(旧址),以此为平台开展群众性的宣传教育。七,创办了一批公开出版和内部发行的党史报刊。如:《中共党史研究》、《党的文献》、《红广角》、《党史信息报》等等。八,建立、健全了各级党史研究机构,培养了一大批党史研究人才;如此等等。这些造就了党史研究工作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新局面。当然,在这一时期也曾出现过一些小风波,但还不足以影响整个发展大局,所以党史工作仍沿着健康的道路向前发展。
在这里之所以对建国以来党史研究工作作一些简要的回顾,主要想说明:党史研究工作是一项政治性很强的工作,党的领导凡是坚持正确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党史研究工作就能繁荣发展,凡是遭受“左”的或“右”的干扰,党史研究工作就遭受挫折甚至走向斜路。因此,党史工作者必须始终坚持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不能受一时出现的某种政治气候所左右,要有对党、对人民负责的“党史良心”,才能拿出不辜负人民的高质量的研究成果,才能不辜负我们所处的新时代。
编辑部:60多年来中共党史研究取得的成绩是巨大的。但研究是无止境的,由于各方面条件的局限,肯定还会存在一些不足。我们想到的有这样几个问题:一是尚需拓展的内容及须深化的问题;二是当前存在的难点问题;三是相关理论和方法有哪些须完善和改进的地方。如有我们未能想到的问题,请您也能放开谈谈。
黄振位:改革开放以来,党史研究工作虽然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产生了一大批研究成果,但从发展的角度考察,我个人认为,还存有某些不足。主要是“六多六少”:
其一,军事、政治研究多,经济、文化研究少。从历史学科的总体看,中共党史仅属于历史学的一门专史。尽管如此,而党在领导革命和建设过程中,都涉及到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科技、社会等方面的问题。但在前一时期出版的党史著作中,大多侧重于军事、政治方面,有的甚至像政治史或军事史,而经济、文化、科技、社会方面的内容极少,这实在是一大缺陷。
其二,党、政、军研究多,广大民众研究少。至今出版的党史著作中,包括本人撰写的拙作,比较偏重党、政、军的活动,而对广大群众在革命和建设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却着墨不多,有的一笔带过,有的几乎没有提及。这样,就没有充分理据说明和回答“革命战争是人民战争”这一命题,也没有把人民群众摆上应有的历史地位。
其三,中共研究多,友党(特定时期的友党和民主党派)研究少。中共党史研究突出中共,这是无可非议的。但是,中共的友党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胜利也是功不可没的。况且,毛泽东把“统一战线”排在中国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中的第一位,这从某种意义上就肯定了友党和社会贤达的作用。然而,在许多中共党史著作中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反映。
其四,我、友研究多,敌方研究少。迄今出版的民主革命时期的中共党史(包括中共地方史) 、民主党派史以及有关专史,大多对于敌方(日、伪、国民党——美蒋等)与革命发展有关联的活动反映不多,使人看不出革命斗争的曲折性、艰苦性和复杂性,看不出“革命胜利来之不易”,这对于革命传统教育未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其五,注重史料多,深入研究少。广泛地搜集史料是党史研究的基础性工作,也是党史研究的前提,没有这个前提,党史研究则无从谈起。此前,广大党史工作者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收集了丰富的史料,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并且也发表、出版了一批研究成果。但从总体看来,有的地方党史部门和研究人员对已有的史料还未加以充分的消化、分析、考证,并从中提炼出自己的观点,得出正确的结论。甚至有的史料搜集回来尘封不动,成为“死”材料。这样,许多史料还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其六,叙述过程多,总结经验少。党领导革命和建设是经过了一个长期、曲折、艰苦、复杂的过程,作为党史把这些过程叙述清楚是非常必要的。在这方面,各地方党史都作了很好的反映。但是,一部党史或有关专著,除了叙述过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过程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使干部群众从中吸取教益。然而,现在出版的相当部分党史著作,对历史经验教训的总结非常单薄。有的就是总结也是几条纲纲,或一笔带过,并未加以深入分析,未能达到教育、启迪的目的。这一点,实际上是涉及到微观研究和宏观研究的问题。我们研究党史,当然要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搞准确,厘清历史过程,但是不能仅仅限于这一步,而应对这些人物、事件、过程要有一个宏观的把握,可是在这方面似乎有所欠缺。
以上所列或许有所偏颇甚至谬误,但绝非看轻广大党史工作者的研究成果。反而,我更看重广大党史工作者“板凳须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的敬业精神,并对他们的丰硕成果表示由衷的祝贺。
编辑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中央一直要求我们不断地解放思想,改革开放,与时俱进。2013年1月召开的全国党史研究室主任会议也强调,要坚持以科学理论为指导,确保党史研究正确方向;切实加强理论与方法借鉴,推动党史研究创新发展;科学谋划研究布局,不断推出精品力作;扎实做好资料准备工作,夯实党史研究的基础;加快推进成果转化,不断拓展研究效用;努力培养造就高素质研究队伍,为深化党史研究提供人才保证。请您结合今年全国党史研究室主任会议的精神谈谈通过什么路径和方法来进一步拓展和深化中共党史研究?
黄振位:我曾经戏言:写历史难,写好党史更难;写好党史难,写好当代史更难。这虽是戏言,但也从某种程度反映了实际情况。人们常说:“太史公”写史,要秉笔直书。这话说来容易做来难。难就难在于不易总体准确把握,难在于未能达到应有的广度和深度。因此,要回答如何深化党史研究问题,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这里仅就你们提出的问题,谈一点个人意见。
第一,检索党史资源,进行总体分析。党史资源是党史研究的家底,如果连自己的家底都没有弄清,恐怕就难以做到“深化”的问题。仅以广东而论,广东的党史资源有多少?诸如:党史资料——包括民主革命时期的中共、民主党派、国民党、日、伪等有关历史文献、档案资料、报刊资料、口碑史料(回忆录等)和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时期的资料;研究成果——包括论文、专著、人物传、大事记等等;形象资料——包括革命旧址(故居)、纪念地、陈列馆(室)、影视作品等等;人力资源——包括研究机构、研究人员构成、研究水平评估等等。所有这些,我们各级党史部门似乎都要应该从量和质的结合上进行总体综合和分析。这样才能了解自己的家底已经有了什么,还缺什么;已经达到什么水平,还应该如何提升自己的水平;才能做到心中有数,找准自己“深化”的目标。
第二,要选准突破口,突出自身特色。从当今党史研究的现状看,从中央到地方省、市、县,大多已经撰写、出版了民主革命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党史,并正在筹划、撰写、出版改革开放时期的党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党史研究并不会就此止步,仍会继续深入,不断推进。那么,如何推进呢?我认为,地方党史研究是否可以考虑两条:一是要选准突破口,二是要突出地方特色。
以广东为例,从民主革命到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都可考虑以“经济”为突破口,兼顾文化方面内容。由于已出版的广东党史“正本”(民主革命时期)多侧重于政治、军事内容,经济、文化方面比较单薄,如果能从经济、文化方面写出一部专史(如《中共广东组织的经济(文化)实践》),无疑对党史正本是一个重要补充,也是一个突破。实际上,党领导革命几十年之所以能坚持到胜利,经济才是主要支撑。人毕竟不是神仙,肚子都填不饱,怎能去打仗,怎能整天开这个会、开那个会。现在有的党史书就只看到开会、打仗、胜利,看不到经济活动,使人难以理解革命军队怎么会“空着肚子”走向胜利?
再一个就是突出地方特色的问题。这个问题与经济也有关系。如广东在大革命(国民革命)时期就很有特色,这个时期的经济、文化方面对全国也有影响,可是还未能很好地深入研究。又如广东的改革开放,特别是特区,虽然出过几本专著,但尚嫌不足,仍有深入研究的广阔空间。还有广东的所谓“和平土改”、反“地方主义”等问题,都是有广东特色的。各地、市、县也有自己的特色,只要把握得好,就能开拓出崭新的天地。
第三,提升研究质量,拿出拳头产品。党史属于社会科学范畴。从社会科学的角度看,无论是论文或专著,虽然说从数量求质量,但更重要还是质量。每一篇论文或专著,总应该有一点新意,无论是观点新还是材料新都比平平淡淡的好。现在的党史论文似乎是一般化的居多,有的是“炒冷饭”,重复前人的观点。究其原因,一是没有深入挖掘新材料,没有全面掌握、吃透原有材料,只凭一两条史料就想发表惊人之论;二是未能从繁杂的史料中加以消化,提炼出自己的观点,致使自己的论著平淡无奇。因此,要想提升研究质量,首先就应该从以上两方面入手。仅如《广东革命历史文件汇集》70多本,广东的党史工作者是否都看过?如果没有全看过,哪怕有现成史料,也未必能掌握,更谈不上提升质量的问题。
如何拿出拳头产品?这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问题。这涉及到选题、作者、规划等问题。2012年3月28日,广东省党史学会第七届换届会开幕前,广东省委有关领导接见几位党史专家代表时,我曾经提出建议,系统编撰三套丛书:(一)“中共广东党史资料丛书”系列。即将未被编入《广东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的有关档案、报刊资料、回忆录等(包括民主党派资料),按时间顺序分门别类编辑出版(或内部刊行),以便存世和使用。(二)“广东革命史(党史)事件丛书”。即选择各个历史时期(包括社会主义、改革开放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每个事件写一本10至15万字学术性与通俗性相结合的书,以便广大青少年和干部群众阅读。(三)“广东党史人物丛书”。即选择各个时期广东党史的重要人物(包括民主党派重要人物),每人写一本10至15万字的传记。这三套丛书可构成广东党史系列,一可传世,二可教育后代,三可扩大影响。这一建议提出后,得到在座各位党史专家的赞同,当即得到省委有关领导的肯定,同意拨出80 — 100万元作为启动资金,并指示有关部门拟定方案。可是,这一建议至今似乎尚没有开始实施,但愿这一建议在不久的将来能实现。当然,所谓“拳头产品”,并非仅指这类丛书,还可以考虑对其他重要选题进行研究。
第四,详略并举,深化细化。我们研究历史(党史),要弄清两个概念:一是客观历史,二是历史记录。所谓客观历史,就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是过去人类活生生、实实在在的全部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对于昨天来说,昨天就成历史了。所谓历史记录,就是人们对已往人类活动的记录和总结。我们现在通常所说的历史(党史),实际上就是历史的记录。我们现在撰写的党史,仅仅是党的客观活动的一部分,并不是党的全部客观历史。因此,尽管各地都编写出版了地方党史,但仍还有一个深化和细化的问题。当今出版的地方党史,观点鲜明,条理清晰,但从总体意义而言,就是不够“细化”,有的只是一个纲要或党史概略,有的甚至存在某些“脸谱化”。所以,我建议,各地似可考虑编写党史长编。如:《中共历史长编》、《中共广东历史长编》,民主革命时期可按历史时期编成四到五卷本,社会主义时期也可按历史时期编成几卷本。同时,还可以编写党史中的专史,如组织史、经济史、文化史、科技史、廉政史、法制史,等等,力求做到详略有序,纵横结合。这样,既可与此前出版的党史互为补充,又可详略兼备,不仅看到党史的“骨头”,还可看到“肌肉”,使党史内容更加丰满。
第五,横向比较,取长补短。所谓横向比较,就是要放开视野,开门办史,不能自我封闭,自我欣赏,自我满足。如何比较呢?(一)可采取县与县、市与市、县与市、省与省等进行比较,知己知彼,吸优去劣,取利除弊,借鉴别人的长处,为我所用,提升自己。以往有的单位互相参观、“取经”,坦率地说,许多是走马观花,表面功夫,并未真正了解别人的具体做法和研究成果,更没有取到人家成果质量的“经”,这应引以为戒。(二)进行国内外横向比较考察。就是要把中共党史特别是民主革命时期的党史置于国际环境下进行考察,力求弄清共产国际、苏联、日本等对中共的影响,摆正中共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中的地位和作用。(三)与中国近现代史、革命史、民主党派史、国民党史等进行比较,从中吸收有益的养分,获取启迪。这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使自己更能站在历史的高度,加以宏观把握,开阔视野,提升党史研究的广度和深度。
第六,培养党史人才,造就党史大家。深化党史研究,首先应该从人才“化”起。人才是深化党史研究的重中之重。因此,党史部门要充实研究队伍,提高人才质量,可考虑采取以下措施:一,对党史研究队伍进行总体评估。这种评估不能只限于本单位、本部门,还应与上下左右的兄弟单位进行比较,把本单位的研究力量摆在党史系统中加以考察,这样才能正确估价自己的实力。二,适当举行业务培训班、研讨班。这些培训班、研讨班既要邀请造诣较深的专家参加研讨,又要推举不同层次的人员、选择不同类型的“范文”进行评说和分析,使全体参加人员都能从中悟出要旨。三,以老带新,共同提高。比如新进入党史研究部门的业务人员(包括博士生、硕士生和本科生等),可采取一带一或一带二的“传帮带”的做法,即让较高造诣的研究员(教授)、副研究员(副教授)等老研究人员对新进来的年轻研究人员进行一对一的业务指导,使其尽快入门,加速提高研究水平。四,因需选才,以才用人。党史研究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因此,要消除“官本位”的思想,因为官职的大小与业务水平的高低未必能成正比,所以力求做到“英雄不问出身”,要注重德才,不宜过于看重学历和官职,以激发大家的积极性。五,物色好苗子,主动压担子。由于每个人成长的背景不同,环境各异,加上天资有别,勤奋不一,致使任何一个单位的成员都不可能处在同一个水平上。因此,党史研究部门应在全面培育人才的基础上,着力物色品学兼优的好苗子,特别是中青年研究人员,有意识地给他们下任务、出课题、压担子,并尽量提供有利、适宜的研究环境,让他们尽快成为领军人物,锻造未来的党史大家。
当然,党史人才的培养和党史研究的深化问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罗列几条纲纲就能达到目的的,而必须经过长期艰苦的努力,必须有各方面的配合协助,必须有良好的研究环境(包括政治环境、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并必须经过个人付出的辛勤劳动,方能达成其事。
以上所谈,权当是应你们所出题目的一份“答卷”吧,或许是一份不合格的“答卷”。不过,这也确是本人从事党史、现代史研究的一些体会和看法,仅为一家之言,以作抛玉之砖,期待大家共同探讨,为深化党史研究以奉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