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强不息黄河人
2013-04-29林观海杜瑜
林观海 杜瑜
编者按:黄河的历史不仅是一部自然演化史,多少年来,在黄河流域,依偎着这条大河还形成了一个社会、一部人文历史。自然条件、民族构成、社会结构以及政治、经济、文化等要素的碰撞和融合,构成了黄河人人格的基础。在独具特色的人生经历和体验中,黄河人的意志,看似柔和却一往无前、百折不回,我们震惊于其坚韧;黄河人的道德,出自家庭、家族而又有涵盖天地、包举万物之势,我们慨叹其浩然;黄河人的智慧,注重沟通天人,囊括宇宙,尤着力于人际关系的和谐以求异中之同,我们深许其博大。以上代表了黄河人人格的主要特征,尽管其中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缺憾,存在着弱点或无法摆脱的局限。
儒骨道风河南人
道家的鼻祖老子、庄子都生于河南;儒家鼻祖孔子、孟子虽生于鲁地,但其主要活动和思想传播都在中原大地。儒学、道学还有理学是孕育中原文化精神的“文化基因”,使中原民风呈现出“儒骨道风”。儒家思想在中原地区得到最广泛的传播,特别是经过唐代的韩愈和宋代的程颐、程颢等中原大儒的极大弘扬,儒学和儒风在中原大地深深扎根,中原的文化、人格、民风、时尚等都深刻地打上了“儒学”的印记。
“儒家人格”在中原地区历史发展的各个时期都有显著的体现,忠臣、烈士辈出,是以“忠义”为本的人格,堪称中原文化之魂。这里出现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故事,世代相传。在殷商时,河南卫辉的比干,因屡次劝谏纣王被剖心而死;河南孟县人韩愈,在政治上反对藩镇割据,思想上尊儒,强调自尧舜至孔孟一脉相传的道统,维护儒家的正统地位;河南南阳邓州人张巡,在“安史之乱”时,以真源令起兵,抵抗安禄山军,后移守睢阳与太守许远共同作战,阻止叛军南下,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坚守数月不屈,后被杀;河南汤阴的岳飞,在抗金的战斗中,屡建奇功,从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至绍兴十一年(1142年)先后收复建康(今南京)、襄阳、信阳等六郡和郑州、洛阳等地,又在郾城大败金军。后因秦桧一意求和,以十二道金牌下令退兵,以“莫须有”罪名将其杀害;抗日战争时期,河南扶沟人吉鸿昌,在“一·二八”事变后于1933年联合冯玉祥、方振武等在张家口组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任第二军军长兼北路前敌总指挥,收复多伦等地。1934年他在天津继续抗日活动,后被国民党特务刺伤俘获,在北平陆军监狱英勇就义;河南确山县人杨靖宇,1940年2月23日,在吉林蒙江(今靖宇)三道崴子被日军包围,只身与敌周旋五昼夜,壮烈殉国;河南镇平人彭雪枫,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在河南夏邑八里庄战斗中牺牲……这些可歌可泣的抗日英烈继承了中原大地的忠义人格。
在儒文化、道文化的长期熏陶下,中原地区产生了影响全国的两大武术奇葩——少林拳与太极拳。
出于少林寺的少林拳,蕴含着儒家文化的“风骨”,形成了以忠义为本,爱国护民、崇尚武德、惩恶扬善为主的“少林精神”。隋末,曾有“十三棍僧救唐王”,帮助李世民推翻腐朽统治,为建立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明末,倭寇侵扰东南沿海,少林寺小山、月空率僧兵出战为国排忧、为民除害,功德无量,后世传颂;现代大将军许世友,早年经少林寺的磨炼,在他革命的一生中,充分体现了“少林精神”和河南人忠直侠义的性格。
太极拳发源于明末河南温县陈家沟,它要求习拳者心静意专,以心行气,以气运身,浑圆一体,进入“太极境界”。在修炼和实践中,太极拳讲求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顺势借力,后发制人。“太极精神”的“外柔内刚型”人格和“防御性”处世态度,正是传统河南人的处世方法。
体现“儒骨道风”的“少林精神”和“太极精神”直接影响到中原民风和人格,对整个国家甚至在国际上都产生了很大影响。
中原在封建社会前期曾为帝都所在。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八大古都”中河南就占了一半。河南地区儒学正统思想与保守观念较浓厚,造就了正统的河南人(中原人)。其特点表现为,儒家尊卑有别的等级观念、贵贱分明的社会等级制度、“学而优则仕”的读书做官论,这些为河南人的人生观、价值观打上了比较深的“官本位”烙印。
自古好汉山东人
人们常说“自古山东出好汉”。好汉在山东各地普遍都有,崇尚好汉是山东人的一种独特民情。人们对山东大汉的印象是:身材魁伟,行侠仗义,面带敦厚,不善言辞,待人诚恳,最讲义气。中国小说家描写山东人时,总免不了要描写山东大汉的威武形象,他们笔下的秦琼、武松、李逵、鲁智深等,个个虎背熊腰、豪迈神武,极富吸引力。
山东人体魄强悍,性格粗犷刚烈,说话嗓门粗大,不善言辞,遇事说不上三句话,便吹胡子、瞪眼睛、撸袖子,扬言“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这便是“山东好汉”的典型形象。山东好汉都是些侠义心肠、肝胆相照、劫富济贫、敢作敢为、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忠义之士。
山东人好酒。山东济南,南宋时有著名的“二安”。一个是辛弃疾,字幼安,借酒兴写下许多气吞山河的著名词曲,用词表现出豪迈的气概和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另一位是能把酒意与诗情升华到顶峰的女文豪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她也颇喜杯中物,酒后屡屡作出绝妙的好词。
寻根问源,因为山东的原始先民是东夷人,夷人以制造弓箭出名,“夷”字写法就是表示一个背上背着弓的人,他们是勇敢、智慧、富有活力的民族。历史上山东发生过很多粗犷刚烈的典型事例:著名的侠士荆轲刺秦王;山东狄县(今高寿)人田横事迹十分壮烈,其“宾客慕义而从横死,岂非至贤”;山东窈窕淑女都不让须眉,如在东汉时,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扯旗造反的女农民起义领袖吕母。
粗犷、豪放、刚烈、节俭、好客、勤劳、坦直、忠诚、孝义,如此等等加在一起,就是“山东人”。坦直、忠信、孝义,实质上就是诚信。山东人忠诚,因而显得有些“傻”。山东人“忠”的思想根深蒂固,而忠的对象很普遍,过度的忠使山东人不由自主地走向愚忠。山东既产生温良恭让、一团和气的孔子和儒家文化,同时又产生了豪放不羁、剑拔弩张的梁山英雄。
这就是山东人,山东好汉、山东英雄、山东气概。然而,山东人的粗犷刚烈,并非好勇斗狠的暴徒、恣肆凶横的蛮夫。他们有较高的文化素养,他们在受到不公正待遇时,才会与你较量,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清代有臣曾向嘉庆皇帝上书说:“山东民情,悍而不刁。”
敦厚纯朴陕西人
封建社会前期,西安长期是帝都所在,受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不断征战四方,尤其是陕北因地接边荒,接近戎狄,所以普遍崇尚武力,铸造起强悍品格和尚武精神。
战国时期,统治者推行了贵族与平民在军功面前人人平等的政策,形成了“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的社会风尚,秦利用“以秦地旷而人寡,晋地狭而人稠,诱三晋之人耕秦地,优其田宅,而使秦人应敌于外”。
陕西人尚武的精神,还可以从秦始皇陵的兵马俑中得到集中体现。秦兵马俑中塑造的俑人相貌与关中人酷似,个大、前额饱满、眉骨隆起,鼻阔近于嘴,腰长过于腿。他们交领右衽、勒带束发、发髻偏于头的右上方,腿扎行,齐头履。他们做出不同姿势:有的持长矛;有的持弩机、弓剪,背负箭袋,袋内装满铜矢;有的腰佩弯刀等。将士们外披铠甲,足蹬短靴,步兵均扎绑腿,头上束发或戴圆形软帽,车上的甲士,从他们的容貌神态可辨兵种、职位,都十分精干。这是我国迄今发现的最早、最直接表现社会政治生活和军事组织的艺术作品。
陕北地区尚武,李自成、张献忠等名将如云。陕西人爱较真,有威武不屈的顽强精神,所以历史上忠臣、孝子、廉吏、义士多,认贼为父、卖主求荣的奸诈人少。
陕西自古以来就是“五方杂厝、风俗不纯”之地,陕西人的性格存在着地域差异,在稳中缓变。陕北黄土高原自然条件比较差,经济比较落后,人们的性格中具有坚韧的毅力、随遇而安的惰性和激昂的野性。他们老实本分、安于现状、沉默淳朴。而陕南地区在秦岭之南,山清水秀,以长江文化为主,间以黄河文化。关中地区自然条件较为优越,属典型的黄河文化,代表着正宗地道的陕西。与陕北人相比,关中人又多了些狡黠和灵秀。他们性情粗犷、讲礼仪、墨守成规、忠厚老成、精明倔强。
陕西人的性格存在着一定的差别,如陕北人豪放一些,陕南人细腻一些;陕北人直率一些,陕南人婉约一些。
陕西人给人的感觉常常是满脸沟壑,身穿羊皮袄,头包白毛巾,通称为“老陕”。其性格老实、保守、倔强。历史上陕西大部分地区属于西北游牧民族生活的地方,自南北朝以后,北方许多少数民族如氐人、羌人、鲜卑人入居陕西,所以陕西的许多汉人实际上流淌着西北剽悍的游牧民族的血液,粗犷豪爽。陕西的女子很能吃苦,下地插秧,上山打柴,样样都干;关中的妇女,拉粪、浇地、割麦,个个都行;陕北的妇女,挖草、割谷、打场,不甘人后。除了农活,女人们承包了所有的家务,她们虽没有南国女子的娇柔,但心灵手巧。这里的女子得山水之灵气,质朴可爱,勤劳健康。
总的来说,陕西人比较能吃苦耐劳,能蔑视苦难,以苦为乐,但安于现状、思想保守、脾气倔强。他们刚正、古朴、憨厚,给人留下朴实、率直的感觉。陕西人身上正统的东西多一些,温和待人、老成厚拙为人称道。
诚信忠勇山西人
山西人淳朴勤俭,尽力耕织,去奢不华,但求温饱,过着恬淡的生活。“质朴厚道”是山西人最主要的性格特点,其性格的形成受到当地自然地理环境因素的影响。山西处于“四塞”之中,加上山多地少、天寒风烈,客观环境极大地限制了山西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
山西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为人忠厚,他们经商也靠“诚信”博得人们的信赖。晋商在经商过程中奉行崇信重义的职业道德,受到社会广泛好评。
山西著名作家赵树理是个真正的农民作家,他的作品十分朴实。赵树理长期生活在农村,与农民一起摸爬滚打,那里把土豆称作“山药蛋”,在文学史上他被人们称作“山药蛋派”。无论作品还是为人,赵树理都给人们留下质朴和厚道的印象。
山西人推崇关羽为他们的武神、保护神、财神,关羽是山西解县人,是最为忠厚的典范。他不为高官、美女和骏马所惑,“身在曹营心在汉,心同日月义同天”,死心塌地忠于汉。他的一生身体力行一个“义”字,成了人们心中诚信忠义的化身,成了山西民众心目中的楷模。
山西人的勤俭历来闻名,外地人看山西人似乎有些“土”,他们穿着上总是以蓝衣黑裤为主色调,头上扎白羊肚毛巾,身穿黑对襟上衣。他们住的是窑洞,吃的主要是土豆、粉条、杂粮,最有名的吃食是刀削面。晋南等生活条件较好的地区,也不过是馍馍、猪肉炖白菜、炒鸡蛋、油辣椒而已;在晋北,则是莜面、面条、酸饭、大烩菜等。他们节省得不能再节省,唯一嗜好就是顿顿离不开醋。如桌上没醋,那百味皆无;饭碗里没醋,那吃什么都不香。醋简直是山西人的“命根子”,一时一刻离不了,所以外省人戏称他们为“老西儿”,这“西”即古字中“醯”的谐音,“醯”即今之醋。
明代中叶以后,晋商崛起,山西逐渐成为全国最富有的地区之一。高额的商业利润大大拉动了经济发展,冲击了三晋大地的传统文化,当地人的观念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在晋中一带,吸鸦片成了有身份的象征,富家子弟以此竞相夸奢斗富,即使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民众也嗜好鸦片,越穷越抽,越抽越穷,恶性循环。山西商人在外发了大财,穷乡僻壤一下子富了起来,有了金钱,人们自然追求享受,以往的勤俭之风丢在脑后,奢华之风日盛。
斗转星移,历史云烟,曾经的辉煌渐行渐远。今天的山西人依然保持着勤俭的风尚,他们艰苦朴素、省吃俭用,保持着以往省钱储粮的传统。山西人又被普遍认为十分精明,他们有商业头脑和金融才干,为人处世十分厚道。山西人在长期经商过程中,一直倡导“三老”原则,即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形成了以“勤勉”和“诚信”为核心的晋商文化。
山西北部毗邻蒙古高原,强悍无比的游牧民族南下时,山西首当其冲,遭到他们的兵戈颐指,由此“尚武强斗”便自然而然成为流淌在山西人血液中的基因,所以古代山西人“尚武强斗”的性格正是他们豪放内质的体现。血与火的战斗,淬砺着山西人坚忍顽强的性格,在与异族的拼杀过程中,他们充分显示出勇武与刚烈。山西历代出了不少名将,如汉代的霍去病、卫青,三国时期的关羽,唐代以薛仁贵为代表的薛家将,宋代以杨继业为代表的杨家将等。直到现代仍有徐向前、傅作义等人物。
值得称颂的是山西的女性也保留了这种初民遗风。她们和男人一样经得起岁月的摔打磨炼,同样培养出凛冽刚毅的个性,她们奔放、爽朗,在敌人面前大义凛然、宁死不屈。历史上山西出了个武则天,现代又有“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有人说“三晋唯巾帼盛”,晋北有个娘子关,由此足见山西女子的英雄气概。
马背上的内蒙古人
内蒙古人活跃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把马视作极为高贵的牲灵,他们以“马背上的民族”闻名于世。内蒙古人从小就“络之马上,随母出入”;3岁后就“从众驰骋”。他们真是“马背上生,马背上长”,说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恰如其分。
马背上的民族是跃动的,他们的心态是开放的,这与他们所处的自然环境及生活条件密切相关。由于物资匮乏,他们需要开放和合作。他们吸收、继承、发展外来的文化,并广泛地加以创新,使之成为具有自己特色的新文化。
这里秦汉时期主要由匈奴占据,他们非常强悍,在大漠南北整整活跃了300年。后南匈奴降汉,北匈奴西逃,一部分并入鲜卑族。东胡族被匈奴攻灭后,退居到西拉木伦河的称“鲜卑”,他们原住大兴安岭的鲜卑山;另一部分居于老哈河流域的称“乌桓”,鲜卑族“俗善骑射,弋猎禽兽为事”,“贵少而贱老,其性悍塞”,“以战攻为能事”。他们约在西晋末年南下进入黄河流域,先后有慕容氏建燕、拓跋氏建北魏,宇文氏建后周,在中原地区建国称霸。特别是拓跋氏鲜卑建立的北魏,夺取了半壁江山,在中国历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从6世纪到10世纪,先后活跃在塞北蒙古高原上的民族有柔然、突厥、回鹘、契丹、奚、室韦等,其中突厥最为强大,6世纪中期突厥兴起,推翻了柔然,占据了亚洲三大草原——蒙古草原、哈萨克草原和天山草原。
11世纪,蒙古草原上出现了以塔塔儿部为首的部落联盟,他们反对辽的统治,蒙古各部曾一度统称为“塔塔儿”或“鞑靼”,蒙古各部逐渐出现诸多一致的生活习俗。他们“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据《多桑蒙古史》记载,草原蒙古人均剃发垂辫、穿皮裘、戴皮帽、居帐幕,过着逐水草放牧的生活。到8世纪时,蒙兀室韦除一部分迁到肯特山一带,另一部分来到了阴山地区。他们告别森林,来到辽阔的草原,从原先的渔猎经济转向畜牧经济。
他们能征善战,与恶劣自然环境搏斗,形成了豪放不羁、粗犷剽悍、直爽豪迈的性格。他们粗犷得“一巴掌能打倒一头牛”,剽悍得“摆弄一匹马就像摆弄一只兔子”。在长期的牧猎生活中,他们养成了强悍的民风,敢与天斗,不畏强暴,我行我素,豪迈旷达,充分显示出人所具有的巨大能量。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少有旅店客舍,但每个蒙古包里的主人都非常热情,愿意留住远道而来的不相识的客人。他们煮上羊肉,端来奶茶,斟上马奶酒,全家老少围着客人坐下,问长问短,亲如一家。当客人要走时,主人常常送出很远路程,再指出前面的路线,依依不舍地分手。纯朴的民风充分体现了蒙古族人民热情好客、真诚直率的性格。
蒙古族牧民的热情好客,还表现在讲究礼貌方面。他们平时见面都要问候,迎接客人时要献上“哈达”,象征着尊贵、友情、喜悦、祝福。草原上的人们还有一种献“德吉”的礼节,“德吉”为蒙古语音译,意为圣洁。他们特别尊重长者和客人,总把第一口茶、第一杯酒、第一碗饭奉献给客人或长者。
草原游牧民族喜欢喝自己酿制的马奶酒,蒙古语称“彻格”,其意是“洁白的饮料”。草原上的民族,把马奶酒当上乘饮料,以敬献马奶酒来表达对客人的敬重。 歃血为盟是当地最普遍的民族风俗,只要喝了酒,一旦有谁违约反悔,破坏禁忌,将天理难容,必将受到神灵的惩罚。
在蒙古族人家,无论是节庆佳日,还是婚丧嫁娶之时,无不推杯换盏。他们有句名言:“地上没有走不通的路,河里没有流不走的水,牧民家里没有喝错了的酒。”蒙古族人喝酒是以“斤”论量的,一醉方休,这种力量的衡量或许源自男人好斗的天性。
蒙古族人信奉的博教内容很丰富,有信天神的“腾格里”,有信“火神”的,有信“地母”的,还有就是“鄂博”,汉语叫“敖包”。这就是后来演变的节日——敖包会。草原上在祭敖包之后,还要举行那达慕大会,这两项活动同时进行,前者庄重,后者欢娱。赛马活动是在祭敖包之后,这些活动,原来不是为了娱人而是为了娱神,以求神保佑人间风调雨顺、人畜康泰。
方中有圆四川人
四川人是数量庞大的人群,同时也是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性格鲜明的人群。总的来说,“巴蜀同俗”,但同是四川人,由于生理因素和自然、社会环境等差异,在其性格的形成、发展过程中表现出一些区别,在方言上也有很大的差异。成都人与重庆人是两种不同类型和特点的人群,一般以成都人为川西人,古为蜀;重庆人为川东人,古为巴。人们评说:重庆人性格豪爽直率,成都人柔弱圆滑。“重庆崽儿拳头硬,成都妹子嘴巴狡。”
四川盆地由川西平原、川东丘陵和川南高原3种不同的地貌组成,生活在不同自然地理环境中的四川人,由于历史文化发展上的差异,反映在他们身上的性格特征、方言、民风也呈现出不同的类型,真可谓“三分天下四川人”。
川西人“尚文”,这里生存环境优越、农业经济发达、商业都会闻名遐迩,在浇灌出一片繁荣富庶的沃土的同时,也塑造了这方居民机敏、文弱、尚文的个性。虽说川西蜀人“尚文”,但由于四川地处西部,极少受理性的束缚,保留了较多的原始性,具有一定的“蛮性”和“野性”。成都姑娘灵动机敏,有人把她们比作书法中的“行草”,音乐中的“流行歌曲”,国画中的“赭墨”,文学作品中的“散文诗”。
川东人“尚武”。川东丘陵上生活着的巴人,原本是一支以狩猎为主的民族,后迁入今川东丘陵地区。巴人长期坚持农耕兼渔猎生产,是我国历史上一支强悍的以战斗为职业的部落。艰险恶劣的自然环境锻炼了巴人强健的体魄,铸造了他们坚强、直率的性格。
巴人后裔的川东人和重庆人,待人热情豪爽,遇事行侠仗义、直来直去。他们口中有话不藏肚皮里,心中不平表现在拳头上,继承了祖先的遗风。有人说:成都人相骂三天不动手,而重庆人在第二句未出口之际,拳头已落在对方身上。重庆是“温柔之乡”,重庆妹子时髦漂亮,妩媚多姿,嘴快如飞,而且重庆妹子拳头硬,带有巴人的火气和豪气。
巴人的优点在于重群体讲义气、喜冒险、行动能力强,这些优秀品质或许是贫瘠的生活环境逼出来的。
川东丘陵造就了不胜枚举的铮铮战将。东周时的巴蔓子,为了保全巴国江州城池,甘愿割下头颅,让楚使带着他的人头回国复命,表现了巴人不屈不挠的英雄气概;三国时巴郡守将严颜,为张飞所擒,张飞劝他投降,他严正地回答:“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有投降将军也。”现代,川东有朱德、刘伯承、聂荣臻三大元帅。
川南人“尚仁”,此区范围极广。包括今阿坝、甘孜、凉山和川南地区。这里的人们质朴、笃实、仁厚,较之川西少有市侩之气。
至于川北地区,因既受川东、川西的影响,又北受秦地的影响,所以此区“风气所濡,各得其偏。故其俗文而不华、淳而不鲁,刚而不狠、柔而不弱。”其语言、风俗及人格方面表现出秦蜀文化“各得其偏”,尚未形成独特鲜明的特征。
四川人直爽热情,同时也狡黠多变,虽说四川人处事有“方”有“圆”,根本来说还是“方”多一点。他们在没有看到事实之前,宁可信其无,而不信其有。他们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什么事必须“亲身体验”。因此四川人的“倔”脾气,也就是他们“方脑壳”,有人称之“老实得伤心”。四川人干什么事都以“求实精神”出发,不尚空谈,不耍花枪,不出歪点子,不弄虚作假,不虚报浮夸。他们老实做人,踏实做事。
最典型的是四川的“猫论”。这句名言被刘伯承元帅用于硝烟弥漫的战场,后为邓小平用于经济建设中,成为治国方略,是由直感而产生的最朴实的真理。
四川人以忍耐性强而著称。只要基本生活尚能维持,一般不愿抛弃原有的生活方式,因此他们受到压迫欺负大多是“忍”字当头,忍辱负重,逆来顺受。
四川人具有吃苦耐劳、勤劳勇敢、不怕困难、不怕牺牲、勇往直前的精神。因此四川兵在兵哥中是最出众的,川妹子则成为“媳妇排行榜”上最热销的。四川人平时对待任何事情,不喜咋咋呼呼,总是默默无闻,只是到了关键时刻才轰轰烈烈,闪光发热。四川的“棒棒军”是最典型的代表,是近代兴起的一支劳务大军,一根扁担、两根麻绳、一身力气。他们一声不吭地把行李拾掇好,挑起就走,付出了超强度的劳动,只收极少的劳务费,用身体证明巴蜀人的“韧劲”。
四川人在西部雄秀大山和香软温暖的怀抱中自得其乐,自行其是,优哉游哉。他们向往相对闲散舒适的生活,把大量时间耗在休闲享乐上。对他们来说,“吃点麻辣烫,穿点新时装,打点小麻将,看点歪录像”就很满足了。
四川因远离中原,自古是放逐流犯的场所;富饶的天府粮仓,历来是接济灾民的好地方。四川历史上收容、接纳了无数外来人口。在封闭的生存环境中,四川人时时表现出开放、宽容的胸怀,正是在这海纳百川的过程中,四川人创造了自己的文明,也熔炼了立身待人的特殊人格。
质朴刚毅的上游黄河人
“陇右”一词由陕甘界山的陇山(六盘山)而来。古人以西为右,故称陇山,古时也称陇西。陇右地区位处黄土高原西部,界于青藏、内蒙古、黄土三大高原接合部。
人们形象地称“陇中苦,甲天下”。由此形成了陇右先民自强不息的精神和突出的自我意识。他们充满朝气,不拘一格,刚毅豪放。秦人先祖活动中心主要在今陕西西安至陇东一带,从事半农半牧生产。他们长期生活在山地高原的独特地理环境中,普遍剽悍、勇猛、强健。
汉代的李广更是陇右人尚武精神的代表,他镇守陇右期间先后与匈奴作战70余次,打得匈奴数年不敢攻伐。陇右民族的尚武精神一直延续到唐宋以后,至明清时期仍然保持不衰。
由于该地有尚武、剽悍的优良传统,所以秦汉时期是出名将之地。如:楚汉战争中舍身救刘邦的大将军纪信、西域都护段会宗、李陵等名将。
陇右是多民族聚居地区。陇东地区古代主要居民是周、秦的先祖和西戎少数民族,而河西地区为氐羌或羌戎活动地区。战国和秦汉时期为匈奴、乌孙活动区。史籍所载这地区的民风比较质朴。
宁夏地区是我国闻名遐迩的“塞上江南”,不仅景色秀丽、物产丰富,而且是我国回族最早的聚集地区之一。早在唐代,西域各国的军士、商人和贡使前往大唐帝国,时常途经今宁夏地区。公元645年,唐太宗率领百官在灵州会见西域各国的穆斯林部族人士,会面后唐太宗便下令在灵州等地设立特别州府,以安置希望永久留住的穆斯林民族。灵州在今宁夏灵武县一带,于是这里便成为我国回族聚集之地了。
宋元时期不断有穆斯林客人来到这个地区。元初,一大批阿拉伯人、波斯人被征调或迁徙来到中国,他们被元政府编成“探马赤军”,这是一种屯牧组织。元至元十年(1273年),元世祖下令“探马赤军”随地入社。于是,这些驻防在宁夏的穆斯林从此定居下来,繁衍子孙,到明代回族已遍布西北各地。当时,回族人口已超过原住汉民,有“回七汉三”说。
回族人有着传统的讲究文明礼貌和讲究卫生的习俗,他们待人十分友善,无论在什么地方,陌生的回族人相聚,相互之间都用“色俩目”问好,然后亲热地谈论起来。他们尊敬老人,在路上遇上年老的穆斯林,年轻人会主动停下来,为老年人让路。与老年人谈话,年轻人总是站在一旁耐心听老人把话讲完才接着讲。在一起居住的回族人,更是互相照应,一家有难,左右邻居都会热情帮助。回族人特别热情好客,到过回族人家里作客的人,无不为回族人的真诚友善、热情好客而感动。
回族人另一突出习俗是勤劳洁净。他们非常注意沐浴和洗涤,很讲究盥洗的程序。他们日常洗脸、洗手有一个专门的用具,名曰“汤瓶”,是一个外形酷似大茶壶的盛水器皿。据说,当年唐玄宗为了表示对阿拉伯人民的友好亲善,特别命工匠制作了一把大茶壶,赠给阿拉伯使者。阿拉伯使者面对精美绝伦的礼品赞叹不已,将其称作“洗壶”。在有些城镇的清真饭馆门前,挂有一块绘有汤瓶的木牌,汤瓶下方有时还绘有“呼图白”棍或阿拉伯文的“清真言”,以示这里是地地道道的纯正清真饭馆。在回民居住地,都十分干净。他们认为白色是最圣洁的颜色,习惯戴一顶白色的无檐小帽。回族人民喜好洁净的良好习俗,是他们世代相传的美德。
说到青海,我们不得不说青藏高原上的一颗明珠——青海湖,它是我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古称西海,藏语称“错温波”,意即“青色的海”。它湖面宽阔,气象万千,环湖四周是一碧万顷、绵延无涯的大草原。此地自古以来与中原地区保持密切的联系,自汉代起中原地区就着力开发这一地区,特别是汉代名将赵充国曾领大军到湟中屯垦,发展了当地的经济。那时,藏族同胞也大规模向此地迁徙,藏文化的气息与格调弥漫在这片高原之上。其他一些民族也不断向这里迁徙,使此地发展成为诸多民族定居的混合地带。
青海地区汉时为氐羌居住,魏晋时期,鲜卑一支在此建立吐谷浑国,到唐时吐蕃尽占此地,藏文化在当地得到很大发展。宋元时期有撒拉族人从阿拉伯东迁到今循化、化隆一带定居下来。同时有部分回族人从天山南路向东发展,沿祁连山进入青海,遍布西宁、湟源一带,他们带来了伊斯兰教,使部分藏民和蒙古人也转信伊斯兰教。所以,在循化、化隆、西宁、湟源等地,伊斯兰教很盛行。此外,青海还有由众多移民融合派生而成的土族,他们的语言非蕃非汉,宗教亦佛亦回,服饰也介于汉藏之间。
在成吉思汗灭了西夏、忽必烈平了吐蕃后,蒙古人统治了此地,大批的蒙古人迁入青海地区,在大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