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迷障（连载）

黄朝文

（接上期）

第五章 圣婴九子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样的深夜里，绝大部分的人都进入了梦乡，可是在弥耳镇的大街上却还有一个人在走动，身边还跟着一只奇怪的猫。那场景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们干吗这么晚还要出门？这阴森森的气氛能把人给吓死！”黄莫凡边走边向叶寒蝉抱怨道。

叶寒蝉转过头来对黄莫凡说：“我是一只猫，你知道，猫在晚上看东西会比较清楚。而且在晚上我总是能闻到特别的味道！”

黄莫凡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了大半夜，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不满地问道：“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叶寒蝉回答得气定神闲。

黄莫凡气得差点晕倒。

突然间，叶寒蝉在一栋破败的屋子前停了下来。这座破败的小木屋，到处挂满了蜘蛛丝。

“这房子像是很久没人住了，怎么了？”黄莫凡问道。

“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叶寒蝉说。

“我们进去看看吧！”还没等黄莫凡反应过来，它就径直跳到那座破败的小屋里去了。

黄莫凡别无他法，只好跟了进去。

房子很黑很破旧，到处都布满了灰尘。正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屋里响起奇怪的声音。

“叶寒蝉，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怪物啊？”黄莫凡被这些天所经历的事情搞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不知道。”叶寒蝉的话中带有一丝诡异。

“咚！”突然角落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声。

黄莫凡定睛看去，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映入他的眼帘。

“谁？”黄莫凡大叫起来。

叫声刚落，叶寒蝉就已经跳到一个倒地的门框上了。

“这里有个小孩。”叶寒蝉摇着尾巴说道。

黄莫凡赶紧走了过去。

“你们不要抓我啊！”小孩惊恐地叫道。

“我们不是来抓你的！”黄莫凡说着走到小孩的面前，把他带出了小屋。小孩想挣脱，但由于太虚弱了，最终软绵绵地靠在了黄莫凡的身上。

站在月光下，黄莫凡仔细打量着这个脸上满是尘垢的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黄莫凡问道。

“你们真的不是来抓我的？”小孩依然惊恐。

“真的不是。”黄莫凡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那你们赶紧带我去吃东西吧，我的肚子饿坏了！”小孩天真地说道。

叶寒蝉看了满脸黑线的黄莫凡一眼，说：“带他回家吧！”

午夜十二点，黄莫凡家里的餐桌上一片狼藉，堆满了方便面的包装袋和蛋糕盒等物。

小孩抹了抹嘴巴，问黄莫凡：“还有吃的吗？”

黄莫凡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好笑，摇摇头说：“没了，都被你给吃光了！”

“你们家看起来也挺大的呀，怎么就这么一丁点吃的东西呢？”小孩大咧咧地说。

“你还知道这是我家啊？”黄莫凡抢白道。

小孩正要回嘴，叶寒蝉突然插进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叫我们不要抓你，是不是有人要抓你？”

“我叫绿豆。”小孩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眼睛就溜到餐桌上寻找有没有漏网的食物去了。

“绿豆？怎么有人叫这种名字？”黄莫凡觉得好笑，忍不住低声自语道。

“我爸说我是个吃货，是永远只知道吃却长不大的小豆子，所以就叫我绿豆！”绿豆边找吃的边答道。

“你爸这句话说得很精辟！”黄莫凡促狭地笑了一下。

“你说有人要抓你，到底是谁？”叶寒蝉看着绿豆，继续追问。

“不知道。”绿豆仰着纯真的脸看了看叶寒蝉，然后转过头来问黄莫凡，“你的这只猫怎么会讲话啊？告诉我是在哪买的，明天我也买一只！”

“没得买，你要的话，不如我送给你好了！”黄莫凡笑道。

“不要闲扯了！快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抓你？”叶寒蝉急不可耐地问。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有人要抓我，所以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原来只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黄莫凡有些失望。

“不过后来，我看到好多小孩子被抓走了！”绿豆继续说道。

“被谁抓走的？”叶寒蝉更急了。

“不清楚，反正我就知道有很多人！”绿豆说道。

“那他们都往哪里去了？”叶寒蝉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

“西边。”绿豆答道。

“西边是什么地方？”叶寒蝉转过头来问黄莫凡。

黄莫凡想了想，说：“断水桥。”

夜很冷，很冷。可就是在这样寒冷的深夜里，断水桥边依然还有三个身影在晃动。

“深更半夜的，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黄莫凡看着叶寒蝉，有些生气地说。

叶寒蝉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干涸得甚至有些荒凉的河床。

“这里为什么叫断水桥？”绿豆问黄莫凡。

“据说以前这里有一条河，水量充足，甚至经常发生洪灾，可是有一天，河突然干涸了，滔天的河水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黄莫凡解释道。

“那些河水都去了哪里？”绿豆继续问。

“不知道。”黄莫凡轻轻地摇了摇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听说是到了地下！”

“地下？”

“嗯。”黄莫凡指了指脚下，说，“它们都到地狱里去了！”

“地狱？”绿豆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突然，黄莫凡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啦！你怎么连这也相信啊？”

正当黄莫凡哈哈大笑时，叶寒蝉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是时候了！”

黄莫凡很是惊奇，问道：“是什么时候了？”

黄莫凡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黑色的水从干涸的河谷中慢慢渗了出来，刚开始只是一丝一线，可很快就变成了滔天的河水，那河水向黑暗的深处滔滔涌去，却始终不见终点。河水越涨越高，眼看就要把黄莫凡他们站的地方给淹没了。

“水漫上来了，我们快走！”黄莫凡连忙催促道。

“再等等！”叶寒蝉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不一会儿，河面上漂来了一条古朴的小船。当小船漂过他们身边时，叶寒蝉一跃，跳上了船。

黄莫凡还在愣神，叶寒蝉向他招了招手：“快上来，快！”

黄莫凡看着就要漂远的船，突然莫名其妙地跳了上去，在他跳上去的时候，把绿豆也带了上去。

“我在这个镇上住了十几年，还没见这条河漫出水来过。这水哪来的啊？”黄莫凡嘀咕道。

“黄泉。”

黄莫凡听了叶寒蝉的话，吓了一跳。

“那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呀？”绿豆看着叶寒蝉天真地问道。

“地狱！”

现在，黄莫凡很后悔上了小船，他想跳下船去，可是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一片汪洋，无边无际，看不见尽头，只有这一条小船在浩渺的河水中摇荡。

“怎么会这样？”黄莫凡害怕地问叶寒蝉。

“有什么奇怪的。每年这个时候，忘川的河水都会漫上断水桥的！”叶寒蝉站在船头，望着无尽的远方说道。

“忘川？”黄莫凡更加恐惧了。

“据闻地府中有河名忘川，饮之能忘前尘往事……”叶寒蝉幽幽低语。

小船不断地向前漂流。

“你怎么知道这条河是忘川？又怎么知道沿着这条河去的地方是地狱？”黄莫凡的疑惑更多了。

“因为我就是生长在那个地方的！”叶寒蝉看着黄莫凡，突然叹了一口气，说。

“生在那个地方？”黄莫凡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难道你是……”

“不是，我只是一只猫。”叶寒蝉笑了笑说，它的笑容里有一种萧索的味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