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画出生活

代欣

【摘 要】就陈丹青老师在1980年所发表的作品《西藏组图》，对画作本身自然、大胆的展现高原少数民族独具特色的自然美感进行剖析。阐述画作在那个时代的深远的影响，以及画作对作者自身的感染。

【关键词】西藏组画；生命；自然；淳朴生活

“多么动人的一吻啊！”看过那么多亲吻的画作，都没有《牧羊人》里那裸露着强劲脊背，温柔的俯身亲吻质朴、羞涩的高原妇女的情境，给我带来这样的撼动。好像是一位高超的摄影师，抓拍到这只能是源于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唯美画面。整幅画作给人毫不做作避讳，浑然天成的美感。仿佛能看到男子柔情似水的脸庞，妻子荡漾欢动的心脏。这是我在陈丹青老师《西藏组画》中最爱的一幅作品。也昭示着整部作品让人无法自拔的灵魂：感受生命，画出平凡生活。

1980年，是《西藏组画》的面世时间。它仿佛一个穿着高原服饰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在你的面前走着，一抬手、一低头的自然展现着她们民族的生命，让我这个生活在另一个时代的看客，也能从画作中感受到那个年代、那个高原、那个民族的美。整个作品没有那个时代所谓的工具论的、风格化的、概念化的东西。没有英雄屹立于画作中央，没有不得了的主题。相反地陈丹青老师选题材则是最淳朴自然的日常中游牧草原人家里的平凡生活。整个作品，展现的就是高原生活里一个微乎其微的画面，然而这些画面的组合，让我们感受到的确是西藏人民的生活，威风凛凛、强壮英武的西藏汉子，淳朴善良的美丽女子。每一个我们叫不出名字的人物，每一个朴实无华的生活场景，无不充斥着那个时代、那个高原的味道。

“画你眼睛看见的东西”库尔贝①是这样影响陈丹青老师的。我想正是这样伟大的艺术追求，能够让他毅然的去到遥远的高原。和哪些热爱生命的西藏男女生活在一起。在街上和他们一起成群地站着，交换装饰品或出卖酥油。看到那些目光炯炯，前额厚实，盘起的发辫和垂挂的佩带走路时晃动着的高原儿女。在普通人眼里，也许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琐事，但在陈丹青眼里，他们站在那里，这就是一幅画。一个个美丽的西藏男女的激情与能量，让他也被感染着，鼓舞着。“就是年轻，很想画。”是他对《西藏组画》能够完成的最直接解释，也是他受到感染的呐喊。他只是以一种单刀直入的语言，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幅浩瀚的高原美景。

关于《西藏组画》在那个时代的影响和撼动，我想在很多报道、画评中都给予了很高的定论。说它是被公认为是中国写实油画自前苏联影响转向溯源欧洲传统的转折与发轫。也说它是对长期盛行并严重教条化的政治主题性创作模式的颠覆。在特殊的历史时代，难能可贵地首次公然摒弃主题性的虚假喧嚣，还原于艺术的真诚，将视野专注于身边、非英雄、非主题的生活真实。也定义它为其后国内“85新潮”及现代艺术运动埋下了伏笔。然而我想说的是，关于他和他的画作对我们这些生活在一个不同的时代，同样热爱着、追求着艺术的小人物的影响。每当我去感受欣赏《西藏组画》时，那些画中栩栩如生朝圣的信众，憩息哺乳的母子，温柔拥吻的夫妻…，都如同亲自目击般真实自然。我们虽然没有生活在文革时期对于艺术追求的诸般教条，但我们同样有许多问世的大作对我们的画作和方向造成影响。更多的时候我们无法确定在自己的作品中该展现出什么内容，表达出怎样的思想。是该追求恢弘大气的精致画面，还是展示众人惊叹的画工与手法，更或是创造出充满哲理的主题思想。但当我看到陈丹青老师的《西藏组画》时，它似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在我的思想上面埋下了一个新的种子。它一直茁壮成长着，没有将我的其他思想侵蚀破坏，反而将它们逐渐整合、黏着，很多想要表达的东西是不相矛盾的。我们该像《西藏组画》的创作一样，跟随着自己心的方向，画出自己看到的画面，感受到的情境，无论以怎样的手法。无须过多的修饰，仅可以用速写的形式，勾勒出我们生活中，生命中的画面。也许我可以画下，夕阳的校园里桃色弥漫中有说有笑路过的同学，也许我可以画下我们乡村小镇上找还我钱时抬头憨笑的朴实老农，也许我可以画下坐在医生父亲对面，将战战兢兢的手放在小方枕上，一脸忐忑的，被搭着脉的中年大妈……。这些曾经被我忽略的画面，都该成为我创作的根源，它们就该有着与其自身相附和的无华画面，它们无须我用怎样的手法去阐述，它们不需要有发人深思的主题。它们就是我的生活，我的生命。它们自然的展示着我静谊的校园，展示着我热闹、淳朴的小家乡。也许我也会有陈丹青老师一样的感受。在多年后再看自己的作品，仿佛打量着别人的作品：它们画得那么专心致志，而且，非常善良。它们散发着亲近的花香，弥漫着炊烟的柔光。

《西藏组画》从面世至今已经过去了30来年，我想和我一样受它所影响的一代又一代追求艺术的画家和学生无法计数。他们也许曾经、正在热血的冲动着：背上自己的行囊，带着自己的画笔，到达那个让自己心醉、神往的地方。融入到那真实的画布之上，用自己手中的“生命“，描绘出那一幅幅过眼云烟的你我情境，记载下那仅属于平凡而动人的美丽生活。就像陈丹青评价《西藏组画》时说的那样“我并不愿把这些画抬高到“高于生活”的种种“主义”中去。我画的，只是眼前平凡的生活、原原本本的一些男人和女人们……”

注释：

①库尔贝是19世纪法国写实主义的开拓者，他发表了著名的“写实主义宣言”，积极主张如实地表现现实，反对因袭模仿。他认为绘画本质上是一种具体的艺术，只能描绘现实和存在着的事物，是写实主义绘画运动的领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