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人格理论下《蝇王》的悲剧原因探析

刘航

【摘 要】英国著名小说家威廉·戈尔丁的《蝇王》自问世以来备受关注。英国男孩们在岛上杀害同伴，放火烧岛的行为令人瞠目结舌。究其原因，是男孩们“本我”、“自我”、“超我”的失衡引起的。

【关键词】《蝇王》；本我；自我；超我

《蝇王》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威廉·戈尔丁（William Golding，1911—1993）的代表作。《蝇王》以未来核战争为背景，讲述了一群英国男孩因乘坐的飞机失事而流落到一座荒岛上的故事。起初，被海螺召集起来的孩子们在岛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们玩耍、嬉戏，饿了就吃岛上的野果。这时的男孩们仿佛生活在人间的伊甸园里一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本我”不断膨胀，“自我”和“超我”却越来越弱小。野蛮代替了理智，嗜血的欲望让他们从杀害野猪到杀害同伴，最终将这片伊甸园化身火海。

小说中的人物杰克、罗杰、拉尔夫、猪崽子、西蒙分别对应着弗洛伊德人格结构中的三个层次，而且这些层次不是一层不变的。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由“本我”（id）、“自我”（ego）、“超我”（superego）三部分组成。“本我”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欲望，通常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它遵循快乐原则，不顾文明和道德的评判，只以达到自我快乐为目的。“自我”是有意识的，它遵循“现实原则”，受现实条件的限制。自我。处于人格最高层的“超我”是道德化的“自我”，由自我理想和良心组成。《蝇王》中的悲剧就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的失衡引起的。

一、杰克和罗杰：“自我”让步于“本我”

尽管杰克和他的帮凶罗杰给读者最深的印象是他们的野蛮、纵欲，但是他们的“本我”也是逐渐增长的，最开始他们身上的“自我”能有效地抑制非理性的“本我”冲动。杰克曾是唱诗班的领唱，他也曾歌颂上帝。刚到岛上时杰克率先提出：“咱们该想定一个办法，想想怎么才能得救。”这时杰克关注大家得救的问题，为群体的生存出谋划策，愿意为集体谋福祉。再比如，拉尔夫建议专门派人看管火堆以便作为信号吸引过往船只注意，杰克站起来用乌黑的手小心地捧着易碎的海螺说，“我同意拉尔夫说的。咱们必须有规定照着办。咱们毕竟不是野蛮人。咱们是英国人；英国人干哪样都干得最棒。所以咱们干哪样都得像个样。”这时杰克还尊重海螺，尊重规则和秩序，并以自己和男孩们是英国人为荣，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杰克第一次发现小野猪时，尽管拔出了刀子，他还是犹豫了半刻，留出的间隙让小猪有机会逃跑了。这是因为当时的杰克还没有一刀刺进活生生的动物的那种狠劲，也无法忍受喷勇而出的鲜血。从上述事例中不难看出最初杰克身上也表现出“自我”。杰克的帮凶罗杰身上的“自我”最初也能有效的抑制“本我”冲动。小说中有一处这样的描写，罗杰收集了一把石子躲在棕榈树后面向亨利扔去。“可亨利周围有一个直径约六码的范围，罗杰不敢往里扔石子。在这儿，旧生活的禁忌虽然无影无形，却仍然是强有力的。席地而坐的孩子的四周，有着父母，学校，警察和法律的庇护。罗杰的手臂受到文明的约束……”显而易见，即使罗杰来到了没有大人监管的小岛上，他的手臂仍被文明制约，他还不敢用小石子伤害亨利。

之后，随着情节的发展，“本我”冲动在杰克和罗杰身上变得越来越强大，“自我”根本无法控制“本我”，从而酿成了小说中的悲剧。

杰克带头把脸涂上白泥、红土和木炭，就像带着一顶假面具，假面具让人望而生畏。从这时开始杰克和罗杰的“本我”越来越强大，他们不再有羞耻感和自我意识。杰克带领合唱队员沉溺于狩猎中，让信号火堆熄灭以至于路过的船只未能发现他们而错失了获救的机会。发现一头沉浸在天伦之乐中的老母猪后，他们把它追赶到了一块林中空地，用刀子捅，用长矛戳，最后杰克找到了猪的喉咙将它杀死了。这时母猪喷出的鲜血非但没让杰克受不了，反而满足了他嗜血的欲望。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谋杀了西蒙。罗杰也残忍地推下一块大石头将本已失去眼镜、视力模糊的猪崽子砸死，砸得猪崽子脑浆崩裂。为了追杀拉尔夫，杰克不惜放火烧岛。

二、拉尔夫和猪崽子：徘徊于“自我”与“本我”之间

拉尔夫是英国中产阶级的代表，他受过良好的教育，民主的观念早已深入他的骨髓。由于他有着镇定自若的风度、吸引人的外貌以及将分散的孩子召集起来的海螺，拉尔夫在民主选举中战胜劲敌杰克成为孩子们的头领。他一当选头领就着手探清地形，制定获救方案。他始终把获救当初第一要务。他提议点燃信号火堆吸引过往船只的注意。当孩子们玩耍时他忙着为大家搭窝棚去遮风避雨。他要求孩子们要保持岛上的卫生，到洗澡潭旁的岩石边大小便让潮水冲走，让孩子们不要乱生小火堆浪费柴火。这些都是拉尔夫“自我”的表现。但这也只是银币的一个方面，在拉尔夫身上同样存在着“本我”。罗伯特扮演野猪时，拉尔夫也争抢着凑近罗伯特拧一把没有防卫能力的罗伯特。本我中去伤害的欲望主宰了他，那个理性的自我只能退居幕后了。事后，拉尔夫不愿直面这个事实，他辩称他们只是玩玩，他自己有一次打橄榄球也痛得厉害。更令人震惊的是文明理性如拉尔夫者在黑夜里也随着杰克一伙狂舞，加入了谋杀西蒙的行列。势单力薄的拉尔夫从睡梦中惊醒以为是野兽来袭击时竟也在绝望中祈祷野兽选择小家伙们。

拉尔夫的盟友，铁杆支持者猪崽子是岛上唯一带着眼镜的男孩。猪崽子从小跟着姨妈长大，家境贫寒，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科学对理性的崇拜。拉尔夫制定规则后，他极力监督大家遵守规则。杰克在城堡岩自立为王后，许多孩子背弃了拉尔夫，加入了杰克的狩猎队伍，猪崽子却始终对拉尔夫不离不弃，他不断鼓励拉尔夫并给他提供建议。男孩们以为山顶上有野兽，不敢继续在上面生火而不得不让信号火堆熄灭时，拉尔夫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他感到再也无法得救了。同样是猪崽子睿智地提出将信号火堆转移到山下的洗澡潭和平台之间，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然而，猪崽子也和拉尔夫一样徘徊于“自我”与“本我”之间。猪崽子也加入了谋杀西蒙的行列，并且事后他说是西蒙自己疯了从黑暗中爬出来，西蒙的死只是自食其果。

三、西蒙：无人理解的“超我”

西蒙在小说中有着超同寻常的道德品质。正如蝇王所说的：“你很喜欢拉尔夫，是吗？还喜欢猪崽子、杰克？”西蒙身上体现出的是博爱。他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都伸出援手。只有他一个人在其他孩子跑去玩耍时帮着拉尔夫盖窝棚。杰克责难猪崽子不为集体出力时，是西蒙勇敢的站出来为猪崽子解围，说大家毕竟用过猪崽子的眼镜生火，猪崽子也为集体做出了贡献。西蒙为小家伙们摘成熟的野果直到他们吃饱为止。但西蒙是孤独的。拉尔夫对杰克说，“要是西蒙在咱俩当中走，那咱们就可以在他头顶上讲话。”拉尔夫和杰克都不理解西蒙，甚至连他帮助过的猪崽子也常常嘲笑他说他是疯子。就在他发现一直令大家害怕，困扰大家的野兽其实只是一具伞兵尸体并试图告诉大家真相时，疯狂的男孩们却痛下毒手将他杀害。西蒙死后由于超我的消失，岛上情况越来越糟糕。杰克为了追杀拉尔夫不惜放火烧岛，试想如果没有海军军官的出现并将孩子们带走，男孩们此后在被烧过的岛上吃什么呢？

《蝇王》警示我们在本我不断膨胀，自我和超我越来越弱小甚至微乎其微时，人注定会走向野蛮和毁灭。只有当三者和谐平衡时，我们才会有健康的人格，人类社会才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