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尔：梦回伯纳乌

朱强

这个夏天的皇马和往年相比，在转会市场上暂时还没有签下那么多如雷贯耳的大牌，但有一个将在8月到来的名字让铁杆的皇马球迷们魂牵梦绕。他不是俱乐部又一笔重磅收购，但他在伯纳乌的历史地位也许不逊色于任何一位转会皇马的超级巨星，他是劳尔，是曾在伯纳乌坚守了18年的指环王，无数球迷曾为他疯狂，也为他在2010年的出走而神伤。在这个夏天劳尔终于要“回家”了，这将是他在离开皇马之后第一次以球員的身份重返伯纳乌的圣殿，哪怕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季前友谊赛，但因为他是劳尔，因为比赛场地是伯纳乌，因为比赛一方是皇家马德里，一切都将变得那么不同。

无奈的告别

劳尔当初离开皇马的真正内幕到现在依旧不是一幅完整清晰的画面，在弗洛伦蒂诺第二次成为皇马主席之后，他和劳尔之间的裂痕与日俱增。没有人会不清楚劳尔在皇马的地位，尽管出身于德比死敌马德里竞技的青训营，但皇马球迷一直都把劳尔当作是伯纳乌真正的象征，在皇马球迷乃至西班牙球迷的心中，劳尔的影响力无与伦比。但二进宫的弗洛伦蒂诺不愿意在自己的球队中有一个人的影响力大到自己无法控制，球队需要领袖，但这个领袖不能凌驾于球队甚至整个俱乐部之上，这就是弗洛伦蒂诺的信条。2009年弗洛伦蒂诺为皇马带来了C·罗、卡卡和本泽马，此时的劳尔在一年前和俱乐部签署了一份特殊合同，合同里规定只要劳尔每个赛季的出场次数达到30次以上，那么合同将自动续约一年，当时各路媒体将这个合同形容为“终身合同”，认为劳尔肯定可以在皇马顺利挂靴。但劳尔始终是人，他也会年老，当皇马前场再度巨星云集之时，他的个人利益和球队集体利益之间肯定会产生冲突，而这个冲突的根源或许就来自这份“终身合同”，至少再次入主伯纳乌的弗洛伦蒂诺是这么认为的。

当2009-10赛季投入巨大的皇马颗粒无收时，弗洛伦蒂诺认为在球队内部进行一次革命的时机已经到来。弗洛伦蒂诺几乎是动用了自己能够动员的一切资源，从媒体到俱乐部各层，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劝服劳尔能够接受和皇马解约。商海沉浮的弗洛伦蒂诺知道在对待图腾一般的劳尔问题上绝不能撕破脸皮，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因此双方友好终止那份“终身合同”是最好的结果——在皇马的最后一个赛季劳尔各项比赛出场39次，尽管进球只有7个，平了他在皇马生涯的单赛季最低，但依旧满足合同中出场次数超过30就自动续约一年的条件。如果劳尔坚决地要留在皇马，他其实是可以做到的，但最终伯纳乌的宠儿选择了离开，关于弗洛伦蒂诺的团队是如何说服劳尔的，至今没有一个绝对准确的说法，有人透露是用了一大笔钱买断了合同，有人透露是和劳尔达成了君子协定：将来挂靴后能顺利进入皇马管理层。无论如何，劳尔答应了离开，也许这并不符合他在伯纳乌挂靴的心愿，但在当时也许是他最好也最无奈的选择。

漂泊的游子

就这样劳尔离开了皇马，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是永远，但劳尔永远不会忘记他在马竞少年队解散后转投皇马的那份忐忑，也忘不了巴尔达诺提拔他进一线队时那难以言状的激动。在皇马的16个赛季里，劳尔参加了741场比赛，打进了323个进球，无论是出场次数还是进球数都是俱乐部历史纪录，他进球后亲吻结婚戒指的经典动作已经成为了皇马球迷心中的永恒。当皇马被巴萨的梦一队压得透不过气时，初出茅庐的劳尔为皇马在1995年夺回了联赛冠军，并在此后5次将皇马的围巾挂上了丰收女神广场的塑像；当皇马人怀念将近40年前横扫欧洲的辉煌时，劳尔率队在6个赛季里3夺大耳朵杯，其中两次决赛他都有关键进球。劳尔共为皇马留下了16座重要奖杯，正好平均每个赛季一座，他在皇马的地位前无古人，也许还会后无来者。

劳尔无数次梦想过自己终生效力皇马在伯纳乌挂靴的那一天，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选择了漂泊。2010年的夏天离开皇马之后，很多人认为劳尔会像贝克汉姆一样远走北美淘金传道，但当时33岁的劳尔觉得自己还能够在顶级赛场拼搏。他选定的下一站是德国，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沙尔克04成为了劳尔职业生涯效力的第二支球队。在沙尔克04的两个赛季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劳尔很快就征服了狂热的鲁尔区球迷，尽管他已经过了巅峰状态，但他依旧帮助沙尔克04夺得德国杯和超级杯，并且历史性地杀入了欧冠四强。劳尔让沙尔克04的球迷看到了另外一种境界的足球，让他们品尝到了创造奇迹的喜悦。尽管在2012年夏天劳尔和沙尔克04并没能就续约达成一致，但这次宾主双方的友好分手已成佳话，劳尔在告别仪式上落泪，沙尔克04甚至为劳尔封存了7号球衣一个赛季，谁能相信劳尔仅仅只在这里效力了两个赛季？

“指环王”的下一站远在中东，丰厚的薪酬无疑是一个原因，但西班牙和阿拉伯世界在历史上的渊源让劳尔对这篇远方神秘的大陆也充满了好奇。在阿尔萨德的第一个赛季，劳尔22场比赛打入9球，帮助球队拿下了卡塔尔联赛冠军杀进亚冠，这是球队5年来的第一座联赛奖杯，而性格依旧谦逊平和的劳尔还成为了球队的队长之一。和那些只是为了到卡塔尔淘金度假的过气球星相比，卡塔尔人非常满意劳尔的认真态度和职业精神，劳尔在他职业生涯的第三站毫无意外地再次成为了当地的象征。

终于“回家”

当7月初皇马官方宣布今年的伯纳乌杯对手将会是来自卡塔尔的阿尔萨德时，马德里的球迷们几乎沸腾了，用“家乡父老奔走相告”来形容都不为过。在这个消息正式公布的当天，无论是在推特还是在脸书这样的社交网络上，“劳尔”这个关键词都成为24小时内的大热。在伯纳乌杯的历史上，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来自中东的球队，原因很简单，除了劳尔还能有啥？其实早在4月份，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已经透露过口风，他当时在一次有关C·罗续约的采访中回答过关于劳尔的问题，“劳尔并没有离开这里，他只是去德国和卡塔尔踢一段时间的球而已，迟早有一天他还会回来，因为皇马永远都是劳尔的家”。当时很多人对于这种官方辞令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当初劳尔的出走和弗洛伦蒂诺关系很大。但没想到这次弗主席还真不是打打官腔，在这个夏天劳尔重回伯纳乌就变成了现实。

早在皇马宣布邀请阿尔萨德参加今年的伯纳乌杯之前，沙尔克04已经宣布将在今年7月27日为劳尔举办一场告别赛，可以说正是沙尔克04的举动刺激了皇马的球迷，让皇马管理层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才促成了劳尔的回归之旅。当西班牙的电视台一遍遍地播放沙尔克04在去年夏天为劳尔举办的告别仪式时，包括莫伦特斯在内的很多皇马人都感到痛心和不解，他们能接受劳尔的离开，但不理解为什么这家俱乐部历史上最伟大的旗帜在离别时只能悄然从后门远去。再加上去年皇马邀请波哥大百万富翁参加伯纳乌杯时门可罗雀的场景，因此弗洛伦蒂诺最终决定请回劳尔和他的球队，这肯定将改变皇马球迷对伯纳乌杯的冷漠，同时也能为劳尔举办一次名义上的告别演出。在经历上个赛季的动荡之后，弗洛伦蒂诺正在修正自己的路线，这个夏天皇马的收购以本土化为主，齐达内这样的元老功勋进入了教练组，传说耶罗也有可能回来，这是球迷们希望看到的，而还在踢球的劳尔无疑是最应该归来的那一位。

劳尔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促成阿尔萨德接受了伯纳乌的邀请，并且他还主动提出要在这场伯纳乌杯的上下半场代表两家不同的球会出战，再次穿上皇马的白色战袍是他的梦想，这一次他的愿望没有丝毫阻碍。其实，皇马一直都在劳尔的心中，在上赛季老东家焦头烂额之际，有西班牙的记者远赴卡塔尔采访劳尔，希望他能“落井下石”。劳尔破例在自己家里热情地接待了同胞，但面对有关皇马的问题，他只字未提皇马管理层的不是，而是寄望皇马能够重新崛起。劳尔的心中永远有那抹白色，只要能够重返伯纳乌，哪怕只是短暂的90分钟，对他来说或许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