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小酒馆（外一首）

城市很冷很冷，附在铁轨上面的声音怪怪的热，与兄弟烫一壶二锅头

酒入胃，还是那么冷

来一支雪茄烟，哼哼故乡的侗族山歌

我的童年，我的老姐

我的玩伴们，从远方走了来，一股青谷子味

瓜子花粉沾满衣襟

那年，我用鸡毛弹子，在放学的路上

把放学回家的邻家小女孩，弄伤

她哭的时候，那美，像我的天堂。对面坐着我的兄弟一定也在想家，笑得那么纯净

温暖了我，也温暖了小酒馆里

一些建筑工人、拉三轮车的，江西或云南

这些喝酒取暖的人，尽管那些人中间

有些人脸色发黄，也许他们在失业中

今夜，我们面色祥和，不问籍贯，干杯

我的兄弟

静止的村庄

风不会安静，好像，梦里的那棵槐树在颤抖

我说着梦话，泪痕累累

我拥抱我的故乡，可是谁来拥抱我日渐冰凉的肉体

今晚我长着翅膀围着明月飞翔，月光清澈流泻。猫头鹰哭嚎

山岗，荒地，野草。几座坟茔

我在他乡打磨这些风景。如果可以

真想雇个人来打磨打磨，我这骨头

别喊，一喊就会发炎、疼

只能弯着腰。承受压力

在秋天，像磨盘

在春天，犹如生锈的犁

在静止的村庄里，水，不会安静。只有那煤油灯像得了风湿病的人，像要打鼓的人

【作者简介】柴画，原名蒋桂华，毛泽东文学院作家班毕业，曾任首届“深圳文博宫诗歌节”策划总监，现居深圳；有作品见《人民文学》《诗刊》《民族文学》《诗歌月刊》《星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