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妮：一切都是自然地发生

歌迷眼中的“暗黑公主”，

歌手眼中的“超能量制作人”，

选手眼中的“严厉评委”，

但其实她就是简单到

如张悬所说，

“在长长的岁月里

的精彩女人”，

保持着“低调而依旧

目眩神迷”。

所以，她只是陈珊妮。

文>lulu 图>和气音乐、莲（部分）

很多人在网上评价陈珊妮很冷、很酷，特别难接触。但不知为什么，这种印象从来没有影响到Q，因此这次见面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令人紧张和忐忑。采访当天不巧赶上感冒，嗓子几乎失声，担心会出现状况所以当面与珊妮打了招呼。“不要紧啊，不要传染给我就好！”一句玩笑开场白，她就让气氛轻松起来了。

高挑、纤瘦是对陈珊妮的第一印象。一条灰色过膝连体长裙，简单舒服，利落短发打理得服帖，唇上闪着光。“因为是Q的采访，我知道我们会多聊一些关于音乐方面的内容，所以我就会穿灰色，中间色调。”这是特别动人的话，从很多细节你都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认真、重视，和真诚。

歌迷眼中的“暗黑公主”，歌手眼中的“超能量制作人”，选手眼中的“严厉评委”等等，这么多的头衔和称谓之下，其实她就是简单到如张悬所说的，“在长长的岁月里的精彩女人”，保持着“低调而依旧目眩神迷”。所以，她只是陈珊妮。

一切，都是自然地发生。

从1994年的第一张专辑《华盛顿砍倒樱桃树》，到2013年最新的《低调人生》，你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女生竟然已经出了十余张专辑，并在这近20年的音乐创作生命里仍然保持着灵敏的嗅觉和一颗炙热的心。“在我现在这个阶段里，音乐上没有不顺利的时候，也帮其他人制作音乐，非常得心应手。做音乐对我来说是容易并且愉快的事，我拿到素材之后知道要找什么样的音乐人来合作。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你可以把手中的素材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整个过程就变得很快速，很快乐。”如此，这张新专辑的制作过程被陈珊妮说得也相当轻松：“做专辑通常都很顺利。每张专辑都是我自己作词作曲，而这次是从头到尾我全包了，更快。我已经很熟悉自己的工作了。音乐上，其实有一些是延续上一张的，一些编曲，包括曲样。之前有一些经验，现在基本上制作起来都很顺手。”从新专辑的名字就看得出，风格百变的陈珊妮又一次转了个弯：“其实我每张专辑都会做不一样主题，一直以来情歌也不算多，这张可能写实的部分多一些。上一张也有，但音乐上和词汇的运用上，会比较轻快一点。而这张，更多地关注了一些严肃的成年人的事情。”

词曲全包，甚至亲自设计专辑封面，这些对于陈珊妮来说已经是毫无挑战的事，但MV导演这个差事却是她的第一次。她直言，这是整个企划中最让她高兴的事。“我做音乐的时候，会有很多视觉感的东西。很想找一个人，能把音乐里想象的东西延伸到视觉上，但是很困难。人的主观意识和对美感的体验非常不一样。既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如自己试试看。我很喜欢看电影，当过好几次电影节的评委。我自己对影像就很有想法，所以干脆自己来拍。拍完很开心，原来我擅长的东西可以运用到视觉上来。”Q不相信会一点困难都没有。她回答道：“原本怕搞不定，因为我们用的设备规格很高，要控制预算，很多时候要抢拍，所以要计划得很精准。不过最后还是控制得很好啊，大家还有时间开玩笑和吃宵夜。哈哈！”对于这些她聊得相当轻松，似乎所有的问题在她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一切，都是自然地发生。

“我真的不会有缺灵感的时候。不是因为自己多有才华，其实所有的创作都是时间的累积。对于作品的想法，是不会消失的。如果是为别人写歌，通常会有一个deadline，但我都不会觉得压力很大。我觉得OK啊。创作其实都是和生活、工作结合在一起的。”很多人会觉得经历一件大事，人生才会有一个转折，才会有很深的体验。但陈珊妮在用她身体上的触角时刻感受着生活的每个细节，并从中积累创作的素材，“你吃一个特别的饭，可能就会有很多体验，或者今天拍了一张好看的照片，或认识了一个摄影师，你都可能会因此人生变得不一样。重要的是过程。 我以前会很在意结果，因为大家都只会看你最后的专辑做得怎么样。但后来发现，人生就是那个过程。如果论结果，那只有死亡。过程是你中间做得很多，但其实最后是看不到的。生活就是这样，是累积。”

这次陈珊妮还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就是和张悬有了第一次真正合作—首“Dear You And The Boy”。同是实力型女唱作人的强强联手，毫无疑问地赚足了眼球。“我们是好朋友，但并没有很正式地合唱过。而这次也是第一次同台正式演出，特别顺利。最早我就跟她说咱们来个合作，她说她想写词，我就说随便你高兴写什么。结果她很久都没有给我。有一天她忽然跟我说，想重写，于是过了很久才给了现在这个词。看到词我谱了曲，又寄给她，我们都觉得好好听喔。然后立刻定了录音棚，录音过程也很快。”意料之内，两人合作得很顺畅、很默契。画面里同时出现两个人的时候，伴着温暖的唱腔，整个氛围就恰到好处。“人跟人的合作是有一个成熟度的。当你看得到别人的好的时候，这个配合就会很顺利。我们是在一个好的时机，有了这样一次合作，所以很顺。后来我们E-mail的内容基本就是在讲：‘诶！我们的歌真是太好听了这样的废话，哈哈！互相吹捧‘你真是太有才华了！”

你必须承认，陈珊妮的文字是细腻而且抓人的。对于歌词的把握，她常常很有自己的想法。了解她的人一定知道，《饮冰室茶集》的百字小文是她格外喜欢的。“我应该会继续写吧。现在真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很爱写那个啦！哈哈。那个是在台湾很久的一个饮料，以前就会有一些人在上面写一些诗歌什么的，是一个传统。但这几年找了一些新的创作人来写，比如我和方文山等等，写一些比较现代的文字，百字以内。印在那个瓶子上。我很爱写，很好玩儿。”

除了文字，摄影和绘画也是陈珊妮会花很多时间去做的事。但兴趣只是兴趣，她会把它们分得很清楚。“音乐是兴趣也是工作，面对它的时候会比较严肃和严谨，规划的时候很小心，充满责任感。而摄影和画画只是兴趣，空间很大，所以会比较放松。所以，状态是不一样的。做音乐时我会进行大量的思考，会有主题和构思。而摄影的时候，我是先拍东西，然后再想我要把它变成什么样子，是随性的。目的和规模不同。我把这些分得很开，不会和音乐混在一起思考。”音乐上，她是专注的，如果当时在放她喜欢的音乐，她就会一直听，没有办法做其他事。音乐上，她又是多变的。偏好所有不存在的、可以自由组合的音乐。“我很喜欢rock，也喜欢hip hop，但我也喜欢古典的东西，我就会把它们融合在一起，就觉得特别好玩。”

她的好友陈建骐说：“珊妮选的那些配乐和歌词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对于爱情、生活和事业，有一种成年了可以做一些决定，但却依然单纯不世故的状态。”是的，陈珊妮是随性的，是自由的。冷艳中带点儿性感，成熟下又透着少女的单纯与直白。她的歌多变，造型也称得上“百变女王”。“我不会刻意多久要换造型，我这几年都是短发。自然到那个时候就会做那样的音乐，自然到那个时候就会变成那个造型，一切都很自然。我其实很在意造型。很多文青会不在意潮流趋势。但我不是那样。作为艺人，就应该知道接下来流行什么，因为你要经常拍照啊，怎么搭配，怎么打理自己能和表演搭起来，这些都是专业。其实这是第一印象，除了音乐，这些美学都是有联系的，所以我会很在意自己的打扮。”

一切，都是自然地发生。

现在的陈珊妮，已经不会去计划太多。对于未来，她不愿意考虑得太多、太远。“以前我会给自己一个计划，最近要干嘛干嘛，但那个时期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我在做不同类型音乐的制作时，会有几个月一直在听不同的音乐。但现在，已经可以很随性了。我现在也不太会去考虑要和谁合作。因为很难达成，这些都是缘分。我学会了从每次合作中找乐趣，去enjoy整个过程。”而说起从推出第一张专辑到明年的20周年纪念活动，她也是毫无计划：“没有计划，但可能会有活动吧。我通常不会想那么远的事。我的歌迷都在揣测我明年会做什么，大家好像都很关心这个啊（笑）。如果有想法，我就会去做。现在我只能想到今年要做什么，至于明年的事，可能要等到今年北京下雪的时候再想吧。”

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对于现在的陈珊妮来说，那就是“健康和愉快”。每件事每个过程都会想很多，后来发现，过得愉快是不容易的。“现在有的时候还是会被人家激怒（笑），但尽量让自己保持愉快。”所以，她也常常在培养新的爱好。因为很“宅”，所以总待在电脑前面，如果看到什么好玩的，她都会玩一玩。“但最近头躺不下去，颈椎很痛，可能是因为我电脑打太多。”

整个采访下来，Q一边问着，一边会想象着生活中陈珊妮的样子。因为她那么真实，过得那么自如。和她聊天的时候，你会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得心，和从容。从不觉得她是孤傲的公主，也现场验证了这一点。那个舞台上的她是会讲很多笑话，会和台下的人有很多互动。而面对面的时候，她的低调却并没有把她自己藏起来，而是不时散发出光芒，引得你投入更多的目光。她是有这样的魅力和气场的人。

对于Q，她最后的一番话深深敲在了心里：“我希望一直有这样的音乐杂志，可以聊一些和音乐有关的事。现在这样的媒体比较少，但我相信，音乐是一直被大家所需要和喜欢的。每个人想聊的东西不太一样，我希望音乐杂志一直都会存在，可以让大家探索更多音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