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保卫战

文 斯蒂芬·金特

生命保卫战

文 斯蒂芬·金特

职业杀手伦瑟

约翰·伦瑟是一名优秀的职业杀手，一年只会出手两次，且每次最低酬劳为十万美金。因为他做事干净利落、成功率高，许多人不惜花重金聘请他执行任务。今天，伦瑟刚执行完任务，此刻只想快点回到酒店，美美地睡上一觉。

“请问你是伦瑟先生吗？”

“我是，有什么事？”伦瑟警惕地看着酒店服务生。

“你有个包裹需要签收，请在这儿签个字。”

伦瑟看了看服务生手中的包裹，暗自纳闷：“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住址，怎么会有人给我邮寄包裹？是不是搞错了？”签字后，他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包裹。包裹看起来大概有半米高，晃动一下里面会发出咚咚的响声。进入电梯后，他将包裹放在电梯地毯上，便闭上眼睛回想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和往常一样，凯尔·贝茨打来电话：“伦瑟，你现在有空吗？我这里有一项任务需要你去执行。至于酬劳，你无须担心，肯定会让你满意。”

在贝茨打来电话的第二天，伦瑟收到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背面写着家庭地址与姓名。深谙交易规则的伦瑟熟记一切后，便烧毁信件，并在昨天晚上成功执行了任务。

神秘包裹

电梯到达顶楼后，伦瑟拎起包裹走出电梯打开自己的房门。在他美美享受热水沐浴后，便准备打开这个半米高的包裹。

“里面会不会是炸弹？”职业的特殊性让他变得十分警惕。他看到包裹上的邮戳：迈阿密市，4月15日。字迹和上次贝茨邮寄的信封上的字迹十分相似。按此推断，包裹应该是在五天前寄出，如果里面装有定时炸弹，那么早就应该爆炸了。

如果不是炸弹，又会是什么呢？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伦瑟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绿色的金属箱子。金属箱上有个黑色商标，上面刻有白色镂空字母：美兵乔治的越战箱，20个步兵，10架直升飞机，2个机枪手，2位军医，2门火箭炮，4辆吉普车。摩里斯玩具公司制造。

伦瑟随手晃了晃金属箱，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不一会儿，金属箱自动晃动起来，突然，“嘭”的一声摔倒在地毯上，箱盖也被震开一道5厘米左右的缝隙。

伦瑟定睛一看，从箱子里爬出一个个身高约4厘米、身穿战地迷彩服、头戴钢盔、肩负背包的步兵。5个，10个，12个……不一会儿20个步兵全部爬了出来。

他们手持微型卡宾枪，眼睛死死地盯着伦瑟。其中一个步兵指手划脚地向其他人下达指令。随后只见他们沿着箱子的缝隙排成一行，用手撑起箱盖——缝隙逐渐加大。

伦瑟坐在沙发上好奇地看着这些步兵。只见指挥官突然转身挥动双手，其他步兵取下卡宾枪做好发射准备，接着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伦瑟顿时感到一股类似蜂蜇般的疼痛。他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向射击方向扔过去，步兵们纷纷跌倒，箱盖也“啪嗒”一下关上了。在这之前，已从里面飞出了像蜻蜓一样涂着绿色的微型直升机群。

直升飞机舱门口摆放了几架机枪，瞬间闪起无数小火光，伦瑟不禁用手捂住脖子和脸，他清楚地感觉到机枪扫射带来的灼痛感。他伸出右手，抓起一架直升机，可他的手指感到一阵剧痛——螺旋桨叶竟将他的手指划伤，里面的白色骨头清晰可见。见状，其他的飞机四散飞开，在周围兜圈打转。而弄伤他的那架飞机直坠地毯，一动不动地躺着。

突然，脚上又传来一阵疼痛。伦瑟低头一看，一个步兵站在他的皮鞋上，用刺刀直戳他的踝骨，眼里充满了仇恨。伦瑟用力一蹬，那个步兵便摔了个四脚朝天。同时，金属箱爬出带有火箭炮的步兵，对着他的腿就是一炮。只见裤子上冒起了黑烟，腿上顿感灼痛。

伦瑟慌忙跑进卧室，摸起枕头旁边的手枪。当他双手举枪时，才意识到他所要打击的目标只有灯泡那么大。当一架直升机发起进攻时，他扳动枪机，那架飞机顿时碎片四溅。接着他又瞄准第二架、第三架……卧室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生命保卫战

伦瑟用枕套包扎完腿部伤口后，拿起刮脸用的小镜子，蹑手蹑脚走向门边并跪了下来。他把镜子竖在地毯上向外窥视：有些士兵忙着在箱子旁搭建营帐，有些士兵开着吉普车四处巡逻，有些军医在给受伤的士兵医治……各司其职，真可谓壁垒森严。突然，有三个步兵觉察到镜子的存在，迅速掏出手枪将其击碎。

见状，伦瑟从床头柜拿出一个看似很重的红木小盒——那是别人送他的生日礼物。他扔球似地使劲将盒子抛出，一下砸中了步兵群，一辆吉普车连翻两个跟头。步兵单腿跪射反击，直升机向他疾冲而来，成束的子弹密集地扫向他。伦瑟打下两架飞机，但是枪伤使他两眼发黑，差点无法坚持。

剩下的六架直升机分成两队开始防卫，伦瑟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迹准备再次射击。只见步兵从箱子里推出一种新式武器——火箭装置，瞄准伦瑟发射黄色火球。伦瑟左右闪躲，火球一次次击中墙壁。

伦瑟寻找机会跑到走廊尽头的浴室，赶紧上好锁。他照了照镜子，看见的却是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一张血迹模糊的脸，颈上还被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我输了！”伦瑟略带哭腔地说道。

一颗黄色火球击中浴室门，门上的木板开始燃烧起来。紧接着，又一颗火球穿门而入，击中浴室的镜子，碎片四溅。正当伦瑟忙于救火之际，两架直升飞机从门上的洞口飞了进来，成束子弹如下雨般直扫胸膛。他不禁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墙上悬挂的毛巾引起伦瑟的注意，他一把扯下并缠在手掌上。当一架飞机发射子弹时，伦瑟缠着毛巾的手向飞机挥去，只听“啪”一声，飞机便坠落在地。为了防止飞机继续反击，他用脚狠狠把它踩碎。见状，小人国的勇士们暂停了战斗。伦瑟坐在浴缸上一边休息一边想对策：“外面出路已被切断，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境？”

冲破重围

环视一周，他将目光锁定在浴缸上方的小窗户上，或许这是一条出路。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簌簌声响，只见从门缝里塞进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字——投降。伦瑟忍俊不禁，顺手将一瓶装有液体的打火机充气罐塞进胸前的口袋，并从药箱中找出一支铅笔，在纸片上写下：见鬼去吧！重新塞了回去。

纸条塞出去还不到两秒，门外再次响起机枪扫射、火箭发射的声音，成束成束的子弹、一个接一个的火球在瓷砖上爆炸。伦瑟马上用手掩盖眼睛，榴霰弹的碎片如雨点般落下，把他的衬衫烧出点点焦痕。

第一波攻势结束，伦瑟迅速爬上浴缸，打开小窗。小窗上面是一道狭窄的建筑檐板，这应该能帮助他摆脱困境。他将身子伸出窗外，往下一看足足有四十层楼高。从这样的高度看下去，马路还不及儿童玩具火车的铁轨宽。

伦瑟双膝跪在窗台上，慢慢地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脚踩窗台，用手抓牢上方的檐板。一个巧妙的翻身后，他稳稳地站在了檐板上。他努力不去想脚下的高度以及随时可能来临的火箭袭击，缓慢地向阳台移去。3米……1米……最后，他终于抓到了阳台上的雕花栏杆。

他静悄悄地趴在阳台上，透过玻璃拉门小心窥视客厅，幸好里面的人没有发现他。四个步兵和一架直升机在客厅守护金属箱子，其余的大概带着火箭装置分布在浴室门前。

伦瑟开始盘算如何冲出重围：冲进客厅，先消灭箱子旁边的家伙们，再跑出大楼，坐上出租车，迅速赶往机场。经过缜密的分析，他脱下衬衫，从袖子上撕下小片布条，一端蘸上打火机充气罐里的液体，将其点燃扔进客厅。

伦瑟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小人国的勇士们，只见步兵们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拿枪射击伦瑟，直升飞机对着他的胸膛发出密集如雨般的子弹。伦瑟已经顾不得疼痛，迅速用手将直升飞机撞下，并用脚碾得粉碎。步兵们见状一个个全部跳进金属箱。

伦瑟迅速向门外奔去，快速乘坐电梯下楼。在他看来，一个优秀的职业杀手居然被一群小人国士兵袭击，最终结局竟是落荒而逃，这看起来十分可笑。突然他想起包裹上的熟悉的字迹，心中仿佛有了答案。

(孙维梓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