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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心里的猪脚男

2013-04-12汐一诺

中学生博览 2013年3期

你知道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早在还没明白什么是爱情的年头,很不幸,我就“命犯桃花”了。绯闻对象是一个与我毫无情节可言的同桌。虽然我和他都属于货真价实的乖孩子,却仍无法幸免。什么郎情妾意啊男才女貌啊就都不必细说了,更有好事者在我诚心诚意递上的毕业同学录上留言曰,早生贵子。当时我就石化了,回家后立马把这张“孽债”藏进柜子最底层的某个角落,至今都没敢再翻出来。

现在想想只觉得好笑,当年我们满心以为自己是大人了,说到底也只是“学人样,学不像”而已。那些肆无忌惮的日子随风而去,只是那件事成功影响了我很多年——深受其害的我此后再也不传别人的绯闻了。

但事实是这样的,在那流言满天飞的年代,我心里住的却是另一个小男生。想想当年的我真是自恋又多情——故作多情,酸不啦叽地憋出各种现在记起来必有撞墙冲动的句子,还嫌不够,再最后“深情款款”地补上一句,你到底爱着谁?妈呀,这必定是受了当初街头巷尾传唱的白烂网络歌曲的荼毒,否则我这么一单纯又含蓄的好苗子怎么变得如此热烈奔放?

我捧着生平第一封“情书”仔细端详,爱不释手,却因为胆怯最终未将它投出。后来它也就消失在历史的垃圾堆里。时光彼端的我回忆起来只觉庆幸,庆幸当年幼稚的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干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否则真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不知内情的小男生后来一直和我做着不咸不淡的普通朋友,偶尔在路上遇到还会打个招呼。他依旧是“浓缩的精华”,我却渐渐出落成了一身材壮硕举止生猛的女生。有一天又在路上碰见,他的眼神明显异样了一下,我瞬间感慨万千: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说笑我爱闹。好多曾被我们津津乐道过的事,终于也都尘埃落定,无人问津。

第一次认真地喜欢一个人是在初中,我和少年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所以我不愿因为这微妙的尴尬断送这份友情。我跟他说我有暗恋的人,还说“我喜欢的样子他都有”,他回复道,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感动死的。

我叹气。这样不见天日的心思,怎么能让你知道?

其间两年的诸多事件无需赘述,再怎么也逃不出暗恋这个俗气的圈,自信满满觉得掩饰得巧妙,事实却是弄到满城风雨连班主任都开始找老妈大人私下沟通。至今想起仍笑自己头脑发热,被自以为是的希望蒙得找不着北。后来我先他一步跨进一中,日夜祈祷却只换来他落榜的消息。

说是万念俱灰也太夸张了点,可我也只有埋头题海的份儿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渐渐地,可能是距离产生了,美却没了,心也就跟着静了。我偶然听说他想恋爱了,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想当年初到一中的时候曾为少年在笔记本上一次次默写,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辗转至今也只成过眼烟云。

说实话我很感谢他,谢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居心”却始终不予说破,谢他没有直接拒绝我而是等我自己想通自己放下。可是少年,当初我年轻不懂事,有些事情就请你忘了吧。

痛定思痛,我于是奋不顾身地长成了一个男姑娘,并在这条康庄大道上越走越远。然而自然规律就这么神奇,任凭你金刚不坏之身,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一次的少年,我暂且称他为A先生。吸取了当初那些宝贵的经验,我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偶尔碰了面也只是“嘿”一声。

文理分科时,A先生力排众议,对我弃理从文表示理解和支持。我犹如绝处逢生一般,别提多感激他了,临走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咱们一起努力吧。但这样的战友情谊竟也无可挽回地变成了粉红泡沫,这回我更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了。

想和A先生考同一所大学,一是可以像他说的那样“以后多联系”,二是为自己的“不纯动机”创造机会。我便在闲谈之中问他想考哪所大学。答曰M大,我暗喜,自己恰好也是这样想的。然而多疑的个性又跑出来作怪:如果以后他分数更高报考更好的学校呢?如果到时候你问他他却不想告诉你呢?最惨的是,如果他编了一套骗你,好让自己脱身呢?一时悲从中来,钻进浴室就着流水声狠狠哭了一通,然后继续淡定地过着高三党的苦难小日子。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前途再渺茫,我总算还有奋斗的余地啊。我还是会朝着你的方向努力,当然,不让你知道。

综上,我注定搭不上早恋的末班车了。至少也得等到高考之后,等到我实现了自己孜孜以求的奋斗目标之后,也许我会选择一个晴好的午后,给A先生打个电话,或者把一封粉色信笺交给他。也许这小心翼翼的感情最后能得见天日,也许不能……毕竟对我来说,没有未来的感情就像盛开在意念中的玫瑰,美妙却虚无。

只是这一页页、一篇篇有笑有泪的“罗曼史”终将留在我的记忆中,成为少年青涩时光的无言见证。多年以后不经意间翻开,说不定还能博得几声会心的笑:嗯,原来我也年轻过。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