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转型:现代化还是现代性
——当代中国“社会转型”问题述评
2013-04-11吕敬美
吕敬美,韦 岚
(1.上海大学社科学院,上海200444;2.江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镇江212013)
自1840年以巨大的落差遭遇现代性以来,中国社会经历了持续的动荡与断裂,学界常用社会转型的宏观分析框架来解说这一历程。诚然,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爆发所带来的成就为世界瞩目,也给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中国问题”。如果说“当代中国问题”是社会转型的话,那么是何种社会转型?是现代化还是现代性?如果是现代性的话,是谁之现代性?回答这些问题在观念形态上对中国社会发展具有深刻的理论启示,在现实形态上对中国社会发展具有深远的实践意义。
一、作为“当代中国问题”的社会转型
在国内关于“当代中国问题”的研究中,“社会转型”无疑是一个使用较为普遍的概念。只要查查在篇名中出现“社会转型”的文献或书籍,就大抵知道:这些著作主要是以社会转型与某一具体问题作为研究对象,进而对两者的相关性进行探讨。不过,这一具体问题所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包括价值观念、制度建设、社会发展等。质言之,从社会转型的视角对这些具体问题进行剖析,对它们在社会转型中所经历的变迁过程进行阐述,是我们看到的普遍研究状态。
什么是社会转型?一般认为“社会转型”这一范畴源自西方社会学的现代化理论,它是“Social Transformation”的中译。西方社会学家用这个概念来“描述社会结构具有进化意义的转换和性变,说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换”[2]。这里,社会转型是指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郑杭生认为,社会转型是“从农业的、乡村的、封闭的半封闭的传统型社会,向工业的、城镇的、开放的现代型社会的转型”,这一说法着重强调的是社会结构的转型,而中国的社会转型“是中国的社会生活和组织模式从传统走向现代、迈向更加现代和更新现代的过程”[3]。这样理解的社会转型可称之为广义转型,包括社会结构转型与经济体制转轨等内容。
如果说学界关于“社会转型即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换”这一说法基本没有异议的话,那么有关社会转型的理论阐释可谓众说纷纭。这是因为,对社会转型的考察,本身具有跨学科的性质,它汇集了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法学、哲学等多学科的理论资源。然而,所有的这些研究主要是以两种理论为分析框架的:“一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历史哲学的社会形态理论;二是社会学现代化理论的‘传统—现代’转换的结构分析和比较分析。”[4]有关这两种分析框架的关系,陆学艺认为:“马克思的社会形态理论研究的是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它属于历史唯物主义,即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哲学;中国社会结构的转型研究则属于具体科学的研究层次。”[5]18—19因此,社会形态理论通常成为“社会结构的转型研究的必要前提和指导原则”[5]21。
社会转型本身是一个历史范畴,也即社会转型是在特定社会的特定阶段所发生的转换。因此,谈社会转型必然涉及中国社会转型的时间界定。一般的界定有“两时期说”和“三阶段论”。“两时期说”认为,20世纪的中国经历了如下两次重要的社会转型期:第一次社会转型以1911年的辛亥革命及相继成立的中华民国为标志,是暴力革命式的社会转型;第二次社会转型以1978年的改革开放为标志,“这一转型是中国由一个具有初步现代性的社会向建设较为发达的现代社会的转型。它是采用和平的、变革式的转型”。[2]而更多学者持“三阶段论”,即1840至1949年是中国社会转型的第一个阶段;1949年之后中国社会进入独立自主地进行社会转型的阶段,直至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第二个阶段;而当前中国社会的转型应以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开端,称之为第三个阶段。可大致分别称之为社会转型的启动和慢速发展阶段、中速发展阶段、快速和加速发展阶段。
实际上,以上对中国社会转型的两种说法并不矛盾,但是后一种说法揭示出了社会转型的动荡和挫折,它本身就是我国当代社会建设的一笔财富,应该理智地保留其位置。[6]388而且,需要有一个“大历史观”,从而把中国的社会转型放到一个更大的社会架构和更长的历史分期中去考察。因为,它标示出社会转型作为中国社会自我批判的深远影响。然而,正如一些研究者所说:“对于中国现代化的研究,如果不和中国正在发生的社会结构转型结合起来的话,可能对于中国的现代化是一个很大的缺陷”。[7]209因此,研究社会转型,就跟现代化及其理论纠缠在一起。
二、社会转型作为现代性问题的提出
对于国人来说,“现代化”可谓家喻户晓了,但是“现代性”却更多是一部分学人笔下的概念术语。这恰恰证明了“现代化是这个时代的思想基调,而对现代性的哲学反思,则仅是第二声部的衬托”[7]2。如果非要把二者联系起来的话,那么现代性社会可以看作现代化的目标,而现代化看作获取现代性、构建现代性社会的过程。现代性规定了社会发生转型后的状态,即现代性规定了社会转型的目的、目标和任务。不过,对于中国来说,现代性并非现成的,“拿来”用即可,现代性需要重新书写。重写现代性在利奥塔那里主要有两层意思:其一,“回归到起点”,即对现代性的全过程重新加以审视;其二,“深加工”,即对于先前事件及其意义所建构的蒙蔽了的东西加以发掘和深入思考。[8]140此二点是不可偏废的,而且都是我们必须加以重视的。
要对现代性的全过程加以审视,并努力发掘和深入思考那些被蒙蔽了的东西,就必须从发生学上讨论现代性现象。当然,这样做首先遇到的是术语上的困难。据考证,在西方文化史上最早使用“现代性”一词的是波德莱尔。他使用“现代性”来表达人或事物所具有的某种品格、性质或状态。[9]485但一般来说,现代性首先是一种时代意识,通过这种时代意识,该时代将自身规定为一个根本不同于过去的时代。哈贝马斯曾指出,黑格尔就是在这种用法上讨论现代性概念的:“现代”就是“新时代”。[10]5但是,这个过去的时代指中世纪。人走出中世纪,便开始慢慢发现自我,社会的宗教色彩淡化,个人主义的种子开始发芽,世俗生活获得肯定。
现代性的实现或展示过程对应着一个特定的历史阶段。通常把这个阶段确定为中世纪结束和文艺复兴以来的现代时期。但更多学者喜欢把最早始于英国、后推及法德的广义启蒙运动看做现代性的界碑。鲍曼就把“现代性”视为一个历史时期,它始于西欧17世纪一系列深刻的社会结构和知识转型,后来达到了成熟。而吉登斯则认为,现代性指的是起源于大约17世纪的欧洲,而后程度不同地在世界范围内产生影响的一种社会生活或组织的模式。[11]1那么现代性具体所指为何呢?利奥塔曾指出,资本主义是现代性的名称之一。[12]147吉登斯认为,在其最简单的形式中,现代性是现代社会或工业社会的缩略语。[13]69易言之,资本主义的兴起无疑是现代社会形成的一个关键要素,这可谓经济层面的现代性,它是建立在个人根基之上的。与经济领域的资本主义相伴随,在政治领域的现代性表现为个人主义与民族国家最强劲的政治诉求,即独立自主。解放的话语同时对应于个人与民族。这样,关于现代国家的概念就建立起来了。在康德那里,个人被构想为能动自律的理性主体,国家被构想为通过法治而处于良好秩序的法权主体,而整个人类生活被构想为永久和平并不断进步的世界历史。
不可否认,笛卡尔是主体性话语的首倡者。康德发展出了主体性话语的典型形态,但他没有像卢梭一样看到现代性带来的科学、道德、艺术的分裂的实质是冲突与不和,或者说他试图弥合这一冲突。而黑格尔将现代性的核心原则界定为主体性,并看到了主体性的分裂。值得注意的是,尼采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理性主义的主体性话语只能导致虚无主义,并把虚无主义的到来作为现代的典型特征。[14]400概言之,现代性的话语虽自18世纪以来名称一直不断翻新,但却有一个主题,即社会整合力量的衰退、个体化与断裂。[15]505—506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现代性终结(或即将终结)了呢?哈贝马斯认为,现代性仍然是未竟的事业。值得注意的是,即使与哈贝马斯激烈争论的利奥塔也承认,所谓“后现代性”并不是在“现代性”之后到来的东西,相反,我们必须说后现代总是隐含在现代里,因为现代性自身包含着一种超越自身,进入一种不同于自身的状态的冲动。[12]153—154也正是在此意义上,福柯认为,“现代性”不仅仅是一个具体的历史阶段,还代表着一种“精神”(ethos),是注重现在的精神气质,它包含着一种超越自身、不断地改造世界的内在要求。[16]534总的来说,现代性本身包含了内在的张力和矛盾,它“是一个存在着内部冲突的结构”。[17]487—490然而,现代性作为西方理性启蒙运动和现代化历程所形成的文化模式和社会运行机理,虽然具有地方性(特殊性),但作为先发的现代性,是为现代性的普世性(普遍性)开辟道路的。
对现代性的生成及其特点做了回溯之后,让我们回到前面的论述,即社会转型是从传统性社会到现代性社会的转换。毋庸置疑,中国近代社会的百年现代化进程对现代性价值的追寻,从曾国藩、李鸿章的洋务自强运动,到康有为、梁启超的戊戌变法运动,再到陈独秀、李大钊等的新文化运动,恰恰是从器物到制度再到文化观念的转变过程。因此,那些依据现代化理论对中国问题进行研究的西方学者,简单地把中国现代化理解为科学技术的发展、传统农业社会向城市化、工业化的转变,[18]显然是不够的。而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成就(集中表现为“四个现代化”)只是现代性的表层。诚如金耀基所言:“中国的现代化,从根本的意义上说,绝不止是富强之追求,也不止是争国族之独立与自由,而实在是中国现代性的建构。中国现代性的建构,千言万语,则不外是一个中国现代文明秩序的塑造。”[19]质言之,在中国语境中,现代化即是“民富国强”,它的内涵主要是经济和物质的指标,只是现代性的表层内涵,然而,其背后的价值体系和制度安排等现代性的深层内涵则被抽离了。[1]22
三、在中国现代性建构中形成道路自觉
如前所述,现代性最早生成于西欧社会。然而,现代社会的经济制度和文化制度的演变导致西欧文明以外的其他社会和理念随之发生现代性裂变,构成了本世纪生活世界的基本现实。因此,把西方国家当做研究现代性问题的样本,应该是情理之中的。这是因为,“并没有与欧美现代性绝然不同的中国现代性,尽管中国现代性具有历史的具体性”。[6]3故而,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在前面回溯现代性在西欧的生成及其特点的同时,回顾百年来中国对现代性价值的追寻及其经验和教训。这种自我了解乃是为了服务于社会使社会更好地发展,它包含着一种超越自身、不断改造社会的内在要求。而对于一个民族而言,只有通过自我了解才可能自我超越。[20]35—36当然,这是带着中国问题进入西方问题再返回中国问题的中国立场—世界眼光。换言之,我们是“在中国语境下提出和面对中国自己的问题”[21]117。
什么是现代中国?所谓现代中国指的是1840年以后的中国。虽然现代中国的现代化起步较晚,但一般认为,它跟世界各民族的现代化运动一样含有两大价值目标:其一,建构工业文明的人权价值(自由、平等、民主、法制等);其二,建立具有现代主权意义的民族国家。中国现代社会对现代性价值的追寻就是围绕着这两大目标展开的,首先,由鸦片战争为界点,及至洋务运动,可称之为近代中国向西方学习“器物”的变器时期。其次,以戊戌变法与辛亥革命为标志的是中国现代化运动的“变政”时期。再次,以五四新文化运动为标志的是中国现代化运动的“变教”时期。最后,向西方学习的中国人选择了与中国特殊国情相结合的马克思主义作为救国的思想武器。这可称之为现代性价值的主流转向时期,也称之为折入社会主义时期。[22]2
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我国的现代化进程屡受挫折,尽管不能说已经构建起一个优良的现代民族国家的制度形态,但毕竟开始了新的社会形态的进程。费正清提出的“冲击—反应”的模式虽显得有些机械,然而它却揭示了中国走向现代化道路的本质,也即我们是在与西方列强的碰撞中,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开始我们的国家建设的。及至改革开放前,先有超英赶美的大跃进,后有文革,再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发展是硬道理”替代了“阶级斗争为纲”。作为一个后发的现代化民族国家,我们曾经尝试过多种社会现代化方案,这正是中国现代性探寻的艰难与曲折的社会思想反映。
吉登斯认为,现代性问题就是认同问题。[23]确实,中国现代性的建构过程,与其他民族国家或地区一样,携带着不可避免的文化价值评价和文化认同的痛苦经验。百年来,饱受西方列强欺辱和打压所产生的具有民族主义色彩的爱国主义,它有民族自尊自强的精神,也有大国崛起的情结,还有对西方文明排斥的情绪。因此,它们都可以从文化语境上获得某种程度的理解。换言之,这一时期的文化保守主义比文化激进主义更不缺乏基本理由。相反,我们不能抛开它们所处的特殊历史语境来简单地予以评价。因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评价、对中国当代文化的分析以及对中国未来文化的筹划,实是中国现代化事业的题中应有之义,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关键一环”。[24]130故而,一种必要的文化认同,很可能是建构现代性的必要资源。因为现代化的中国不仅应该既属于现代世界的一部分,而且应该保持它自身的文明特色和文化传统。
中国现代性的建构不仅需要物质技术的资源积累,也需要文化道德的资源积累。而资源积累不仅靠已有的储备,更要靠资源的内在生殖和增长。不过,迄今为止的中国现代性建构仍然是在巨大资源消耗的基础上进行的,因此,对于当今中国来说,在建构自己现代性的同时,又要指陈现代性之病疴。只是,在此过程中,绝不能因噎废食。特别要注意的是,现代性问题本身不是一个单纯的知识问题或者学术问题,而是一个关涉中国向何处去的理论问题。[21]121而且,中国现代性问题的本质并不取决于单纯的学理,而取决于独特的国情。[22]2换言之,“对现代性的反省本身离不开它的实际生活过程,不能离开它的方案与这个方案的实施过程的关系”。[17]511因此,我们同意这一说法:“中国的‘现代性方案’可以理解为‘现代性方案在中国’(Project of Modernity in China),以体现它的普遍性,也可以理解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性方案’(Project of Modernity with Chinese),以体现它的特殊性。”[1]17
全球化浪潮来袭给地区发展和民族国家的崛起带来了机遇和挑战,特别是那些后发展的民族国家,因为在他们还没有充分展示其地方性的现代性的时候,全球化浪潮已经漫过他们现代性的地方性视域,成为他们非如此不可的唯一命运。[25]诚如吉登斯所言:“传统的控制愈丧失,依据于地方性与全球性的交互辩证影响的日常生活愈被重构,个体也就愈会被迫在多样性的选择中对生活方式的选择进行讨价还价。”[23]5因此,现代中国人生活的可能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在对抗历史命运的自由努力中重建具有内在精神气质的“伦理秩序”[26]。易言之,中国现代性问题,实质上乃是“我们今天如何做一个中国人?”
“我们今天如何做一个中国人?”这一问题要求我们去重构自己的传统。因为,“现代性的发生与传统的断裂或变革是任何现代社会的既定事实。现代社会的任何自我批判都不可能是传统的直接运用”。[27]2而任何重构都应当是富有创造性的。当然,这种创造性建基于对自己传统的识认。需注意的是,在对传统的识认中我们不能将儒学作为给定的东西论证社会主义,恰恰相反,应将社会主义作为前提来论证儒学。[28]173而且,应该说“孔夫子的传统,毛泽东的传统,邓小平的传统是同一个中国历史文明的连续体”[29]58,甘阳曾套用中国公羊学的说法,称之为“通三统”。当然,他强调“通三统”需要“通过教育特别是大学人文通识教育的努力而促成当代中国人的文化自觉亦即形成中国文明主体性意识”[29]46。这是因为对中国现代性的研究涉及的是一种文化间性。而且,注意到这一点,并非要否认中国现代性发生的被动性,而是承认现代性在中国发生的文化自主性。[17]402明乎此,对于在中国现代性建构的过程中形成道路自觉不无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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