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斑斑在美国

文_傅天林_罗夏 整理_张蕊 图_斑爸

女孩斑斑在美国

文_傅天林_罗夏 整理_张蕊 图_斑爸

女孩斑斑9岁的时候，离开家乡，随父母客居美国休斯敦。斑斑的外婆和妈妈将她在美国小学求学的故事整理成系列丛书《斑斑加油》出版，故事记录了斑斑在美国学校的求学趣闻。简单真挚的故事中，也不乏中美教育文化的巨大差异。

斑斑是个很有主意的女孩，两岁时就多次试图给自己取名字，只是因为这点那点考虑不周，从来没有成功过。斑斑出生在一座美丽的山城，她至今认为那座城藏着数不清的宝石，有全世界最高最璀璨的灯。

9岁那年的夏天，斑斑跟随爸爸妈妈离开刚入住一年多的北京，到美国南方城市休斯顿开始了一段客居生活。当斑斑终于消化了这个消息，眼神里闪现出对新生活的好奇、期盼和一点点急不可待时，斑斑的家被塞进20个纸箱，在6月的一个清晨，经过长途飞行，前往休斯顿。到达终点时虽已是深夜，斑斑却惊喜地发现，休斯顿机场大厅里的日期竟然跟出发时在北京机场看到的一样。

走错教室，上错课

一个月后，斑斑在这里庆祝了10岁生日。在斑爸、斑妈为“读四年级还是读五年级”犹豫之时，斑妈拍板：五年级。斑妈对斑斑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相信适当的压力对斑斑有好处。

于是，八月下旬，斑斑由妈妈领着来到位于米尔兰社区的休斯顿公立科特小学。科特小学建校五十多年，近些年连续被评为德克萨斯州的示范公立学校，因此生源格外的好，甚至有家长从郊区开车送孩子来上学。老美竟然也择校！

斑妈在校门口把斑斑交给教务科老师，一名叫吉塞纳的年轻金发美女。“交接仪式”结束后，斑妈转身开车离开，斑斑则跟随吉塞纳穿过走廊、大厅，走进班主任凯特的教室。

凯特，身材矮胖，金色短发中夹杂着些许银色，像一头温和、慈祥的北极熊。“甜心，你坐这里吧！”凯特微笑着，指指第一排边上一个位子，用较慢的语速对斑斑说道。刚一来就成了班主任的甜心，斑斑心中甜蜜又激动。

可坐下后，令斑斑难忘的第一课便开始了。

凯特看见斑斑在座位上坐好了，就没再顾得上她，而是对着全班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单口相声”。要是在北京，开学第一天，大家总是特别兴奋，领着新的课本，走进新的教室，同学们笑呵呵闹喳喳。而今天，斑斑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能讲中文，为她简单翻译几句话的人都没有。斑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孤单了。

然而，磨难才刚刚开始。

科特小学把外语教学作为其办学特色，开设了法语、西班牙语、中文和日文四门外语课，这在休斯敦市是不多见的，尤其在小学阶段就讲授中文，更是全市独一份。

斑妈为斑斑选择了西班牙语，开学前，斑斑就接到学校通知，由于她从来没有学过西班牙语，所以被分到西语B班。科特小学的教室，不是北京那样按班级分配，一个班一个教室；而是一个老师一间教室，门上都写着老师的名字，上哪位老师的课，学生就拎着包去那位老师的教室。

可斑斑不知道B班的西语老师是哪位，长什么样，教师在哪里，甚至也不知道班里还有谁跟自己一样上B班。好不容易从班主任嘴里听到飞速驶过的“Spanish”（西班牙语），看到同学们自然排成一排走出教室，她顾不得多想，也赶紧插进队伍，然后稀里糊涂第走进另一个教室，找个空位坐下。

这节45分钟的课，西班牙语和英语都听不懂，斑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下课后，老师等候在门口告诉她：你走错了教室，上错了课，这里是西班牙语A班教室。

回到家里，斑斑把自己关进房间，把一张画有花边的纸板钉在门上当告示牌，上面写着：“正在科研，请勿打扰”。尽管如此，斑爸、斑妈还是从她异常的安静少语中看出了她的郁郁寡欢。

装着两条丝带的成绩单

上课一知半解也就罢了，回家了斑妈也不能够有针对性地辅导斑斑。原因便在于：这里没有统一的课本！不是某一科目没有，是所有学科都没有。

有一天，斑斑忍不住了，问她在科特小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伊莎贝拉：“为什么我们没有课本？”伊莎贝拉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个单词，反问：“课本做什么用的？”斑斑解释：“一学期学一本，一篇课文接一篇。”“啊？你们一学期只读一本书？太轻松了。”“不是，是课堂上只学这一本，课外还有自己的书。”斑斑解释。

“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再说如果所有人都学同一本书，那么万一书里有错误，不是所有学生都被误导了么？”

斑斑疑惑，没有统一的课本，考试怎么办呢？

伊莎贝拉说：“我们每个学年结束都有两个重大的考试，一个是TAKS，全得州的考试，另一个叫SAT，是全国的统考。”

伊莎贝拉继续说道：“在中国当老师很容易吧，就教一本书。我们这里的老师都是自己决定让我们读什么书。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选择。我们很幸运，凯特很有经验。”

斑斑突然想起了什么，很不屑地回击道：“怪不得你们家庭作业那么少，因为没有课本嘛。”

“对，可以这么说。”伊莎贝达对此不以为然，完全认同斑斑。

在科特小学，一个学年被圣诞节划分为两个学期，每学期18周，而每九周就相当于半学期。学校每九周颁发一次成绩单，成绩是计入Report Card（永久成绩记录），据说初中、高中甚至大学都会把它作为招生参考。斑斑觉得这张成绩记录很神秘，也很重要。

周五的下午，斑斑坐在教室里，心怦怦直跳。她紧张地等待着她的第一份九周成绩单。

几年前，他在上海的海边种下了红树，他的愿望是，50年甚至100年以后，上海的海滩也能长满繁盛的红树——这是献给未来上海的礼物。这些红树又熬过了一个冬天。

老师没有像国内那样，在教室里公布同学们的成绩。而是将成绩单装进特制大信封里封好，凯特喊名字，同学们依次取走自己的那个信封。凯特叮嘱：“请回家后交给家长再打开看。”

朋友凯蒂告诉斑斑，学校用这种方式发放成绩，是为了避免学生互相攀比，同时对成绩较差的同学，也能起到保护自尊心的作用。听了这话，斑斑不解了：既然可以设立天才班，为什么又这样鬼鬼祟祟地发成绩单？

回家的路上，斑斑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信封。阅读92分，写作95分，历史93分，数学100分，科学98分。都在90以上，出乎意料！

信封里，还躺着两条丝带：一条红色，一条白色。

各科分数都在90分以上的学生，就获得以校长名义颁发的红丝带；85分以上，绿丝带；在校表现好，热爱公益活动的，会获得白丝带；全勤的同学，会得到一条蓝色丝带。

按照科特小学的传统，每次颁发九周成绩单后的那个周一，学生们都不用穿校服，而是可以随心所欲穿衣服臭美。但是有一个小要求：每人都需要在衣服上佩上各自获得的丝带。这样一来，每个同学成绩如何，其实也就一目了然，不必反复打听了。

这一天，斑斑穿了一条北京买的浅蓝色连衣裙，显得特别素雅、干净。两条不同颜色的丝带在她胸前，像白云，像花朵。

蜡像馆与通知书

当斑斑一边将各个学校的宣传册递给斑爸、斑妈，一边将这一消息告诉他们时，斑爸自言自语道：“美国这么早就开始考虑中学的事了。”接下来，斑家坐下来，开始认真地一一翻看那些通知、资料。根据休斯敦教委的规定，从现在起，各所公立中学都会择日开放给家长、学生参观，并且各校都会安排几次统一的集体参观，详细介绍学校设施、课程安排、师资力量等大家关心的问题。学校提供给的宣传夹里，特别通告了集体参观的具体的时间。

经过家庭会议，斑家决定分头行动：斑斑在学校跟同学、朋友们打听他们都想去哪些中学；斑妈则跟老师和其他家长打听学校的信息和口碑；斑爸则利用他的社交关系，宏观地调研这里中学的教学、生源和师资情况。

两天后，斑家关于小升初问题的第二次全体会议举行。斑爸首先发言：“据我了解，对美国人来说，升中学不是件大事，这里的公立中小学都有各自的学区，不需要经过升学考试，很多人都选择自己学区内的学校就近入学。”通常，房价贵一些的区域，由于房产税收入较高，办学经费相对充裕，教学质量和师资力量都比较高。对比后，斑家锁定了庄士敦中学、蓝尼尔中学、橡树中学和培心中学。

最后，在参观完四所学校后，斑家再次开会讨论，并决定：四所学校都报名，哪所学校录取，就去哪所。其中蓝尼尔中学接受申请时，要求提供全国统考成绩。斑斑没有这项成绩，必须要参加明年一月初的补考。

不管多少不愿意，蓝尼尔的考试如期而至。

周六早晨，斑斑一家提前半小时到达学校。走到教学楼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前来参加考试的学生和家长。参加补考的学生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像斑斑一样，没有统考成绩；另一类则是成绩不理想，特意重考，以便争取进入天才班。

补考在蓝尼尔中学的图书馆里进行。上午考英语和历史，下午考数学和科学，最少两个小时后，方可交卷，最长则可以用四个小时完成。走出考场，斑斑与同学亚历山德拉讨论起来。亚历山德拉说：“数学计算题真难。”斑斑则觉得数学超简单，20分钟就做完了，相反，英语和历史很难，一大半都不明白。

无论如何，在提交完四所中学的申请后，斑斑终于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等待3月25日，中学录取通知书的发放了。学校里，“小升初”的话题也过去了，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和节奏。

等候的时间里，班主任凯特宣布：“我们要用两周时间，做一个‘蜡像博物馆’项目。”

凯特的意思是，两周后，在校园里搞一个五年级同学自行设计制作的像杜莎夫人那样的“蜡像博物馆”，每个学生选定一个自己想要更多了解的人物，从网上寻找他的相关资料，拟好演讲稿，演讲的那天，每位同学根据各自将要介绍的人物特点，把自己乔装打扮成这个人物，每个人物要象征性地在身上装上两个按钮当开关。当按钮处于“关”的状态时，你就要像个蜡像一样静止不动，而一旦有人按开了按钮，你就要开始讲述人物的生平和成就。具体要求，凯特用书面形式发给了大家，提醒孩子们项目的具体内容，也分享给家长。

结果老师布置的任务，全班同学叽叽喳喳谈论起各自打算扮演的人物：阿梅利亚·艾尔哈特，歌星麦当娜，猫王，英国王妃戴安娜……斑斑的计划：“居里夫人。”

“谁？”“她是一个著名的中国歌手吗？”

天哪，斑斑要崩溃了，还能有比这更“囧”的问题么？！要是在北京，班里大概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蜡像博物馆”开馆的日子，斑斑表情庄重地介绍了居里夫人。除此之外，斑斑还在这里看到了“迈克尔·杰克逊”、“小甜甜布兰妮”、“球星科比”还有“发明家爱迪生”等等。

3月25日，休斯敦所有公立学校统一发放录取通知书，斑家却没有如期收到邮件。后来得知，信件25日从学校交往邮局，通常需要一两天才能投递到学生家中。虚惊一场！

经过周末最漫长的等待，周一放学回家的斑斑，等来了妈妈手中的信封，是庄士敦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张祝贺明信片。斑斑乐得拉着妈妈在屋里直转圈。明信片的正面是一个空旷的舞台，背面写着：幕布已经拉开，庄士敦中学期待你精彩的表演。

周二，斑斑又收到了培心和橡树两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让斑斑很惊喜的是培心中学的信件，除一张通知书外，还夹着一张散发出淡淡花香的粉红色便笺，上面是老师亲笔书写的文字：

亲爱的诗雨：

我期盼着你加入培心并且成为我们舞蹈团队的一员。我非常高兴看到像你这样有天赋的小舞者醉心于舞蹈艺术。祝暑假愉快。

个性化的纸条使斑斑对这所中学好感倍增。

所有学校都要求学生于4月8日前确认自己的选择，可是斑妈的首选——蓝尼尔中学的通知却迟迟未到。其实蓝尼尔早些时候已经发来信件告知斑斑的成绩已经超过录取分数线，但所有达标的同学要通过抽签决定最后的录取结果，整个过程有监控录像，不容作假。等待中斑家没有任何可做之事，托人找关系在这里都没有听说过。

在斑家快要打消去蓝尼尔的想法时，斑斑收到了它的通知书。在斑妈的坚持下，斑斑选择了新的挑战——蓝尼尔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