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不美》
2013-04-07兰金初
□文 兰金初
(接6 月上)
……给有医保的患者写假病历、假处方,以及偷梁换柱的“代煎药”,使医保单位蒙受经济损失。你说随意兴建医院能减少政府和患者负担吗?城市中每增加一家医院,当地政府就要长期为这家医院周边的设施、市容、治安管理、废弃物处理等各个方面耗资,需要花费多少纳税人的血汗,有人算过这笔有弊无利的经济账吗?好医生少,医院再多再大有用吗?说到底是医生治病啊。民营医院大多数都以挣钱为目的,在给患者带来方便的同时难免有见利忘义之举。医改当中如何约束这种行为值得有关部门考虑。
第五剑:中药毁灭中医
这种事情举不胜举,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只随意举出几例吧:
比如,有些售药者,为了追求利润往金银花里加盐水,或把石膏溶化后掺到金银花里,干燥后,石膏就凝固在那个花蕾上,硬硬的,看起来很干燥。其实5 公斤金银花经这样“炮制”后能变七八公斤,掺假的金银花就等于在处方中多了石膏,在复方中却产生质的变化。
再比如,生血养发的何首乌,应该用黑豆焖煮。现在的药贩子们用什么?用生地的水浸泡,那还算是有点良知的药贩子。还有更可恨的药贩子将破血的黄药子冒充何首乌。人吃了黄药子以后是要掉头发的,吃多了是有损身体的。可是,人家才不管你呢,就用黄药子充当。为什么?黄药子是几块钱一斤,何首乌却是几十块钱一斤,暴利啊!这么弄市场还能没有假货?还有,智仁和砂仁很相似,智仁缺货的时候,他就用砂仁掺到智仁里面,和在一起卖。当智仁比砂仁价格低的时候,他又把智仁掺到砂仁里面去卖。砂仁是健脾消食的,智仁是补肾温脾的,你脾胃不好,医生的处方中有“砂仁”,结果吃的却不是健脾消食的砂仁,而是智仁,你的病能好得了吗?丹皮是活血、凉血的药,丹皮价格高,白芍价格低,颜色很像丹皮,有人就把白芍切碎,掺到丹皮里冒充丹皮卖。你说,这种情况下,就是神仙在世,他开的药,病人吃了能有治疗作用吗?假药害人呐!
这好比一个好的将军没有好的士兵,怎么能打胜仗?我对中医药的命运,确实万分担忧,这是涉及“医改”和中医事业成功与否与顺利发展的问题。
有些药店的从业者对中草药了解不多,对假药劣药不能识别,导致病人吃了汤药没有疗效,这不能单纯说是处方的问题,问题是连医生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疗效。这是最可怕的,它可能导致医生对复诊患者下一阶段治疗方法和用药的误判。
现在选择中医药的人们并不是因为相信中医,而是因为在西医无法解决的情况下,才只好无奈地选择创造了无数奇迹的中医。如果假药继续泛滥成灾,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当所有人都感觉不到效果,不认可你了,毁了的就不只是中药,恐怕连中医也毁了。那可不是西医否定中医药的问题了,连老百姓都彻底否定了,中医成了孤家寡人,不需要谁来消灭你,自己就灭亡了。
偷梁换柱
我遇到过这样一件事,记得3 年前的一个休息天,我到附近一家叫得比较响的药店抓草药。接我处方和核价收费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交完钱就让别人给我抓药。我发现抓药的年轻姑娘给我抓的是“北豆根”,我马上叫这姑娘停下,因为我处方中写的是“广豆根”。同时又质问接我处方和收费的那位男子,为什么不按处方抓药?你看了我的处方又收了费,没有“广豆根”你怎么还让我交费,而且拿“北豆根”来搪塞我?这位所谓的药剂师只能把钱退还给我。还有“重楼”与“草河车”在北京多家药店发生混淆是非的情况,所谓的药剂师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说:“北京各药店多少年以来都是混着用的。”这两种药有不同的药名,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科属,不同的药性,起着不同的作用,怎么能在京城里如此行事呢?岂不害人!
我在临床上常用“江南卷柏”、“胡枝子”、“血见愁”、“土贝母”等中药饮片,由于我有很多患者分布在全国各地,所以我开的中药处方也自然而然地飘流于各地。患者在当地抓药时,我的处方就被药店改编了。“江南卷柏”就用“卷柏”或“侧柏”;“胡枝子”就用“栀子”;“血见愁”就用“地锦草”;“土贝母”就用“浙贝母”。这些药材之间的功能作用,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还有更无知或更可恶的,没“穿山龙”(植物)就用“穿山甲”(动物),还有的缺一味两味药,干脆不告诉你,收钱走人。被他们改编了的处方,功能作用自然容易发生改变。这些问题的发生,无非是因为缺乏敬业精神和职业道德。所以我认为医药行业应严格从业资格的门槛,否则贻害百姓。因为本行业不同其他行业,从业者一旦丧失良心,就会使患者暗无天日,“医改”必将成为一句空话,中医也将被彻底毁灭。
商家垄断,国人遭殃
另外有些大财团,以及个别国有药材集团,以他们钱多的优势搞市场垄断,在各个药市或药材产地集中收购某种药材,等全国性缺货时,每公斤10 元进的东西,以百元以上的价格甩出市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