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夕阳红
2013-04-01谷文
谷文
“齐白石成名的时候,也就是我这个年纪。”武安梁的笔锋从摊开的宣纸上细致的划过,一笔到尾,手略无力,笔锋斜斜的垂下。“但我这国画的功力可差的太多了。”
武安梁,年85岁,前广西省柳州市市长秘书。他对笔者说“我当过兵,所幸是翻译,当时我们部队翻译不够,英日俄语都要会,我算是对语言比较感兴趣的,又早年在苏联留学,所以都会一点。”
当笔者问到离休的问题时,老人明显思考了一下。“离休,是……离休。现在离休的,还在世的同志是越来越少了。”年过八十,老人精神虽然矍铄,但对自己的年龄显然心知肚明。“我只是想说,不能闲下来,人一闲下来,就真的老了。心老,身才老。”
最老的新员工
当武安梁出现在某电厂的领导面前时,该厂供应科科长表示:“真吓了我一跳,说是来了一个老手翻译,这真是老手,头发都白了。”不过当武安梁毫无障碍的和俄罗斯工程师讨论技术指标时,在场的所有领导都竖起大拇指:这“新员工”雇的,值!而此时武安梁已经六十五岁。
六十五岁的武安梁开始了他离休以后的另一份工作。除了电厂的俄语专职翻译以外,他又自告奋勇翻译了日本诗人和井醉茗的诗集,原因只是“看起来不舒服”。
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老人在周边的小区贴了许多广告,免费给电厂子弟小学的孩子们补习英语。“周六周日,这些孩子们都放假在家,但电厂的一线职工都在忙,有的夜班回家就睡觉了,哪有时间教孩子学习。我年纪大了,天天让我陪孩子们,我精力也不足。周末帮帮大家的忙,也算我住在这地方,没白住过。”
武安梁这么说的原因,是他的老伴已经过世将近十年。老人儿女俱全,但都在国外,所幸身体还硬朗,并无大碍。儿女想接他出国,他又精通三国语言,必然生活无忧。但老人说,习惯了。会多少国的语言,但家还是在中国。
笔者环视了一下电厂分配给他的两室一厅楼房。其中一间被老人做了书房,放着一台电脑,一张极大的桌面用来书画之用。客厅茶海茶具一应俱全,老人说,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喝茶,聊天而已。“这茶具是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南部铁器的东西。”武安梁介绍。
老人说:“每天晚上六点多,吃完晚饭的邻家老人们必然出现在这个客厅里。风雨不动。大风大雨了,这些老邻居担心我自己无聊,打着伞也过来。喝个茶,下个棋都好。我不吸烟,这些老兄弟也都体谅我,还给我带自家的饭食。”
老人打趣说:“儿时祖上行医,家底倒是殷实,不至于吃百家饭。这老了老了,倒吃上百家饭了。也好,吃百家饭的孩子长的壮实。”说罢,抚须而笑。
不能停下来的人
“我是一个不能停下来的人。”有了以上那些“忙事”,笔者粗略算了一下,武老每个月的收入居然将近两万。“儿女也不用我操心,我总不能拿钱去炒房吧?”武老给自己定了一个计划:每年两次国际性出游,像候鸟一样,夏天去北半球,冬天去南半球。”由于老人优秀的交际和外语功底,用他的话说,到哪里都如履平地。
“我有很多老朋友,当然他们很多都不在了。”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多少有些黯然,“我告诉他们,生命并不在于简单的运动或者静止,而在于目标。一个人生存的根本,在于有一个前行的方向和目的。哪怕这个目的看起来很遥远,只要你开始走了,总有一天,它就在你的面前,伸手可及。”
老人说:“我希望这些,能够让更多的老人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