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风习研究溯源与述评
2013-03-19詹建志胡锺峻
林 坚 詹建志 胡锺峻
(中国人民大学学报,北京 100872;九江学院政法学院,江西 九江 332005;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北京 100872)
一、社会风习研究溯源
社会风习是一个复合概念,包含社会风尚、风气、价值观、习俗、风俗等含义,还包含社会礼仪、礼节、习惯等。
社会风习与社会风俗密切相关。古代学者重视风俗文化的建设,将它作为了解与引导地方或基层社会良性运行的有效措施。《诗经》中的十五国“风”,收集了15个地区的土风民谣。《礼记·王制》篇说: “命太师陈诗,以观民风,命市纳贾,以观民之好恶、志淫好辟。”《礼记·乐记》篇说:“移风易俗,天下皆宁。”而“五帝不袭礼,三王不沿乐,此因时而异者也”,“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此因地而异者也”。
1975年12月在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发掘的十一号秦墓中秦代竹简,《语书》中云:“古者,民各有乡俗,其所利及好恶不同,或不便于民,害于邦。是以圣王作为法度,以矫端民心,去其邪僻,除其恶俗。”[1]阐明了对当时民间风俗的态度以及“去其邪僻,除其恶俗”的意义,而且隐含了“俗”已被分为“恶俗”和“良俗”。
中国的儒者追求“一民同俗”,在他们看来“民者,冥也,冥然罔知,率彼愚蒙,墙面而视。或讹音鄙句,莫究本源;或守株胶柱,动多拘忌”[2]。他们认为民众是冥然罔知的,因此,才有“圣人作而均齐之,咸归于政,圣人废,则还其本俗”[3],此一义理是圣人的义理,而圣人的义理也是圣人在风俗经验知识上的积累和创制,后世朝代在此基础上义法并用,在不断“以法化俗”的同时,也贯彻了作为经义表现形式的“礼”。圣人义理是圣人对风俗的提炼,圣人义理由此而表现为“礼”,“礼”被解释为圣人“化俗”的结果。
孔子对“礼”进行了总结,认为应当以“五教”之礼来教化民间风俗。所谓“五教”,就是丧祭之礼、贵贱之礼、朝聘之礼、乡饮酒之礼、婚聘之礼。此“五教”应对了现实生活中五类社会问题和风俗。孔子倡导“五教”之礼,是要通过祛除“淫俗”,实现“一民同俗”,同时防止“不教而诛”现象的出现,在制度上最终实现“无陷刑之民”的目的,此亦是孔子出于仁爱之心而做的制度设计。子曰: “明丧祭之礼,所以教仁爱也。能教仁爱,则丧思慕,祭祀不解人子馈养之道。丧祭之礼明,则民孝矣。故虽有不孝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杀上者生于不义。义所以别贵贱,明尊卑也。贵贱有别,尊卑有序,则民莫不尊上而敬长;朝聘之礼者,所以明义也。义必明,则民不犯。故虽有杀上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斗变者,生于相陵;相陵者,生于长幼无序而遗敬让。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幼之序而崇敬让也。长幼必序,民怀敬让。故虽有斗变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淫乱者,生于男女无别,男女无别,则夫妇失义。婚礼聘享者,所以别男女,明夫妇之义也。男女既别、夫妇既明,故虽有淫乱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此五者,刑罚之所以生,各有源焉。不豫塞其源,而辄绳之以刑,是谓为民设阱而陷之” (《孔子家语·五刑解·第三十》)。
孔子通过“五教”之礼教化风俗。孔子认为:“礼度既陈、五教毕修,而民犹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其犯奸邪、靡法、妄行之狱者,则饬制量之度;有犯不孝之狱者,则饬丧祭之礼;有犯杀上之狱者,则饬朝觐之礼;有犯斗变之狱者,则饬乡饮酒之礼;有犯淫乱之狱者,则饬婚聘之礼。三皇、五帝之所化民者如此,虽有五刑之用,不亦可乎?”(《孔子家语·五刑解·第三十》)由此,在国家 (礼法)与社会 (俗)之间建立了合理的联系,进而创制“俗—礼—法”之间渐次递进关系的社会制度模型。刑教、礼教、书教、乐教、诗教、义教,此六者为王者综合运用,共同形成一套可以相互解释的知识文化系统和社会控制系统,从而实现《礼记·王制》所说“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齐八政以防淫,一道德以同俗”的目的。
《汉书·宣帝纪》记:“(帝时)遣太中大夫强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鳏寡,览观风俗。”班固是第一位从学术的角度解释风俗的学者,他对风俗进行了定义:“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4]班固认为风是因水土等地理条件而形成的民俗性格、言语歌谣,俗是因统治者的好恶而形成的社会趣味、情感、欲望与行为,它随着统治者的个人意志的变化而变化。按《汉书·地理志》的说法,意谓由自然条件不同而形成的习尚叫“风”,由社会环境不同而形成的习尚叫“俗”。“风俗”兼有自然性与社会性两重因素。
东汉末年的应劭著《风俗通义》,对风俗的解释是:“风者,天气有寒暖,地形有险易,水泉有美恶,草木有刚柔也。俗者,含血之类,象之而生,故言语歌讴异声,鼓舞动作殊形,或直或邪,或善或淫也。圣人作而均齐之,咸归于正,圣人废则还其本俗。”应劭认为依据自然特性而形成的人的性情,就是俗的本义。他将俗区分为本俗与礼俗两种,礼俗来自于自上而下的“均齐”工作,即确定俗的标准形态,进行社会规范。
南朝梁人刘勰更清晰地表述了风与俗的区别与联系。“风者,气也;俗者,习也。土地水泉,气有缓急,声有高下,谓之风焉;人居此地,习以成性,谓之俗焉。”[5]风是一种特殊形态的气。俗是在特定的地方风气之下,长期形成的稳定性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由社会传习而来。 “风气”在古文献里具有玄妙的意味,所谓一气阴阳成世界,万物尽遭风鼓动,“其机甚微,而所动者大”。
“风”的原始含义就在于它与“水土”的联系,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土的自然条件养育了区域人民,因此,人们在精神禀赋上有着浓郁的地方性。晋人阮籍也是从这一角度来理解风俗,“造子 (一作始)之教谓之风,习而行之谓之俗。”[6]唐孔颖达《诗 · 小雅·谷风序疏》认为,风与俗义通。唐太宗置观风俗使,巡省天下。以后历代沿袭,几成定制。宋代王安石说: “京师者,风俗之枢纽也……旦更奇制,夕染诸夏。”苏辙说: “风俗既正,中人以下,皆自勉以为善;风俗一败,中人以上”。
“风俗”一词在古代社会包含自然与人文二重因素,具有自然性质的“风”是习俗发生的先在的条件,“俗”是人们对客观环境的适应与文化创造。古人追究风气变化,大抵都认为是由“人心习气”的消长,即人心正气与邪气相胜相克的状态造成的。清代章学诚总结道:“自古治乱,气运为之。呜呼,岂尽天耶?亦其召变养乱,积成气运,不厌不止,不极不返。必待习气尽而人心厌而气运转,而天下事已不可为矣。岂不痛哉!?”(《湖北通志稿》)柳诒征在《国史要义》中说:“观风之变,于其已成,则知将来之厌恶;于其方始,则知异时之滋长,是谓知几”。
近代学者不仅关注上下层风俗的差异,以及风俗变迁的内部运行规律,而且重点在中西风俗比较的前提下对传统社会风俗价值进行评价,主要从现实社会文化建设的角度关注风俗的成因、影响及近代风俗变化趋向。
法国文化学家维克多·埃尔在《文化概念》一书中说: “习俗、习惯、舆论……它是在群体生活中发挥主要作用的不可见事物的一个组成部分。”国外学者相关著作包括卡尔·亚斯贝斯的《时代的精神状况》、哈贝马斯的《交往行为理论》、卡尔·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与社会:现代社会的结构研究》等。西方一些学者也有从社会文化史角度研究社会风习的论著,1832年至1851年由美国传教士发行的英文《中国丛报》 (The Chinese Repository)中有关于中国社会信仰和风习的作品;R.麦克法考尔和费正清主编的《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有专门章节探讨中国民众社会生活中的风气问题。还有关于文化人类学、社会心理学、社会工程学等的著作值得参考和借鉴。
二、社会风习研究的各方面
(一)社会风习现象研究
社会风习体现为一定社会的流行倾向和总体行为方式。社会风尚、风气、习俗、风俗、社会礼仪、礼节、习惯等,乃相习积久而成,具有相当大的稳定性和凝固性,具有传承性和强大的生命力。社会风习涉及面很广,多表现为社会现象、习俗,并且是在动态变化之中,需要进行理论提升,特别是从社会系统工程的角度进行把握和分析,涉及要素、结构、系统分析,呈现复杂性,具有挑战性。
有学者认为:“社会风气是弥漫于整个社会的风尚习俗,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规范,甚或是无形隐性的模态,弥散一切,具有特殊的浸染性能,使得日的行为方式以至思维方式、审美方式都不得不受其影响。”也有学者认为: “社会风气是特定社会成员的群体生活方式之一,是社会层面的行为模式,它与社会道德风尚及个体道德养成息息相关。”何云峰认为:“社会风气是指一定历史时期、历史阶段,特定社会的各个阶层民众整体思想意识和行为与该社会所倡导的社会文化价值观念,特别是人类普遍的社会文化价值观念相一致的程度和状态。”[7]吴家清、杨元宏提出,“社会风气”应纳入历史唯物主义的范畴体系。社会风习既有积极的、良好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丑陋的一面,所谓不正之风,需要具体分析。社会风习的影响既深且广,人们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习惯,无不受到它的制约。李长莉在《晚清社会风习与近代观念的衍生》一文中侧重社会风习所反映的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念。李立志在《1949—1956年中国社会风习的演变及其特点》一文中主要研究民间信仰和消费风习。
社会风习由价值观主导,具体表现为民风、民俗,即民间风俗、习惯,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被生活化、社会化、人性化、物质化、固定化而演绎流行,是约定俗成的,具有历史延续性、传承性。包括人类的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人际交往、生老病死、节日禁忌、劳动作息、宗教信仰、祭祀习惯、生活礼仪、道德操行、情感意识等方面。
(二)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风习研究
不同历史时期形成了特定的生活方式和风俗习尚。由于历史传统和地域文化的不同,社会风习表现为一定的时空特性,包括阶段性、地域性、辐射性等。对社会风习的研究,侧重从长时段的视角,结合特定的社会历史发展阶段和历史事实,使用断代法分析一定历史时期社会风尚的特点。
如吴功正的《六朝社会风习与美学状貌》,蓝东兴的《社会转型与明朝中后期社会风习》,高建立的《晚明人文主义思潮与社会风习的转变》,王日根、张宗魁的《从〈问俗录〉看明末清前期福建社会风习》,孙燕京的《晚清社会风尚研究》,李长莉的《晚清社会风习与近代观念的衍生》,夏春涛的《太平天国时期社会风气的嬗变》,杨念群的《论戊戌维新时代关于“习性”改造的构想及其意义》,严昌洪的《西俗东渐记——中国近代社会风俗的演变》、《中国近代社会风俗史》、《五四运动与社会风俗变迁》等,对各个历史时代、时期的社会风习进行了研究。
(三)不同地区的社会风习研究
社会风习有其发生、发展、变化以至消亡的过程,是地方民众在特定的自然历史条件下对生活方式的选择,这种选择受特定时空的局限,但也有一定程度的随机性。
以地域为基础分析社会风习,如陈晨捷的《西汉时期齐鲁地区社会风习的变迁》,刘朴兵的《从酒宴习俗看唐宋社会变迁——以中原地区为考察中心》,周建新的《明代科举与江西社会风习》,王凝萱的《明代苏州地区民间信仰对社会风气的影响》,熊英的《论近代湖南社会的奢侈之风》,王友福的《略论西安地区社会风气的历史变迁》,陈轲的《豫北近代社会风气考略》,等等。
(四)不同行业、群体的社会风习研究
对不同行业、群体所形成的社会风习进行研究,如周四选的《当前农村不良风气的表现、成因及对策分析》,夏军英的《不良社会风气对大学文化建设的影响及对策研究》,李英林、高群的《转型期不良社会风气对大学生学风的影响及对策研究》,等等。还有针对青少年、大学生、农民、政府官员等的研究。
(五)影响社会风习的因素研究
社会风习的形成和演变有多方面的因由,包括社会价值取向、社会道德观念、社会舆论、社会礼仪、社会心理、人际关系等方面,涉及社会意识形态、社会知觉、社会秩序、社会结构、社会规则、社会评价、社会沟通与互动、社会选择、社会影响等,而且与社会政治潮流、社会经济形态、社会文化氛围等都有密切关系。社会价值取向是社会上占主导地位的价值观念、价值倾向,引导人们进行价值判断。
郑仓元、陈立旭在《社会风气论》中对与社会风气相关的因素做了分析。[8]有学者把社会风习与党风、政治、道德、价值观、精神文明建设等结合起来进行分析。如屈培恒的《党风与社会风气》、《加强社会公德建设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董遂强、陈蕙兰的《党的优良作风是社会风气的主心骨》,陈立旭、王银膺的《政治对社会风气的影响和作用》,申平华的《政治风气和社会风气及其综合治理》,秦失的《政府与社会风尚》,符继成的《从社会风习到国家制度》,曲蓉的《道德与社会风习》,乌兰巴干的《论社会风气与精神文明建设的内在关系》,周止礼的《振兴传统家庭价值观改变社会风气》等。
风习形成是一个渐进的积累过程,它从不知不觉地细微处起步,逐渐向社会扩散,最终形成千万人的共识,世代传袭,即使它不利于社会的进步,要想变易它,也十分困难。
(六)社会风习与社会变迁研究
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中写道:“纵览史乘,凡士大夫阶级之转移升降,往往与道德标准及社会风习之变迁有关。当其新旧蜕嬗之间际,常呈一纷纭综错之情态,即新道德标准与旧道德标准,新社会风习与旧社会风习并存杂用。各是其是,而互非其非也。斯诚亦事实之无可如何者。虽然,值此道德标准社会风习纷乱变易之时,此转移升降之士大夫阶级之人,有贤不肖拙巧之分别,而其贤者拙者,常感苦痛,终于消灭而后已。其不肖者巧者,则多享受欢乐,往往富贵荣显,身泰名遂。其故何也?由于善利用或不善利用此两种以上不同标准及习俗,以应付此环境而已。譬如市肆之中,新旧不同之度量衡并存杂用,则其巧诈不肖之徒,以长大重之度量衡购入,而以短小轻之度量衡售出。其贤而拙者之所为适与相反。于是两者之得失成败,即决定于是矣。”[9]他在《王静安先生遗书序》中说:“自昔大师巨子,其关系于民族盛衰学术兴废者,不仅在能承续先哲将坠之业,为其托命之人,而尤在能开拓学术之区域,补前修所未逮。故其著作可以转移一时之风气,而示来者以轨则也。”[10]陈寅恪以朴素的辩证方法去观察分析并解决问题,注意事件的历史发展,把握社会风习的全体、全貌。他认为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的关系和影响是相互的、错综的、连环的,多数情况下不是双边的而是多边的,或说是多方面、多层次的。在研究过程中,要弄清和揭示这些关系的具体的、客观的情况,并且要了解不同时代的学者对这些情况的不同认识和理解。
梁凯撰有《从民国初年风习变迁看社会发展》,张静如主编的《北洋军阀统治时期中国社会之变迁》、《国民政府统治时期中国社会之变迁》将社会风习的演化置于社会生活和社会变迁之中,费孝通的《江村农民生活及其变迁》在分析中国农村农民生活的各方面问题时涉及社会风习变迁,李长莉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从传统到近代》从社会文化史范式对社会风习与社会变迁做了梳理。[11]
在社会急剧变革时期,风习的兴衰、生灭表现得更为大量和激烈。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变迁,社会风习发生演变,也印证着时代进步和社会发展的轨迹。风俗有善恶之分,需要对民众施行教化,正人心,以正风俗。风习具有流动贯注的传习性与扩散性,又有着难于变化移易的凝固性。风习有着较强的意识形态色彩,无论是保持社会和谐,还是腐蚀社会肌体,风习的影响深远。要实现改易风习的目的,需要持久艰巨的努力。风习改革是社会变革的先导,事关国家民族兴衰。
(七)现代社会风习的演变研究
萧放在《中国传统风俗观的历史研究与当代思考》一文中指出,要借鉴传统风俗观,当代社会是一个文化转型的时代,应该关注现实社会风气时尚的研究,提倡“良风美俗”,为社会的良性运行提供学术支持。[12]范小方在《中国共产党与新中国初期社会风尚的演变》一文中认为,社会风尚是一定时期和一定范围内社会成员在某种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共同性,是一种普遍流行的社会行为。它是在一定的时空内,某一跃居突出地位的社会风气所产生的一种文化效应场。社会大变革必然会引起社会风尚发生重大演变。[13]李立志在《1949—1956 年中国社会风习的演变及其特点》分析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风习的演变,主要研究民间信仰和消费风习,指出在演变的取向、方式和动力三个方面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14]赵琳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社会风气研究》一文中认为,社会风气是在某一历史时期、特定的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影响下,社会成员中普遍流行的价值观念、道德风尚、社会心理、社会习俗和社会行为及其舆论氛围的综合表征,它是某一特定历史时期特定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诸方面的综合反映;20世纪50年代,中国社会风气发生了深刻变化,主要表现在社会意识和社会行为两大方面。[15]李耀萍在《关于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风气问题》一文中指出,改革开放为社会主义带来希望,为国家带来富强,也为人民带来利益,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引发了腐败、失业等诸多社会问题,这些社会风气问题是前进中的问题,它将随着改革的深化逐步得到解决。[16]
俞吾金总结了当前社会风气的突出表现,认为好的方面主要表现在:主体意识的觉醒、权利意识的觉醒、竞争意识的觉醒;坏的方面主要表现在:责任意识的匮乏、他人意识的匮乏、诚信意识的匮乏。[17]邓伟志则认为,“贪”、“假”、“闹”、“黄”、“赌”,这五样东西毒化了中国社会的风气。[18]
有关论文还有李卫东的《毛泽东与建国初期的社会风气建设》,焦存朝的《试论邓小平关于改善社会风气的思想》,郭德宏的《中国现代民众生活状况与社会风习研究综述》,刘超良、杜时忠的《社会风气——在制度德性的变革中转变》,段妍、杨晓慧的《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风气演变的历程》,林坚、冷树青的《社会系统工程研究视角下的社会风习形成与演变分析》[19],等等。
这些论著大多是从社会风俗、社会风气、社会生活方式角度进行研究的。上述分类不是绝对的,相互之间有交叉和重合。对社会风习的研究,涉及社会学、文化学、哲学、伦理学、社会心理学、民俗学、系统学等领域,是一个交叉性、综合性课题。已有的研究成果各有特色,不仅需要从部分、局部的角度把握各个分支领域的问题,而且要从相互关联的整体层面进行系统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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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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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萧放.中国传统风俗观的历史研究与当代思考[J].民间文化青年论坛,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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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邓伟志.社会风气的扶正祛邪之道[J].探索与争鸣,2012,(1).
[19]林坚,冷树青.社会系统工程研究视角下的社会风习形成与演变分析[J].九江学院学报,2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