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焉耆县七个星佛寺遗址结构病害分析
2013-03-06屠冰冰王玉兰
赵 冬,屠冰冰,王玉兰
(西安建筑科技大学,陕西 西安 710055)
七个星佛寺遗址是“丝绸之路”链条上的重要节点,是佛教传播的真实写照,具有极强的地域文化特色,并是重要的文化教育基地。因此,七个星佛寺遗址的保护工作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
经调查发现,遗址病害较严重,个别单体濒临倒塌。本文对影响遗址稳定性的四种主要结构病害进行分析,以期为相应的保护工作提供参考。
1 概况
七个星佛寺遗址位于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焉耆回族自治县(图1),由地面寺院建筑和洞窟建筑两部分组成[1],寺院残存大小建筑93处,分南、北两大部分,以遗址中部的泉沟为界,总面积约40300m2;洞窟残存11窟(图2)。
图1 遗址在新疆的地理位置图Fig.1 Site geographic location plan in Xinjiang
图2 遗址全景图Fig 2 Site panorama
2 主要结构病害分析
遗址病害形成包括两方面因素: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其中,自然因素是七个星佛寺遗址破坏的主要原因。焉耆县存在多种气象灾害,如冻害、冰雹、沙尘暴和集中式降雨等,其中风沙和集中式降雨是七个星佛寺遗址损坏的主要外因之一;焉耆县周围及境内共有四条地表水系:开都河、黄水河、霍拉山沟、博斯腾湖,地表径流充沛,致使掏蚀病害较普遍;同时,遗址所处巴州属南天山地震带东段,全境共有6条大断裂和4条壳断裂,地震较频繁,且遗址东侧紧邻218国道,因此,地震和车辆震动加剧了遗址的破坏[1]。
七个星佛寺遗址在长期自然和人为因素的综合、反复、交替作用下,发育有多种病害:表面风化、雨蚀、冲沟、裂缝、局部坍塌、墙体根部掏蚀、生物破坏、人为破坏等[2-5],但并不是所有病害都会在短时间内对遗址造成严重威胁。非结构病害(如风化、雨蚀、生物破坏等)对结构的影响是长期而缓慢的,而结构病害(如墙体根部掏蚀、劈裂裂缝等)直接影响遗址整体稳定性,破坏突然,后果严重,可瞬间造成大面积甚至整个遗址的坍塌。因此,结构病害是保护加固工作的重点。
本文将七个星佛寺遗址主要结构病害类型分为四种:掏蚀、劈裂裂缝、地表变形和坍塌。
2.1 掏蚀
掏蚀部位多出现在墙体根部(图3),最大掏蚀深度达0.6m,掏蚀方向与地表水流走向一致。
掏蚀形成的根本原因是地表水溶解墙体根部土体中的可溶性盐,引起土体流失。集中降雨季节,周围及境内四条地表水系与雨水汇集,遗址区内地表径流充沛,地表水经由遗址根部时,土体中的可溶性盐溶解于水中,随水流流失。长期、反复作用下,墙体根部土体中可溶性盐不断溶解、流失,土颗粒间粘结力降低,最终崩解,剩余松散土颗粒中粒径较小者随地表水流失或被风吹走,粒径较大者则原地塌落,致使墙体根部出现掏蚀凹洞。在风和水流的共同作用下,掏蚀深度不断增加。
图3 墙体根部掏蚀Fig.3 Backoff in wall bases
墙体根部掏蚀破坏了上部土体原有支撑,使其局部外凸、悬挑,成“头重脚轻”状。随掏蚀深度增加,墙体稳定性不断降低,极易引起进一步毁灭性破坏,可能发生的破坏形式有以下四种:
(1)地震或风力作用下,因上部受力大、下部受力小,下部支撑不对称,极易产生扭转效应,下部较细部分某一危险截面被扭断(图4),致使上部结构整体倒塌。
(2)上部悬挑土体因无良好支撑,可能发生两种破坏:竖向截面突变处在弯矩作用下,上部拉裂,悬挑部分沿断裂面从整体脱离、滑落,发生弯曲型破坏(图4);上部土体在自重作用下,沿某一滑移面发生剪切破坏,楔形滑落(图4)。
(3)自重和水平荷载作用下,墙体根部受力最大,但因掏蚀使其截面变小,弯矩作用下,易在根部某一侧发生受拉破坏,致使整个结构发生平面外倾覆。
(4)自重和水平荷载作用下,整个结构因重心与支反力作用线严重偏移而发生平面内倾覆。
图4 扭转破坏、弯曲破坏和剪切破坏示意图(图中T表示扭矩,G表示悬挑部分自重)Fig.4 Torsion failure,bending failure and shear failure sketches(T refered torsion and G refered the gravity of the cantilever part)
对遗址进行保护时,除对已掏蚀部位补砌加固外,还应阻断地表水,采用引流或砌筑小型挡水坝的方式,使地表水绕离遗址本体,保证墙体根部土体免受水流冲刷,从根本上避免掏蚀病害的发生。
2.2 劈裂裂缝
建筑形制保存相对完好的遗址单体表面偶见大型劈裂裂缝(图5),多为上下贯通式。部分裂缝中填有风化砂土,部分无填充,多为外宽内窄式,且裂缝断面土体酥松,强度较低。
劈裂裂缝形成原因主要包括以下五种:
(1)焉耆县气温年差和日差较大,佛寺遗址在长期、反复的温度应力、冻融作用下,内部出现微裂缝,并不断积累,逐渐发育到遗址表面,形成裂缝。
(2)原建筑工艺裂缝——接槎缝、结构缝、施工缝等在外力长期作用下,继续向长度和深度方向发展,成为劈裂式裂缝。
图5 劈裂裂缝Fig.5 Cleavage fracture
(3)焉耆县蒸发量和降水量不平衡,年平均蒸发量为年平均降水量的18.5倍,致使土体产生蒸发干缩裂缝。
(4)局部土体坍塌后,与之相邻土体因内力重分布而出现卸荷裂缝。
(5)地基不均匀沉降和地表振动产生的裂缝。
劈裂裂缝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土体内部拉应力超过土体的抗拉强度,致使相邻土体被拉裂。根据相邻土体所受拉应力的大小,可分别采取如表1所示的保护措施:
表1 针对不同拉应力大小的保护措施Table 1 Protection measures for different tensile stress
裂缝往往是坍塌或冲沟病害发生的条件[2]。随着裂缝的发育,外部环境对遗址的破坏逐渐深入土体内部,导致裂缝两侧相邻土体粘结性能降低,当粘结力降低到无法抵抗自重和外荷载作用所产生的拉应力时,局部土体将从整体掰裂。加固时,需根据裂缝大小采取相应的拉结措施(表1),保证相邻土体具有足够的拉结力。
2.3 地表变形
遗址地基或下卧土层因地表水汇集,局部湿陷,发生不均匀沉降(图6),造成上部遗址本体出现裂缝、整体下沉或局部倾斜。
图6 地表变形Fig.6 Surface deformation
七个星遗址坐落于冲积扇之上,山前低矮的山梁和坡地之间,整个遗址区被一条冲沟分为南、北两个区,遗址区内水系错综复杂,冲沟发育较多。据现场勘察,将遗址区划分为6个流域(表2),水系级别的划分采用斯特拉勒(Strahler)分级法。其中,1#和2#流域包括南区及北区部分遗址,3#、4#、5#和6#流域仅包括北区遗址。
遗址区内地表冲沟最大宽度达1.3m,深达1.2m,均为上宽下窄。地表水在破损土粒间的粘结性能降低,极易造成载体局部失陷,引起地表变形。遗址载体的稳定性直接决定上部遗址的安全,应给予足够重视。
为防止地表水汇集引起地表变形,可在遗址区回填部分冲沟,并根据现有地势走向砌筑水渠,做有组织排水。
表2 七个星佛寺遗址水系主要参数统计表Table 2 Parameter table for river system in Shikchin Ground Buddhist Temple Site
2.4 坍塌
坍塌是七个星佛寺遗址最普遍的破坏形式(图7)。各种病害相互促进,不断发育,但最终破坏形式均表现为坍塌。七个星佛寺遗址内,最大坍塌尺寸长达3.5m,深达2.5m。
图7 整体坍塌Fig.7 Overall collapse
坍塌破坏按形成原因可分为两种:强度破坏和失稳破坏。小规模的局部坍塌多属于强度破坏,大规模的整体坍塌多属于失稳破坏。
强度破坏主要是指局部土体抗拉或抗剪强度不足而发生的破坏。从现场看,盗洞是引起强度破坏式坍塌的原因之一。内部某一竖井式盗洞将上部土体基础局部削弱,盗洞上部土体在自重作用下易发生剪切破坏,引起局部塌方。同时,局部悬空、局部脱离、薄弱部位失效等都易引起局部坍塌。局部坍塌破坏了土体间的有效连接,降低了墙体的整体性和协调工作能力;同时,破坏了结构原平衡受力状态,剩余土体经内力重分布后,极易造成进一步不可预料的瞬间、严重破坏,甚至是整体倒塌。
失稳破坏是由于外界作用改变了遗址原有形态,引起局部或整体高宽比增大到超过稳定性允许的限值,水平荷载作用下,遗址因丧失稳定性而发生坍塌。整体坍塌破坏性大,修复难度高,且严重破坏了遗址原貌。
针对以上两种破坏形式,秉着“预防为主”的思想,分别采取不同的加固措施:对于局部强度破坏,可采用锚杆加固,将锚杆与土体组成复合体,二者共同承担外荷载和自重应力,大大增加原有土体的抗拉和抗剪强度,避免局部强度破坏;对于整体稳定性破坏,则应及时补砌、支护,还原遗址原有稳定结构形式,避免失稳。
3 建议
土遗址一般规模较大,短期内不可能全部整修。在各方面条件允许情况下,为了将遗址随时间的破坏程度降到最低,有效的保护遗址,整个保护过程应有轻重缓急和主次之分。结构病害——掏蚀、劈裂裂缝、地表变形、坍塌,严重影响遗址稳定性,可使遗址瞬间发生毁灭性破坏。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中“保护为主,抢救第一”的原则,应将结构病害的“防和治”作为土遗址保护的首要任务。非结构病害——表面风化、雨蚀、小型冲沟、小型裂缝、生物破坏、人为破坏等,对遗址的破坏是一个长期、缓慢的过程,秉着最小干扰、保持原貌的原则,应酌情、适当地加以处理,对结构稳定性无明显影响的病害可不作处理,保留遗址历史信息,便于学习和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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