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贝娄《雨王汉德森》的主题分析
2013-01-31陈秀卿
陈秀卿
索尔·贝娄《雨王汉德森》的主题分析
陈秀卿
(漳州职业技术学院 应用外国语系,福建 漳州 363000)
索尔·贝娄小说中的知识分子由于主客观原因,都产生了精神危机,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生存的目的和意义,往往以“流浪” 的方式寻求自身存在价值。用存在主义理论分析贝娄小说《雨王汉德森》的主题,通过汉德森远遁非洲的形体流浪,揭示现代人精神层面的困惑和追求,并在回归自我的旅途探索中,实现其存在价值与心灵的蜕变。
索尔·贝娄;《雨王汉德森》;形体流浪;存在价值
索尔·贝娄是战后美国文学史上最优秀的作家之一。197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正是表彰他“对当代文化富于人性的理解和精妙的分析”。[1]他以自己的方式在作品中深入地再现美国社会的现实,探索现代人拯救自我的道路。贝娄的创作活动始终贯穿着一条存在主义观念的主线。他的小说中所塑造的知识分子由于主客观原因,都产生了精神危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生存的目的和意义。贝娄用小说作品关注人类存在的问题,使读者看到了存在的意义。“流浪汉”的形象经常出现在贝娄的作品中,成为引起研究者关注的一个主题。《雨王汉德森》,以主人公形体流浪为表现的对象,通过流浪的过程来显现其精神的漂泊及最终存在价值的实现并选择承担起对自己及社会的责任。《雨王汉德森》是他的第五部小说也是一部较为成熟的作品。“贝娄式英雄”在经受过精神危机后,最终发现,通往有意义的存在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重新将自己与现实世界融为一体,并且肩负起对自己、对他人的责任。本文从存在主义的角度出发,解读主人公汉德森从非洲之旅到内心转变进而实现存在价值,来分析贝娄作品的主题。
一、索尔·贝娄与存在主义
二战后美国经济发展迅速,进入了物质丰裕社会。随着社会及现代科技的快速发展,人类享受着越来越多先进科技所带来的福利。但是许多问题也开始威胁着人类的存在。由于战争和经济危机,整个社会体系倾向于崩塌,人们开始迷失自我,渴望找到自我的存在位置。在这样嘈杂混乱的社会下,没有精神上的支持和指引,人们对周边荒诞无序的生活感到困惑。这样的困惑开始动摇着人们的存在。社会的繁荣富足使人们感受不到或者懒于感受潜在的危机。物质的增长并没有和人的精神状态提升成正比。金碧辉煌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幻影,尾随而至的是不安、困惑、焦虑、孤独、隔离感和陌生感。存在主义者正是从这些现代人挥之不去的情绪中开始了关于存在的疑问。为了找到一种理论来印证自我存在,存在主义顺应历史要求而生。海德格尔和萨特等存在主义大师面对种种困惑,在著作中宣扬生死同一,自由选择的存在哲学。存在主义影响深远,一直到五十年代才流行开来,在美国的影响离不开美国国内危机的启动作用。“荒诞派”、“垮掉的一代”“嬉皮士”等运动都受到存在主义的影响。存在主义文学以存在主义哲学作为思想基础。
存在主义又称生存主义,旨在鼓励人们获得真实而有意义的存在。许多存在主义学者倡导自由选择和责任,也相信萨特所说过的“存在先于本质。” (existence precedes essence)[2]存在主义以人为中心,尊重人的个性和自由,人可以在存在的基础上自我造就,活得精彩。存在主义在萨特那里,被引申为一种人道主义。存在即是选择,不是让理性替自己选择,而要自己选择。人的存在就是人的谋划、生活和行动。被异化的不是真正存在的人,不是本真的自我。萨特宣扬自由选择和责任,致力于探索人的生存现状。他的存在主义是积极向上的哲学。存在主义提倡“行动”、“冒险”,而对于充满不安、孤独和担忧的世界,人不能永久地回避。存在主义从这里开始自我探索和追求。萨特的存在主义,鼓励人们积极进取,乐观向上。萨特认为,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在个人选择自由的同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道德责任,既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他人和世界负责。正如Jaspers所提到的,“我不仅为自己也为他人感到责任的存在,仿佛他是我,而我是他一样。”[3]
贝娄被看作是存在主义作家的代表之一。寻求真实的存在是贝娄小说中的不变主题。在存在主义的影响下,贝娄在他的作品中将当代美国社会的生存困境与现代人特有的苦痛紧密地联系了起来,其最终目的是想通过在现实世界中寻找到一种新的秩序来解决自我和现实之间的矛盾。在索尔贝娄看来,现代社会普遍的精神困顿以及传统存在主义价值的失落,是与物质主义极度发展相联系的。Clayton在书中提及“贝娄的小说相信人,相信有意义存在的可能性。”[4]显而易见,贝娄对于寻求人类存在意义表现出极高的兴致,也正是由于受到存在主义的深刻影响。纵观贝娄的作品,“他用自己的作品,在混乱的现实中筑起了一个避风港,让人们在那里可以找到人类文明赖以维系的传统价值以及珍藏在人类心中的永恒信念。”[5]
二、《雨王汉德森》作品的概述与评价
1959年出版的《雨王汉德森》标志着贝娄写作走入成熟期,该作品聚焦汉德森对于个体存在价值的追求。在贝娄自传中,把这部作品的强有力的声音概括为它成功的关键。小说分为三大部分:汉德森在美国的生活,到非洲之旅及回到美国。其主人公汉德森是受物质主义和自我思想的影响变成一个孤独而自虐的人,由于不堪内心的焦虑,到相对落后的非洲流浪,去索求生活的本质。这部作品体现了索尔·贝娄的哲学思考,他回答了被异化的人面对各种迷惑应该如何生存的问题。
主人公和传统的流浪汉不同,他不是因无家可归或者穷苦而流浪。他家境富有也受过良好教育。可这并不代表他的生活幸福。他行动粗鲁无礼,因为他内心有很多怨气。他的第一任妻子和他门当户对,但是他只是为了讨父亲欢心而结婚;他爱好养猪,却把产业搞得乌烟瘴气,也和邻居冲突。他试过用体力活来转移或者消除他内心的呼喊,但是始终无效。“粗暴产生粗暴…..愤怒增加更大的愤怒。”[6]看不到生活意义的他逃离了原本的生活,踏上非洲大陆的旅程。在经历了阿内维和瓦利利两个部落的冒险与探索后,汉德森领悟到了生命的意义,懂得了人的价值,怀着对人生新的希望重新返回美国。在汉德森身上,体现了贝娄对于物质社会的拒斥,对生活意义的追求以及他的理想。
《雨王汉德森》是一部现代传奇小说,而汉德森是美国文学中上的第一个堂·吉诃德式的人物。贝娄从未到过非洲,而他让汉德森在非洲两个部落的探索流浪故事是他凭想象虚构的,从表面上看有些荒谬。但是对于主人公汉德森的痛苦却刻画得真切动人,他的心理活动、性格变化、言行举止都让读者真实地感受到精神危机的知识分子的痛苦。与其说他在非洲的遭遇是滑稽的闹剧,倒不如说是贝娄对知识分子处境痛苦的刻画更为确切。当代西方的一些作家也有不少人通过文学创作来从事解决精神危机途径的探索,由于探索的角度和内容不尽相同,答案也自然不尽相同。贝娄正是这探索的有心人。
评论家在分析汉德森这个主角时指出,汉德森这个流浪汉与社会的疏远,导致不能与他人交流的挫折感,使他成为处于无数漂泊状态的人当中的一员。
有些评论家认为小说的结尾过于松散,认为美国的部分和非洲的旅行难以构成一体的。但笔者认为,正是汉德森使得这部作品完整化:他在美国社会的生活让他成为一个悲剧的失败人物,而在非洲的冒险之旅让他踏出美国社会生活的阶段,发现那份原以为在现实中丢失的价值。美国社会的现实性和非洲之旅的讽喻性并不相互排斥。评论家对于小说的开头、内容和结尾都做过评述。也有一些评论家将汉德森与海明威作品中的人物做对比,发现他们的共同点在于,都是为了寻求对自我的理解。不同的是海明威作品中的人物在探索过程中丧失了生命,而汉德森却回归了现代文明社会。
这部小说的创意在于它极具震撼的声音:“我要!我要!我要!”到“她要,他要,他们要”,这也使读者对人类的未来持乐观的态度。汉德森“我要!我要!我要!”的内心呼声,从存在主义角度来看,正是自我觉醒的体现,说明意识到自我的存在。自我觉醒的人跑去非洲创造自我价值,按照自由意志的要求进行自由选择,从而创造自己的价值。小说结尾时,汉德森的“我要”已经变成了“她要,他要,他们要”,突破了存在主义,也超越了存在主义的人生哲理。《雨王汉德森》在某些程度上,是对康拉德《黑暗的心脏》的戏仿,但对生活的看法却大不同。康拉德的主人公在“可怕!可怕!可怕!”的恐惧中逃离了“黑暗的心脏”,而汉德森却在非洲的探索中赢得了对自我存在的认同和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因此,我们不能把《雨王汉德森》看作荒谬的历险小说,或者看作是主人公为了寻找平淡生活的刺激而去历险。确切地说,是为精神危机的人群探索自我生存意义的一部现实主义小说。这部小说也为贝娄以后描述知识分子主人公赫索格、洪堡、西特林等精神危机及其挣扎沉浮提供了准备。
三、汉德森远遁非洲的缘由
萨特宣扬自由选择和责任,致力于探索人的生存现状。他的存在主义是积极向上的哲学。存在主义提倡“行动”、“冒险”,而对于充满不安、孤独和担忧的世界,人不能永久地回避。在小说《雨王汉德森》的开头,主人公汉德森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什么使得他踏上往非洲的旅程呢?读者不难发现正是由于内心极具震撼的声音:“我要!我要!我要!”突显了他的内心真的渴望,也让他的内心饱受困扰。贝娄致力于寻求现代人精神危机的解决途径。汉德森和自己以及周边的人和环境有冲突。下面笔者将从三方面因素来分析促使汉德森踏上非洲之旅的原因。
第一个因素是汉德森内心声音的强烈驱动力。他是一个在物质富裕的社会中却备受精神折磨困惑的人,是物质丰裕社会的一个缩影。他“从老头那里继承了三百万,这是纳税后的数字。他身高六尺四寸,体重二百三十磅”[6]这个巨大的形象也正是物质富裕的体现。他拥有大量的物质财富,但是却很难满足。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少了某种东西。要是他乐于接受现状,他就不会采取行动去改变。他努力要寻找内心渴望的声音的回复,去明白什么是他真正想要的,但却找不到是什么,归于徒劳。于是为了能稍微平息内心的冲突和挣扎,汉德森从他父亲的书里寻找建议,却只找到的是钞票。他经常喝醉酒、和人打架,在公共场所大声喧闹。他也曾被警察逮捕过,在沙滩上疯狂地扔瓶子。战后美国社会物质水平大幅提升,而思想上的异化及困惑占据着人们的生活。从汉德森的生活表现,不难看出他的生活混沌无序。他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参军过也获得过紫心勋章。他甚至养过猪。然而所有这些做法都没办法给内心渴望的声音于满意的答复。那未被现代工业社会所污染的内心强烈渴望使他明白必须行动起来去寻求改变。
第二个因素是汉德森对于死亡的恐惧。贝娄提到汉德森的探索是对他死亡忧虑恐惧的解药。在汉德森的意识里,死亡笼罩在他心头。存在主义者也强调过,对死亡的恐惧也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知道自身存在。在小说的第二章中明显有着死亡的迹象,如汉德森看到水族馆奄奄一息的章鱼,他感到了死亡的迹象,他不想像它那样的死去。汉德森参军过,他也亲眼见过战场上的死亡。在死亡的笼罩下,他渴望通过拉手提琴和他过世的父亲对话。然而这“对话”不能缓解他对死亡的恐惧。而这种恐惧感的加剧源于他们家的老管家妇女突然过世。存在主义认为人通过“虚无”看不到存在的意义。死亡使人被动地等待。汉德森感到了这个问题的存在,他清楚地明白人非不朽,必须立刻去寻求存在意义及对死亡的答案。
第三个因素是汉德森与周边异化的关系。许多的存在主义者认为世界是荒谬的,混乱的。汉德森遭受了很大程度上的异化,这种异化来自与外部的社交社会,也来自于他家庭内部。在汉德森荒谬的物质社会里,他是作为汉德森家族一员而被接受。作为个人,他对于这个周边社区,并没有多大意义。他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他的态度充满了暴躁,行为上鲁莽又冲动。他经常喝醉酒、和人打架,在公共场所大声喧闹。在感情生活上,汉德森受当时美国社会两种极端文化的冲击,这两种极端文化的代表就是他的两任妻子:弗兰西斯和莉莉。弗兰西斯冷漠而缺乏感情。而莉莉则冲动,过于感情用事和不切实际。他觉得自己特别孤单。他的女儿和儿子都不喜欢和他交流。他爱他的女儿,却不知道如何照顾她,而他的儿子也拒绝他提出的当医生的建议。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生活出现严重危机,但却找不到原因。
然而,作为读者,我们不难看出,社会和个人原因让他的生活混乱而不能与家人、社会甚至自己和谐共处。于是,在55岁,他踏上非洲大陆,开始探索未知的旅程。而为何贝娄选择让汉德森去探索非洲而不是其他地方呢?有种人类学观点认为人类起源于非洲。康拉德和海明威都把非洲看成人类寻找自我的地方。从这一点看,贝娄对于探索地的选择就是让汉德森会回到本源,回到人性本质的东西。贝娄作品中所塑造的主人公,为了摆脱生存困境,踏上流浪的征途,通过不屈不饶的自我探索来证实人性真实的、本质的存在力量。
四、非洲之旅——探求存在价值的形体流浪
在个体生活世界中重新追回存在价值的努力,是贯穿于贝娄作品中的一个思想主题。在《雨王汉德森》中,主人公并没有如传统流浪汉那样为生存随波逐流,他物质富裕,却自己主动开始旅程,它的特点在于他有意识的寻求对内心声音的解决办法。所谓流浪,即是被放逐。源于价值世界的失落,心灵才无所依泊。而形体流浪是随着价值失落而产生的精神漂泊的对象化。流浪的过程也便是寻求自身真实存在价值的历程。汉德森在非洲从一个地方游历到另一个地方,沿途都经历了精神上的变化。
汉德森去非洲的旅程分为两个部分即到阿内维部落和瓦利利部落之旅。在寻求自我存在价值的过程中,他试图帮助阿内维人摆脱灾害的困扰。面对蛙灾,他用自制的炸弹炸死了青蛙,却也同时炸坏了阿内维的水塘,使得他们部落失去了赖以依靠的生存之地。他原以为科学和技术可以创造奇迹,然而却使 得阿内维成为了科技的牺牲品。在阿内维部落的经历让汉德森很受感染,但是他却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汉德森把青蛙看成害虫,是他宣泄暴力的途径。这说明他内心的狂躁还在,他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我要,我要,我要!”的声音。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内心的问题,但是他还是总是好心办错事。在阿内维部落,女王给他指点迷津,“格伦一多一莫拉尼”给了他短暂的平静。然而后来他误炸水塘,心里愧疚,甚至想死来赎罪。他短暂的心安又一次被破坏。
而瓦利利部落,是个正向现代社会过渡转化的部落,是现代文明的缩影相对和谐的阿内维,瓦利利部落则是个充满冲突的地方。对于汉德森,阿内维就像他的纯真少年时代,而瓦利利则像他的成年时代,充满了混乱和痛苦。这两个部落代表人类不同发展阶段,也有着不同的价值标准。在瓦利利历险的过程就是汉德森探求自我存在价值的形体流浪的过程。这一过程有三个阶段,第一个是他获得雨王的称号,第二是他与达孚国王的深刻交谈及对狮子阿蒂的模仿,第三即是猎狮活动。由于汉德森搬得起门玛像,他成了雨王圣戈。搬动门玛,他释放了能量。然而真正使汉德森发生变化的是达孚国王。达孚国王发现汉德森有孤立的性格,要帮助他治愈。达孚指出,人必须勇敢面对生活并接受世界并不完美的事实。达孚用狮子疗法是因为他认为汉德森畏缩不前的原因是他自我隔绝与异化的意识。原本的汉德森内心狂躁,行动莽撞。而接受狮子疗法的他开始向狮性转变,变得从容。而且他的内心也产生巨大变化。他觉得,“或许是由于我开始改变信仰,因而我的思想正在促进另一个新人的成长。”[6]在瓦利利部落与国王达孚的交往,才使他真正觉悟到如何实现自己有意义的存在。存在主义认为,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在个人选择自由的同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道德责任,既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他人和世界负责。
五、回归自我与存在的本真
在旅程快结束时候,汉德森内心产生巨大的变化,他开始考虑该如何生活。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用信件表达对妻子的爱意及对孩子的思念,并对未来有所规划,想要行医做个有用的人。回归自我后的汉德森学会了关爱他人,有服务他人的意识,心中的那个声音“我要!我要!我要”已经转变成“他要,她要,他们要”。他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意义。比起他自己的需求,别人的需求和如何帮助别人实现需求是汉德森觉得更有意义的事情。他从先前的自私的人变成现在的利他主义,变成更好的人。带着对世界和自我的新认识,他重返美国。
贝娄选择纽芬兰,因为纽芬兰的英文是Newfound Land,暨新发现之地的意思,暗示着让汉德森在新发现之地获得自我新生。虽然汉德森还在改变的状态中(becoming),还没有固定下来(being),但是贝娄对于精神困惑的人回归自我的信念,对于人类积极寻求自我的存在价值的肯定以及对个人存在价值的提升还是心存美好希望的。汉德森形体流浪的结束及其最终的安顿也是汉德森自我的回归,既是对自身存在的还原,也是对现实困境的内在超越。
贝娄所刻画的主人公为解除困扰,摆脱困境,不屈不饶的自我追寻探索,是人性力量的体现。他们或是回归本真的自然,或是沉浸艺术和写作。而非洲之旅的流浪,正是回归自然的体现。人在本质上仍然属于自然,人的本质是超自然的存在。人的心灵在自然中也得到回归。因此,回归自然是贝娄作品当中的主张。回归自然实际就是回归自我,回归主体自身存在的真实,实现人作为本质的意义与价值。回归是个体存在价值的还原。
贝娄小说中的知识分子身处精神危机的困境,但他们从未放弃自我拯救的努力。贝娄和他们一起试图在现实生活中,找出持久的、本质的东西,找到生活的希望和目标,体现了贝娄对于人类积极寻求自我的存在价值的肯定,对人类回归和接受积极生活的能力是有信心的。
[1] Kazin.A. Nobel Laureates of Literature & Peace[M]. New Delhi: Allied Publishers, 1971.
[2] Sartre, Jean-Paul. Existentialism and humanism: Translated by Philip Mairet[M]. New York: Haskell, 1948.
[3] Jaspers, Karl. Philosophy, Translated by E.B. Ashton.3 Voles[M]. Chicago 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9.
[4] John Jacob Clayton. Saul Bellow: In Defense of Man[M]. Lond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69.
[5] 菲利普·罗斯,武月明译.重读索尔·贝娄[J].外国文艺,2001(5):97.
[6] 毛敏诸. 索尔.贝娄全集第三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An Analysis of the Theme in Saul Bellow’s
CHEN Xiu-qing
(Zhang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Zhangzhou, Fujian, 363000, China)
The intelligent talents in Saul Bellow’s novels have the spiritual crisis and can not find the goal and meaning of life because of the objective and subjective reasons. They seek their own existential value by way of wandering. Through the employment of existentialism, the thesis intends to make an interpretation on the theme of Bellow’s works of the representative novelThrough the full presentation of the physical wandering to the distant Africa, Bellow discloses man’s spiritual trouble and pursuits and their realizing of the existential value and total change in soul in the journey of returning to self.
Saul Bellow;;Physical Wandering;Existential value
2013-04-10
陈秀卿(1983—),女,福建漳州人,助教,硕士,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
I712
A
1673-1417(2013)02-0058-05
(责任编辑:马圳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