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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改土归流对土家族地区植被变迁的影响研究

2013-01-14王高飞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6期
关键词:归流土家族

王高飞

(秀山县公安局,重庆 409900)

一、土家族地区自然环境

土家族地区地处渝、黔、鄂、湘四省交界地区,地形以山地和丘陵为主,境内大部分地区为武陵山区,延绵数百公里的武陵山呈东北——西南走向,横跨土家族地区的黔江、彭水、酉阳、秀山、松桃、铜仁、印江、慈利、张家界、古丈、永顺、保靖、花垣、吉首等地区。作为土家族地区腹地的武陵山区地处我国第二阶梯向第三阶梯过渡地带,平均海拔为1000米,海拔在800米以上的二高山占全境的70%以上,最高峰是位于印江、松桃、江口三县交界的梵净山,海拔达2493米。在土家族地区北部的巴东、建始、恩施、利川、石柱等县,主要处于巫山余脉地区,地势也较高,地形较为复杂。在土家族地区西北部的渝东南秀山、彭水、酉阳等地,也有大娄山余脉延伸而来。在土家族地区以东主要为洞庭湖平原、江汉平原等地区,地势较为平坦,大部分地区海拔不足50米左右,在土家族地区北面是川东平行岭谷地带,地形较为破碎,平均海拔在300米左右。在土家族西面是云贵高原,大部分地区海拔在1000—2000米左右。总体而言,土家族地区的地质以古生代、中生代碳酸盐类地形为主,喀斯特地貌发育不仅不利于地表水的保存,而且土层瘠薄,生态环境十分脆弱。如果过度开发,容易导致水土流失,有形成石漠化的危险。

土家族地区地处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带和亚热带落叶阔叶林带,气候温暖湿润,适宜林木生长。至今,土家族地区仍有少量原始森林分布,物种沿海拔高下垂直分布,包括阔叶林、针叶林、灌木林、高山草甸等植被。以慈利县为例,据考察,20世纪80年代末森林覆盖率达到31%,有木本植物79科,208属,427种,其中乔木253种,灌木174种,用材树种295种,经济林122种[1]。整个土家族地区,至今有乔木、灌木树种1100多种,包括珍稀树种银杏、水杉、珙桐等60多种[2]。最近20余年来,由于农业、资源利用的转型与国家对植被的重视,中国的森林覆盖率普遍提高,土家族的森林覆盖率也应当比此更高。然而,现在土家族地区的植被状况已经无法和历史时期相比。在改土归流之前,土家族地区的森林覆盖率当在90%以上,且主要以原始森林为主。

二、土家族地区的地理环境与改土归流前的植被

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的生产方式以渔猎为主,农耕比重很小。渔猎经济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最初生产方式。在土家族的前身巴人之时,即以渔猎为主。20世纪90年代在湖北清江隔河岩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出土有大量动物遗骸和鱼骨,以及供生产生活所用的大量骨器和陶网坠,表明当地人在新石器时代捕鱼和狩猎占有很大比重[3]。

土家族地区山高谷深,很少有适宜农业耕作的坝子,加之中国古代封建王朝长期奉行的民族隔绝政策,“蛮不出境,汉不入峒”,使得这一地区的居民长期以土家、苗等少数民族为主,他们世代沿袭着祖先流传下来的生产方式,数千年来基本上没有改观。在渝东南,酉阳宣抚司 “暖则捕猎山林”;石耶长官司 “配长刀而捕猎”;平茶长官司 “性好捕猎,火炕焙谷”[4]。在湘西,保靖宣慰司 “喜食腥擅”,“刀耕火种为业”[5]。慈利县境 “以田猎渔罟为生”,“滨河者多依渔营生,刳木为舟,畜鸿鹅数十,持网罟下河,颇足自给”[6]。贵州思南、铜仁等地,在明代农耕有一定发展,然范围十分有限,渔猎经济仍然占据主要地位。铜仁府提溪司“以渔猎为生”[7],铜仁司 “祭祀以鱼为牲”;思南府 “渔猎易于山泽”[8],“负弩农暇,郎以渔猎为事”[9];朗溪司 “以猎为业”[10]。鄂西南地区是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农耕较为发达的地区,明代在这一地区设立了不少军屯,但是也不能撼动土著以渔猎经济为主的生产方式。施州卫 “伐木烧畲以种五谷,捕鱼猎兽以供庖厨”[11],归州 “刀耕火种,以渔猎为业”[12]。建始县 “少田亩,伐木烧畲以种五谷,猎渔以供庖厨”[13]。《卯峒土司志》所载新司城春夏秋冬四景诗四首中,“踏树捕江”、“步崖取蜜”、“角鸣猎喧”三首皆是描述土家人民渔猎生产活动的,但却并没有一首描绘农耕活动,说明改土归流前,渔猎经济在这一地区人们的生产生活中仍然占据主要位置,“草木畅茂,禽兽多焉,猎者于冬日常鸣角逐犬以求之”是改流之前土家人生活的鲜活写照[14]。

据考证,明代在土家族地区广袤的土地上,大约共有人口43113户,269343口[15]。改土归流之前,人口数也没有大幅增加,如此少量的以从事渔猎经济为主的人群,自然不会对森林植被造成大的破坏。不可否认,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有了一定农耕,但采用的是传统的 “刀耕火种”式的生产方式,“田地虽有,悉系靠天”是这种落后农耕方式的写照[16]。在有限人口的前提下,“刀耕火种”的方式能够让土地恢复肥力,因而不易引起水土流失,对植被也是一个可持续利用的良性循环[17]。可以推断,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的森林覆盖率是相当高的,鄂西南的容美土司 “老林未垦”[18],散毛司 “高林深箐翠成围,人自中原到者稀”[19];建始、长阳、长乐等地在乾隆初年植被也非常好,建始 “城外尚多深林大箐,虎狼猛兽窟宅其中”[20];长阳 “乔木蔽天,人迹莫至,其上多鸟、文豹、雄簇、刺毫、羚羊、人熊、巨蛇、毒蟒”[21];长乐“山深林密,獐、鹿、兔、鹿之类甚多”[22]。贵州思南府一带也是 “林木足于林,渔猎易于山泽”[23],“山著险恶”[24]。武陵山腹地的湘西地区,明代还是 “高山深林,草树丛密”[25],“土旷人稀,荒山未辟,畅茂繁殖”[26]的状态,永顺府地区直到乾隆初年仍是 “林深箐密”[27]。整个施南府改流之处“土广人稀,荒山未辟,畅茂繁殖”[28];永顺府 “林深著密”[29];酉阳州 “多大山深林”[30]。

从明清时期的皇木采办中,也可看出改土归流前土家族地区植被的良好。皇木采办是为朝廷修建大型宫殿等建筑所需栋梁而到边远地区采办大型楠木、杉木等优质木材。因这些木材要求很高,故必须在数百年以上未开发之深山老林才能找寻,即所谓 “巨材所生,必于深林穷壑、崇冈绝著、人迹不到之地,经数百年而后至合抱又鲜不空灌”[31],皇木所生存的环境 “在夷方瘴病之乡,深山穷谷之内”,这些区域 “非独人迹不到,即鸟道亦稀”,森林状态十分原始,其老林 “其箐之大者周围五六百里,其小者亦有一二百里”,范围相当大[32]。从皇木采办的要求可以得知,皇木采办的区域必定是有数百里深山老林的地区,渝黔湘鄂交界地带的土家族地区,正是明代以及清初皇木采办的重要区域。明代思南府境,不乏 “合抱连云之材”[33],铜仁府楠木 “旧出深山”[34];利川县境皇木槽即因“崇祯时工部差官何金枝采办皇木,凿山开道”而得名[35]。渝东南的彭水县亦有皇木漕,“在县东百二十里,山高十七八里,左为弹子峡,下为小河场,相传明季殿工尝採大木于此故名”[36]。在皇木采办的重要区域附近,一般会设立木场,湖广龙山木场就是专为土家族地区皇木采办而设。在清江上还设有清江漕船厂,负责将中型楠木制成漕船使用。

在皇木采办过程中,对斧手专业性的要求十分强,湖广辰州府的斧手由于长期从事皇木采办,专业性最强,使得明清时期皇木采办刀斧手均由辰州府召募而来。清初康熙年间张德地便援引旧例要求从湖广辰州府召募200名斧手来川,可见湘西皇木采办悠久的历史。明代以及清康乾时期,四川、贵州、湖广都是皇木采办的主要区域,四川包括四川西部以及今渝东南,湖广则主要是鄂西、湘西一带,贵州主要是东部和北部[37],这些区域,许多就是土家族地区。

除朝廷派官员亲自采办皇木外,土家族地区土司为向朝廷示好,也不断向朝廷进贡皇木。湖广金峒安抚司覃彦龙因境内产松木,欲向朝庭献大木,“鬻金三千贮库”。正德十年,永顺致仕宣慰彭世麒献大木三十,次者二百,亲督运至京,其子明辅所进大木数亦如之。十三年,世麒又献大楠木四百七十,子明辅亦进大木备营建,受到明朝的大力嘉奖[38]。嘉靖十七年,酉阳土司冉玄献大木二十根,二十年再献大木二十根[39]。土司之间还因为争夺皇木而反目,明嘉靖二十一年,酉阳土司和保靖土司就因采木互相仇杀,进而导致战争的发生[40]。

可见,改土归流前,土家族地区人口稀少,土著人民以渔猎经济为主,兼有少量 “刀耕火种”式的农耕,对森林的破坏有限。直到雍、乾土家族地区大规模改土归流前,这一区域在皇木采办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反映出这个区域原始森林面积的广袤程度,土家族地区森林覆盖率相当高。

三、清代改土归流后土家族的植被面貌

改土归流后,“蛮不出境,汉不入峒”的禁令被废除,土家族地区由于人烟稀少,土地广袤,成为内地汉人迁入的理想区域。渝东南石柱厅改流后“数十年来滋生日繁,流寓亦日集”[41];酉阳州改土归流后 “境内居民土著稀少,率皆黔楚及江右人,流寓兹土垦荒丘,砍深箐,附谷依山结庐竖板屋,并有以树皮盖者,瓦房居十之三……其户皆零星四散,罕聚族而居者,五方杂处”[42]。鄂西南宜昌府 “改土后人民四集”[43];施南府 “自雍正十三年改土归流以来,久成内地,以致附近川黔两楚民人,或贪其土旷粮轻,携资置产;或籍以开山力作,搭厂垦荒,逐队成群,前后接踵”[44]。湘西永顺府 “各流民向以土司改流同于内地,故相率来永置产,分住城乡街市”[45];永顺府 “郡邑土民苗民……客户错居”[46]。永绥厅 “土户寥寥数十家,其余居民俱自内地迁入者”,“历数十年来,或买土开垦,或贸易经营,渐觉充裕”[47]。“人民蕃庶,食众田寡,地尽垦种”[48]。

雍乾时期土家族的改土归流,正与美洲高产旱地作物传入中国西南时间一致,开发土家族广大的不适宜种植传统农作物的山区的垦殖活动成为可能。山羊隘地方 “至乾隆年间,始种包谷”[49],黔江县在乾隆中期 “(清政府)告以 (番薯)种植之法与种植之利”[50]。玉米、马铃薯、红薯传入土家族地区后,在土家族地区广泛种植,成为土家族地区最重要的粮食来源。渝东南石柱厅 “山地最多者包谷”,“南境深山惟玉蜀黍可种,贫民资以为粮,罕食稻米”[51];酉阳州 “山谷贫民半皆以包谷、荞麦为要飨”[52],黔江县 “山野居民多种番薯、洋芋”[53];秀山县 “贫民以 (玉米)代谷食,山原遍种之”[54]。黔东北思南府 “山农则全资包谷”[55];松桃厅 “山谷高耸阴沉之处广种包谷”[56]。鄂西南施南府 “山居以 (包谷)为正粮”[57],“贫民则以种薯为正务”[58],“居下者恃甘薯为接济正粮”[59];宜昌府 “改府后,土人多开山种植 (包谷),今所在皆有,乡村中即以代饭”[60];长乐县“邑产包谷者十之九”[61]。鹤峰州 “邑产包谷十居其八”,“坡陀硗确之处皆种包谷”[62]。湘西永顺府 “民食所资,杂粮为多”,“杂粮中所产 (包谷)最广”[63]。凤凰厅 “乡居力农者多”[64],“今厅境居民相率垦山为陇争种之 (玉米)以代米……山家倚之以供半年之粮”[65];乾州厅 “俱种杂粮于山坡,包谷为最”[66]。一些水源较好的地区,也大肆兴修水利,种植稻谷,如长阳县 “凡有水道可引平坦地方,悉行开挖,改旱为水,播种稻谷”[67]。

在平地稻谷、低山红薯、中山玉米、高山土豆等模式下,已经没有不可耕之地,不可种植之土,土家族地区出现 “田畔种植无隙地”的局面[68]。“地日加辟,人日加聚,从前弃为区脱者,今皆尽地垦种之,幽岩邃谷亦筑茅其下,绝壑穷巅亦播种其上”[69],“外来各处人民,挈妻负子,佃地种田,植包谷者接踵而来。山之巅,水之涯,昔日禽兽案巢,今皆膏腴之所”[70]。如此热闹的垦殖场景,看似推动了土家族地区经济的飞速发展,农业经济得到革命式腾飞。实际上,因土家族地区 “地膺土贫,不利地种”[71],美洲高产农作物的传入实际上导致了土家族地区的结构性贫困,至今仍是土家族地区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之一。

由于改土归流后土家族地区 “幽岩邃谷亦筑茅其下,绝壑穷巅亦播种其上”式的过度开发,对这一地区的植被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森林覆盖率直线下降。施南府 “自改土以来,流人麋至,穷岩邃谷尽行耕垦”[72],原始森林遭到严重破坏。思南府“百年前尚有未垦之地,棒芳蒙密,灌莽纵横,今则山巅水沫殆无旷土”[73]。慈利县由于过度开发,出现 “山日童”的情况[74],森林植被严重锐减。秀山县 “四郊盛山,旧时林木不可胜用,今垦辟皆尽,无复丰草长林”[75]。思南府明代改流设府后“合抱连云之材尽山伐而焚之,布种其上,谓之烟田,而地力穷矣”[76]。铜仁府 “(楠木)旧出深山,今伐尽”[77]。鹤峰州 “设流以后,常德、澧州及外府之人入山承垦者甚众,老林初开”;森林锐减导致野生动物的栖息环境日渐狭小,“山林既垦,野兽久稀”[78],“渔猎所得益鲜”[79]是清末土家族地区开发后的环境写照。

改土归流后,一些土家族地区还保留着刀耕火种的传统,但由于此时人口规模已经相当大,没有足够耕地供农民作为间休地,人们只得继续向自然要地,“散木良木一同炬,年年十月便烧山”[80],对植被造成严重破坏。同时,由于人口增长,对柴薪的需求量也比以往强烈,这也加剧了植被的破坏。石柱厅 “山多树,流寓砍之种包谷、供羹之外用作房屋,余则弃道旁,日久朽腐,有大数十围者,无良材”[81]。永顺府 “取用者多,山渐童而薪亦渐贵矣”[82]。古丈坪厅 “四面环山,林木菊郁,惟因炊羹需用,旦旦而伐,难成合抱之材”,“柴薪盗伐,嘉种日少”[83]。石门县 “虽非童山可比,然山溪险隘,一线难通,况开垦日久,民间所需,悉接买于龙、桑一带木客,本地则不足用”[84]。改土归流后,土家族地区与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商业活动较前代也有了显著发展。土家族地区的人民还砍伐柴薪运销外地,以秀山县为例,“有谓斑竹者,川南盐井常取用之,县人梱致,岁利三四千金”[85]。

作为明代清初皇木采办重要区域的土家族地区,清末由于森林严重破坏,已经难觅大木之迹。永顺府,“积岁砍伐,良材尽矣”[86];彭水县皇木槽 “相传明季殿工尝采大木于此故名,今则山皆开垦,无复栋梁之材”[87];长乐县改流前 “黄柏最多”,改流后 “居民日繁,近日伐木开垦,以种洋芋,黄柏殆尽,无人采办”[88]。凤凰厅 “(楠木)旧日最多,以采伐者众,今则深山穷谷不数见”[89]。思南府 “数十年前合抱之木所在多有,今为土贩运售川境,斫伐无余,墟墓神坛间有存者,膏桐、乌柏居人以浓阴荫地不便种植,护蓄亦稀,木类虽繁,只供樵龚”[90]。建始县“木植甚繁,惟香楠、痰木为上”,改流后 “峻岭丛林剪伐殆尽,不特香楠、痰木甚少,即成材之古杉、古柏亦不易见也”[91]。

在砍伐原始森林的同时,土家族地区人民种植了许多经济林木,枏杉、枫杶、梓桐、松柏、杨柳、棕榈、槲鸟臼、冬青、楮柞、桑柘、阜荚、桃、李、梨、桑等都得到大量种植,例如秀山县在光绪年间 “官士大植桑过万株,十年之后,利匪网也”[92]。

可见,改土归流后,大量移民流入土家族地区进行山地垦殖,中低山地区垦殖殆尽。由于美洲高产旱地作物随之传入,原本不适宜耕作的原始森林也得到开发,对原始森林植被造成严重破坏。同时,一些经济林木得到较为广泛地种植,人工林规模有显著提高,但是这并不能够弥补原始森林破坏造成的植被损失。总体而言,改流后土家族地区植被覆盖率呈现明显下降趋势。

四、改土归流背景下植被变迁的影响因素

(一)人口膨胀对环境的影响

改土归流以后,“苗不出境,汉不入峒”对人口流动的限制消除,政府鼓励汉族地区人口进入土家族地区,人口稠密带来的压力也迫使许多汉人进入土家族地区寻求生计。《建始县志》载:“肇改土以来,流人攘至,穷岩邃谷,尽行耕垦”。这种状况在土家族地区普遍出现,如酉阳 “境内居民,土著稀少,率皆黔、楚及江右人流寓兹土,垦荒邱,砍深箐,附谷附山,接茅庐,树板屋”[93]。石柱“川省寇乱之后,五方杂处,流寓多于土著”[94]。秀山 “设县之后,吴、闽、秦、楚之民悦其风土,咸来受廛”[95]。宣恩县到光绪时期,有34851户,181182丁口,其中就包括流寓12505户,土著22346户[96]。铜仁府到光绪年间已经有汉民一万零八百三十三户,男妇大小三万七千二百三十五丁口[97]。在改土归流以后,外来移民在土家族地区都占据了较大比重。

改土归流后土家族地区部分州县流寓人口比例表[98]

改土归流后,土家族地区与全国其他地区的联系越来越紧密。在乾、嘉垦殖的大背景下,土家族地区的人口也空前膨胀。秀山县在雍正十三年改土归流至乾隆九年户口统计时,有承粮花户1570户,人丁1570丁。到乾隆二十七年从新统计,承粮花户达到6138户,7708丁;乾隆六十年承粮花户达到7715户,丁口9285丁,嘉庆十七年达到8752户,10700丁。酉阳州乾隆三年只有花户3729户,乾隆二十三年花户达到7905户,编户17562户,咸丰八年承粮花户达到11830户,咸丰十一年清查户口,发现编户数量已经达到70666户,男女共327722丁口[99]。

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的人口稀少,在环境可承载力范围内,故而对环境的影响较小。改流之后,随着大量的移民涌入,土家族地区在短时间内实现了人口的飞速发展。这些新增人口为了生计所需,必然向森林、湖泊进军,开垦原来未垦之地,对植被造成破坏。

(二)农业发展对环境的影响

土司时期,土家族地区农业生产远远落后于汉族地区,在开发较早的土司地区 (如思南府、石柱司等地)、卫所屯田区域、设县地带水稻和经济作物相对较多,有水稻和高产山地作物,但广大土司地区 “农作物以粟、麦、豆、龙爪粟为主,经济作物相对较少”,且多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状态[100]。

土司时期经济命脉为土司把持,经济生活延续千百年来的老传统,农作物种类的流通进程缓慢。改土归流后,政府为加强对土司地区的统治,鼓励汉人进入这一地区进行农耕。土家族地区改土归流时期,正与第一次人口大膨胀时间相吻合。在农业社会生产技术发展缓慢的前提下,人口的膨胀所带来的生存压力只能依靠扩大耕地面积来解决。但湖广汉族地区的土地早在明清开发利用浪潮中开垦殆尽,因而汉人为了生计纷纷进入土家族地区从事农耕,也将汉族地区先进的生产工具和农作物带入土家族地区。

改土归流后传入土家族地区最重要的农作物是玉米、马铃薯、土豆等美洲高产农作物。光绪《秀山县志》载:“苞瓜,俗呼包苽,为包谷声转改字,即释名谓之玉膏梁,山氓以为常食,煮包瓜实为酒,所在为恒业,岁利可数千金……薯本菜类,而贫民以代谷食、山原偏种之,土亦最宜”[101]。恩施同治时谷类有包谷、麦、稻、黏稻、糯稻、洋芋等[102]。光绪时期铜仁府高产旱地作物种类繁多,仅玉米就有九子包谷、糯包谷、黏包谷、红包谷、黄包谷等种类[103]。改土归流后,农产品在土家族地区的传播更为顺畅,各地互通有无,农产品的种类繁多,促进了土家族地区农业的发展。

随着移民进入的是美洲高产农作物的传入,使得高山密林之地的土地开垦成为可能。在河谷、低山、丘陵的土地开垦殆尽之后,人们继续向山地的中、上部进军。清政府为增加赋税,发展经济,也在不断鼓励人民垦荒,对垦荒之地免除数年赋税,对推动垦荒有力之官吏还给予升迁的奖励,这进一步加剧了山地垦殖浪潮。

据郭声波估计,在改土归流之前的清雍正七年,川东南土司地 (即石柱、酉阳、秀山等地诸土司地区)耕地面积当为0.4万公顷左右,到嘉庆末年,酉阳州的耕地面积达到0.6026万公顷,石柱厅耕地面积达到0.0022万公顷,合计0.6048万公顷,增长0.2万余公顷,增长率达到50%以上[104]。石柱厅、酉阳州地区在土司时期是土家族地区农业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之一,耕地面积的扩大都如此惊人,其他地区可想而知。据龚胜生研究,湖南、湖北的土家族地区在改土归流后,农业得到空前发展,垦殖面积不断扩大。到嘉庆二十五年,施南府耕地面积达到255870顷,辰州府耕地面积达到120000顷,凤凰厅耕地面积达到26055顷,永绥直隶厅耕地面积达到16635顷,乾州直隶厅耕地面积达到15855顷,永顺府耕地面积达到206430顷[105]。

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的物产较为单一,经济以渔猎为主。改流以后,随着新物种的传入,特别是玉米、红薯、马铃薯等美洲高产作物的传入,土家族地区的垦殖面积大为拓展,许多原来未耕的中高山之地都被开垦,这必然对森林造成破坏。

(三)工矿发展对环境的影响

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的手工业发展落后,从业人数较少,工匠多为外地人。如来凤县“百工皆觅自远方,多江右、蒲圻之人”[106]。保靖县 “土、木、竹、石、裁缝、机匠之属,多有专属,俱外人居多”[107]。

改土归流以后,外来移民大量迁入土家族地区,其中就有不少是手工业生产者,其迁入促进这一地区手工业的发展。此后,土家族地区的手工业内部分工越来越细致,出现了一批专业的木匠、蔑匠、石匠、铁匠、机匠、弹匠、皮匠、鞋匠、首饰匠、染匠、油漆匠、裁缝匠等,即所谓 “土、木、竹、石、裁缝、机匠之属,各有专司”[108]。这些手工业部门许多是以植物为生产原料。

土家族地区自古以来矿产资源丰富,但土司时期矿产大权掌握在土司手中,加之汉族地区先进的生产技术尚未传入,使得矿产开发处于较为原始的阶段。改土归流以后,土家族地区的矿业开采开始在官方的组织下得到发展,出现了许多规模较大的工矿厂。例如石柱白铅场、秀山丹砂厂、彭水盐场等等。如秀山县丹砂厂除原有的旧门厂外,还新修了陈际台砂厂、溪口厂、新添坪大厂等,据载 “故近岁寇乱,仓卒无所调发,辄召溪口厂丁千百,咄嗟可集”[109],可见丹砂厂工人数量之多。改土归流的百余年里,秀山县的丹砂业十分兴盛,还出现了不少私人矿主。如同治年间的陈际台砂厂,曾经是秀山县最大的丹砂厂,“未数年成富室”,这一财富还引起了酉阳人的垂涎,以致多次发生械斗残杀,出现死亡命案。这些矿场的冶炼过程需要大量的柴薪,必然对森林造成破坏。

(四)商业发展对环境的影响

土司时期,土家族地区交通落后,贸易往来十分不便,大部分地区 “深山乏舟楫之利,无重价以招商”[110]。在 “苗不出境、汉不入峒”政策的影响下,土家族地区境内的刑狱之权被土司家族所掌握,汉族人若是进入土家族地区从事商业活动,生命财产安全无法得到保障,这也促使广大土司境外商人裹足不前,鲜有进入土家族地区经商的。

在土家族地区内部,土司之间经常处于敌对甚至战争状态,区域之间的商贸活动十分不便。加之,土司地区交通发展滞后,商业活动困难重重。同时,这些地区的人们生产落后,对商业活动毫无兴趣,“民鲜逐末,除力田垦山外,别无奇羸可挟”,是对土司时期大部分土家人民习俗的写照[111]。研究表明,土司时期土家族地区的商业活动主要集中在卫所设立地区,如施州卫、黔江所、大田所等地。一些靠近汉族地区的土司,商业也有一定发展,如容美土司、思南府沿河祐溪司等,但大部分土司地区仍然处于封闭落后的状态,商业活动非常不活跃[112]。

改土归流以后,“蛮不出境,汉不入峒”的禁令被废除,国家权力向土家族地区渗透。为强化对这一区域的控制,清政府在大力推进移风易俗的同时,也鼓励外地移民进入土家族地区。由于安全得到国家的保障,周边的湖广、四川甚至更远的江西、江南、安徽、河南一带的移民被吸引到土家族地区谋求生计,他们 “相次招类偕来,始而贸迁,继而置产”[113],推动了土家族地区商业的发展。长乐县 “商贾多属广东、江西及汉阳外来之人”[114]。长阳县 “工商多自外来,行货下及沙市,上讫宜昌而止”[115]。湘西的石门县 “城市肆店贸易多江右人”[116],古丈坪厅 “客民多江西之商贩”[117]。

大量的外地商人进入土家族地区,他们聚居于各府厅州县治所,使各治所形成为各地的商业中心。外地客商进入土家族地区从事商业活动,逐渐改变了土家族人与苗人轻商的观念。不但如此,在外地商人的影响下,部分土家人、苗人也开始从事商业活动,“土著亦能贸易”[118]。研究表明,土家商人的出现正是在清代改土归流后[119]。有的地方甚至出现 “商贾皆土著”的局面[120]。

在商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土家族与外界的联系日益紧密,其粮食、木材资源除满足本地域需要外,还可远销各地。如秀山之竹,“川南盐井常取用之,县人梱致,岁利三四千金”;“杉最盛亦最良,于材利数千金。近岁,官士大植桑过万株”;果树的种植 “岁致利并数百金”[121]。由此可见,改土归流后,土家族地区的商业已经得到较大发展,深深影响了地区人民的日常生活。

改流以后,土家族地区与外界的联系更为紧密,商业得到了巨大发展。商业的发展对环境也有一定影响,受利益驱使,一些有用的动植物遭到砍伐,运往外地贩卖。商业的发展也促使人们生产活动的变革,各种经济林木得到种植,从而改变了以往基本都是自然林木的植被格局,人工林木在人们活动区域周边占据了一定比重。

五、结语

土家族地区地处四省交接地带,山高谷深,自古交通不便,经济落后,因而对经济的破坏也相对有限。改土归流以前,土家族地区一直沿袭着渔猎经济为主的生产方式,虽有少量农耕,但对植被破坏不大,故至康、雍年间,此地区依然保持着很高的原始森林覆盖率。

改土归流以后,大量移民涌入土家族地区,随之而来的是玉米、土豆、马铃薯等美洲高产旱地作物的传入。随着大规模人口膨胀和山地开发浪潮的到来,在农业、商业、工矿业迅速发展的同时,土家族地区的植被状况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方面,原始森林面积急剧缩小,植被覆盖率明显下降。另一方面,经济林木得到较为广泛种植,人工次生林面积有所扩大。总体来说,改流后植被状况有恶化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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