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成长和普遍刺痛
2012-12-29文珍
南方人物周刊 2012年19期
这真是中国电影最好也最坏的时代,纯粹的作家电影也能进院线了。可惜刚好赶上饭点,整个放映厅加上我总共只有3人。
王小帅说:这部片子能上映就算赢——这位执着的导演苦守该题材14年,最终在法国电影基金的帮助下完成,《我11》的最低标准是达到了,但人非圣贤,即便求仁得仁,面对不到500万元的惨败票房,他依然无法淡定。22日晚在北师大举行的交流会上,王小帅直接表达了对不能在同一平台上竞争的不满。“谁会早上6点半起来跑到影院去看电影?现在给我们排的场次90%都是无用场。”
剧中长相酷似贾樟柯的主角小朋友叫王憨,与“文革”同龄,76年,“我11”。影片最初,4个刚发育的男孩贪馋地看着低头走来的少女谢觉红,只见她眉清目秀落落寡欢,比他们大好几岁,上中学了,却与身为小学生的他们同在一所学校——这个疑似Bug还没来得及在脑子里成形,谢觉红就在教室门前昏倒了。
虽然也会和玩伴们一起好奇谢觉红到底“发育了没有”,对于年方11岁的王憨来说,姑娘毕竟不比当全校领操需要穿件新衬衫更兹事体大。为此他绝食、哭泣,甚至差点偷母亲的钱——这件新衬衣的出场如此霸气,足以让我们立刻明白,这部影片的衬衣和《小鞋子》里面的小鞋子、《无极》里的馒头一样,是贯穿全剧的关键道具。
果然,不久后4个孩子就在大桥上看到了河边的死尸。再不久,新衬衣差点在王憨昏倒在河水中时顺流飘走,王憨因此骂走了玩伴,孤身一人在河边捞起衬衣,等待衣干的过程中,衬衣——这件多灾多难的衬衣——又被潜逃的杀人犯拿去止血,想要寻回衬衣的王憨壮胆跑进丛林,终于与杀人犯进行了一次短暂而惊心的交谈。
背景的青绿山林和随处可闻的上海口音相互矛盾,隐约透露了背景是在当年上海工人下三线支援的贵州山区;处处从孩子视角出发,对性、死亡和械斗的微妙心理处理也堪称到位。只是一件衬衣引出的杀人案,虽然给这部电影虚添了“悬疑”的名头,真相却在一开头就令人遗憾地一望即知。觉红的父亲渴望调回上海,却连累女儿被人事干部强奸,儿子也因而沦为杀人纵火犯——说实话这剧情设置因老套而大大降低了控诉的力度,儿子放火被捉的情节大概是电影最牵强的地方了:戕害妹妹的凶手既已毙命,为何还要放火?
普通人的命运与不断轰隆前进的时代巨轮相比,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即便是另一个时代,截然不同的背景,一个孩子眼中的世界或许也同样暧昧残忍——世事原本不是非黑即白,充满了太多儿童不宜的道德灰色地带。
正因为冲突发生的时代感并不强,对“文革”的控诉也不新鲜,《我11》终于再次回归导演的自说自话——这也是许多人从《青红》之后开始对王小帅的质疑,个人烙印毕竟无法和对他者的感染力划上等号。这次,王小帅的童年面目退隐模糊在了影片刻意制造的童声喧嚣中。力求细节逼真的最大好处,不外让观众重温了一次自我成长史,却并未令人真正感到成长的普遍刺痛。正如演员姿态的软弱一般,这震动先天不足,终于在直达内心的半途弥散一空。
《饥饿游戏》
上映时间:6月14日
导演:加里·罗斯
主演:詹妮弗·劳伦斯
利亚姆·海姆斯沃斯
影片讲述的是一名少女参加残酷的饥饿游戏的经历,紧张悬疑的情节中加入了深刻的道德困境,揭示了生命与道德的探讨与省思。
《半夜不要照镜子》
上映时间:6月14日
导演:牛朝阳
主演:关智斌 李曼筠 张钧涵
故事缘于一个惊悚的传说:半夜12点,在镜子前点两只蜡烛,对着镜子削苹果,皮不要断,就可以在镜子中见到——鬼。
《查无此人》
上映时间:6月15日
导演:朱敏江
主演:于小伟 邬君梅 乔任梁
因为一个谎言,有人招来杀身之祸,有人死无葬生之地;因为一个谎言,活着的人生不如死,牺牲了亲情、友情、爱情,用20年也还不完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