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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拐点理论"在中国的解释力探究
——兼论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动力

2012-12-11郑云峰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年4期
关键词:刘易斯拐点劳动力

朱 珍,郑云峰

(福建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福州 350007)

"刘易斯拐点理论"在中国的解释力探究
——兼论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动力

朱 珍,郑云峰

(福建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福州 350007)

学界关于"刘易斯拐点"的争论颇多,有学者认为中国已进入"刘易斯拐点",有学者指出中国的"刘易斯拐点"尚未到来,还有学者认为"刘易斯拐点"本身是个伪概念.在综述学者们观点的基础上,分析该理论在中国的解释力,并指出"真假刘易斯拐点"不应成为争论的焦点.在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的"十二五"时期,应着力改善民生福祉,激励劳动者创新的积极性,进而为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

刘易斯拐点;二元经济;民生福祉;经济发展

一、相关文献综述:中国的"真假刘易斯拐点"之争

基于近年来连续出现的"民工荒"、"涨薪潮"等现象,学术界展开了"中国是否已进入刘易斯拐点"的争论,并形成了三种较具代表性的观点.

第一种观点认为我国的"刘易斯拐点"已经到来,劳动力已从无限供给转向有限供给甚至出现短缺,典型的代表学者有蔡、吴要武、高帆、陶冬等.蔡(2007)[1]较早地主张我国已出现刘易斯转折点的论断,他认为,我国人口老龄化加速,抚养比提高,城乡劳动力短缺,普通劳动者工资上涨,这些预示着刘易斯转折点近在眼前.吴要武(2007)[2]从刘易斯-费景汉-拉尼斯模型出发证实了蔡的结论.陶冬(2011)[3]依据联合国"中国劳动力将于2017年进入负增长,人口于2032年进入负增长"的测算,预计中国的劳动力市场于2014年左右进入实质性短缺状况,从而指出"刘易斯拐点乃中国经济在今后十年的最大拐点".

王诚、周天勇、袁志刚、陶然等学者则主张第二种观点,认为我国尚未进入"刘易斯拐点".王诚(2005)[4]把中国出现的劳动力市场转型现象称为"准刘易斯拐点",因为此时产生了劳动者工资可能持续上升的趋势,但并没有伴随着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现代部门转移的结束.周天勇(2010)[5]基于中国城市化水平还很低、中国农业中尚有大量剩余的劳动力、农村的劳动生产率和工资水平与城镇的劳动生产率和工资水平相差甚远等因素的考虑,认为中国远远没有到劳动力需求把农村过剩劳动力吸收得已经没有了的时候.袁志刚(2010)[6]指出很多学者都是以我国目前既定的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土地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作为基础来讨论"刘易斯拐点",他认为在真正的刘易斯拐点到来之前,中国还存在一个劳动力迁移的制度拐点.

前面两种观点都在理论上承认"刘易斯拐点",并且侧重从"刘易斯拐点"的结论上推导其在中国的解释力.而第三种观点则不同,其从"刘易斯拐点"的前提假设推导出其本身是个伪概念,我国应跳出"刘易斯拐点陷阱".徐祥临(2009)[7]从理论和实践的角度证明了刘易斯拐点理论中"生计工资"的概念在中国是不成立的,指出"刘易斯拐点"是二元经济结构模型的重大缺陷,是个可以被证伪的虚假概念.也有学者(陈铭,2011)指出:"刘易斯理论是一个没有劳动力流动的制度性障碍的理论,这一点却使刘易斯理论的推论与中国的一些基本事实不符,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城乡收入差距长期以来持续扩大,以及城市化严重滞后于工业化.鉴于此,不能简单地以经典的刘易斯理论来分析中国经济."[8]

二、"刘易斯拐点理论"的前提假设、论证思路与主要结论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经济学家威廉.阿瑟.刘易斯(W.Arthur Lewis)于1954年在《曼彻斯特学报》上发表了题为《劳动无限供给条件下的经济发展》的论文,提出了著名的二元经济发展模式.后来由于批评者对这一问题提出质疑,刘易斯又分别于1958年、1972年、1979年在《曼彻斯特学报》上发表了《无限劳动力:进一步的说明》《对无限的劳动力的反省》和《再论二元经济》等文章,从而补充和完善了二元经济理论模型.刘易斯提出了封闭经济和开放经济两个经济发展模型,由于我国是典型的二元经济发展中国家,所以本文着重探讨封闭经济模式下的二元经济发展模式,从前提假设、论证思路、主要结论等视角进行阐析,从而得出"刘易斯拐点"的理论内涵.

1.前提假设

假设一:劳动力的无限供给.刘易斯在论述封闭经济时,首先阐析了劳动力无限供给的假设,指出"在那些相对于资本和自然资源来说人口如此众多,以致于在这种经济的较大的部门里,劳动的边际生产率很小或等于零,甚至为负数的国家里,劳动力的无限供给是存在的"[9]3.刘易斯还说明了"劳动力的价格是仅能够维持生活的最低工资……只要按这种价格提供的劳动力超过需求,则劳动力的供给就是无限的"[9]4.

假设二:一国发展初期存在二元经济结构.刘易斯认为一国发展初期存在"资本主义部门"和"维持生计部门".所谓资本主义部门,是"经济中使用再生产性资本,并由于这种使用而向资本家支付报酬的那一部分"[9]7.所谓维持生计部门,是"经济中不使用再生产性资本的那一部分"[9]8.也就是说,资本主义部门是以现代生产方式为基础的,以工业部门和城市为代表;维持生计部门是以传统生产方式为基础的,以传统农业部门为代表.

假设三:资本主义部门的工资取决于维持生计部门的收入水平.在刘易斯看来,维持生计部门的收入决定了资本主义部门工资的下限,但是,资本主义部门的生活费用比较高、从熟悉的维持生计部门转到资本主义部门要有心理费用等因素,使得资本主义部门的名义工资和实际工资都高于维持生计部门的工资水平.

假设四:劳动力可自由流动、城乡人口享有平等的就业机会与劳动权利、城市中不存在失业和隐蔽失业的三个隐性假定.刘易斯认为只要传统的农业部门存在剩余劳动力,就可以被工业部门吸收,这种分析思路其实暗含了城乡劳动力可自由流动、城乡人口享有平等的就业机会与劳动权利、城市中不存在失业和隐蔽失业的三个隐性假定.这些假定在刘易斯的论文中未明确说明,但从其所处的社会环境(几乎不存在劳动力自由流动的制度性障碍)及论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出这些隐性假定贯穿始终.

2.论证思路与主要结论

根据以上假设,刘易斯把经济发展分为两个阶段.经济发展第一阶段可以认为是劳动力无限供给、未出现资本深化的阶段.在这一阶段里,传统农业部门的劳动生产力较低,劳动力与资本积累共同增长(即资本拓宽),但劳动力的增长又快于资本积累的增长(即未出现资本深化).此时传统部门可以源源不断地为现代部门提供劳动力,工资取决于维持生活所需的生活资料的价值,并保持不变.经济发展第二阶段是劳动力短缺、出现资本深化的阶段.在这一阶段里,资本积累的增长快于劳动力的增长(即出现资本深化),传统部门的劳动力被现代部门吸收完毕,工资取决于劳动的边际生产力.此时,劳动力相对于资本是稀缺的要素,现代部门必须提高工资水平才能获得劳动力,因此,劳动力供给曲线开始向上倾斜.而如果现代部门的扩展速度足够快,那么它将包容整个经济,劳动力市场将成为统一的新古典世界.经济学把连接经济发展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的交点称为"刘易斯转折点"或"刘易斯拐点".

基于对二元经济理论模型的分析,1972年,刘易斯提出了两个转折点的论述.当经济发展由第一阶段转变到第二阶段,劳动力供给不再具有弹性,由过剩转为短缺.此时非资本主义部门(传统农业部门)增长停止,使得传统部门的平均收入提高,而在非资本主义部门的压力下,资本主义部门(现代工业部门)的工资开始上升,第一个转折点(后来被人们称为"刘易斯第一拐点")开始到来.如图1所示,当劳动力需求曲线是AD1时,劳动力供给较多,在既定的工资水平 P1下,传统部门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工业部门提供劳动力.而随着资本主义部门的扩大,其需要更多的劳动力,整个需求曲线移至AD2,此时资本积累的增长开始快于劳动力的增长,劳动力价格水平开始上升,从而出现了刘易斯第一拐点,即图1中的点 E2.过了这个拐点,资本主义部门只有提高工资水平,才能保证劳动力的充分供给.

在第一转折点到来之后,二元经济发展到劳动力开始出现短缺的第二阶段.此时,随着传统农业部门劳动生产率的不断提高,农村剩余劳动力得到进一步释放,资本主义部门的迅速发展足以超过人口的增长,该部门的工资最终将会上升.当资本主义部门与非资本主义部门的边际产品相等时,即资本主义部门与非资本主义部门的工资水平相等时,意味着一个城乡一体化的劳动力市场已经形成,二元经济开始转化为新古典学派所说的单一经济的状态,此时,第二个转折点(后来被人们称为"刘易斯第二拐点")开始到来.如图1所示,此时,资本主义部门进一步发展,劳动力需求曲线由AD2移至AD3,从而使劳动力供给与劳动力需求达到一个均衡点E3,农村剩余劳动力被吸收殆尽,现代单一经济状态形成.

图1 二元经济理论模型

三、辩证看待"刘易斯拐点理论"在中国的解释力

由以上分析可知,"刘易斯拐点理论"具有规范的分析范式,该理论自20世纪80年代被引入中国以来,对我国经济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它把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区分为传统农业部门和现代工业部门,并强调资本的重要性,促使我们从要素和结构的双重视角分析我国的经济发展问题,并引导我们充分发挥我国劳动力的比较优势,从而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我国经济的发展.然而,我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其实际情况与刘易斯本人所处的时代环境及其所分析的国家的情形不尽一致,在实践中,不能生搬硬套地运用刘易斯的拐点理论来解释中国的经济现象,更不能简单地用其结论来引导中国的经济发展.因此,基于中国的国情,笔者认为应辩证地看待"刘易斯拐点理论"在中国的解释力.

1.刘易斯所创立的不变的"生计工资"在中国是一个变量

在刘易斯看来,现代工业部门的工资取决于维持生计部门的收入水平(生计工资),这种生计工资是相对不变的一个常量.但是,传统农业部门的劳动生产率会随着剩余劳动力的转移而相应提高,从而传统农业部门劳动者的生计工资也相应提高,传统农业部门的剩余劳动力转移越多,生计工资也提高得越多,而不会固定在现代工业部门出现之前的水平上.倘若补充"传统农业部门内部新增劳动力的数量与转移出去的劳动力数量相等"[10]这个假设,那么生计工资的概念就是成立的,而这样,剩余劳动力永远都不会出现被吸收殆尽的那个时点(刘易斯第二转折点).

2.刘易斯的"自由流动的劳动力市场"尚未在中国完全形成

刘易斯拐点理论暗含了城乡劳动力可自由流动、城乡人口享有平等的就业机会与劳动权利、城市中不存在失业和隐蔽失业等隐性假定.然而,我国目前实行的是城乡两分的户籍制度、土地制度和社会保障制度,从而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农村劳动力的自由转移.在现有的户籍制度下,中国上亿的农村外出务工人员和其家庭成员很难享有统一的社会保障制度、住房保障制度、教育制度,即不能享有均等化的公共服务,农民很难转化为市民.这样难以对农村劳动力形成激励机制,加上信息不对称等因素,我国自由流动的劳动力市场尚未完全形成.因此,在分析"民工荒"时,应把我国的制度性因素考虑在内.

3.直接套用刘易斯拐点的结论不利于保障劳动者的权益

在刘易斯拐点的理论框架下,在转折点到来之前,由于劳动力无限供给,工资水平应该保持恒定的水平,而非提高工资,这样才有利于资本积累,有利于增加利润,从而促进经济增长.此时,根据这样的理论制定出的公共政策是有利于资本的所有者,而不利于劳动者的.反过来,当转折点到来之后,人们无法再利用所谓的"人口红利",劳动力短缺日益构成对经济发展的掣肘因素,从而使得公共政策制定的重点开始转向劳动者.从短期来看,转折点到来之后似乎是有利于劳动者的,但关于转折点是否到来的争论还很多,即使政府政策倾向劳动者,直接和劳动者权益相关的企业这一微观主体会由于管理层对拐点判断的不同而制定"提高工资,改善福利水平"或是"维持工资,维持原有的福利水平"等不同乃至相左的薪酬体系.即便是提高工资的企业,可能也只是为了暂时吸引劳工,提高名义工资,而不会充分考虑通货膨胀与城市的生活成本,从而表面上看似乎保障了劳动者的权益,但劳动者实际的收入水平并没有相应提升.

4.消化吸收再创新后的"刘易斯拐点理论"有利于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刘易斯拐点理论曾对我国充分利用劳动力、快速发展经济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然而,中国有其自身的特点,所以,应在消化吸收刘易斯拐点理论的基础上,充分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创新刘易斯拐点理论,促进"十二五"时期我国经济的转型升级.首先,要结合我国现有的户籍制度来看待刘易斯拐点理论.不可否认,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农村人口大规模向城市流动,本身就是户籍制度改革的一大突破.然而,这种突破并不彻底,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进城务工人员并不能充分享受社会救助服务、政府补贴性住房安排以及迁移人口子女在城市公立学校平等受教育的机会.这样的户籍制度限制了农村人口向城市的自由流动.所以,在分析刘易斯拐点理论在中国的解释力时,应把户籍制度的因素考虑在内.其次,不存在一个代表劳动者过剩转向劳动者短缺的具体时点.我国目前的劳动者短缺更多的是结构性的、行业性的甚至是某个企业内的劳动者短缺,实质上反映的是劳动者权利的稀缺.我国的劳动力短缺可能是某些行业的低端劳动力短缺或者高端劳动力短缺,也可能是某个企业由于管理不善等原因而不能吸引劳动者.归根结底,是劳动者权利制度的短缺,即用人单位没有给予劳动者尤其是一线劳动者应有的工资报酬、福利保障、工作环境,未能让劳动者享受到劳动的尊严和快乐.因此,不存在一个具体的时点说明劳动者过剩转向短缺,这种短缺更多的是微观意义上的短缺.第三,不能因为劳动力过剩就损害劳动者应有的权益,也不能到了劳动力短缺时才考虑劳动者的权益.劳动者的劳动是创造财富的源泉,只有有效激励劳动者,宏观上让劳动者享受均等化的公共服务,微观上改善劳动者的薪酬福利体系,并让劳动者有尊严地工作,才能充分挖掘劳动者创新创造的潜力,从而为企业、行业乃至经济的发展提供不竭的动力.

四、"真假刘易斯拐点"不应成为争论的焦点

中国本身的制度性因素及其特殊的历史发展规律决定了"刘易斯拐点理论"的前提假设与中国的实际有所相悖,从而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在中国的解释力.因此,不能简单地运用刘易斯拐点的结论来解释中国的经济现象.这种关于"真假刘易斯拐点"的争论将会影响到宏观决策者的正确判定与微观管理层的发展思路,从而使劳动者的权益得不到稳定的保障,进而使得经济发展缺乏可持续的原动力.因此,笔者认为"真假刘易斯拐点"不应成为争论的焦点.

首先,简单地持有"刘易斯拐点未到来"观点的政府领导、专家学者、企业管理者等主体直接或间接作出的决策将不利于劳动者.倘若不结合中国实际,简单地认为刘易斯拐点尚未到来,中国还有大量的剩余劳动力,那么公共政策不会向劳动者倾斜,企业的管理者也不会提高劳动者的名义工资和实际工资,这显然不利于劳动者权益的保障.

其次,简单地持"刘易斯拐点已到来"的政府领导、专家学者、企业管理者等主体直接或间接作出的决策短期表面有利于、长期实质却不利于劳动者.从短期来看,简单地认为刘易斯拐点已到来,中国的劳动力开始出现短缺(目前我国所探讨的转折点侧重于"刘易斯第一拐点"),那么公共政策将开始更关注劳动者,企业管理者也将更注重劳动者薪酬福利的提升,这是有利于劳动者的.但是,从长期来看,倘若政府领导认为劳动力短缺,那就意味着农村转移到城市的多数劳动者已实现就业,从而使得公共政策的着力点不再是"扩大就业",进而反过来将诱使失业率的提升.另外,如果企业管理者仅仅是因为意识到刘易斯拐点到来才提升工资("被迫的提升"),而非意识到劳动者是企业发展的原动力从而提升工资("主动的提升"),这种情况下,增加薪酬往往是表面的、名义的,不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同步,不与GDP的增长率同步,不与通货膨胀率的涨幅同步.再者,部分企业会把劳动者工资水平的提高从末端转嫁到商品的价格上,从而使其利润不变乃至增长,这样从终极意义上讲,还是由消费者(很大一部分就是企业的劳动者)承担了这部分成本.

第三,上述两种观点在一定条件下会发生转化,同时双方博弈的结果不仅影响薪酬福利体系的走向,而且使政策缺乏稳定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认为"刘易斯拐点未到来"的人们将会转向"刘易斯拐点到来了"的观点;随着人们对历史和现实的双重考察,发现我国农村依然存在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则原来"真刘易斯拐点"的部分持有者可能会转为"假刘易斯拐点"的持有者.这样的转化不影响我们的分析,或者说这样的转化又回到了上述第一、二两种观点的分析.因此,我们的侧重点在于两种观点的博弈结果.对政府决策有较大影响甚至绝对影响的专家学者的观点博弈决定了政府领导的观点,政府领导间的观点博弈又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政策的走向.若是"真刘易斯拐点"处于博弈中占优的一方,则薪酬福利的名义水平将会提升;反之,薪酬福利的名义水平就不会提高.而在博弈中,由于主客观环境的变化,双方的占优或占劣不是绝对的,从而使得政府对于刘易斯拐点的看法也会相应转变,从而使得政策的制定缺乏相对的稳定性,劳动者的利益也失去了稳定的保障.

五、改善民生福祉并激励劳动者创新才是经济发展的关键

基于上述的分析,笔者认为不应执著于"刘易斯拐点到来或尚未到来"的争论,不能因为刘易斯拐点未到来就不考虑劳动者的权益,也不能因为刘易斯拐点已到来才被迫提高工资.不考虑我国的实际而专注于讨论我国的"真假刘易斯拐点"不利于劳动者权益的保障."十二五"是我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时期,探讨如何转型、如何发展才是核心,基于"劳动者是创富的原动力"这一历史事实,当下的着力点应是改善民生福祉并激励劳动者创新.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经济飞速发展,根据国家统计局网站公布的数据推算,国内生产总值(GDP)从1978年的3645.2亿元增长至2011年的471 564亿元,增幅高达12 837%.这一时期,国民为中国创造了大量的财富,然而,他们并没有切实有效地分享到中国经济发展的成果.国民收入的绝对值在增加,然而其占GDP的比重却没有明显提升甚至下降,以劳动报酬为主体的居民收入的增长速度慢于GDP的增长速度,劳动力价格被严重低估与扭曲.此外,城乡间、地区间和行业间的收入差距也在扩大.这样最终将弱化国民创新与创造财富的积极性,不利于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因此,政府应通过实施充分就业的发展战略、大幅提高居民收入、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国资分红惠及民众等多元化的手段,使全民共享中国经济的发展成果.而企业管理者则应充分认识到劳动者在企业发展中的关键作用,主动改善劳动者的工作环境,提高薪酬福利水平,让所有的劳动者有尊严地工作.简言之,应着力提高民生福祉,使劳动者形成对企业的认同感与归属感,形成对劳动者的持续激励机制.这样不仅会调动劳动者创造财富的积极性,也有利于启动我国内需市场,当然,由于薪酬的增加,也会有部分资金用于储蓄,从而为经济发展提供一定的资本积累.

需要强调的是,任何一个谋求进步的国家不可能长期依赖粗放型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来持续发展经济."中国制造"位于全球产业链的低端,竞争力弱、附加值低,要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必须加快推进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推动经济走上内生增长、创新驱动的轨道.而劳动者不仅是财富的创造者,也是企业自主创新的承担者.因此,政府应大力发展基础教育和职业技术教育,引导广大劳动者提高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努力掌握新知识、新技能、新本领,提高劳动能力尤其是自主创新能力,成为适应新形势下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高素质劳动者.企业在满足劳动者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的基础上,应积极创造有利于劳动者创新的环境和平台,开展一些培训学习、出国考察等活动,形成人力资本,从而促进企业的自主创新,促进我国经济发展结构的改善和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2]吴要武.刘易斯转折点来临:我国劳动力市场调整的机遇[J].开放导报,2007(6):50-56.

[3]陶 冬.刘易斯拐点是今后十年的最大拐点[EB/OL]. (2011-02-25)[2012-01-17].http://opinion.hexun. com/2011-02-25/127552740.html.

[4]王 诚.劳动力供求"拐点"与中国二元经济转型[J].中国人口科学,2005(6):7.

[5]周天勇.中国刘易斯拐点并未来临农业中有大量剩余劳动力[EB/OL].(2010-10-12)[2012-01-17].http://finance.ifeng.com/opinion/zjgc/20101012/2696524.shtml.

[6]袁志刚.关于中国"刘易斯拐点"的三个疑问[J].当代经济,2010(10):6.

[7]徐祥临.运用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精髓改变二元经济结构(上)[J].理论动态,2009(12):7-10.

[8]陈 铭.为什么在中国要慎谈刘易斯拐点[EB/OL]. (2011-11-30)[2012-01-17].http://blog.caijing. com.cn/expert-article-151490-26999.shtml.

[9]刘易斯.二元经济论[M].施 炜,等,译.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9.

[10]徐祥临.中国要跳出"刘易斯拐点陷阱"[EB/OL].(2010-11-01)[2012-01-17].http://opinion.hexun.com/ 2010-11-01/125365277.html.

1671-7041(2012)04-0013-05

F240

A*

2012-03-05

朱 珍(1985-),女,博士研究生;E-mail: zhuzhen8050@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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