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男女的婚恋症候与治愈童话——电影《失恋33天》的主题意蕴解析
2012-11-24宋颖慧
■ 宋颖慧
国产小成本电影《失恋33天》无疑是2011年度中国电影市场最大的票房“黑马”,而且其内容本身也引发了一系列社会热门话题。笔者主要从“细读”的角度,对《失恋33天》的主题内容进行细致剖析,以期对影片本身的魅力和不足有更深入的认识。
一、都市社会的两性图景
以拍摄《王贵与安娜》、《双面胶》、《裸婚时代》、《蜗居》等一系列引发社会热点话题的电视剧而声名大噪的导演滕华涛,不仅有着明朗夺目的社会问题意识,而且其都市意识也“浓得化不开”。他毫不讳言自己对都市题材的关注与热衷:“我觉得拍摄本土题材的时候还是不要忽视都市,毕竟现代人主要生活在都市中,离他们更近一点。”①而且“一直在拍的,差不多是2000年到现在这十年里的故事”,更希望自己“可以作这段断代史的记录者,全方位地表现都市、或者都市化的中国故事。”②他在网络热门小说的基础上制作并执导的电影《失恋33天》,便是一部以中国的“一线城市”——北京为背景环境,以都市白领阶层的故事为表现重点的都市题材片。与《非常完美》、《将爱情进行到底》(电影版)、《单身男女》、《杜拉拉升职记》等热映的都市情感片相比,《失恋33天》中的“都市”更“接地气”,更富情调和韵味。片中的白领办公室、普通出租房、故宫和喷泉广场等都市空间,既生活化又格外“小清新”,贴合了大众的生活实际和审美需求,也激发了观众“触得到的”美好空间想象。
70后导演滕华涛一直特别希望在自己所处的“宝贵的时代”里面“多做一些这个时代的故事”③,他对中国当今时代都市男女的婚恋故事情有独钟,“对中国特色的现时爱情脉搏有敏感把握”④。他在电影《失恋33天》中将爱情主题与时代话题相叩合,用“失恋”的另类爱情主线串联起不同年龄段、各种样态和模式的爱情,触到了观众内心的痛痒,也成功虏获了观众的眼球。影片几乎囊括了两性关系中的各种过程与现象,有失恋、有热恋、有结婚、有闪婚、有金婚、有婚前筹备、有婚后离异、有闺蜜撬墙角、有老公入歧途、有七年恋爱长跑、有八分钟计时相亲,还有“伪gay男”和“失恋女”的暧昧同居,而且构建了丰富多元的两性关系模式:其一,“拜金”务实型——李可与魏依然。“花瓶女”李可与“钻石男”魏依然的婚姻以物质为依托,女方“拜金”,男方图“省事”,二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其二,“女强男弱”型——黄小仙与陆然。尖酸刻薄的女主角黄小仙在恋爱长跑中让表面温软的男友陆然“仰视得脖子都快断了”,后来陆然“劈腿”黄小仙的闺蜜,黄小仙因男友和闺蜜的双重背叛而“失恋”,成为待嫁“剩女”。其三,“互补”理想型——黄小仙与王小贱。“仙”、“贱”二人虽然同样牙尖嘴利,但生活中一“粗”一“细”,脾气上一个偏“火爆”、一个更“娘气”,互补性很强。而姿色、家境、能力皆平平的失恋“剩女”黄小仙在软弱无助时得到了“贱男闺蜜”王小贱的勇敢保护和贴心呵护,最终疑似迎来了自己的“春天”,寄托了观影者的美好理想。其四,传统“偕老”型——陈老师与张阿姨。陈老师夫妇相濡以沫直至一方终老的“金婚”以及张阿姨面对丈夫“出轨”时的态度和“智斗小三”的“正室范儿”,典型体现了中国社会的传统婚恋观。其五,“重业轻家”型——“大老王”的失败婚姻。黄小仙的老板大老王的婚路历程折射出当今社会事业型中年人常常面临的问题——忙于工作而忽视爱情和家庭,同时也对那些耽于工作,对家庭幸福有一定误解(认为不断赚钱就会让家人幸福)的人提出了警示。总之,影片在复杂多样的两性图景中,成功融入“拜金女”、“剩女”、“小三”、恋人“劈腿”、闺蜜“背叛”、丈夫“出轨”等当下社会中的诸多热门话题,从而使影片的受众非常广泛,社会反响十分热烈,又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了“失恋”、“男闺蜜”等许多新的时代热点话题。
二、现代婚恋的典型症候
现代社会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但人们的内心却越来越疲惫空虚,爱情经常被当成牺牲品,失恋成为一种感情常态,也成为一种常见的情感症候。《失恋33天》择取大部分人都曾经历的“失恋这件小事”,从女性视角出发,以男友劈腿闺蜜被发现作为女主角情感叙事的起点,在“突如其来”而又颇具现实感的“失恋”叙事中化用和改装了“痴情女子负心汉”的经典叙事模式。影片开端部分大肆渲染了执著于爱情的黄小仙失恋以后的揪心痛楚——痛哭流涕、垢面蓬头、寝难安、食难咽、神思恍惚、挣扎纠结、酒精麻醉,甚至甘愿放下“庞大的自尊心”去企求情感——奋力追赶绝尘而去的前男友,这些以往国产爱情片中极少表现的女性视域中的失恋者症候极易引发观众的共鸣和同情,甚至有网友评论《失恋33天》之所以火“是因为失过恋的人够多”。但影片并不止于对“痴情女”的同情,也不着眼于对“负心汉”的道德谴责和伦理批判,而是通过对“负心汉”和“痴情女”形象的改写与重塑来揭示现代都市男女在恋爱中存在的某些问题。片中背叛、抛弃黄小仙的陆然并非古典文学中“全恶型”或“浪荡型”的“负心男”,而是有着难以言喻的“无可奈何”和曾经用心执着的“温暖深情”。他曾对黄小仙体贴入微、呵护备至,是给其“最多安全感的伴侣”,他对爱情承诺的背叛,对痴心恋人的抛弃,其原因主要不是古典文学中常见的男性个体道德的沦丧,而是一方面与道义感缺失的“小三”的蓄意插足有关,另一方面与其“控诉”的黄小仙“刻薄”的语言暴力习惯和始终“高高在上”的庞大自尊心有关。“话剧王子”郭京飞演绎的陆然,为“负心汉”形象注进了更多的“深情”和“无奈”,容易被观众接受甚至同情,也让观众深思现代女性在恋爱中常犯的致命错误,从而将黄小仙与陆然的分手导向更为理性的认识和更加多元的判断,但滤去悔过和自省的“负心汉”形象也让影片有为男性辩护和脱责的嫌疑。遭遇男友和闺蜜双重背叛的受害者黄小仙内心有“怨女”般的伤感、孤独、焦虑、留恋甚或企盼,但无“仇女”般对背叛者刻骨决绝的怨恨和乖戾极端的复仇,她总是习惯于用强势的外表来掩盖善良柔弱的内心,是典型的“痴在心中,狠在嘴上”,带有“复杂型人格”的现代都市版“痴情女”。另外,影片还将“痴情女”的被背叛导向一定程度的自我反省,从而给现代女性尤其是在男友宠溺面前“傲娇”的女性以诸多的共鸣与启示。
影片不仅直击“痴情女”的“失恋”等常见的情感症候,而且还触碰了现代婚恋中的深层症候——隔膜,它体现在以下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两性关系中:其一,李可和魏依然之间带有“互利互换”性质的婚恋关系,它滋生于“商业化占统治地位以及把物质成功看得高于一切的文化中”⑤,典型地反映出我国当前都市社会的婚恋及文化症候。魏依然拥有“金钱”资本,想要体面而稳定的婚姻但又贪图“省事”,李可拥有“身体”资本,渴求“物质”和安稳的婚姻但不奢望“爱情”,二人以利益交换为旨归,因而“登对”的表象下掩盖的是心灵的“隔膜”。比如在策划婚礼的过程中,李可兴致盎然地上演着“独角戏”,而魏依然更多时候是寡言、中途退场或缺场,对婚礼细节大都是漫不经心的“听从”。而二人在婚礼场地选择上的分歧则暴露了彼此的隔膜,魏依然对黄小仙倾吐的“北漂”过往或许从未向李可道出,相信即便说出李可也未必懂得。另外,背着未婚妻主动“约会”黄小仙,喷水池边未遂的带着“混蛋味”的吻以及对“纯情女”黄小仙的“有一点动心”,魏依然这一系列的表现都彰表着他与李可的心灵距离。对于魏依然和李可“扭曲”的婚恋观,影片遵循“只说现象不做判断”的原则,主要通过“对话”的方式呈现,并未借主人公之口恣意批判,也未对二人的后续故事有任何交待。这种“对话”、“留白”式的艺术手法给观众留下了充分的思考、评议和想象空间,但同时也煽动、刺激着女性心中的隐秘欲望。
其二,黄小仙和陆然之间以“情感”为主导,始于爱情、出现背叛、终于分手的两性关系,不仅反映了诸多依然“追爱”的青年男女的情感现实,而且昭示出爱情惨淡结局背后的普遍症候——隔膜。影片中黄小仙和陆然携手共行了七年爱情路,但彼此的爱情印象和心灵感觉却大相径庭。黄小仙的情感回放中皆是二人甜蜜默契的画面,爱情温暖而醉人,而陆然在这段感情中深印的却是“每一次吵架”时自我尊严的严重受挫,爱情郁抑而疲累。此外,陆然出轨半年,黄小仙居然毫无觉察,可见二人间的心灵隔膜早已层层筑就。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影片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触及了“隔膜”这一潜存的普遍婚恋症候和人类普遍的生存困境,并未通过电影画面给予更多的展示,而且影片着力表现的男主人公王小贱对黄小仙“忽然而至”的关心与了解也冲淡了对这一问题的深入探讨,从而影响了影片的主题深度。但反思二人心灵隔膜的成因,对于当下人们的婚恋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笔者认为造成二人隔膜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双方主体自我不和谐,均在一定程度上掩抑着“真实”的自我。从陆然向醉酒的黄小仙愤然宣泄的不满中,不难窥见他之前对自我需要的隐忍和压抑;从黄小仙诧异的表情和困惑的发问中,也不难揣测陆然之前从未如此“坦诚”地表达过自己“自尊心”的重要。而黄小仙“肮脏的自尊心”也让她习惯于作为被爱者的“高高在上”,从不示弱的“刀子嘴”掩盖了她深爱陆然的本心。二人在彼此面前的“伪饰”让他们的心渐行渐远。其次,双方并未洞悉彼此,且皆在不同层面上以自我为中心。认识和了解是爱的基本要素,而“了解是要深入事物的内部,而不是满足于一知半解。”⑥黄小仙和陆然主体自我的不和谐阻碍了他们对彼此的深入了解,黄小仙深知陆然的温软,却不了解他原来有着同样强烈的自尊心,陆然熟稔黄小仙的刻薄,却不曾深味她始终如一的沉甸甸的爱己心,二人彼此间的“一知半解”加剧了他们以自我中心心境。黄小仙总是自顾发泄情绪而漠视了陆然的心灵感受,陆然也无视黄小仙的内心感觉,未了结一段感情便开始了新的感情。二人之间的隔膜因此而进一步加深。再者,双方沟通与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当。在两人的交往中,黄小仙是主导者,牢牢掌控着爱情的话语权,陆然是追随者,多数时候是一个“被沉默”的角色,这种不对等的沟通方式加深了彼此的隔阂。每当出现问题时,黄小仙的“抱怨”、“攻击”、“据理力争”都不利于问题的有效解决。而陆然对于早已觉察到的感情问题,没有及时与黄小仙沟通,想方设法去解决,而是一味隐忍迁就,甚至在“报复”般地“劈腿”黄小仙的闺蜜后又一再将问题拖沓延宕至半年之久,从而使两人的心灵沟壑难再填平,分手在所难免。
三、失恋女性的治愈童话
《失恋33天》“是中国内地首部为‘光棍节’定制的‘治愈系’爱情电影。”⑦对于如何治愈失恋,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曾说:“时间,时间是人最伟大的导师,我见过无数被失恋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是时间帮助他们抚平了心灵的创伤,并重新为他们选择了梦中情人,最后他们都享受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人间快乐。”⑧影片不仅借大老王之口向失恋者道出“时间能治愈一切”的道理,而且故事的结构线索及相关物象也暗示了时间在治愈失恋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影片以时间来结构故事,强调失恋时间的天数5次出现在电影画面中,分别是暗示黄小仙失恋后情感心态有波动和变化的节点时间——“1天”、“5天”、“16天”、“24天”、“33天”,另外镜子、大时钟、台历等与时间指涉有关的物象也在影片中出现。在33天的短暂时间里,失恋的黄小仙经历了孤冷凄独的现实与温馨甜蜜的记忆之间的强烈撞碰,也在“他者”的帮助下经历了对于过去记忆的超越:“所有的回忆和背叛我的那个人是我必须要切除掉的坏死神经”,最后“通过33天的困顿而回返了某种‘原初’状态。”⑨但“33天”在现实中是否具有如此惊人的能量,是否便是失恋者的治愈期?导演滕华涛间接给出了答案:“失恋的人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第一次失恋的人,可能会不知道这个痛苦的时间会持续多久。他会特别希望能有一个时间表,哪怕说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你就能好,但实际上这个时间表是不存在的。”⑩而影片结尾处台历上的特写日期——“五月33日”,这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日期充分表明了“33天”作为治愈时间的虚构性和想象性,而台历最终静止在“六月一日”,或许也暗示了33天便治愈失恋只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而已。
主人公黄小仙的感情在影片中主要经历了被背叛——受伤——拯救——治愈的过程,对于其失恋伤痛的治愈,影片除了凸显“时间”的拯救魔力,展开对时间的别致想象外,更浓墨重彩地表现了“他者”对黄小仙的拯救。惨遭背叛后,黄小仙的其他友人尤其是家人全部“缺场”,适时登场的是她的工作关系网——老板、同事及客户等,他们扮演了不同的角色,用不同的方法“拯救”黄小仙,帮助她厘清情感的迷雾。首先来看“父亲般”的老板大老王。大老王“毒舌”的外衣下包裹着温暖的“慈父”心,即便被黄小仙痛骂“混蛋”也未无情地炒其鱿鱼,而是友善地施以援手——请吃精致大餐,赠送不菲乐器,犀利麻辣地批评、劝慰,语重心长地开导、指路,给了黄小仙安慰与鼓励,真可谓是大众心中的理想老板。其次来看黄小仙最重要的拯救者——“闺蜜般”的同事王小贱。“伪gay男”王小贱在黄小仙失恋后春风化雨般地融入她的生活,给她最多最及时的帮助、温暖和支持。如送晕倒的黄小仙回家,为她贴心地备好吃食;给她形同棒喝的“巴掌”,让濒临崩溃的她在关键时刻得以清醒;“怂恿”她参加同事聚会,助她寻找属于自己的斑斓世界;陪她出席婚礼,为她“保驾护航”,帮她“复仇”出气,给她肩膀与欢笑;邀她合租,为她打理房间、研制美食、趣剪刘海,给她细致入微的关怀与照料……王小贱一直在主动地扮演着保护者、拯救者的角色,而失恋的“剩女”黄小仙则一直处于被动、被救助的状态。对于王小贱形象以及他与黄小仙的关系,影片在原著小说的基础上进行了重塑性的改写,剔除了王小贱身上的“阴暗面”,使之更加“小清新”,更为“理想化”,更符合执著于爱情理想和信仰的失恋女性的乌托邦想象,也将二人原本基于“相互疗救”的关系,演绎为王小贱对黄小仙带有些许暧昧情愫的英雄式的“单向拯救”。这种带有喜剧色彩的改写,虽给人以美好和温暖、希望和力量,但影响了影片主题的探讨深度。最后来看“母亲般”的客户张阿姨。对于黄小仙,与大老王重在治愈方法的指导和王小贱旨在情感上的付出不同,和蔼可亲的张阿姨将其视为至亲,推心置腹地剖陈“金婚”经验,坦诚无私地给予婚恋观及问题处理方式的导引,甚至于让影片因此而着上了说教色彩。张阿姨建立在“默契”基础上同时又带有一定男权意识形态色彩的“隐忍”、“智斗”、“宽容”的婚恋智慧,让以自我为中心的黄小仙反观到了自己在恋爱观及问题处理方式上的“病灶”,从而获得了一定的心灵成长。然而剔除他者的拯救力量,不难发现黄小仙的“自我拯救”是多么单薄无力,主体自我的声音是多么微弱而难以寻觅,再加之导演回避了对黄小仙和前男友分手前感情问题的任何画面性呈现,又彰显王小贱这个理想化人物对黄小仙“本来面目”的理解与包容,从而使片尾黄小仙自省式的“成长顿悟”缺乏水到渠成的感染力与说服力,这不仅影响了黄小仙形象的思想深度,也有碍于影片主题向深处开掘。
总而言之,电影《失恋33天》一方面展现了现代都市社会丰富多元且时代气息浓郁的伊甸园景观,在一定程度上触及了都市两性关系的典型症候,给人以共鸣、启示和反思,另一方面也迎合大众心理需求,为失恋女性炮制了带有乌托邦色彩的治愈童话。
注 释
①hazel:《失恋三十三天》专访导演滕华涛》,《明日风尚》2012年第2期。
②张润芝:《滕华涛:“〈失恋33天〉好卖很奇怪吗?”》,http://www.time-weekly.com/story/2011-12-01/120833.html,2011年 12月 1日。
③朱童曼:《滕华涛:年轻人才懂得这个时代》,http://yule.sohu.com/20111124/n326757173.shtml,2011年11月24日。
④影绰:《〈失恋三十三天〉小成本的文本意义》,http://i.mtime.com/953925/blog/7013329/,2011 年 11月20日。
⑤⑥[美]弗洛姆:李健鸣译,《爱的艺术》,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 3页、第27页。
⑦程晗:《〈失恋33天〉群星云集的失恋者励志片》,《南充日报》2011年12月12日第7版。
⑧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与失恋者的对话》//袁红梅,《大学生爱情心理学》,中南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69页。
⑨张颐武:《“事件”中的时间》,《当代电影》2012年第1期。
⑩翠花等:《〈失恋33天〉主创专访滕华涛:没时间迎接赞誉》,http://ent.qq.com/a/20111012/000019.htm,2011年10月 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