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杭扇的历史与现状——以“王星记”扇业为例

杭扇是浙江著名传统工艺品，其制作历史悠久，质量优良，种类繁多，扇面内容丰富，自古就有“杭州雅扇”之称。杭州的扇子，五彩缤纷，种类繁多，老百姓用的有竹编扇、芭蕉扇、绢扇、羽扇、纸折扇、檀香扇、麦草扇等等。不同的扇子有不同的风格特点，葵扇朴实自然、竹扇轻巧灵便、绢扇古雅轻盈、檀香扇华贵香馥、折扇潇洒大方、羽毛扇悠闲飘逸。总之，杭州的扇子名目繁多，堪称扇子的大千世界。这些林林总总的扇子中，杭州“王星记” (创始于1875年）制作的杭扇堪称行业之首，其生产的黑纸扇享负盛名，具有雨淋不透，曝晒不翘的特点，实用与艺术性并存，曾作为杭州特产进贡朝廷，有“贡扇”之美誉。明、清时，杭扇的发展更为兴旺，当时的杭扇与丝绸、茶叶齐名，被称为“杭产三绝”。

一、杭扇的历史概说

1.杭扇的历史溯源

杭州的扇文化，源远流长，历史悠久。春秋时期，杭州属越国，当时吴越一带民间已流行麦草扇。晋时，民间盛行纸扇，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题扇赔礼的轶事，说明浙江是史籍可考最早用纸扇的地方。宋代，许多画扇艺人和制扇工匠随着宋室南渡，聚集于杭州，此时的扇子名目繁多，有细画绢扇、细色纸扇、影花扇、藏香扇、漏尘扇……”，并且涌现出很多的著名商号，据(宋)吴自牧《梦梁录》的记载：著名的商号有“徐茂之”、“青蔑”、“周家”、“陈家”等。杭州清河坊之东有一条巷，叫扇子巷，长逾1公里，是当年制扇作坊集中之处，扇子巷之名沿用迄今未改，可见当时杭州扇子行业的兴盛。明、清时期，杭扇的发展已达到顶峰，扇业工匠遍布杭城，作坊有50余家，工人5000多名。林芳儿、张子元、舒莲记、王星记等都是当时的名牌店坊，采取前店后厂的生产经营方式，分布在当时的扇子巷、太平坊、保佑坊、三元坊、官巷口、羊市街等市商业中心，很多扇子还作为贡品或出口国外。[1]民间有做草扇、蒲扇、竹编扇的，但更多的是制作和经营纸扇，其中最大的一家是扇子巷的张子元扇庄。杭州兴忠巷有座扇业祖师殿，据殿内碑文记载，祖师殿内供奉老艺人共462人，又据民国初年的《中国实业志》记载：清中叶杭城营纸扇业者，总计有50余家，工人之数达四五千人，可见当时杭州城扇业规模之大。

2.杭扇会馆

扇业会馆是扇业工人的行会组织，扇业会馆以扇业同人为组织成员，会馆权力大多集中于业内有声望者，扇业会馆的宗旨是扇业同人互帮互助，患难相扶。会馆内设有交易场所，并定期举行茶会，借茶会品茶谈商务，互通信息，进行交易活动，商议有关行业事务。扇业会馆同人有共同尊奉的祖师，他们定期酬神聚饮，祭拜先师，保佑扇子生意兴旺发达。扇业会馆的存在和它所进行的行会活动促进了杭州扇子业的发展。

杭州扇业会馆位于下兴忠巷33号，据会馆碑文记载，重建于清代光绪十四年。会馆为石库门砖木结构建筑，进入石库门，左右两侧为二层木结构楼房，大门内便是20平方左右的戏台，正中是大屋檐平房，为扇业祖师殿，面积约70-80平方米，中间是石板砌成的天井，四周植有树木，整个建筑座西朝东，扇业祖师殿在整个建筑的中轴线上，祖师殿正中为扇业祖师“齐纨”的塑像（据传，“齐纨”为周代一路诸候）。祖师殿内还供奉着462座神位牌，均为制扇工艺中整、琢、砂磨、糊、摺等业的先辈老艺人，殿中还立有大石碑，碑上刻着捐助的制扇工场有139户。

二、杭扇的工艺

工艺的变化伴随着技术的发展而不断地进步，杭扇从最初简单的骨架与纸面的加工到骨架雕刻精致的图案花纹和扇面材料的丰富，无不与技艺有着密切的联系。

1.制作工序

制扇工艺自古就是一门很讲究的民间手工艺，王星记扇工艺考究，其黑纸扇具有“雨淋不透，暴晒不翘，纸不破、色不透”之特色。黑纸扇的制作需经过制骨、湖面、上页、折面、整形、砂磨、整理等86道工序完成，其中的骨架、制面需80道工序才能完成。制骨要经过断料、开料、削料、浸料、蒸料、烙料、打洞、锉扇头、探骨、检骨；制面包括湖面、分距、摺面、挑裥、定型、上色（涂柿漆）、刮沙、修扇、撩扇、粘边、换钉等。[2]

檀香扇则要经过锯片、造型、刮棱、锉扇、打洞、样板、喷图案、拉花、打磨、抛光、削钉、组装、镌拉、裱糊、装饰、上流苏等工序，装饰上汇合了绘画、拉花、烫花、雕花等工艺。[3]

2.制作品种及材料

扇子的品种名目繁多，千姿百态，从扇子的形状分有平扇和折扇；从制扇的材质上分，有竹扇、麦扇、槟榔扇、薄葵扇、丝绸扇、羽扇、木雕扇、玉雕扇、牙雕扇、檀香木扇、茧扇、火画扇、印花纸扇、塑料扇等。

而杭扇的主要品种有竹扇、丝绸扇、檀香扇、纸扇，象牙扇，女绢扇，戏曲扇，旅行扇，儿童扇等十五大类，几千种花色，最大达3.3尺，最小的只有3寸。尽管扇子品种繁多，但无论其如何变化都是由三大部分组成，即扇骨、扇面、销钉，三大部分所用材料各有讲究，以王星记的黑纸扇和檀香扇为例分析之。

黑纸扇中的“全棕扇”最为闻名遐迩，其扇骨采用产自黔、粤少数民族地区的名贵野生棕竹，扇骨花纹美丽，柔软而富有弹性，制作时，每根扇骨都要削的极细，磨的极薄，长短、厚薄、色彩都要均匀。此外，还有以檀香、象牙、兽骨、湘妃竹、梅鹿竹、乌木、鸡翅木等名贵材料为扇骨的，扇子的两根大边或烫花，或雕刻，或嵌银丝，可谓扇中珍品。[4]扇面材料则是用三层浙江产的纯桑皮纸为原料，质地绵韧，经久耐用。扇的两面还涂刷多层浙江诸暨产的高山柿漆，使其日晒不翘，雨淋不透，既可以取风，又可以遮阳避雨。销钉用水牛角制作而成，水牛角韧性好，不易断裂。

檀香扇于1920年由王星记扇庄制作，具有天然的香味，香型多样，有玫瑰香、雪梨香、地扪香、老山香、贡香等。檀香扇的工艺有“绘画”、“雕花”、“拉花”、“烫花”等形式，“绘画”指在绢面上绘以花鸟、仕女等中国画；“雕花”分浅雕、浮雕、镂雕等，题材有人物、花鸟、山水、虫鱼等；“拉花”是利用檀香扇的可镂刻性，手握半月形的小竹弓，用带齿的小钢丝在纤细单薄的扇片上拉镂出精细多变的空透花纹；“烫花”又称火笔画，通过灵活掌握火笔所烫线条的长短粗细、刚柔强弱、轻重徐疾、顺逆顿挫表现所烫物体的质感神态、明暗虚实、动势节奏等。

三、当今杭扇业的发展策略

杭扇作为杭州传统工艺的一支，在历史上曾经推动了杭州手工业的发展。现今它又以新的姿态立足于杭州，给杭州传统企业的发展起到典范作用。尤其是“王星记”扇业的发展不仅被列入杭商中的老牌字号企业，而且逐步推向国际市场。对于传统企业能够得到如此大的发展，它必定要改革旧的习俗和技术，为企业注入新的血液以适应新的审美文化和市场需求。因此，概括来讲，杭扇创业取得突破发展的主要原因是通过企业转型适应现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充分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开发新材料，迎合现代新式文化审美需求，借助其他相关产业协调发展。将杭扇这一“金牌老字号”企业不断地进行创新发展。

1.继承传统， 大力培养人才

杭扇为了继承传统，在培养人才上采取了很多的形式，比如为学院提供培训学习机会，完善书画人员精品创作、参评制度，充分挖掘创作人员潜力。尤其是“王星记”扇业进行企业改制，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之后，重新调整机制，鼓励人才的创新，并积极鼓励新老学员参与各种比赛，因此，在2000年王星记扇厂涌现出多名省、市级工艺美术大师，获国家级、省市级工艺美术评比金、银、铜大奖68个，2001年被评为全省首批传统工艺美术保护品种，在2007年有两人被认定为工艺美术师资格，在此基础上“王星记”又积极举荐杭州工艺美术大师4名。2008年制扇技艺又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

这一系列成绩的取得与企业重视人才的培养有很大的关联。

2.运用科技创新， 推动产业升级

在现代高科技发展下，杭扇业在原有扇种的基础上，扩大品种。如今的“王星记”已经拥有了黑纸扇、檀香扇、白纸扇、象牙扇、女绢扇、舞扇、骨扇、香木扇、挂扇15个大类3000多个花色品种。同时对扇骨、扇面大胆更新设计，提高扇品质和扇子艺术价值。在2007～2008年间的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和杭州优秀旅游商品展会上，王星记几十件新品获金、银、铜大奖。

对这些获奖的作品，杭扇企业充分运用现代高科技进行产业化生产，如2004年 “天堂新西湖”扇作； 2005年根据七千年姆渡象牙雕件而创作的“双鸟异日”扇作获金奖； 2006年参加中国人文奥运设计大赛扇作“世界体育盛会”获最富创意首位金奖； 2008年参加西博会工美展“雷峰夕照”扇作获百花杯金奖等等。这些获奖作品在省政府扶持的资金启动下，采用现代化的高科技，运用电脑分色，采用套色丝网印、高仿真地展现原作画面，整个工艺流程大胆地采用新技术批量化制作。[5]还有2007年在特色园地展示的奥运样扇被华泰丝绸老总相中、联合开发，采用真丝面电脑喷绘印染工艺制作，完成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真丝男扇产业化。期间把实用新型专利扇架分两种材质进行批量生产共500多只，销售己近90%。2008年把奥运扇作“世界体育盛会”“天堂新西湖”、“双鸟异日”三扇作，在市政府扶持资金启动下，扇面采用复合绢面，海德堡四分色印刷机印刷，奥运扇是男扇33CM尺寸，通过这几次高、中、低档扇作的产业化批量生产，熟悉了各方面的扇面材质、网印、印染、印刷、制扇等各项加工工艺、形成了一个跨行业的资源共同体，为今后的杭扇大批量产业化生产奠定了基础。

3.主动促销，谋求市场

当今的杭扇业在现代科技迅猛发达，扇子品种如此繁多、扇面装饰百花齐放的今天，将如何把握机遇和挑战，占领国内和国际市场呢？杭扇业尤其是“王星记”扇业不断地将传承与创新交替发展，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将传统杭扇产业顺其自然地从传统过渡到现代，制作的扇子既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又不失传统的韵味。

“王星记”扇业在营销策略上采取主动促销的方式，比如借助杭州旅游业大力促销、积极参与世博会以及大型的文化展览活动等推销产品。“王星记”每月接待多批国内外旅游团、学生团参观，借助海内外电视台等媒体制作专题宣传片和奥运节目，利用报刊杂志广泛宣传。通过这些途径大力宣传之后产品销售节节高升，2007年产品销售收入1080.19万元，2008年产品销售收入高达1567.73万元，比上年同期增长44.9%，创产值历年来最高，成为全国扇子行业的领头羊，如今“王星记”扇子年产各种扇子一千多万把，除供应国内市场外，还远销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

结语

杭扇历史悠久，从制作工艺到扇面设计发展到今天已相当之成熟。它是杭州的一张金名片，是城市生活的一大文化亮点，杭州的自然景观、人文景观，历史典故都可以通过扇子这个载体来表现。杭扇作为杭商企业中的“金牌老字号” 之一，充分展示了杭商品牌的历史传承，体现了杭商品牌深厚的文化底蕴。通过对杭扇企业的研究，使杭扇向开放性、创新性方向发展，以达到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熟悉杭商中的传统企业现代化的发展目标，对进一步宣传推广杭商具有积极的推进作用。

注释

[1]俞剑明:“杭扇古今谈” ，《今日浙江》，2003.6。

[2]仪德刚、李海静：“杭州‘王星记’扇子制作工艺初步调查” ，中国科技史杂志，2007.1.50—59。

[3]张科等著：《江南扇艺》，浙江摄影出版社，2003年9月，第18页。

[4]张科等著：《江南扇艺》，浙江摄影出版社，2003年9月，第22页。

[5]陈稚玉：“杭扇在文化创意中的实践与产业化探索”，《浙江工艺美术》，2009年6月总第39期。

1.沈从文：中国扇面史话，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2.张科等：江南扇艺，浙江摄影出版社，2003年。

3.杜秉莊：中国扇，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