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主主义时期党的干部教育的发展与特点分析

王红霞

（华东师范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 上海 200062）

当前，处于转型期的我国社会发展环境和党长期执政的历史使命对干部的素质和能力的内涵和结构提出了新的要求。如何使广大领导干部的素质和能力适应这种时代发展的新要求，这正是中国干部教育面临的历史新课题。认真总结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中形成积累的干部教育经验，有助于我们回答历史新课题。本文着重研究1921到1949年间即新民主主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干部教育历史，深入分析这段历史的发展过程及形成的特点，以期更好地推进当下的干部教育。

一、新民主主义时期党的干部教育的发展

从1921年中国共产党建立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中国共产党干部教育的发展，约略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阶段。

（一）干部教育的产生期（1921-1927）

中国共产党干部教育的产生是和党在成立前就十分重视培养无产阶级革命队伍分不开的。但中国共产党的干部教育是从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正式开始的。党的一大决议中提出：要组成“劳工组织讲习所”“训练从事我党实际工作的工人”，并指出“要特别注意中国的实际情况。”这可以说是中国共产党干部教育思想的最初表述。自此以后多种干部教育形式相继出现：通过党团组织的刊物来教育和培养青年干部和青年积极分子；开始运用学校教育形式培养干部。我党早期创办的干部教育学校有湖南自修大学、湘江学校、农民运动讲习所等。

（二）干部教育的发展期（1927-1935）

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是要发动工农武装开展武装反抗国民党的统治。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内正确路线创造性地开辟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随着“工农武装割据”的展开和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党对干部的需求日益迫切。革命斗争的形势要求我党必须加快干部教育培养的步伐，干部教育步入发展期。

1.干部教育思想初步形成。

这一时期阐明了培养干部的重要性，提出了学习马克思主义必须与中国的实际相结合的干部教育原则，确立了干部教育的主要内容，面向工农大众采取多种形式办学，创造性地提出了启发式和讨论式等10大教授法等。这些干部教育思想还不成系统，主要是对一些干部教育实践进行的经验总结。尽管如此，它为后来干部教育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专门领域的干部教育开始出现。

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工农民众开展武装斗争，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创立了革命政权，这为干部教育提供了一定的物质条件和人才条件。一些专门领域的干部教育开始出现。这些不同领域的干部教育从纵向上形成高级、中级和初级三级系统。当时中央苏区的干部教育系列如下表所示。

领域级别党员干部教育苏维埃干部教育各种职业教育 师范教育初级 党员训练班（短期政治学校）苏维埃干部训练班（短期职业学校）小学教员训练班、短期师范学校中级 党员干部训练班 政治学校职业学校中央农业学校高尔基戏剧学校初级师范学校高级马克思共产主义大学苏维埃大学 中央列宁师范学校

同时在职干部教育也在各个专门领域展开。

3.师资队伍建设初具规模。

当时党和苏维埃政府为解决苏区的师资问题，在1932年10月成立了中央高级列宁师范学校，以其为主来带动各种类型师范教育的发展。苏区的老师培训到1934年已初步形成了高级、初级、短期、小学四个级别的完整体系。通过这个完整的教师培训体系，极有效地解决了苏区教师数量缺乏的问题，有力地推动了苏区各级各类教育的发展。

（三）干部教育的繁荣期（1935-1945）

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民同日本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上升为社会的主要矛盾。中国共产党高举抗日救国的旗帜，经过努力建立了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和发展了敌后抗日根据地，领导了长期而艰巨的抗日战争。大批干部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和土地革命战争中牺牲了，干部人数缺乏，许多保存下来的干部急需要提高理论、政策水平。正因为如此，中共中央十分重视干部教育，把干部教育放在整个教育的首位，以其成熟的指导思想、完整的教育体系、健全的教育制度和丰硕的成果，写下了中国共产党干部教育事业极其重要的历史篇章。

1.干部教育思想理论化、系统化。

抗日战争时期干部教育的大发展和大丰收，同中国共产党对于中国革命规律认识的深化，同毛泽东思想的发展和成熟密切相关。中国共产党把干部教育放到了战略地位，提出了“干部教育第一、在职干部教育第一”，并为干部教育制定了正确的方针和政策。特别是毛泽东的 《实践论》、《矛盾论》、《改造我们的学习》等文献和中共中央制定的 《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这两个纲领性的文件，明确规定了干部教育应以研究中国革命实际问题为中心，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则为指导的方针，废除静止地孤立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明确规定了干部教育必须坚持理论和实际相统一的原则，提倡调查研究，注重学以致用等，对干部教育的改革和大发展起了根本性的指导作用。

2.形成了完整的干部教育体系。

中国共产党建立了把在职干部教育放在首位的、在职干部教育和干部学校教育相结合的新型的干部教育体制，开始了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下独立自主地培养、训练和提高大批革命干部的新时期，它既包括高级干部教育、也包括中级和初级干部教育；既有专门的干部教育，又有各种短期的干部训练班和中等学校所设的地干班；既包括中共中央直接领导的干部教育，也包括陕甘宁边区和华北、华东、华中、华南等抗日根据地的干部教育；培养的有党、政、军、工、青、妇、农医、文教、科技等各种类型和方面的干部。

3.干部教育形成制度化。

抗日战争时期党制定了“干部教育第一、在职干部教育第一”的方针。[1]（P592）为确保这一方针的贯彻执行，中共又制定了关于加强干部策略教育等一系列的干部教育政策，使干部教育逐步形成制度化。其次，领导有力。1939年成立了以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张闻天兼部长、李维汉为副部长的中央干部教育部，以负责全党的干部教育工作。[2]（P208）再者，建立健全了一系列关于干部教育的学习、督促、检查考评制度。

（四）干部教育的继续发展期（1945-1949）

随着解放区的日益扩大，摆在中国共产党面前的任务，不仅要求加强老区的各种建设工作，而且要求中国共产党能有相当数量及质量的干部调赴新区，能够有秩序地接管新开辟的解放区，以期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的反动政府，争取全国范围内的胜利。在新的形势下，干部教育在思想和实践二方面都有一个新的发展。

1.干部教育思想的新发展。

首先，执政党干部教育的提出。1948年中央指出随着战争的迅速发展，党必须准备为夺取全国政权所需要的干部。同时，七届二中全会指出“我们必须把二百一十万野战军看成一个巨大的干部学校”。[4]（P1426）随着工作重心的转移，干部“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还“必须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会管理城市和建设城市”。[4]（P1427-1428）党对如何培养执政党干部的这些主张，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干部教育思想。

2.干部教育规模扩大。

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夺取的国民党统治区域不断增加，这些新的区域均需建立政权，急需各项干部。为适应新形势的发展干部教育的规模随之扩大。其一，干部学校数量激增。如1949年9月，东北解放区已有高等学校28所，学生35097名，比1940年学校增加了 18.6%，学生增加了 672%。[4]（P182）其二，干部教育形式的拓宽。如：中央党校的恢复；各地人民革命大学的创办；各种重要工作岗位副职的增设，使副职干部在实际工作中得到锻炼；各大军区开办军政学校培养军事政治工作干部；正规大学的开办；各种专门学校的举办等。其三，干部教育内容的新变化。这一时期各干部学校从革命和建设的未来出发，开办了工、商、医、艺术、邮电、铁路、师范、少数民族等专业，并且有组织地对新解放的地区和从国统区来的知识分子进行革命教育，增加社会发展史知识的学习，培养他们成为干部。

二、新民主主义时期党的干部教育特点分析

纵观1921到1949年间中国共产党干部教育的发展，其最终形成了如下基本特点。

（一）干部教育为党的政治任务服务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经过多年艰苦卓绝的努力建立了农村革命根据地。根据地是我党建立政权的第一个尝试，迅速培养大批能够领导革命战争和根据地建设的各级各类干部，成为关系到红色政权的巩固和取得革命战争胜利的重大问题。在这一形势下，根据地建立之初，各级党和工农民主政府都积极抓紧干部教育工作，开办各种干部学校和干部训练班，并且规定各类干部教育都必须紧密结合政治任务，为革命战争和根据地建设服务，教学工作要与实际斗争和生产劳动结合起来。

抗日战争时期，民族矛盾成为国内的主要矛盾，干部教育的目的就是为争取抗日战争胜利服务。抗日根据地的干部教育仍继续坚持为党的总任务服务的教育方针，即首先为抗日战争服务。我党将培养大批的抗日干部作为根据地教育的重心，明确规定“干部教育重于群众教育”。为紧密配合 “实行抗战教育政策，使教育为长期战争服务”的任务，这一时期的在职干部教育围绕着积极发动群众投入抗战，扩大和发展抗日统一战线，为党培养了大批的抗战干部。例如闻名中外的抗日军政大学，建校几年中共培养出了十几万名革命干部，为抗日战争的胜利立下了功勋。

全国解放战争时期是国内武装的革命和武装的反革命进行决战的时期。为保证决战的胜利，解放区掀起了土地改革运动，以提高广大劳动民众的革命热情和积极性，动员和组织他们参加、支持解放战争。这一时期，人民解放军从敌人手中解放了广大的土地和许多城市，特别是1948年我军进行反攻以后，革命的形势发展到解放全中国这一武装革命的最终目标，这就向长期从事农村建设的共产党人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要求他们不仅能够破坏一个腐朽的旧中国，还要能建立繁荣的新中国。随着形势的变化，干部教育的中心有了新的转变，党更明确地提出继续执行“干部教育第一”的政策，积极地为土改、解放战争和全国胜利准备干部。

（二）干部教育着力于培养适合革命需要的德才兼备的干部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干部教育既承担了改造旧教育建设新教育的任务，同时它更重要的是为中国共产党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培养德才兼备的革命领导者。

关于“德”，中国共产党对干部有全面的要求，他们“懂得马克思列宁主义，有政治远见，有工作能力，富于牺牲精神，能独立解决问题，在困难中不动摇，忠心耿耿地为民族、为阶级、为党而工作”，他们“不要自私自利，不要个人英雄主义和风头主义，不要懒惰和消极性，不要自高自大的宗派主义。 ”[5]（P277）1937 年 10月，毛泽东为陕北公学成立和开学纪念题词：“要造就一大批人，这些人是革命的先锋。这些人具有政治远见。这些人充满着斗争精神与牺牲精神。这些人是襟怀坦白的忠诚的积极的与正直的。这些人不谋私利，唯一的为着民族与社会的解放。这些人不怕困难，在因难面前总是坚定的，勇敢向前的。这些人不是狂妄分子，也不是风头主义者。而是脚踏实地富于实际精神的人们。”这个题词不仅仅是对陕北公学提出的要求，也是对陕甘宁边区和全国所有抗日根据地干部学校提出的要求，是为所有干部学校规定的培养目标。

在“才”也就是在业务方面，中国共产党对革命干部要求的标准也十分具体。1940年2月，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提出：“马克思主义包含有自然科学，要来研究自然科学否则世界上就有许多不懂的东西，那就不算是一个最好的革命者。”毛泽东又于1944年5月24日在延安大学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提出：“在政治上要学习统一战线、三三制、精兵简政的方针，要学习各种政策与方法。在经济上要学习如何发展工业、农业、商业、运输……还有文化建设要使边区老百姓每个人至少识1000个字……。”

中国共产党在要求干部做到德才兼备的同时，更要求干部自觉地严格要求自己，共产党员在八路军和新四军中应该成为英勇作战的模范，执行命令的模范，遵守纪律的模范，政治工作的模范和内部团结统一的模范。正由于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在新民主主义的各个战场、各个部队和各个工作岗位上真正做到了冲锋在前，切实地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先锋和模范，因而使中国共产党在全国人民群众中树立了崇高的威望。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过程中总是将干部成熟的程度同革命胜利的早日到来直接联系在一起的。历史经验充分证明了中国共产党对革命干部提出了“德才兼备”的要求，要求革命干部必须具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素养以及高尚的革命品德、业务知识和工作能力。这些品德和能力的养成既要通过干部学校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业务课程的教育，更需要经过革命实践的锻炼和考验。革命干部一旦掌握了这种革命品德和工作能力，就会转化成为巨大的物质力量。

（三）干部教育注重理论联系实际，坚持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原则

1.注重理论联系实际。

理论联系实际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把这一原则运用到干部教育自我党创立之初就已开始了。l925年10月印行的《宣传问题议决案》中指出：“党校内的教育方法应当根据国内革命运动的经验说明共产党在许多革命运动中的作用。在党校听讲的同志不应当与群众隔离，党校里的学生应当同时在校外工作，在同志或同志间工作。”1926年开办的第六届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整个办学过程就是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与实践紧密联系的原则指导下进行的。在抗日战争时期，这一教学原则随着我党反对教条主义的斗争而进一步确立下来。1941年《中共中央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定》中明确指出“学校当局及教员必须全力注意使学生由领会马列主义实质到把这种实质具体地应用于中国环境的学习”。许多学校为执行好理论联系实际的教学原则，聘请有关实际工作部门的同志担任兼职教员，定期请中央领导同志到校作形势报告；学员在修业期间定期到工厂、农村、机关、部队去进行各种实习或作社会调查，把所学知识充分运用到实践中去，在实践中得到检验再进一步提高。

2.强调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原则，是党领导下的新型教育的显著特点之一，也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大改革。早在1921年创办湖南自修大学时就非常注意劳动教育，强调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结合，并在校内设置园艺地、工厂供学生进行劳动锻炼。

根据地的干部教育、教学的内容紧密地同生产实际、生活实际联系起来，在参加生产劳动的过程中注意使之具有教育意义，通过生产劳动使广大学员掌握生产技能，促进思想改造的加深，使干部能够更好地和广大工农群众相结合，更积极有效地为人民服务；同时学校进行生产劳动，还创造了物质财富，节约了教育经费，多数干部学校做到了半自给，减少了人民政府和群众的负担；通过生产劳动，还促进了教学水平的提高，丰富了大量新的教学内容。抗日战争时期，抗大把生产劳动作为重要课程，在当时的艰苦条件下开垦荒地17831亩，收获各种粮食几十万公斤，做到了“自己动手解决困难”。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师生创作并演出的著名歌曲《生产大合唱》和轰动一时的新秧歌剧《兄妹开荒》等，就是他们一面学习一面参加生产劳动，深入实际斗争生活所取得的成果。这些教学活动不仅发展了人民的教育事业，而且还为当时的政治运动提供了服务。

（四）干部教育以启发式、讨论式、研究式为主要教学方法

为了适应培养干部的需要，我党在民主革命时期的干部教育的实践中摸索出了一套有效的、符合实际的教学方法，其中最主要的是启发式、讨论式、研究式的教学方法。早在1929年，毛泽东在为红军第四军第九次党的代表大会所写的决议案中总结红军干部、士兵教育的经验的时候，就提出了“十大教授法”，其中指出：“第一启发式……第十干部班要用讨论式。“十大教授法“不仅适应于当时的红军干部、士兵的教育，并对以后革命根据地的干部教育、普通学校教育和解放后的普通学校教育，在教学方法上发生了重要影响。抗日战争时期我党培养、训练干部的主要高等学校——抗大特别注意运用启发式、讨论式的教学法。1941年12月党中央发表的《关于延安干部学校的决议》更加系统地提出了干部教育的方法。决议中指出：”在教学方法中，应坚决采取启发的、研究的、实验的方式以发展学生在学习中的主动性与创造性，而坚决废止注入的、强迫的、空洞的方式。”

同时由于战争期间干部学员的水平很不一致，所以在干部教育中十分重视根据教育对象的特点，提倡因材施教的方法。当时各级各类的干部教育在教学实践中都充分运用了这一方法。例如：抗大的第一、二期的第一、二大队的学员，绝大多数是八路军的高级干部，他们一般都有丰富的斗争经验、相当高的理论水平和高度自觉的学习态度，对于他们的教学方法，主要是采取研究的方式，即以自学为主，讲授为辅，利用座谈会、讨论会互教互学，师生共同提高；而第四期第一、二支队的学员都是八路军的中、下级干部，第四大队第六支队的学员都是工农成份，这两部分学员的斗争经验虽然比较丰富，但他们的文化水平较低，理论基础比较薄弱，对于他们的教学方法，则主要是采取启发讲授的方式和讨论的形式，均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五）干部教育以革命的政治理论教育和军事教育为主，兼顾文化与业务教育

为适应革命和战争的需要，这一时期我党干部教育有计划、有针对性地设置了丰富而实际的教育内容。从干部教育的整体而言，形成了以政治理论教育、军事教育为主，兼顾文化与业务教育的特征。

1.以政治理论教育为主。

在建党初期党就注意在干部中加强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教育。如湖南自修大学学员必读的重要文献中就包括 《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等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大革命时期的农民运动讲习所里，党根据农村阶级斗争的需要，让学员们学习有关阶级斗争方面的马列主义基础理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研究”和“社会经济科学的研究”成为党内教育的内容。抗日战争时期，干部教育实践中加大了理论教育的力度；毛泽东在延安整风中亲自规定高级干部都要学习《“左派”幼稚病》和其他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和经济学著作，以清理王明“左”倾路线的影响。抗日战争胜利前夕，面对中国走向光明与黑暗之命运的选择，党的七大上提出党内干部要读《共产党宣言》等5本马列著作。解放战争即将在全国取得胜利前夕，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定干部要学习12本马列著作，要求全体干部尤其是新知识分子和工农干部读马列选集以提高我党的理论水平，为占领全国后所需要的各方面工作干部作准备。

2.以军事教育为主。

1927年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就提出创建革命军队、开展革命战争、建立革命根据地的思想，从而开创出了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的革命道路。在中国革命发展过程中，革命战争和建立革命根据地是密切联系的，没有革命战争的胜利就不可能创建起革命根据地，没有革命根据地的巩固与发展就不可能坚持长期的战争。革命根据地的建设是以军事斗争为主、相互结合进行的，因此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根据地的不同时期，干部教育始终强调以军事教育为主。例如：抗日战争时期，抗大的教育方针规定为“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政治教育和军事教育对一个抗日干部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不仅军事干部需要学习军事，其他干部也必须学习军事。

3.兼顾文化与业务教育。

在注重政治理论教育、军事教育的同时，干部教育也兼顾文化与业务教育。中国共产党的干部在建党初期以知识分子为主，但大革命失败后党开始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干部队伍中农民成分增大，文盲居多。如1933年9月江西省16县县级干部文化程度统计表显示，94%的干部没有受过正规中小学教育，文盲与半文盲占干部总数的63%。除此之外，很多工农干部认为学习文化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对文化学习不够重视，因此干部教育中始终需要注意提高工农干部的文化水平。但由于革命根据地条件的限制，对干部进行系统的文化教育，一般都带有应急性质。

正如前面提及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干部教育的目标是着力于培养“德才兼备”的革命领导者。而这里的“才”也即“业务教育”。不同时期的干部教育均设置了大量专业技术教育的内容。以抗战时期的鲁迅艺术学院及医药系为例，仅自然科学学院就下设机工系、化工系、农业系，其中机工系就开设有力学、材料力学、工程材料学、工艺学、机械原理、原动机学、建筑学、机械设计、电工学等。除此之外，各类干部学校都把教学实践作为教学的重要内容，也把调查研究和生产劳动作为必备的教学内容。这些内容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不同的时期根据形势的需要予以适当的调整。

应该说以政治理论教育、军事为主，兼顾文化与业务教育这一特点，在延安整风运动开始前已经形成。因此，整风时干部学校教育和在职干部教育改革的基本精神之一，是要正确处理理论教育、政治教育、业务教育与文化教育的关系，提高业务教育与文化教育的地位。不过在长达两年的整风运动中，重点还是进行理论教育与政治教育，不可否认的是，整风运动本身的理论与政治教育，对于提高干部的理论与政策水平具有深远的影响。整风运动结束后，抗战形势有了很大的发展，紧接着的解放战争的到来，使得业务教育与文化教育难以从容地进行。

[1]中共中央组织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第8卷[C].北京：中央党史出版社，2000.

[2]王仲清.党校教育历史概述（1921-1947）[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

[3]毛泽东选集：第 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编.老解放区教育资料（3）[C].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91.

[5]毛泽东选集：第 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