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的春天
2012-11-17吉洪
□吉洪
木棉花开的春天
□吉洪
在绿动的南国,木棉花是万绿丛中跃动的红,木棉花开的春天,灿烂、热烈、悠远,不断荡起生命的涟漪。
孩童时代,我曾经生活在山区的伐木场,家的旁边就有木棉树。每到春天,木棉树就会傲放灿烂红艳的花朵。我和伙伴们总喜欢到树下捡木棉花。当木棉花从树枝上翻转而下,“啪”的一声,落到地上,大家便一哄而上,喊着“我的、我的”争相捡拾。有时眼尖的伙伴还没等木棉花落到地上,就伸手接住,或跳起来在半空中用手抓住……接着,大伙又分头找来两边分叉相对平衡的飞机草枝干,把木棉花插在两边,当成原生态的木棉花玩具车,握着枝干在地上不断滚动。有时还推着各自的木棉花车进行比赛,直到木棉花滚掉或滚烂,又从头再来,如此往复。在质朴的年代,木棉花开的春天,让纯真的童心充满欢乐。
直到能独立阅读后,我才知道木棉花也叫英雄花,是广州市的市花。它是一种落叶大乔木,树高可达25米;树干基部密生瘤刺,枝轮生,叶互生;一般在每年3至4月份开花,后长叶。到高中时,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我涉猎了一些名家的诗作,读到了舒婷《致橡树》中的诗句:“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在朦胧的年龄,这样的诗句让我对木棉树有了更丰富的想象。木棉花开的春天,充满了一种诗意的浪漫。
到三亚工作后,在春光明媚中有机会经过南山时,总能看到南山的山脚下、山腰上红艳逼人的木棉花,迎着阳春绽放。这种景致,让来三亚的人在椰风海韵之外拥有了一种更为融入大自然的感觉。有一年春天,我约了几位朋友专程到南山拍摄木棉花,远拍、近拍、微拍,不同的角度拍摄,让我们看到了木棉花不同的风采。远看,一树多枝,枝枝相连;一树千花,花各异彩。周遭的绿草青树,把一片猩红映衬得更加灿烂。近看,树冠丰满,树形阳刚,树干纯粹,非叶即花,富有曲线的花瓣丰盈而温润,拥簇着一束绵密的黄色花蕊,如万千支烛火,红焰朵朵。那些含苞未放的花蕾和红硕的鲜花串在一起,透出一点绿来。木棉花开的春天,让人不禁对灿烂而热烈的生命产生由衷的敬意。
前年春天,我在去往昌江霸王岭的路上又一次为木棉花所惊艳。恰是木棉花开得最旺的时节,路的两边、山坡田园、房前屋后、河岸溪边,生长着一棵棵木棉树,树干上看不到一片叶子,缀满枝头的只有木棉花,一树艳红,一树橙红,一树比一树红,百般殷红斗芳菲,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绚丽夺目,热情奔放。远远望去,梯田与木棉树次第排开,木棉花层层叠落,如在阶梯上铺设的红地毯,迤逦而行,红艳逼人。在稻田里,禾苗翠绿,田岸上的木棉花洒落禾苗间,红绿相间,绿红相衬,木棉的红在稻田低调的底色中显得更加通透。在成片的香蕉地里,香蕉叶绿得动人,木棉花陡然从绿海上空绽放,如红云飘在绿海上,又是一曲绿叶衬着红花的经典。下山是第二天黄昏,天边的彩霞连同片片的木棉花映红了半边天,拉着牛车的老牛,挑着竹篮的妇女,背着背篓的老农,赶着羊群的牧羊人……犹如一幅恬静的山水画。行进在路上的车仿佛在画中游,车中的人仿佛在画中转,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在省城海口也能赏到都市里木棉花开的春天。春末时分,当海南其他地方的木棉花已落英纷陈时,五指山路上栽培的木棉树才成排地呈现出木棉花的盛宴。纵然比不上山村木棉花开时的壮观热烈灿烂,但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里盛开的木棉花,也足以让人激动和兴奋。“姚黄魏紫向谁赊,郁李樱桃也没些,却是南中春色别,满城都是木棉花。”宋代诗人杨万里描写的城中木棉花,在南国的都市里不是一种奢望,而是一种现实,一种可以亲近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