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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文锦中的文字与汉代织造技术研究

2012-11-15刘安定邱夷平

丝绸 2012年2期
关键词:汉隶经线织锦

刘安定,李 斌,邱夷平

(东华大学 纺织学院,上海 201620)

铭文锦中的文字与汉代织造技术研究

刘安定,李 斌,邱夷平

(东华大学 纺织学院,上海 201620)

汉代的铭文锦在中国古代纺织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它产生于西汉末年,贯穿于整个东汉时期,影响至魏晋南北朝时期。汉代铭文锦中的文字不仅反映了当时人们的风俗习惯、社会心理、艺术风格等,而且这些织造文字和图案纹样的完美结合也体现了汉代织造技术的发展水平。

铭文锦;织造技术;汉代

铭文锦是西汉末年或东汉初年开始出现的一种特殊的织锦,它继承了西汉时期汉锦经线显花的纹样图案特征,以避邪的奇禽怪兽、变异的云纹花卉为铺设,吉祥的汉隶铭文穿跳其中,从右向左排列,通常以铭文为主题[1]。根据目前出土的汉代铭文锦的考察,其中文字有“永昌”“万年益寿”“万世如意”“长生无极”“长乐明光”“登高明望四海”“长生无极益寿大宜子孙”“富且昌宜王侯天延命长”等[2]。汉代铭文锦在中国古代纺织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它们不仅体现了当时的风俗习惯、社会心理、艺术风格,而且还反映了汉代织造技术的发展水平。

1 铭文锦中文字的分类

汉代铭文锦在丝绸之路沿途的墓葬中时有出土,通过对墓葬主人的身份及锦文内容的考证、结合相关的史实,大致可断定汉代铭文锦出现的年代为西汉(公元前206年—公元25年)末年至魏晋时期(公元220年—公元420年)。虽然魏晋时期已经超出了汉代的历史范畴,但这一时期的铭文锦与汉代的铭文锦在织造工艺和纹样图案上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所以笔者认为将魏晋时期的铭文锦也划归汉代铭文锦来研究似乎更合理。通过研究发现,西汉时期的普通汉锦纹样图案已经非常丰富,动物纹样(龙、虎、辟邪、獬豸、麒麟、鹿、雁等)活跃于具有紧凑感的几何纹样和动荡的云气山脉纹样之中,显现出图案纹样的动态之美。从西汉末年至东汉初年开始,这种纹样图案的间隙被加织进大量表达不同含义的文字,从而诞生了汉代的铭文锦。这种铭文锦凸显了纹样图案与文字艺术的完美结合,纹样图案的动态美和文字艺术的静态美达到一种奇妙的和谐感。

通过对汉代铭文锦中铭文的语意分析,可以将汉代铭文锦中的织造文字分为祈寿延孙、祈福求仙、历史政治事件三大类,如表1所示。有关祈寿延孙和祈福求仙的吉语不仅能在织锦中找到,在当时的瓦当、铜镜和漆器上也时有发现。由此可知,这些祈寿延孙、祈福求仙的语句在汉代非常流行,反映了当时的一种风俗和时尚。

表1 汉代铭文锦中织造文字的分类及其含义Tab.1 The classi fi cation and meaning of Chinese characters in inscription-patterned brocade in Han Dynasty

图1 “世勿极锦”(东汉)Fig.1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shi wu ji jin (this kind of Jin would be appropriate for parents' heritage left for descendants ), Eastern Han Dynasty

图2 “续世锦”(汉晋)Fig.2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xu shi jin (silk for descendants passing on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Han-Jin period

由表1可知,在“祈寿延孙”类铭文锦中,首先,一些织锦标出了织锦的名称,如“世勿极锦宜二亲传子孙”“续世锦宜子孙”,通过对比这两片织锦的图案,笔者推测“世勿极锦”(图1)和“续世锦”(图2)可能是同一种织锦——从字面上看,“世勿极”和“续世”都有世代相传无穷无尽的含义;从图案上看,这两种铭文锦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运用山形纹(或波浪纹)的山体(波峰)和山体间的空隙(波谷)处填写2个相邻的汉字,图形纹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变化的是汉字的间隔,2个汉字之间运用一对或数对小方点填充;从整体上看,整个纹样显得非常简洁,这使得文字的表达效果更加明显,在简单中蕴含着吉祥寓意的祝语,是几何图案与文字的完美结合。其次,“韩仁(图3)”“安乐”“得意”等后面织有“绣文”2字。据考证,韩仁为西汉末年或者东汉初年的织锦工匠,韩仁经常在织锦中把自己的名字和吉语文字织在一起,成为一句祝词,在汉代铭文锦中是很少见的。在此,笔者大胆类推,“安乐”“得意”极有可能同为工匠的名或号,但也不排除为收货方的爵位名称或者是这种汉锦在当时的名称。对于这一问题,还需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能给出确切的回答,目前只能作存疑处理。最后,汉锦中纯粹的“祈寿延孙”类词句,如“延年益寿大宜子孙(图4)”“安乐如意长寿无极”“延年益寿长葆子孙”“千秋万岁宜子孙”等,都是汉代常用的祝语。最长的语句则是“恩泽下岁大孰常葆子孙息弟兄茂盛无极”,反映了当时人们渴望来年丰收,多子多孙、家族强盛的心理愿望。

图3 “韩仁绣文右子孙无极”锦(东汉)Fig.3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han ren xiu yi zi sun wu ji(Han Ren wish the people to have many descendants),Eastern Han Dynasty

“祈福求仙”类铭文锦中的“长乐”“明光”均为西汉时宫殿的名称。其实,在“祈寿延孙”类“得意绣文子孙昌乐未央”锦中的“未央”也是西汉的宫殿名,意指无尽的意思。据史料记载,公元前202年汉高祖在秦朝兴乐宫的基础上建成的长乐宫,意为“长久快乐”,反映了一种祈福的愿望。然而,明光宫则建于汉武帝时期,据《三辅黄图·甘泉宫》:“武帝求仙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由此可知,汉锦中的“长乐”“明光”体现了祈福求仙的意味。“阳”可能为地名,也许是“南阳”郡的简称,“广山”“威山”是2个山名。这类山名现已不可考证,可能与汉代传说中的仙山有关。

图4 “延年益寿大宜子孙”锦(汉晋)Fig.4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yan nian yi shou da yi zi sun(prolonging life for descendants), Han-Jin period

“历史政治事件”类铭文锦较为独特,反映了汉代的历史政治事件。“登高明望四海贵富寿为国庆”(图5)可能与汉武帝登泰山封禅活动有关[3]。这件东汉时期的铭文锦却记载着西汉时期的历史事情,说明了东汉时期人们对汉武帝时期强大国势的怀念。“新神灵广成寿万年”锦(图6)则是述说了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建国号为“新”的历史事件,那么这件铭文锦极有可能是西汉末年织造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一语最早可见于《史记·天官书》:“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4]。”铭文锦“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图7)极有可能以正统自居的刘氏蜀汉政权用“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这一古老天文谶语,作为讨伐南羌叛乱的舆论与祈愿。类似的还有“绮伟(琦玮)并出中国大昌四夷服诛南羌乐安定与天毋疆”。“王侯合昏(婚)千秋万岁宜子孙”锦(图8)中的王侯合昏(婚),据武敏先生的考证,王、侯极有可能是刘备(汉中王)与张飞(新亭侯。卒谥“桓侯”)之间的联姻事件。

图5 “登高明望四海贵富寿为国庆”(东汉)Fig.5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deng gao ming wang si hai fu gui wei guo qing(Climb high to watch the oceans,and wish the country noble, rich and everlasting),Eastern Han Dynasty

图6 “新神灵广成寿万年”锦 (西汉末年)Fig.6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xin sheng ling guang cheng shou wan nian(China will be ruled forever by the new dynasty), the end of Western Han Dynasty

图7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汉晋)Fig.7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wu xing chu dong fang li zhong guo( fi ve stars rise in the east and bene fi t China),Han-Jin period

图8 “王侯合昏千秋万岁宜子孙”锦被(汉晋)Fig.8 Jin-silk with woven characters wang hou he hun qian qiu wan sui yi zi sun(marriage between the Prince and Marquise),Han-Jin period

综上所述,铭文锦中的文字大略可分为反映祈寿延孙、祈福求仙、历史政治事件三大类,其间有些文字还插入了织锦名、工匠名、宫殿名、山名、神仙名等。

2 铭文锦中文字的特征

铭文锦中的文字虽然用字多种多样,有单字、双字、多字,甚至一句话,然而这些文字却都呈现出一定的特征。首先,织有文字的铭文锦,图案的主题纹样以云气、瑞兽、珍禽等为主,纹样间隙填以文字来帮助说明寓意。云气、瑞兽、珍禽都是秦汉时期人们对仙境中景物的一种幻想,体现了人们对长期战争的厌恶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比西汉时期汉锦的纹样图案,不难发现,铭文锦正是在西汉时期的图案纹样的基础上,将文字穿插于这些主题纹样中,从而形成汉代独特的图案纹样和文字的奇妙结合。其次,这些铭文锦中的文字几乎都是以汉隶的形式出现。汉隶是汉代隶书的统称。隶书起源于秦代,它的结构扁平、工整、精巧,属于比较庄重的一种汉字字体。到了东汉时,撇、捺等点画美化为向上挑起,轻重顿挫富有变化,具有书法艺术美。特别是到了汉恒帝、灵帝时期(公元174年—公元189年),汉隶达到极盛时期,极具艺术性。那么,汉隶作为织锦中文字的字体也就很容易理解了:第一,汉隶是一种比篆书更简洁的字体,相对于篆书字体更容易在织锦中得到实现。第二,汉隶具有很高的艺术性,书法界本来就有“汉隶唐楷”之称,可见人们对汉隶艺术性肯定和喜爱。因此,铭文锦中的隶书字体的出现也反映了东汉时期的书写习惯。第三,汉隶的艺术性能很好地与铭文锦中纹样图案相融合,达到文字与纹样图案的生动结合。第四,综观汉代或魏晋时期铭文锦中的文字排列,几乎都是自右及左、由上而下,这显然也是符合汉代人的书写习惯的。同时,由于图案之间的空隙比较小,这些文字的尺寸相对较小。

3 铭文锦中文字出现的社会原因分析

通过对汉代和魏晋时期的历史资料进行分析研究,笔者认为,铭文锦中文字的出现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

首先,汉代特别是东汉是谶纬学说最为流行的时代。“谶”意为应验,“纬”则对应于“经”,即完全用一套神异迷信的观点来解释儒家经典[5]。谶纬学说的实质是指上天的旨意通过一系列特定的自然现象体现出来,以赞许或警告当时的统治者。如每当天空出现彗星或天降陨石时,则预示着统治者的德行和统治出现问题,警告统治者加以改正。相反,当出现祥瑞征兆时,如祥云、甘露、异兽(凤凰、灵鸟、黄龙、麒麟、白虎等)、异树(连理树)、仙草(灵芝、茱萸等)及神器(鼎、玉璧、玄圭、方胜等)则预示着天下太平,统治稳固。这样,祥瑞图案深入到人心,从汉代的统治者到平民百姓都形成了追求祥瑞图案的风尚,甚至出现写有文字的“天书”。所以就不难理解,汉代或魏晋时期的铭文锦中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之多的云气、异兽、灵鸟等图案,还有穿插期间的文字,可以说它是祥瑞图案与“天书”的一种大汇合。

其次,反映了一种社会愿望和对“文景之治”时期的追忆。综观汉代历史,秦末农民起义、楚汉争霸和西汉的汉匈之争、王莽篡汉都导致了人口的大量减少。几番潮起潮落,天下太平、延年益寿、人丁兴旺、家族昌盛遂成为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于是这种寄托就反映在丝绸上面,“万事如意”“延年益寿长葆子孙”“万年丰益寿”“恩泽下岁大孰常葆子孙息弟兄茂盛无极”“世毋极锦宜二亲传子孙”“安乐如意长寿无极”等。这些织锦传递出的信息表明,人们已厌倦了频繁而起的战争,渴望能够过上一种社会安定、人丁兴旺、丰衣足食的日子。

最后,铭文锦延续了丝绸作为尸服的功用,当织造技术和汉字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在汉锦上出现图文并茂的情况,文字主要用来强烈表达人们的愿望。同时,由于蚕具有作茧自缚并最终获得重生的羽化过程,给古人一种羽化成仙的想象,因此,人们很自然地去模仿蚕的这种生命过程,以丝绸裹身,翼希死后得到另一种生命形态。据考证,在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中,只要将自己的宫室布置成云烟缭绕或瑞兽丛生之状,就可以使自己更加接近神仙,而这些瑞兽仙人们往往能帮助自己的灵魂升天或保佑自己长寿,得到不死药,甚至保佑子孙绵绵无极[6]132。因此,在战国到汉代墓葬中出土的很多织锦中都有云气、瑞兽、仙境的纹样。到了东汉时期,由于汉隶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具有简洁性、庄重性和艺术性的文字,这种字体就大量出现在云气、瑞兽、仙境等的纹样中,以达到直接祈求上天达成愿望的目的,这点与中国古代将文字雕刻在玉石、青铜器等器物上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4 汉代织造技术决定了铭文锦纹样图案特征

织造技术决定纹样图案的特征,而纹样图案则能反映织造技术的发展水平。笔者将从汉代的显花技术和织造机械上来考察汉代的织造技术与铭文锦之间的关系。

4.1 经锦崇拜限制了汉代织物纹样图案的发展

中国秦汉时期的织锦主要采用经线显花技术。中国自周代以来就形成了一种经线显花的崇拜,成书于春秋时期的《左传》《国语》中有:“经纬天地曰文”“天六地五,数之常也。经之以天,纬之以地。”足见周代生产、生活中已充分体现“顺天命”的正统思想,丝织物上的经线成为联系天的介质,而纬线则是联系地包括人在内的介质。商、周时期有丝、丝织物的崇拜,寻求顺天命、求永生之宗教信仰,所以经线成为织物之根本,织物经线显花成为文化信仰[7]。其实早在战国时期中国就会织造纬锦了。前苏联的巴泽雷克发现一批中国战国时期的丝绸,其中有用红绿二色纬线织造的纬斜纹起花的纬锦,证明中国至迟在战国时代已创造出了精美的纬锦。然而,中国的纬锦织造技术在汉代却得不到发展,这与中国古代经线显花崇拜有着密切的关系,直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天下大乱,五胡乱华,经锦崇拜才得以终结,从西亚传来的新型纬锦织造技术才得到逐渐普及。

经锦显花技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局限性,就是一个花形单元的纬线循环根数较少,花形宽度尽管有的横贯全幅,但长度大都只有几厘米。这意味着花形还不是很大,而一架织机上了一批经丝以后,花纹色彩便固定了,中途没有改变的可能[8]。因此,汉锦中的文字的大小一般比较小。以“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为例,其长16.5 cm,宽11.2 cm,每组花纹循环为7.4 cm,填充于上下两组循环花纹之间的文字的宽度则不足2 cm。而考察目前所出土的汉代或汉晋时期的铭文锦,无一例外地发现,铭文锦中的织造文字几乎都只有1~2 cm的宽度。这与同期发现的乘云绣、长寿绣大不相同,大型的乘云绣和长寿绣的纹样循环长达30 cm、宽23.5 cm[9]123。从而说明刺绣这种显花技术不受纹样图案的宽度的限制,而经线显花技术则相反。

4.2 采用经线显花的汉代织机决定了汉锦中文字的特性

经线显花技术是如何通过汉代的织机来体现对文字的影响的?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首先要了解汉代的织造机械的工作原理。目前学界一致认为,经线显花技术在织机上的最高体现就是汉代的多综多蹑织机。《西京杂记》中提到汉初陈宝光妻用120蹑的织机织造散绫花。又据《三国志·方技传》裴松之注记载:“……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这里旧绫机应该是汉代的绫机,这种织机的综片数和踏板数相同,因此被学术界称为多综多蹑提花机。虽然多综多蹑提花织机在史籍上多有记载,但没有确认它的结构,直至20世纪80年代,经过多位专家考证,证明发现于四川双流县中兴公社的“丁桥织机”(图9)为多综多蹑织机的原型。

从图8所示的丁桥织机的结构可以看出,这种织机结构简单,织机前是专管地经运动的“占子”(图9),它们随着地组织变化,2~8片不等。机后是专管纹经运动的花综,称为“范子”(图11),据四川省纺织研究所试验最多可达70片。占子是下开口,经线穿入线综的下口,综片的上端通过吊综绳和弓篷连接,下面用麻绳和横桥相连,再通过麻绳横桥与丁桥相连,当脚向下踏动丁桥上的竹丁时,横桥通过麻绳带动“占子”下降,从而向下形成一个织地纹的开口。花综则是上开口装置,经线穿入线综上的上口,木雕的一端和“范子”相连,另一端和丁桥相连,形成一种杠杆作用,当踏下丁桥上的竹丁时,“范子”则被提起。

图9 丁桥织机的结构Fig.9 A schematic drawing of a Ding Qiao loom

图10 占子的开口机制Fig.10 A drawing showing how a shed is formed with ground harness

图11 范子的开口机制Fig.11 A drawing showing how fi guring harnesses are worked

通过对多综多蹑织机开口机制的分析可知,这种织机的开口机制比较简单。就汉锦来说是采用经线显花,即经线采用多种颜色,而纬线只用一种颜色。然而花纹的复杂程度取决于使用综片的多少,而综片的多少又决定了踏板的数量。这样就存在着2种矛盾:第一,由于一台织机上装不下太多的脚踏板,这样综片数量也就不能太多。第二,即使解决了脚踏板与综片数量之间的矛盾,如采用三国时期马钧那种12蹑控制66综的方案,也解决不了综片不能太多的问题。如果综片太多,经线将承受不了这种综片所带来的压力,而使经线拉断。因此,采用经线显花技术的多综多蹑织机,综片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不同规律的纬线数,也就是一个织物图案的经向大小。这也是汉锦或铭文锦中图案和文字在经向上循环很小的原因所在,例如,“王侯合昏(婚)千秋万岁宜子孙”锦,从这11个字来看,它的纬向循环还是通幅,经向循环却依然很小。

5 结 语

汉代铭文锦继承和发展了西汉时期汉锦的纹样图案的艺术风格,它最为独特之处是在图案纹样的间隙加织进文字。铭文锦的出现不仅反映了汉代人们祈寿延孙、祈福求仙的愿望,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的一些政治历史事件。最为重要的是它的出现还体现了当时的织物显花技术和织机的发展水平,即经线显花技术已经发展到顶峰,产生了多综多蹑织机。汉代织锦的图案纹样艺术风格质朴,穿插于其中的汉隶文字内涵丰富,具有深刻的社会原因(经线显花崇拜、汉代人们的社会心理和愿望等)。

[1] 楼婷.汉朝提花技术和汉朝经锦的研究[J].丝绸,2004(1):42-45.

[2] 张怡庄,蓝素明.纤维艺术史[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22.

[3] 黄能馥,陈娟娟.中国丝绸科技艺术七千年[M].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02:46.

[4] 安平秋.二十四史全译·史记:第一册[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4:456.

[5] 袁宣萍,赵丰.中国丝绸文化史[M].济南:山东美术出版社,2009:48.

[6] 赵丰.中国丝绸艺术史[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5.

[7] 李斌,李强,杨小明.论联珠纹与中国古代的织造技术[J].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85-90.

[8] 陈维稷.中国纺织科学技术史:古代部分[M].北京:科学出版社,1984:291.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hinese characters in inscription-patterned brocade and weaving technology in Han Dynasty

LIU An-ding, LI Bin, QIU Yi-ping
(College of Textiles,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1620, China)

Inscription-patterned brocade of Han Dynasty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history of textile technology and production in ancient China. It was invented in the end of Western Han Dynasty and popular for the whole Eastern Han Dynasty with the influence extended to the period of Wei, Jin, South and Northern Dynasty. The meaning of the Chinese characters in inscription-patterned brocade of Han Dynasty reflected the social custom, psychology and artistic style of that time. Meanwhile, the perfect combination of inscription pattern and other decorative patterns embodied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weaving technology in Han Dynasty.

Inscription-patterned brocade; Weaving technology; Han Dynasty

TS941.12;K892.22

B

1001-7003(2012)02-0050-06

22011-10-24;

2011-12-07

刘安定(1978― ),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纺织工程研究。通讯作者:邱夷平,教授,博导,ypqiu@dhu.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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