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婴儿师

赵勤华

二战后期，加拿大的兰·玛因上校率领坦克团登陆法国，准备袭击德军占据的小城查尔布。因为德军主力不在此地，坦克团以为会轻而易举攻占小城，哪知，在城外遭到了一群德军的强烈突袭。经过激战，玛因溃败，当他们开着残损的坦克逃窜时，仍然听到身后德军的欢呼声。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蒺藜草丛中的爷孙俩看得一清二楚。老人叫顿赛，是个糕点师，孙子叫蒙克，刚满十三岁。他们上郊外为自家的蛋糕店采集香料，不想遇到了激战。德军离开后，爷爷忽然伤心地哭起来。蒙克问爷爷为什么哭，爷爷说：“你看到那些被履带碾过的德军尸体了吗？他们和你差不多大啊！”蒙克忽然想起来，那些德军虽然戴着头盔，但身子看起来很矮，而且那些人的后背上，都有一个奶瓶的标志——传说中的纳粹“婴儿师”！

爷爷说过几次了，由于兵源的缺乏，德军征兵局想出一个办法，从国内强制征召12至16岁的少年，组建一支少年师。可这些孩子还未成年，每天还要高强度训练，后勤部决定每周给每个孩子4斤牛奶喝，于是外界传言这支德军为“婴儿师”。同时，德军供给成年军人的烟草，在婴儿师变成了巧克力。爷爷说他自己也不相信，谁忍心让孩子扛枪去前线啊！可看到这次激战后，他终于相信，德军的确有“婴儿师”，于是伤心地大哭。

这次战役后，法军、英军、美军等开始谴责德国，说让孩子上前线是德军的耻辱。然而，德军司令部毫不理会各国的反对，仍然继续让婴儿师参战。

几天后，希特勒在广播上表扬婴儿师战胜了加拿大坦克团，并说将继续对婴儿师委以重任。果然，那些斗志昂扬、已被深度洗脑的少年又投入了新的战斗。但这几次似乎不那么顺利，一万余人的婴儿师屡屡遭到战败，死亡数字一次比一次大，一月后，只剩下了600余人。

打听到这些情况，蒙克坐不住了，大声对爷爷说：“爷爷，咱们得想办法救救这些孩子啊！”

爷爷眉头猛然一皱，停了片刻说：“我一直也想着办法呢，可还没想好啥办法，今天再出去找找朋友，试试看吧。”

第三天傍晚，爷爷终于回来了，可他手里什么也没拿，一到家就取出保险箱，拿出所有的积蓄，然后塞给蒙克一封信，严肃地吩咐道：“孩子，你赶紧把这封信亲自交给加拿大坦克团玛因上校。时间来不及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路上小心！”

蒙克正要问，爷爷已经带着钱出门了。蒙克知道加拿大部队的驻地，因为几天前，玛因派士兵到蛋糕店买食物时，听到他们说加拿大坦克团在郊外丛林的边缘，而且已经酝酿数日，决定在下周五对婴儿师进行一次突袭。

蒙克把信揣在怀里上路了。此时，行人已变得稀少，只有唧唧哩哩的虫叫声和皎洁的月光。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径直朝加拿大的驻地走去。

值班的士兵见走过来一个孩子，就上前问话。蒙克毫不畏惧，说明来意后，士兵搜了搜蒙克，发现无危险物品后，才带着他去见玛因上校。

玛因上校接信看过之后，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然后问是谁写的信，蒙克说是爷爷。玛因又问你爷爷是干什么的，蒙克说开蛋糕店的。玛因忽然笑了，说：“我说信纸怎么有面包味呢！”说着，把信摔给了蒙克，他不相信一个糕点师可以救下婴儿师。蒙克看清楚了，信很简短：

玛因上校：我祈求您下周五突袭婴儿师的计划搁浅几日，因为到那个时候，我敢肯定婴儿师不再被派上战场。请相信一个老人的祈求，放过这些孩子吧，他们太年轻了。

糕点师顿赛

蒙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爷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祈求”就是爷爷拯救婴儿师的办法？但从信的内容看，爷爷似乎已胸有成竹。

帶着疑问，蒙克回到了家里。爷爷没在家，他躺在床上等爷爷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是爷爷喊醒蒙克的。他一睁眼，就看到爷爷满脸微笑，而且浑身酒味。

蒙克问爷爷夜里去哪了，爷爷没有说话，而是指着一个大包裹。蒙克下床到包裹前，打开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满满一大包巧克力！

爷爷这才告诉蒙克，这些巧克力是从德军那里交换的。看蒙克更加迷惑的表情，爷爷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爷爷一直在调查德军供给婴儿师的巧克力的来源，那天终于有了眉目：虽然不知道从哪里购置的巧克力，但后勤部每次购置巧克力时，必经过城西的一家旅馆，而且士兵们常会在那里喝点酒，有的士兵还会拿出巧克力吃。于是，爷爷拿出所有钱，买原料、买锡纸秘密制作了一大批同样的巧克力，但这批巧克力很特殊，因为它被爷爷加入了乌根草的成分。这种草略有香味，虽然能加强香味，但吃多了却有很强的负面作用——造成四肢麻木。爷爷找到旅馆老板，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老板同意做一件事：下次德军购置巧克力在旅馆休息喝酒时，将德军的巧克力掉包。其实，老板也厌恶德军使用婴儿军，便答应下来。

就这样，德军购置巧克力路过旅店，像往常一样果真进去喝酒。殊不知，旅馆后院看守包裹的士兵的酒里被做了手脚，等再醒来赶路时，他们根本没想到巧克力已经被掉包了！

蒙克听爷爷说完，瞪着眼睛说：“咱们不是要救婴儿军吗，怎么让他们四肢麻木呢？”爷爷却笑而不答。

很快周五到了，玛因本以为要突袭的是婴儿师，哪知从德军军营却开出几十辆军用大卡车，一个少年的身影都没有。玛因不会想到，车里载着的正是几百名婴儿军，他们身体麻木，不能参战，被送往德军医院救治去了！

三周后，德军宣布战败。爷爷说时间到了，于是，又拿出一封信，要蒙克交到国际法庭。蒙克不明白为什么又要去送信，当他把信送到时，工作人员打开，信上只有一行字：

尊敬的法官阁下：碱面加发酵粉可救婴儿师四肢麻木。

消息传出，德军军医马上尝试，果然有效！军医们不禁直摇头，他们研究了几周，也没找出什么原因导致婴儿师个个“瘫痪”，可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解决了。

后来，当问起为什么三周后才将“秘方”拿出救婴儿师时，顿赛说，如果德军战败前治好婴儿师，那么，婴儿师就可能被投入战斗，这几百孩子也将会全部牺牲。他拖延时间到战后才交出方子，为的是救孩子们的性命。

可大家不知道顿赛为何知道这个方子。蒙克便在一旁补充说：“我知道爷爷有把握治好他们，因为多年前，爷爷为了配出更香甜的面包，自己误食了乌根草，后来我奶奶误打误撞，才找到了解救办法！”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不禁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