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矿冶神话传说类型归纳与原型分析

王定兴

(黄石理工学院，湖北黄石435003)

黄石矿冶神话传说类型归纳与原型分析

王定兴

(黄石理工学院，湖北黄石435003)

黄石矿冶神话传说异文众多、类型广泛，纪录着文化模式，包含着文化原型，是矿冶文化特别是矿冶文学作品的形象和情境的源头之一。通过对流传于黄石地区的部分矿冶神话传说的类型进行梳理及原型分析，力求把握矿冶文化的部分传播脉络，探析矿冶文化源头中多元文化的影响和自身独特的文化个性及魅力。

矿冶文化;神话传说;类型;原型

神话是远古时代的人民对其所接触的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幻想出来的具有艺术意味的解释和描述的集体口头创作［1］。马克思把神话概括为“在人民幻想中经过不自觉的艺术方式所加工过的自然界和社会形态”。传说是由神话演变而来但又有一定历史性的故事。神话传说的魅力，在于其隐含着的原型中折射出的不可抗拒的人性。“在野蛮期的低级阶段，人类的高级属性开始发展起来……想象，这一作用于人类发展如此之大的功能，开始于此时产生神话、传奇和传说等未记载的文学，而业已给予人类以强有力的影响。”［2］矿冶神话与传说是矿冶文学艺术的萌芽，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们既反映悠久的矿冶历史，又影响着矿冶文学艺术的流势与兴衰。

黄石地区可查的开采冶炼史有3 000多年，没有记载的开采史则更加久远。伴随着矿冶活动而产生、发展、成熟的矿冶文化源远流长，近年来相关研究也呈方兴未艾之势。文化的流传依托多种载体和形式，其精神的内核当存在于一定的结构之中，并表现为一定的观念和情节。由于年代久远、载体缺失等原因，矿冶文化源头的分析略显苍白。只有流传下来却屡经后世歪曲增删的远古“神话、传奇和传说”，这种部分反映或代表原始人们的想象和符号观念的“不经之谈”，能帮助我们去约略推想远古巫术礼仪和图腾活动的面目。远古图腾歌舞作为巫术礼仪是有观念内容和情节意义的，而这情节意义就是戏剧和文学的先驱［3］。

笔者选择流传于黄石地区的部分矿冶神话传说加以研究，探析其类型和原型，力求把握住矿冶文化的部分传播脉络。

一、黄石矿冶神话传说类型归纳

矿冶神话传说由混沌世界转入英雄时代，继而不断人间化和理性化，不可解释的原始因素日渐减少。其异文众多，类型广泛，时间跨度大。由于是神话传说，以时间年代为标准进行分类似无很大意义。顺着“异文—亚型—类型—原型”的研究思路，无疑有利于对矿冶神话及传说的深入研究。通过对矿冶神话几种类型的研究，可以从纵向的历史演变中构拟出故事原型，从横向的地理传播途径中追寻故事的发祥地，从而探索矿冶神话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下的演变情况，触摸矿冶文化之滥觞。

作为研究之初探，本文主要以神话传说与矿冶关系为据，对众多异文进行简略整理，首先归纳出几个类型。

(一)解释矿山、矿石的形成类型

在人类认识自然的能力十分低下的原始时期，人们往往用神话传说对地理环境、自然现象加以解释。大冶神奇的矿山从何而来呢?《铁拐神话》、《大禹移铁山》、《金盆地的传说》、《龙角山的传说》、《金鸡墩的传说》等神话传说认为:是盘古开天地时留下来的，是女娲补天时掉下的五彩石变成的，是大禹治水时移来的，是天帝命力士从瀛州移来的……。至于大冶地区丰富、精美的矿石，则来自于“仙物”和老百姓的“血汗”，后者无疑更具有象征意义，从《铁矿石的传说》、《铁拐李撒金银》、《大冶为什么五宝俱全》、《铁拐李的铜扣子》等作品中可见［4］。

《大禹移铁山》幻想了矿山的形成。传说尧的时候，洪水滔天，不知淹死了多少人畜，大禹继承父业治理洪水，用25年的时间治住了北方的洪水，却无法控制江南一带的水患。江南一带有一个山一般的洞眼，日夜向外冒水。大禹想到了移山之术，无奈所移之山“霞光万道”，坚如磐石。后来，大禹得到仙人的白麻鞭子，运用赶山之法，把十几座铁山“赶”向江南，压住了洞眼，制服了洪水。那十几座山就屹立在离长江不远的南岸，就是今天的铁山。

《大冶为什么五宝俱全》对矿石的形成展开了美好的想象。传说在大冶金湖与龙角山之间有一座山叫凤凰山，山中栖着一对金凤凰。金凤凰在优美的风景中过着悠闲的生活，引来了天庭的御鸟。玉帝下旨御鸟归天，百鸟居然不归。玉帝大怒，下旨捉拿金凤凰。金凤凰在大冶山水间四处躲避，七七四十九天里每到一山就下一个蛋，并用土盖好。后来金凤凰被迫飞去蓬莱，其蛋变成了七七四十九座宝山。所以，后来大冶金银铜铁锡五宝俱全。

古代矿区人民无法解释矿山、矿石的形成原因，便认为是“神仙移来”、“凤凰下蛋”，这是一种对超出人类认识的自然力的崇拜。即便如此，我们依然可以从这些神话传说中感受到矿区人民的浪漫主义情怀。

(二)反映开采冶炼场景类型

神话传说中有许多开采冶炼的故事，记载了先民在探索自然的过程中付出的艰辛与努力。如:《朱洪武移民铁山开矿》、《岳飞铸剑》、《龙洞夺宝》、《铁拐李与得道湾》等。

《岳飞铸剑》把抗金英雄岳飞与大冶矿冶业联系在一起。其异文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岳飞与龙角山的传说;一个是岳飞与铁山的传说。相传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屯鄂时，听说大冶有优良铁矿石可以铸宝剑，就带一队精兵驻扎在矿山脚下，亲自指挥选矿冶炼。一天，一条红龙和一条乌龙争抢着到岳飞面前献宝，后在一老人的指点下，岳飞发现了乌红铁石，铁分多，铸的刀又锋利、又坚硬。岳飞又在两只小黑鸡的指引下，发现了只有用东方山上的栎木来炼铁山上的矿石，才能炼出出神入化的飞虹之剑。最后，岳家军终于用铁山冶炼之剑杀退了金兵［4］。

这个传说把历史人物、历史故事神话化，综合了“动物报恩”、“英雄救世”几个原型。从记载岳飞抗金的史料来看，岳飞当年的抗金防地在鄂，离大冶并不遥远。因此，这个神话传说是建立在真实的史料基础上的。当然，其间添加了人们对民族英雄的神化成分。

(三)推崇矿山、矿石类型

受生产力水平和社会文明程度的制约，矿山先民对神秘的矿藏、神奇的矿石无法作出科学的解释，只能在超现实时空中寻求答案，于是产生了一种图腾式的矿山和矿石崇拜。这种崇拜情结流传在传说故事中，沉淀在地理民俗、建筑景致里，并上升到宗教层面，与佛、道结合，在精神领域里发育十分圆满。如，《信石佛与走马塞》、《聚宝盆的传说》等。

《信石佛》讲述了一个矿石崇拜的故事。铁山盛洪卿一个庄稼汉盛大法，开荒种地时挖出一块大矿石，背回家的路上摔成了三块，隔壁的二伯指点说这是三尊佛，二伯安排焚香叩拜，居然治好了盛大法的腰痛病。后经人宣传，周围大冶、阳新、通山、鄂城四县数百乡的乡民纷纷来祈福消灾，一时香火极盛，“石佛祖师”也名播四方。据说后来元朝时，在“信石佛”活动中，一支抗元起义的队伍悄悄形成，为打败元军起了重要的作用［5］。

其实，盛大法的腰痛病来自繁重的生产劳作和矿石的重压，但矿山人对矿石的某些神奇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不了解，便赋予了矿石特殊的功能，并上升到精神层面，披上了宗教的外衣。把自然物如石头、树木等当作神、佛崇拜自古有之。如，鄂东南地区多有把古树当神灵崇拜的，树下常设小庙，每逢初一、十五供以香火;黄石地区农村现在还有供奉土地庙的，庙里多供以形似佛像的石块。这些也说明了矿石崇拜在大冶地区有着悠久的历史。

(四)描绘矿工形象和矿业生产类型

矿冶神话传说中描绘了许多矿工形象，有神仙亦有凡人。神仙矿工通过矿冶活动造福人类，体现了矿山人对英雄人物的美好期盼，其原型为“英雄救世”。矿工通过矿冶活动，或过上了神仙生活，或走上了反抗压迫的新生之路，体现了人们对新生活的向往，其原型为“凡人成仙”。如《铁拐神话》、《铁拐李与得道湾》、《黄金龙得宝造反》、《铁拐李降妖》等。

铁拐李与大冶矿山的神话传说有多个异文版本。如在《铁拐神话》中，神仙铁拐李云游到大冶铁山，每天上山采石烹煮，终于炼出精铁，制成一根漂亮的铁拐杖，呼风唤雨，除灾祛邪，为四方百姓造福。铁拐李跨海仙游前，将采石炼铁之术传授给百姓。从此，这一带的百姓都能认识矿苗，并能采矿冶炼。而在《铁拐李与得道湾》的传说中，铁拐李有了凡人的出身，他本名李跛子，出身贫穷，风里来，雨里去，吃尽了苦头。一次，李跛子好心救了一个饿昏在地的老人(太上老君)，得到老人的指点，找到了铁矿石。后在仙人的指点下，终于炼成三粒金丹和一根铁拐。李跛子吞下金丹，成了八仙之一的铁拐李，与众仙漂洋过海去了［6］。

这两个故事，应是多种神话类型与矿冶实践结合的产物。特别是后一个神话传说，李跛子炼丹的过程充满了艰辛和机遇，成仙过海的结果，只能是矿工在神话故事中对内心渴望的美好描述。

(五)论述历史人物与矿山的关系类型

黄石地区的矿山宝藏创造了人类文明，使人类从新石器时代进入青铜器时代，继而进入铁器时代。农民耕种的器具、士卒征战和抵御外侮的锋利刀剑，很多都是在这里取用铜铁矿石冶炼煅造出来的。因此，黄石地区在中国矿冶历史上有着自己独特的地位，并演绎着与无数历史人物的传奇故事。周瑜、苏东坡、岳飞、朱元璋、张之洞、盛宣怀等，都在黄石地区留下了足迹和美丽传说。

《周瑜赐名“铁门槛”》把三国时期“雄姿英发、羽扇纶巾”的周郎与黄石的矿山联系在一起。黄石市与鄂州市交界的铁山两边，有座海拔477米的白雉山。白雉山上有个地方叫“铁门槛”，传说这个名字还是三国时智勇双全的大将周瑜所取。汉献帝建安年间，孙权决定联合刘备在赤壁同曹操一决雌雄，并委任周瑜为大都督、程普为副都督、鲁肃为参军校尉，从江西带兵到赤壁作战。周瑜等人带兵乘船浩浩荡荡逆江西上时，在黄石西塞山遇上风浪，周瑜带兵弃舟登陆，往西而行，在崇山峻岭间被一块一丈多长的乌红石头绊得马失前蹄。恼怒的周朗信口道“莫不是铁门槛”，此话一传十、十传百，这“铁门槛”的名字就传了下来［6］。

历史人物与矿山的故事还有很多，这些故事，既反映了黄石地区曾经辉煌而重要的历史地位，也透射出矿冶文化的传播力和深厚底蕴。

二、黄石神话传说中的原型分析

就个体而言，环境的影响可以纪录在人的基因里得以遗传;就社会而言，这种影响却是通过文化的形式或潜伏或明晰地传播流存。正如舀一碗今日今地之江水，可以窥视江河千里之存在和万年之变迁。我们力图通过分析神话传说中的种种表象，梳理出矿冶文化原型的脉络。

文化人类学家弗雷泽指出，“远古神话是仪式活动的产物，是伴随或后于这种活动的描述”，表明了神话传说纪录着文化模式，包含着文化原型，是文化的源头之一。心理学家荣格把这种文化原型解释为文化的“集体无意识”。他认为，人类祖先的经验经过不断重复以后，便会在种族的心灵上形成所谓的“积淀”之物——原始意象，它们被保存在种族成员的集体无意识里，世世代代延传不止。这样的原始意象就是“原型”，从本质上说，它是一个神话中的形象［7］。如果做更细致的考察，我们就会发现，这些意象是我们祖先的无数典型经验公式化的结果，是无数同类经验在心灵上的积淀物，是普遍的象征，也是普通人心灵中的共同体验［8］。

古代在大冶矿山从事采矿和冶铸的劳动人民，被编成“矿丁”和“坑冶户”。他们对于矿苗的认识，找矿、开矿、选矿加工和冶炼铸造等技术，在当时世界范围内的同样社会条件下，都是处于遥遥领先的水平，为推动人类文化的进步作出了较大的贡献。

矿冶神话传说中出现的人物形象很多，从广义上说，都是矿工形象。他们有的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有的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有的由凡人而仙人，有的由仙人而凡人;神仙人物身上闪动平凡人的影子，凡人身上具备了神仙的本领;无名无姓的不计其数，有名可查的也很多。这些神话传说中的矿工原型模式有两种。

(一)“凡人得道成仙”原型

“凡人得道成仙”是世界神话及传说中的重要原型，其类型非常多，著名的如“烂柯山”、“神仙考验”等。在矿冶神话传说中，这种原型模式表现为:农民——矿工——矿冶活动(探矿、采矿、冶炼)——得道(或成神仙或成英雄)。在人类的发展进化过程中，人们苦于生产力的低下和自然环境的制约，无法更好地认识和把握世界，于是渴望借助一定的媒介，以获得超越和成功(得道)。得道成仙之路坷坎曲折，种种难题考验是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而对野蛮、困难提出的一种挑战，它在早期人类的生活中反复出现，终于成为一种原型而活跃在人们的心灵之中，并且进入了人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里［9］。

因矿而生、因矿而活的矿冶人，只能把自己的美好向望寄托于和自己的生活、生产息息相关的矿冶活动中，期望着矿石改变生存的困境，实现“凡人得道”的梦想。如《铁拐李与得道湾》讲述了八仙之一铁拐李在铁山得道成仙的故事。神话开始就塑造了一个典型的苦命凡人形象。残疾的身躯，体现了矿区人的某些身体特征。因为善心，李跛子得到了太上老君的指点，开始了在铁山的采矿、炼矿，这和中国传统的因善得宝、因孝得妻的“但求好事，莫问前程”原型相一致。李跛子炼出金丹，既造福于民，又使自己得道成仙，成了铁拐李，终与众仙漂洋过海。这一结果符合老百姓对身边英雄人物的期望，与中国历史上的众多草根英雄的成长模式相符合。从类型划分，这个故事还可以划归“凡人得道”原型中的“神仙考验”类型。“神仙考验”是民间神话传说中十分常见的一种类型。通常是某个神仙为了考验凡人而设置系列问题，凡人通过考验即可成仙。有时，故事的主人公并不知道在接受考验，从而引发一系列情节，也称为“试探人心型”［10］。

(二)“英雄救世”原型

这种原型模式表现为:英雄或神仙——矿工——矿冶活动(探矿、采矿、冶炼)——救世或造福于民。当人们对已有的自然现象无法进行科学解释，或者追求的目标高于当时人的能力和生产力水平时，总是寄希望于超现实的力量(神仙或英雄)的及时出现。英雄救世原型不仅存在于矿冶神话之中，它实际上为全人类所共有，且不同民族有着不同的形象代表和情节结构。在中国，古老的英雄救世故事与矿冶活动相关联的也不少，其中女娲炼石补天最为典型。

据《淮南子·览冥训》记载:

“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滥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圆天。”

在黄石地区流传的矿冶神话传说中，英雄救世故事流传的脉络比较清晰。从女娲补天掉下五彩石变成铁山的传说开始，到《大禹移铁山》、《铁拐神话》、《岳飞铁山铸剑》、《朱洪武移民铁山开矿》、《张之洞与铁山》……在这些传说故事中，英雄和神仙们或为了抵抗自然灾难，或为了拯救民族危亡，或为了促进社会发展，他们首先是充当了广义上的矿工，然后才完成自己救世的使命的。

在英雄救世原型中，有的救世英雄并无与生俱来的神异功能，只是因为偶然获得神力，从而借助神的力量成为在人世间创造奇迹的英雄。这些所谓的“神力”，包含着人们渴望揭示大自然的奥秘、控制自然力和主宰宇宙的可贵精神。

如《黄金龙得宝造反》［5］，黄金龙是一个苦命的农村孩子，住在离铁山不远的黄经叔村。幼年时，他的娘老子被黄员外逼死了。20来岁时，因为长得腰圆膀粗，力大过人，200多斤的大石磙也能举起来，围着打谷场走一圈，脸不红，气不喘，脚不打颤，被黄员外送到铁山狮子山下当矿工。从农民到矿工，黄金龙并没有摆脱皮鞭的抽打。他想教训一下矿主“朱剥皮”，又苦于手无寸铁，无法下手。在一对白兔的指引下，黄金龙终于在老铁山庙下的龙洞里得到了一对金光闪闪的宝剑(这无疑是人们用美好、神秘的传说美化了艰苦的兵器冶炼过程)。用黄员外的鸭子试剑之后，黄金龙忽然意识到:“莫不是老天爷要我起来造反吧?”从此，拥有武器的黄金龙，开始举义旗造反了，他杀了“朱剥皮”之后，向众人喊道:“弟兄们，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人被我们杀了，退路绝了，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们不如反了!”他率领矿工队伍，先跟着张献忠，后投到李自成麾下，屡建奇功，实现了从一个平凡矿工到英雄人物的转变。

黄金龙的故事读来并不陌生，这一原型可以在中国历史长河中找到若干范例，但作为矿工造反形象的代表，又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

三、结尾

“民间创作的幻想是现实的幻想。这个幻想从不越出这里现实的物质的世界，它从不用任何理想的彼世的东西来修补这个世界的不足，它在时间和空间中展开，它能感觉到这广阔的时空并且广泛深刻地加以利用。”［11］矿冶神话传说借助想象构造出了一个个寄托人们理想愿望的光明世界，充满着人们对现实苦难的抗议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同时它又和矿区人民传承久远的某些古老习俗、原始信仰有关，成为连贯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桥梁。矿冶神话传说的原型中，包含着原始的自然崇拜和宗教信仰等内容，虽是涓涓细流，却闪耀着矿冶文化源头的星光;虽然纯静纤弱，却已积蓄着一往无前的强大生命力。

［1］游国恩．中国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2］马克思．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54．

［3］李泽厚．美学三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5．

［4］陈金才．大冶青铜文化与中国历史名人［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

［5］马景源．铁山传说故事［M］．武汉:武汉出版社，2009．

［6］龚去浮．黄石民间传说故事［M］．香港: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

［7］荣格．荣格文集［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1．

［8］段炼．《神话原型批评》介绍［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1988(4):123．

［9］周北川．“解难题”母题的文化人类学溯源［J］．民间文学论坛，1998(4)．

［10］刘守华．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研究［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11］(俄)巴赫金．小说的时间形式和空间体形式［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346．

The Type Induction and Prototype Analysis of Huangshi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Myths and Legends

WANG Dingxing

(Huangshi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uangshi Hubei 435003)

The numerous and extensive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myths as well as legends in Huangshi City record the cultural model and archetype．These myths and legends are one of the derivations of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culture，especially are one of the origins of the context and image in the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science works．Through the type induction and prototype analysis of part of the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myths as well as legends spread in Huangshi City，the article strives to grasp part of the dissemination choroid in the culture，and to analyze the multicultural influence and the uniqu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charm in the origins．

mining and metallurgical culture;myths and legends;type;prototype

I206

A

1671－7422(2012)01－0007－05

10．3969/j．ISSN．1671－7422．2012．01．002

2012－01－14

王定兴(1971— )，男，湖北大冶人，副编审，硕士。

(责任编辑陈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