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政治家竹山太郎的对华复交活动及认识
2012-08-15翟新
翟 新
(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 200030)
1972年,日本政府之所以能够顺应历史潮流与中方协作一举解决长达20余年悬而未决的两国邦交正常化问题,实与处于执政地位的自民党内一批长期致力于对华交流的政治家的多方努力难以分开。在此之中,至今为国内外学界所忽视,然却通过多次与中国领导人坦诚会谈和直接参与两国关系问题处理的日本国会议员、前建设省大臣竹山祐太郎就是这样一位置身于保守阵营的政治家。中日邦交正常化前,竹山和其他自民党国会议员松村谦三、高碕达之助、古井喜实等组成的保守党政策集团根据“先贸易、后复交”的战略目标,长期以“渐进及积累”的方式不懈推进对华交流事业,从而为两国最终实现邦交正常化做了大量奠基性的工作,这些工作对战后中日关系的发展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和影响。那么,竹山作为日本阁僚级的保守政治家,为何能在东西冷战格局下不顾葬送自身政治前途的风险而执着于发展对华关系?按照一些习惯性的理解,往往会将促成其上述行动的思想动机解释为基于“亲华”意识的作为。但这毕竟只是一种过于单纯的推测。鉴于国内外尚无关于竹山的专门研究,本文主要利用日本有关研究竹山的一手资料,通过将竹山的对华交流置于国际政治过程中考察,全面分析研究其活动的内容及思想实质。与此同时,也思考与探讨中日关系正常化的一些历史前提。
一、加入保守政治家对华政策集团
竹山祐太郎虽说是中日复交的功臣,但直到20世纪50年代末,却无值得一提的对华活动经历。也就是说,长期以政要身份涉足政治活动的竹山,是在他政治生涯的最后阶段才开始投身对华交流事业的。竹山1901年生于日本静冈县盘田市见付町,1919年入东京帝国大学农学部学习,1922年从东京帝大毕业后被征兵入伍。不久,竹山退伍进入内阁农商务省任职,开始中央官吏的生涯。之后,因中央政府机构调整,农商务省中分离出农林省,竹山又调入农林省,并于此时和担任农林大臣秘书官的松村谦三相识,两人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这段经历对以后竹山积极参加松村主导的对华交流活动有很大关系。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竹山曾随农林省调查团去中国东北调查农产品情况,这个短期的大陆之旅,是竹山和大陆最早的接触。日本战败投降后,竹山选择弃官从政的道路,于1946年4月首次当选为众议院议员,并出任众议院预算委员会和内阁法案委员会的理事。次年,竹山再度当选众议员,连任众议院预算委员会的委员长。这时,竹山的政治立场和日本保守政界的多数议员一样,是十足的日美亲善论者。也就是说,在东西冷战背景下,竹山是坚决主张日本站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一边,作为日本立国的政治前提的。1951年,竹山为了调查美国国会的运营情况,以众议院代表团成员的身份赴美考察。此间,竹山从形成更为良性的日美关系的愿望出发,曾就对日占领政策对美国副国务卿拉斯克(David Dean Rusk)进行过尖锐批评,他那关于只有对等的双边关系更符合日美共同的利益的主张引起美方的高度重视[1](P119-120)。从这里既能见出竹山戆直的政治性格和在国际政治问题上的战略视野,也可感受到竹山对维系健全的日美关系的一番良苦的用意。不过,竹山虽然希望日美两国形成亲密的双边关系,但从最大限度维护国家利益的愿望出发,他并不赞成排斥一些国家,而是主张与各国都和睦相处,这也是竹山在日本保守政界中与众不同的地方。当时日本的保守政治家大多坚持追随美国的重要性这一立场,甚至思虑短浅地信奉对美一边倒的政客也不在少数。竹山与这些人士的另一个不同之处,即在于他不坚持意识形态的对外观,并反对价值观外交论,这就使其对外观察的眼光常常要比其他政治家更为宽容和敏锐,这样的思想认识也是他以后积极参加对华交流极为重要的精神基础。
战后初期,因竹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是用于国内政务之上,仅根据现有资料,很少看到他涉足对外领域活动的轨迹。1953年,竹山作为日本改进党干事长松村谦三的助手,任该党副理事长;1954年日本民主党成立,竹山出任该党国会对策委员会委员长;这一年开始,竹山还在第二次鸠山一郎内阁中担任建设省大臣,并在任内提出并施行“住宅公团”和“道路公团”的建设计划,这在20世纪50年代的日本建设史上,堪称值得称道的大事业。一直在内政领域活跃的竹山正式涉足对外领域活动,始于1957年初随同松村谦三作为石桥湛山首相的特使对亚洲和中东地区13国的访问。
通过这次外访,竹山对国际问题尤其是亚洲地区的和平事业和社会发展萌生了非同寻常的关切,并确立起离开亚洲国家的发展,日本繁荣断无可能的观念。因有这个对外认识的根本变化,竹山回国后,即加入松村在自民党内组建的政策团体即亚洲问题调查会,开始致力与日本社会经济发展关系密切的石油问题研究。然而,真正成为竹山介入对华活动契机的,是1958年因日本右翼青年破坏长崎展览会上悬挂的中国五星红旗引发的所谓长崎国旗事件,最终该事件导致中日交流全面中断。当时因岸信介内阁坚持强硬的对华立场,不愿主动为缓解僵局采取建设性的补救措施,致使中日两国间经济文化交流的恢复变得遥遥无期[2]。在这一背景下,日本保守阵营内以石桥湛山、松村谦三为首的重视发展对华关系的自民党元老首先站出来,决计为解决两国关系的危机,通过直接访华与中方高层沟通,来排除两国关系发展的障碍。在执政党内有一定影响力的松村还借此机会在党内聚集了一批同道,形成了主要研究处理外交问题和展开对华活动的政策集团。竹山祐太郎和古井喜実等国会议员就在此时作为松村的左右手,成为这个主要致力于对华活动的政策集团的重要骨干。
1959年松村应周恩来总理的邀请率团访华,这是该集团登上对华关系活动舞台的初次亮相。竹山作为访华团重要成员先后至北京、西安、兰州、洛阳、昆明、成都、重庆、武汉、上海等地参观访问,一路受到中方“国宾级的待遇”[3],而中国社会充满生机的建设和巨变也给竹山留下深刻的印象[4](P183-189)。尤其是在访华期间通过与中方人士的多方交流和会谈,遂使竹山牢固确立了中日两国的发展谁也离不开对方的相互依存思想[1](P341)。这个对华认识,也是此后竹山积极参与对华交流活动、并一直主张对华友好的思想动机。
二、维护对华经济文化交流活动
竹山在和松村等自民党议员一起展开的对华经济文化交流活动中,积累了大量工作业绩,其中最值得注目的是以下两项贡献:一是和高碕达之助等人一同经与中方代表协议,最终确立了中日长期备忘录贸易体制;二是协助松村等通过与中方签订两国互派记者协议,首次在中日两国之间实现了新闻记者的长期互派。以下则分别予以概述。
20世纪60年代初,日本进入经济高速增长时期。1962年,松村谦三、高碕达之助、冈崎嘉平太等为了开拓国际市场,决定将当时处于停滞状态的对华贸易迅速恢复起来,他们的意见得到池田勇人首相同意后,为了具体开辟新的对华贸易通道而再次组团访华。关于这次在中日两国间确立新贸易通道的交涉,日方的计划是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先由松村率团访华,与中方就发展两国新贸易体制达成协议;第二步是由松村集团的重要成员、曾出任过经济计划管理方面的阁僚的高碕达之助率团和中方具体确定贸易规则和长期计划[5]。竹山参加的是后者的行动,他和高碕等先率访华团至中国东北地区和黄河三门峡水库等地进行考察,随后进入北京开展双边贸易谈判。其实,当时日本国内在开展对华贸易问题上,无论政界还是在财界,悲观论都占据了主导地位,日本政府内甚至有人担心与中国做生意是否能确保如数收回钱款,日本业界则有人因美国和台湾方面的压力而不愿与大陆保持贸易业务关系[6](P159)。如松村和周总理说好的硫铵交易,结果因日本的硫铵行业协会受到台湾方面的威胁,转而决定停止对大陆出口的业务。竹山和高碕向中方如实说明这个状况,并表示按照先易后难的原则,首先解决尿素和硫铵的交易,然后再设法对华提供硫铵出口,日方的这个提议最后得到周恩来总理的同意。
在具体的贸易协定交涉中,竹山是日方的主要谈判代表之一。中方在贸易品目方面最为重视的是进口成套设备,所以主张如果贸易交涉完全不涉及这个问题,就难以签订贸易协定。但日方代表访华前,日本政府曾对此设有原则,即暂时不以成套设备的交易为交涉[7]。于是,因双方原则的抵触使交涉一时搁浅。为此,竹山和高碕协商,一致决定搁置日本政府的原则,以达成贸易协定为交涉的优先目标,遂接受了中国方面有关出口成套设备的要求。在此基础上,中日双方顺利签订了贸易协定,但由于竹山等的签约违反了日本政府预定的谈判原则及方案,这个贸易协定在一段时间内并未被日本政府承认,后经过松村、竹山和高碕等向池田首相反复做工作,才被认可并付诸施行。
1962年11月,在竹山等和中方代表经反复交涉的基础上,高碕和廖承志正式代表中日双方签署了《关于发展中日两国民间贸易的备忘录》这部具有历史性的文件。该文件还因备忘录的两位签约人的姓氏分别为“廖(Liao)”和“高碕(Takasaki)”,将这个备忘录贸易命名为“廖高贸易”或“LT贸易”。该备忘录明确规定了双方不得擅自违约中止贸易活动的原则和在5年内相互出口的商品品目和付款方式,更为重要的是,备忘录还规定日方每年必须向中方出口价值为100万英镑的生产化纤化肥的成套设备等中国紧缺的物品[5]。因此,备忘录贸易的签订和施行,无论对增进中日双方的相互信任,还是对正面临自然灾害和美国等国家的经济封锁打击的中国经济的恢复发展来说,都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
竹山的另一重要贡献是协助松村等经与中方协议,最后终于促成中日两国互派记者协议的签订。这个同样具有历史意义的文件的产生是在松村和竹山等率团进行第四次访华期间实现的。1964年4月,决定访华的松村和竹山在池田首相关于 “坚持向前看的姿态,就日中关系的将来坦率交换意见”的指示的基础上[8],为使两国的交流活动更上一层楼,决定在访华期间尽最大努力实现两国互派新闻记者的目标。至北京后,竹山等和中方人士进行多轮会谈。在这过程中,竹山作为日方主要代表,围绕两国互派记者的人数等有争议的问题,一直以建设性的姿态不断提出调整意见,为两国记者互派协议的最终签订发挥了积极作用。此后,中日两国结束了相互没有对方媒体机构常驻的不正常局面,这个有利于增进相互了解和理解的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文件,不仅得到中国方面的高度评价[9],也被日本的一些媒体赞为对华外交的“丰硕成果”[10]。
可是,竹山等回日本以后,却在国内遇到了各种反对两国互派记者的声音。为此,他们针对国内尤其是保守政界的反对意见,主动对池田首相等阁僚展开说服工作,并取得了成功[11]。数月以后,中国的《人民日报》及新华社等7家新闻单位的7名记者和日本的《朝日新闻》及共同通讯社等14家新闻单位的14名记者实现了互派[12]。这对于日本来说,因是其新闻界继向英国和法国等西方国家派出常驻记者之后,首次向社会主义国家派驻记者的事例,遂引至国内外的极大关注,甚至被有些媒体评价为有助于实现中日关系正常化的“可喜一步”[13]。
1965—1966年,竹山又三度访华。前两次是为了签订延长备忘录贸易的协定,因为竹山等坚决主张要让这个半官方的贸易体制继续存续下去,从而使其在推助双边贸易的同时,也发挥两国高层沟通政治意思的桥梁作用。因此,在这两次对华交涉过程中,竹山作为日方代表都十分尽力,为了在维护本国的国家利益和给予中方立场最大限度的理解之间找到平衡点,不辞谈判中的艰辛,也充分显示了自己的诚意和智慧。而他的第三次访华则是为了即将出马竞选静冈县知事而特地去中国向有关方面致意。根据日本的政治制度,国会议员从事外交活动属于理所当然的责任,但一旦当选为地方自治体的行政首长,就必须辞去国会议员一职,因此在对外活动方面也要受到相应限制,亦即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致力于对华交流事业。可是,在当时不断对中日关系问题做出消极处理的佐藤荣作内阁期间,像竹山这样的有才识之士要退出对华交流舞台而专注于地方行政,这对于中日关系发展来说,自然是极为遗憾之事。因此,松村、古井等同道也对竹山的选择始终持反对态度。然因静冈县从自民党县本部到各界人士强烈要求竹山出马竞选知事的电报及信函像雪片一般飞至,使得竹山最终做出遵从故乡的多数民意的选择。于是,竹山在参加竞选前,通过自己的第七次访华,亲口向中国有关方面表明歉疚之意。
1967年竹山当选为静冈县知事。直到1974年,竹山在知事位上连续工作7年。1973年,静冈县派遣经济代表团访华,竹山作为顾问同往。这是他毕生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访华。在这次访华过程中,竹山不断告诫访华团成员,此行虽有推展对华经济贸易交流的任务,但也不能就只着眼于与对方做生意,鉴于中日关系的无比重要性,作为日本人应该从各方面更多地了解中国。那么,对竹山这样在艰险的国际政治环境长期坚持对华交流活动的政治家来说,什么才是支撑他作此选择的思想动机呢?
三、执着于“君子之争”和双赢的对华政策观
竹山至1982年去世为止,虽说从来没有就中日关系的发展留下长篇鸿论。但在1976年撰就的自传中,有一段就两国关系直抒胸臆的文字,笔者认为将其视作他的对华观的出发点。竹山写道:
我一直没有这样的想法,即和中国之间只是出于贸易的目的,把所有的焦点都放在这方面。我所应尽的责任是为日中友好构筑基础。在中国素有“君子之争”的说法。我经常地心里思考着日本的问题,仅仅认为只要日中关系良好就行,这样的想法不免过于简单,其实不止是这一点。我是日本人,作为日本人我应考虑的是决不能输给中国,当然我完全没有以武器来相争的念头,也不知道战胜中国这句话是否恰当,但若日本输给了中国,日本将来会不得了。这样思考问题,作为政治家是有理所当然的责任和义务的。所以,日本应当经常和中国保持君子之争的状态,中国不要输,日本也不要输,两国互相激励,一同在亚洲的中心位置上发挥作用。这是日本这个国家所处的命运。
日本人中有很多人只是说中国的好话,去中国后也仅知道一味奉承,光是在口头上维持日中友好,这是十分愚蠢的。日本不能从亚洲搬离,这是日本民族的宿命。中国在亚洲愈发强大,以优越的经济力量指导亚洲所有的民族,这个局面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而这正是我最为忧虑的事情。至今为止有幸的是,从表面上看,是日本的经济力处于亚洲的前例,但如果从伴随着资源的实力这一点上讲,那就有不少的疑问。
另一方面,中国正在沉稳地积累提高自己的实力,通过不只是行使一时的和具有偏颇倾向的外交,朝着使亚洲人团结协助的方向前进。看现在中国外交的方向,日本主张的只要有经济力量就能指导亚洲有很大认识上的错误。这种想法暴露了日本人的毛病,即只是注重短期和眼前的事情,处事之际总是无措手足。然而,中国不是这样的。它眼光远大,总能看到50年、甚至100年后的状况再去应对现实。虽在思维上有如此差异,何时会有什么结果也还难以预料,但是我最担心的是,中国握有名副其实的实力领导亚洲这一时刻的出现。我想说的是,亚洲到底哪里有能够紧随日本而行动的国家。
连现在都没有被高度评价的日本,将来势必会在亚洲越来越陷于孤立。到那时,只有美国可以依靠,但日本打算怎样走自己的道路呢。这就是我从20年前开始致力于处理中国问题时考虑最多的,自那以后我对这个问题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如果要让我说对华关系是怎么一回事,那么更重要的是为了使日本人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而应该让更多的人正确认识中国,对亚洲负起日本人的责任来。这也是我回顾20年日中友好的历程时,想对年轻朋友们说的也是今后最重要的问题[1](P341-343)。
根据竹山的自述,他的这些思想和认识不只是晚年在日本国内媒体上发表过,而且在当年各种对华交流的场合,也曾多次对廖承志等中方人士说起过。就是说,竹山并不讳言,他所以重视发展对华关系,从根本上讲是为了维护日本长远的国家利益,并且是经过审时度势的政策选择的结果。而在思考对华关系问题上,竹山所一贯坚持的交织了竞争和合作的双重意识的视角,既如实再现了那个世代多数日本人怀有的集重视和轻视于一体的对华观的特征,但也反映了他作为政治家所具有的非凡的战略眼光。
四、结 语
如上所述,在战后东西两大阵营对立和中日没有邦交关系的国际政治背景下,竹山身为日本阁僚级的保守政治家,却能长期站于历史的高度,充分认识妥善处理对华关系问题的重要性,并在两国关系发展最为关键的时刻置个人可能失去政治家地位的风险于不顾,积极投身对华交流和两国复交事业。竹山之所以能够在恪守保守政治家的信仰和理念的同时,以各种方式尽力推进对华交流,为中日复交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这固然与他在对华活动中累积起来的关于中国国民性和国家发展路径的认识和理解不无关系,但更为根本的理由还在于其一贯持有中国对于日本近邻国家的经济发展和安全保障具有无比重大意义的对华观。而这个现实主义的对华认识也在很大程度上规定了竹山对华交流实践的特质和深广度。尤其应该指出的是,像竹山这样基于最大程度维护国家利益的立场,主张高瞻远瞩认识和处理对华关系问题的见地,也正是在中日尚无邦交的背景下艰难推进两国交流事业的日本政治家群体所共有的国际政治观。
[1](日)竹山祐太郎.自立[M].东京:竹山祐太郎自传刊行会,1976.
[2]翟新.战后日本的政经分离对华政策——以岸信介内阁为例[J].史学集刊,2008,(2).
[3](日)松村谦三先生到京[N].人民日报,1959-10-21(1).
[4](日)木村时夫等.松村谦三资料编[M].东京:樱田会,1999.
[5](日)高碕·廖.备忘录交换(1962 年)[Z].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E’0212.
[6](日)添谷芳秀.日本外交和中国1945—1972[M].东京:庆应通信,1995.
[7]通产相向高碕氏说明[N].朝日新闻,1962-10-18(1).
[8]首相对即将访华的松村氏谈[N].朝日新闻,1964-04-07(1).
[9]廖承志办事处和高碕办事处三个文件换文仪式在京举行[N].人民日报,1964-04-20(1).
[10]松村访华的丰硕成果[N].朝日新闻,1964-04-20(1).
[11]政府灵活研究[N].朝日新闻,1964-05-09(1).
[12]日本和中共月内交换记者[N].朝日新闻,1964-09-26(1).
[13]日中记者交换和派驻贸易联络员[N].朝日新闻,1964-04-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