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社会转型对中国共产党执政文化建设的要求
2012-08-15张明
张明
(中共辽宁省委党校,沈阳110004)
试论社会转型对中国共产党执政文化建设的要求
张明
(中共辽宁省委党校,沈阳110004)
执政文化,是执政阶级或政党凭借国家政权推行意识形态、行为准则、制度规范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价值取向、行为方式和情感态度,以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行为文化三个方面为主要着眼点。在中国社会转型的时代背景下,客观上对孕育于其中的、包括执政文化在内的各种要素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就执政文化而言,这种要求主要体现为三个方面:在精神文化方面表现为以“阶级斗争”为核心向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意识形态建设的细化;在制度文化方面表现为“领导人民当家做主”与“为人民谋利益”宗旨在新时期制度层面的体现;在行为文化方面表现为在抵御风险、拒腐防变中彰显“中国气派”。
党的建设;执政文化;社会转型
当人类的脚步由近代向现代社会行进的过程之中,在全世界范围内悄然发生着一场社会变革——社会转型,社会转型是“指社会结构和社会运行机制从一种形式向另一种形式转换的过程”[1]。从广义上讲,中国的社会转型始于19世纪40年代,以依附型现代化的形式开启了中国的现代化进程,然而,“帝国主义列强侵入中国的目的,决不是要把封建的中国变成资本主义的中国,帝国主义列强的目的和这相反,它们要把中国变成它们的殖民地”[2]。所以真正的具有独立意义的社会转型只能产生于中国的独立和人民的解放。由于苏联的影响以及中国共产党对于执政方面经验的欠缺等原因,在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的社会结构和社会运行机制并没有实现形式转换,因此,在本文中的社会转型是指改革开放后“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由封闭型社会向开放型社会的社会变迁和发展”[3]阶段。
社会转型是一个大的宏观背景,客观上要求孕育于其中的各种要素随着社会转变进行相应的调整。执政文化,是执政阶级或政党凭借国家政权推行意识形态、行为准则、制度规范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价值取向、行为方式和情感态度,以精神文化、制度文化和行为文化三个方面为主要着眼点,精神文化,是指执政文化中的指导思想、奋斗目标、纲领路线等核心部分的内容;制度文化是显性的法律条文与隐性的民族、伦理、地理等因素的综合体,是民族精神和阶级属性的理性体现;行为文化是指执政阶级或政党在执政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工作作风、精神气质和执政能力。作为意识形态之一的执政文化同样需要根据社会发展的新情况做出适当的改变。因而社会转型不仅为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文化提供新的内容和时代特点,同时也对党的执政文化建设提出了新的挑战和更高的要求。
一、精神文化:以“阶级斗争”为核心向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意识形态建设的细化
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它坚持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武装党员和由党领导的群众,中国共产党更是一个理论与实际相联系的党,这也决定了它不可能生搬硬套地使用马克思主义原理,不可能遵循和实行一成不变的纲领路线,而是需要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与特定的时代背景相结合,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条道路上不断前进。早在土地革命前期,党的第一代领导核心——毛泽东,就创造性地将中国的革命道路确立为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为与时俱进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树立榜样。自此之后,中国共产党遵循着以中国实际情况和时代特点为核心的指导思想、目标纲领,形成了与时俱进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体现了中国化的精神文化。
建国前以及建国后的一段时间内,阶级矛盾是我国的主要矛盾,党根据当时的主要矛盾将阶级斗争确立为执政文化的核心,即号召全体社会成员夺取和保卫人民政权。改革开放是我国执政文化转型的一个节点。改革开放客观上要求我国社会由“生存型社会”转变为“发展型社会”,由此,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这一矛盾成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就成为自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政治生活的主题。改革开放不仅仅表现为经济层面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同时也要求包括执政文化在内的政治领域也有所变革。党根据社会主要矛盾采取了以经济为突破口带动其他领域变革的社会转型政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党的精神文化逐步由以阶级斗争向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转化。随着30余年的发展,我国已经初步建成小康社会,在这其中党的执政文化尤其是精神文化功不可没。它的功绩不仅仅在于党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程中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它为经济、政治、社会转型所提供的政策依托,而且也在于它改变了我国传统的重义轻利思想,逐步将党所倡导的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执政文化传递给社会全体成员。
然而,社会转型对党在新时期的精神文化的要求还并非仅仅局限于此。面对社会新阶层,面对过分注重个人经济利益而不择手段,面对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等局面,最根本的解决途径还是加强党的执政文化,特别是精神文化建设。由此精神文化的建设应顺应社会转型的要求,在继续立足于从阶级斗争为中心转向以利益建设为中心的同时,还应在利益的细化和深化上面做足文章。在指导思想方面,需要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更多地体现实践性、时代性和民族性,将更多符合我国实践需要、体现时代前沿、展现民族特征的内容加入到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马克思主义之中,使这些上层建筑不因脱离本阶级的意识形态色彩而失去方向,也使它们因为更具有社会主义中国的现代特色而被全体社会成员拥护;在奋斗目标方面,将政党的长期目标更多地寓于中期和近期目标之中,调整好共产主义、社会主义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等目标与现实的关系,调整好经济建设与生态保护之间的关系,使共产主义的理想更多地在实践中体现,从党所领导的繁荣富强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主义国家之处得到体现,这样做不仅增强了长期目标的可行性,同时便于扩大实现这种目标的群众基础,从而加快实现步伐。在路线方面,社会转型客观上要求党深入“小政府、大社会”的实践,充分调动社会中观与微观力量,在充分发挥党员主体性作用、发挥群众监督作用等实践中积极探索。在指导思想的方向下,将党所制定的中短期目标变为具有较强可操作性的路径,加大精神文化的实践性,最大限度地激活社会力量,使目标在指导思想的指引下,能够更快更好的实现。
二、制度文化:党“领导人民当家做主”与“为人民谋利益”宗旨在新时期制度层面的体现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有着高度组织性和纪律性的政党。党从建立的第一天起就建立了比较完备的组织制度和领导制度,并随着党的建设的日趋完善而不断发展。从建党之日起到遵义会议阶段,党的制度建设主要体现在用党章的制定和完善来规范党内的政治生活。遵义会议之后,党的制度建设逐渐向集体领导和民主集中制方向发展,特别是党的七大、七届二中全会等会议上作出的相关规定,标志着党对制度建设认识的深化。随着党执政范围由局部发展到全国,中国共产党也将这种组织性、纪律性带向全国,尽管在制度建设过程中有所反复,然而规范党内民主、注重制度的系统性、配套性等的制度改革,在不断完善制度建设的同时,也形成了与制度紧密相联的中国化时代化的制度文化。
制度是统治阶级制定的,用来维护阶级权益和社会利益的一系列规章的统称,阶级性是它的重要特征之一。制度是一个国家发展与稳定的前提,它历来不拘泥于某一社会形态而成为所有执政者青睐的社会管理工具。社会主义中国的制度建设同样是为了保证无产阶级政权,保证它的领导阶级的利益不受侵犯而制定的。然而,它与以往的剥削阶级社会仍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它所谋利益的对象是社会上的大多数成员,在社会上更加倡导民主,将民主与法制并列为两个相辅相成的概念。制度文化是“制度的观念内核,是设计、执行、监督、变革制度的人们其内心的理性原则、价值取向、理念追求、道德标准、利益调整等的观念体系”[4]。它是执政党执政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执政党通过推行法律、政策、制度和权力运行机制而形成的治国理政的规制文化”[5]。制度文化的特性是由制度决定的,受到来自于执政党执政意识等方面的制约。由于中国特色的制度同时强调以人为本和依法治国并举,因此,这也就决定了党的制度文化建设在突出法律的同时,沿着以人民作为制度建设的受益主体的方向,将党的优良传统作为连接全体社会成员的纽带,既体现了转型时期市场经济体制的法制属性,同时兼顾以“人”为本的阶级属性。
转型时期对于制度文化的要求,集中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根据社会新情况,及时弥补法律空白和调整与现实不相适应的法律法规,以便处于转变中的国家能够建立完备的法律体系,保障法制和其他建设的顺利进行。二是为了社会成员成为制度的受益对象,党以及党所领导的国家的制度建设应侧重于打击危害社会成员经济利益、政治利益的不良现象,保障社会成员的利益不受损害。三是在完备制度的基础上,进行充分的法制宣传,使社会成员具有参政议政的政治素养,在知法、守法的基础上尽享制度带来的权益。
转型时期需要中国共产党的制度文化的实践性和时代性的同时,更加呼唤民族性。目前“我国已进入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6]。这一特定的历史时期不同于建国前的战乱时代,不同于建国初的探索时期,同时也有别于改革开放初期。
然而,中国是一个有着几千年文化的文明古国,社会成员固然会受到社会转型的影响而具有现代特征,他们同样也表现出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烙印。因此在制度文化的建设中,社会转型客观上要求党在借鉴国外发达的制度文化的同时,更要考虑到中华民族的伦理思想、传统文化的传递因素,以及由于特殊国情所带来的对于是非问题的评判标准,将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仍能起到团结人心、净化社会风气作用的某些传统烙印传承下去,使体现民族国家的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相结合,在制定、执行、宣传制度中尽显中国共产党执政文化的中国特色。
三、行为文化:在抵御风险、拒腐防变中彰显“中国气派”
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更是中国的政党,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要求中国共产党始终以服务于人民为出发点和归宿,而中国的地理环境和历史文化造就了中国共产党儒雅的工作作风,因此,中国共产党人在思想激荡的今天实践着保护人民利益和蕴含儒家意味的“冷静观察,稳住阵脚,沉着应付,韬光养晦,善于守拙,决不当头”的行为文化,中国共产党人也本着同样的宗旨和作风用非凡的勇气和魄力表现出了极强的驾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发展民主政治等能力。中国共产党人用行动实践着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为社会成员提供了行为模板,在以“人”为本的实践中展现了中国气派。
在社会转型的大坐标系中,行为文化是执政党成员在实践中所展现的精神气质、工作作风和执政能力,同时,对行为文化的要求更体现在实践方面。社会转型是一柄双刃剑,提供发展机会的同时存在着风险。这种情况要求党在处理国际关系时,在对待国际、国内、党内腐败文化的冲击时,能够抵御风险、拒腐防变;在处理突发性事件的过程中,身体力行地展现出鱼水之情。由此,中国共产党人需要始终体现情为民所系的宗旨,从总体上把握在对内和对外两个层面中彰显中国气派,在对外方面,由于社会转型加大了中国同世界的联系,客观上要求党要担负起维护代表全体社会成员权益的国家利益,要保证国家的主权完整、保证各项事业都沿着有利于本国国民发展的轨道进行,自觉抵御国外反动势力西化、分化的消极影响,使中国更多的分享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实惠,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不适合本国国情的西方意识形态的腐蚀;在对内方面,某些不良影响会腐蚀执政党,这就要求党处理日常性事务特别是突发性事件的过程中,时刻铭记自己是人民的代表,始终以人民群众的利益为行动的唯一标准,保证新时期党的群众基础和阶级基础,增加党在新时期的执政合法性。
在操作层面上,转型期对党的行为文化的要求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要求党能够继续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作风,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杜绝由于长期执政而带来的官僚主义等腐朽思想的侵袭,将自己正确地定义为人民的公仆就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在转型期,经济利益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这就更加需要党正确对待金钱、权力同人民群众的关系,在艰苦奋斗、谦虚谨慎中达到社会对执政党的要求。其次要求党具有抵御风险的意识。我国目前的总体发展状况良好,社会成员能够在党的领导下过着安定、富足的生活,然而我们也应该看到,由于社会转型的影响,社会成员已经不再满足于温饱的生活现状,他们要求生活质量的全面提高,在这种情况下,西方国家的生活方式对国内成员起到了迷惑的作用,给资本主义国家西化、分化提供了可乘之机。执政的中国共产党人不能满足于目前所取得的成绩,还要在成绩背后看到潜在的问题,居安思危,促进全体社会成员的可持续发展。最后要求党员具有中国气派。世界范围内的社会转型为人们带来了经济的快速增长,同样也带来了知识意识,因而在国际的政治舞台上,各国也纷纷注重知识因素。我国是具有五千年文化的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儒家思想所崇尚的温文尔雅的举止,道家思想所追求的洒脱豁达的气节等都能够满足知识外交的要求,帮助我国树立旗帜鲜明的国际形象,因而社会转型在客观上还需要执政党成员在实际行动中表现出中国特有的文化底蕴,展现于国际国内政治舞台,作为中国政界的形象代言,使中国气派能够在世界中宣扬,这反过来也将成为中国共产党提升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增强民族向心力,巩固政权的一个举措。
综上观点,中国共产党的执政文化是在与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交融与碰撞中形成的,是在不断迎接和战胜新情况、新挑战中不断发展的。为了满足社会转型对执政文化建设的要求,中国共产党需要在加强经济总量、改善两极分化严重、完善政治制度、建立完备的法律依据、加强社会动员、发挥非政府团体的调动作用、加强科教创新、发挥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和内在整合能力、加强党内建设、保证政党的先进性等方面适应社会转型的变化,从党内的直接建设和社会政治、经济的间接建设两个方面塑造中国共产党执政文化的抵御风险、拒腐防变的能力,使它成为整合人民思想、引领人民行动的强大武器,为我国早日建成科学发展观引导下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
[1]郑杭生.中国社会转型中的社会问题[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1.
[2]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628.
[3]郭德宏.中国现代社会转型研究评述[J].安徽史学,2003,(1).
[4]车洪波.中国当代制度文化建设[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2.
[5]李祖平.社会转型期党的执政文化建设的根本路径[J].理论学刊,2011,(10).
[6]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06-10/18/content_5218639.htm.
[责任编辑:那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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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8520(2012)05-0065-04
2012-07-06
张明(1982-),女,河北滦南人,党建教研部讲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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