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语特指问句的寄生语缺研究

林 燕

（吉首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张家界 427000）

一、引言

寄生语缺（parasitic gap，以下简称PG）是一种依赖真语缺或变量而存在的空语类，不能单独出现，也不受真语缺的成分统治。PG既不由移位生成，也不是PRO或者pro，而是NP，被依赖的真语缺或变项必须是由移位生成的，也就是说，PG必须依赖于DP或者WH-移位留下的语迹，但又不受其成分统治。国内外学者（Chomsky，1982，1986；Lasnik，H.和T.Stowell 1991；Munn，1999；Postal，1993；Safir，1987；William，1990）对寄生语缺的研究主要有用空算子与语链理论来分析寄生语缺的生成机制，或用寄生语缺（PG）论证弱跨越效应和并列语缺，或用广义推导理论分析PG的生成原因，探讨PG与允准性语缺之间的反成分统治的关系，进而认为PG是推导生成的。以往的研究大多认为，汉语不允准寄生语缺。如杨彩梅、肖云南和戴曼纯等（2004）认为，“汉语中特殊疑问句一般不用移位，所以汉语（in-situ）特殊疑问句中一般不能有寄生语缺。”但是，本文发现，在汉语的特指问句中，某些WH-词移位至句首主题化后，也允准PG，而针对这一语言现象的研究，则比较少。

二、英语寄生语缺的研究现状

20 世纪 70 年代末 80 年代初，Chomsky（1982：39）开始探讨寄生语缺产生的原因、基本属性以及决定这些属性的原则和机制，揭开了寄生语缺研究的序幕。语言学家大多认为，pg是语音上为零的代词变体，是在表层结构及逻辑式中的变项，也就是说，在语义上说来，pg是代词，在句法上则属于算子（operator），这些特征可以从⑴中看出：

（1）：a.Which articl did John file ti without readingpgb.Which girl did you send a picture ofpgtoti?c.This is the kind of foodi you cook ti before eatpg?

在（1）中，pg可以分别用代词 it，her和it替代，也即pg的位置上可以出现复述代词（resumptive pronoun）。学者们在原则与参数框架下对pg的句法特征进行了较细致的探讨，一般说来，pg是基础生成的空语类。Pg虽然对真语缺（DP或者WH-移位留下的语迹）有依赖，但pg本身却并不由移位生成，也不能处于主语的位置。如（2）中则不能够产生pg：

（2）：Who did you givepgitoti?

Chomsky（1982）指出，唯一可能在主语位置上允准pg的是例外格结构，如（3）：

（3）：Bill is a man who Mary calledtia genius as often as Jane calledpgian idiot.

戴曼纯（2002、2004）讨论了产生PG的重要条件，即移动、超重NP后移（Heavy NP Shift）以及主语嵌入很深的句型等三种。但是，以往的分析大多是以英语为研究对象，因为杨彩梅、肖云南和戴曼纯等（2004）认为，“汉语作为WH-原位语，一般说来，是不允准PG的”。下面，我们将从汉语的语言事实出发，探讨汉语特指问句中是否允准pg的问题。

三、汉语特指问句中的寄生语缺的研究

Engdahl（1983）认为，WH-原位语是不允准PG的，Kim（2001）认为，汉语和日语等这种非WH-移位语言中，由于虚复述代词可以出现在论元位置上，因此，难以确定论元位置出现的空语类是虚代词还是PG。Tsai（1994）认为，汉语中的WH-是变量，必须受到［Spec，CP］的管辖。Li（2002）等学者认为，汉语的主题化并不一定包括句法的WH移位，因为主题化的名词短语，大多是从关系从句宾语位置移位至句首的，而关系从句［IP］本身就是移位岛，也就是说，（4）中的名词短语并非是移位到达句首位置的。

（4）：那本书 i，［［小明去借pgi的时候］ti已经被借走了］

如果汉语的WH词组成分主题化的话，由于凸显WH岛效应，WH-词组必须进行显性移位，如（5）a合乎汉语的语法，而（5）b则不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

（5）：a.什么书，老李喜欢？b.*什么书j，老李碰到过ej喜欢的ei人j

而且，汉语中如果嵌入比较深的WH词组主题化后，句子则是合法的。如（6）：

（6）：a.谁i，老李在会见pgi之前就开除了ei？b.什么文件i，老李在读过pgi之后就丢掉了ei

上面（6）是将WH词组移位到句首，汉语的理解似乎是强调特指对象，一般说来是可以理解的。然而，下面⑺和（8）中的语句也都合乎汉语语言习惯。

（7）：a.老李在会见pgi之前就开除了谁i？b.老李在读过pgi之后就丢掉了什么文件i？

（8）：a.小刘i，老李在会见pgi之后就开除了ei。b.这份报告i，老李在读过pgi之后就丢掉了ei.

虽然汉语中，主题化的名词或者名词短语从IP岛内移出，是合法的。但是一旦出现了PG，就会迫使主题化的成分移位至句首，而不是通过其他的句法操作机制（成分控制或者空复述代词等）遵循岛限制条件，如上面例句（7）和（8）所示。由此可见，移位是允准PG的一个重要的条件。徐烈炯、刘丹青（2007）明确指出“硬说所有主题都是由移位构成的，未免捉襟见肘，不如把主题统一处理成非移位构成”。徐烈炯（2002）提出，“汉语的主题化结构却是句法结构的需要，是一种核心语言现象”。因此，有学者认为，主题化结构应该是汉语PG得以存在的主要寄生结构，本文的研究也证明了这一点。

四、结语

虽然一般说来，语言学家大多认为，汉语是WH-原位语，其疑问句不允准PG，但是当WH-词移位至句首，也就是说WH-词主题化后的汉语特指问句是允准PG的。本文的研究进一步证明从句法上来说，汉语特指问句是允准寄生语缺的，移位是允准PG的重要条件之一，同时也说明戴（2004）一文的不足之处。

［1］Chomsky，N.Someconceptsand consequencesofthe theory of government and binding ［M］.Cambridge，MA.：MIT Press，1982.

［2］Chomsky，N.Barrier［M］.Cambridge，MA.：MIT Press，1986.

［3］Lasnik，H.＆ T.Stowel1.Weakest crossover［J］.Linguistic，1991（22）：687-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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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ostal，P.Parasitic gaps and the across-the-board phenomenon［M］.Linguistic Inquiry，1993，（24）735-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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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戴曼纯，崔刚.空算子与英语寄生语缺［J］.外国语，2002，（5）：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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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徐烈炯，刘丹青.主题的结构与功能（增订本）［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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